华严典籍的初期流布与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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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东汉末年到北魏宣武帝(500—515在位)时译出《十地经论》,是华严类经典独立流传时期。在中国佛教界,华严研究始于东晋,百余年间,华严经学同当时佛学多头开拓的形势相适应,循着自身的内在逻辑发展,并向社会各阶层普及。

    一、单行经研究的两种趋向

    对华严单行经的研究始于东晋,集成本出现后,它们的流传并未断绝,一度与其并行,持续到南北朝后期。在诸种单行经中,最受重视的是“十地”和“十住”类。

    最早关注华严单行经的是支道林(314—366)。据刘宋陆澄的《法论目录》,支道林曾作《本业略例》和《本业经注序》(《祐录》卷十二),可能依据吴支谦的译本。《本业经》在东晋社会比较流行。

    道安(312—385)在系统编纂佛经目录时涉及到华严单行经。他通过考查《兜沙经》的文体,认定此经似为支谶所译。他对竺法护所译《如来兴显经》评价甚高,认为:“《兴显经》且亦是大经,说事广大,义理幽深,乃是众经之美望。辞叙茂瞻,真有奇闻。”他也是已知研究竺法护《渐备经》的最重要代表。据道安介绍,《渐备经》译出后流传于凉州,东晋宁康元年(373),释慧常等抄写此经,托人连同《光赞般若经》一起送交居住襄阳的道安。送书人途经长安时,书被借抄,至太元元年(376)十月三日才送达。道安研究此经后作《渐备经十住胡名并书叙》(载《祐录》卷九)。

    道安见到的《渐备经》有缺损,没有开头的“一住”。“其经有五卷,五万余言,第一卷说一住事,今无此一卷。今现有二住以上至十住,为十品。”对于缺少一住,他感到很遗憾:“方欲根悉研寻之,如今芒芒犹涉大海,不知第一住中何说。”

    道安之所以准备“根悉研寻”此经,是他看到了此经最显著的特点:“《渐备》所说十住,位分众行,各有阶级,目下殊异于众经。”《渐备经》论述从低到高、由浅至深的菩萨十个修行阶位,这种严格以类似十进制组织经文,论述教义的形式,是华严类经典独具的特色,的确有别于其它经典。道安把此经与《光赞般若经》、《本业经》比较之后说:“《渐备经》十住,与《本业》、《大品》异,说事委悉。”《光赞般若经》与《渐备经》同时送交道安,把这两部经作比较是很自然的。但他把《渐备经》与《本业经》作比较,则颇有深意。《本业经》中的《十地品第三》乃是《渐备经》的原型,后者在前者基础上充实新内容并作系统化整理之后形成。与《本业经》相比,《渐备经》确有“说事委悉”的特点。道安时代尚没有集成本《华严经》,他还不能进一步分析,但他的上述比较,表明他已看到两经之间存在某种联系。道安还对《渐备经》九住的内容作了简要总结:

    《渐备经》十住行,第一住今忘(亡),第二住说戒行,第三住说十二门、五通事,第四住说三十七品事,第五住说四谛事,第六住说十二因缘事,第七住说权智事,第八住说神足变化事,第九住说神足教化事,第十住亦说神足教化事。(《渐备经十住胡名并书叙》)

    道安对各住主要内容的归纳,与原经所述出入不大。值得注意的是,他所归纳的后四住内容均是神通。所谓“权智”、“变化”、“教化”,不是与神通功能相联系,就是各种神通功能的表现。实际上,重神通正是华严菩萨修行在高级阶位上的一个特点,这也为中国学僧注意到了。

    在华严类单行经中,《十地》曾受到广泛重视。据《高僧传》卷六《道融传》,从学于鸠摩罗什多年的道融,除著有《法华》、《大品》、《金光明》、《维摩》等经的义疏外,还著《十地义疏》,“并行于世”。道融后离长安住彭城,“常讲说相续,问道者千有余人,依随门徒,数盈三百”,可见影响之大。他既作《十地义疏》,《十地》当为其讲说弘扬的内容之一。

    据《高僧传》卷七,刘宋京城庄严寺昙斌曾从南林法业习《华严经》,孝建(454—456)之初,居住新安寺,除讲《小品》外,还讲《十地》,于元徽(473—476)中卒。与昙斌齐名的刘宋京城何园寺慧亮也讲《十地》,亦于元徽中卒。据《高僧传》卷八,齐京城中兴寺僧钟(430—489)精通《成实》、《三论》、《涅槃》和《十地》,为齐文宣王所敬。他严守戒律,认为“古佛道法,过中不飡”。法安(454—498)早年师事白马寺慧光,齐永明(483—493)中住京城止中寺,曾讲《十地》,传有《十地义疏》,与文宣王、张融(444—497)、何胤等友善。凉州人弘充于大明(457—464)末过江,居刘宋京城多宝寺,讲《十地》,齐永明(483—493)年间卒。刘宋京城的宝亮(444—509)先后住中兴寺、灵昧寺,讲多种经典,其中讲《十地》近十遍,黑白弟子三千余人。以上七人活动于晋宋齐梁间,是知名的弘扬《十地》者。

    在历代华严单行译籍中,支谦的《本业经》中有《十地品第三》,但不是《十地》单行经。在竺法护、聂道真、祗多密的译籍中,都有简称《十地》者,尚不清楚哪种译本最流行。总之,这个时期研究和弘扬的“十地”,只能是相当于《华严经·十住品》的某个单行译本。

    鸠摩罗什所译的《十住经》,与《华严经·十地品》的差别极小,但在当时佛学界并未引起广泛注意。齐周颙说:“《十住》渊弘,世学将殄。”(《抄成实论序》,见《祐录》卷十一)反映了当时的情况。然而,所谓《十住》不受重视,是相对于般若类经典等而言,在华严类诸种单行经中,对《十住》的研究最具特色。

    据《高僧传》卷八,僧慧(408—486)世居襄阳,少年出家,住荆州竹林寺,师事庐山慧远的弟子昙顺,年十五能讲经。他还精通“老庄”,与南阳宗炳(375—443)、刘虬关系较密切,在齐初与玄畅齐名。他除了讲《涅槃》、《法华》、《净名》、《杂心》等外,还讲《十住》。

    据陆澄《法论目录》,傅叔玉有《论十住上下》,另有《书与谢庆绪论十住往返四首》,未注人名。由此可见,《十住经》也引起士大夫的注意。《法论目录》还记昙遇作《三十字十住义》。

    研究《十住经》最著名的代表,是荆州长沙寺的僧卫。据《高僧传》卷五《昙翼》后附:“时长沙寺复有僧卫沙门,学业甚著,为殷仲堪所重。尤善《十住》,乃为之注解。”僧卫的注释书已不存,《祐录》卷九保存了他的《十住经合注序》。

    僧卫认为《十住经》“乃众经之宗本,法藏之渊源,实鉴始领终之水镜,光宣佛慧之日月者也”。把此经作为“众经之宗本”,是对其讲菩萨修行法的推崇,这在般若类经典流行,玄谈之风甚盛的年代,的确是振聋发聩的呼声。他认为此经“文约而致弘,言婉而旨玄”,具有搜求此经“玄”旨的主观意图。当时人们不重视这部新经,故僧卫感叹:“悲夫守习之迷,虽服膺旧闻,不习斯要,譬负日月而弥昏,面玄津而莫济矣。”所谓“旧闻”,指《十住》以外的佛典,首先包括般若类经典。在僧卫看来,《十住经》“引法云以胜众”,即宣明了菩萨修行的最高阶位“法云地”,这与般若类经典所讲的菩萨修行境界全然不同,所以应高度重视。

    为什么此经能引导人们进入“法云地”?贯穿序言全篇的中心思想,是认为此经讲了人们应该有怎样的“心术”。“故《十住》为经,将穷颐(赜)心术之原本。”这是僧卫对《十住》经的总看法。序言一开头就围绕这个中心论述:

    夫冥壑以冲虚静用,百川以之本;至极以无相标玄,品物以之宗。故法性住湛一以居妙寂,纷累以运通。

    “至极”是指万物的本体,它的特点或玄妙之处,在于“无相”。这里的“无相”已失去了在般若类经典中的意义,是“虚静”、“妙寂”的同义语。万事万物的本体(至极),万事万物的性质(法性),都是虚静、妙寂,但万事万物毕竟要运动(运通),于是僧卫接下去讲运通的规律:

    运通有宗,化积有本。夫运通之宗,因缘开其会,无相极其终;化积之本,十道启其深,心术兆其始。故心术凭无,则灵照通而大乘廓,滞有则神虚(虑)塞而九宅开矣。然推而极之,则唯心与法。

    说到底,“品物”的运动分为两个方面,即“法”的“运通”和“心”的“化积”。“法”在下文也称“万法”,指一切现象。一切现象的运动是由因缘(条件)具备而产生,最终要归于虚静(无相)。“化积”指心的运动,要接受《十住经》讲的菩萨十阶位修行(十道)的指导才能深入,而“心术”如何,则预示着心运动的开端。“心”如果保持虚静(无)来运动,则是觉悟(灵照在下文为智照,而智即为正遍知)的表现,如果心执著于因缘形成的现象,则智(神虚)受蒙蔽,是心不正确的运动。因此,僧卫是主静崇无的。在他看来,运动的归宿是虚静,运动的过程也要体现虚静,这是由“至极”本体决定的,是由“法性”决定的。在这种思想指导下,他对性、心和识三者下了定义:

    夫万法浩然,宗一无相;灵魄弥纶,统极圆照。斯盖自体用为万法,言性虚为无相,称动王为心识,谓静御为智照。故滞有则虑塞,则曰心曰识,凭虚照通,则曰智曰见。见者,正见也……智者,正遍知也,体极之圆号也。正见创八辙之始,正遍标体极之终。……故识御六尘以蒙性,心赴五欲以昏虑,见凭四谛以洗鉴,智抚无相以通照。然则境虽理故心缘,精魄弥纶体故灵照。灵照故统名一心,所缘故总号一法。若夫名随数变,则浩然无际。统以心法,则末始非二。

    “心”和“识”是相同的概念,由于它们“御六尘”、“赴五欲”,即执著于世俗的现象,才使与至极本体相同的“性”受蒙蔽,使神智遭昏乱。如果以虚静妙寂反映万法,即不执著于世俗现象,它们就转化为“智”和“见”,“见”是“正见”,位于八正道之首,表示心识按佛教规定的轨道运行;“智”是“正遍知”,是觉悟的表现,说明心识与至极本体相契合。因此,所说的“心”或“识”,是与虚静的“性”相对而言的,它们的特性是运动,是执著于六尘五欲之类,是蒙蔽“性”,昏乱“智”。当它们保持虚静,不执著六尘五欲之类,它们就转化为正智或正见,与性相契合,而它们自己也不成为“心”或“识”了。很明显,僧卫把“心”和“识”等同起来,作为世间的本源,而要达到解脱,必须把心和识转化为智和正见。《十住经》穷“心术之原本”的目的,即在于此。僧卫总结:“故《十住》者,静照息极,反鉴之容目者也。”通过平息心和识的波动,达到反归虚静本性,与无相的“至极”相契合。

    综上所述,华严单行经的研究著作所有无几,据此不能描述这种研究的全貌,只能勾勒其大致轮廓,说明其主要特点和大致趋向。道安对《渐备经》的研究,偏重于总结经文的主要内容和特点,并无任何发挥。这反映了从整理佛教典籍方面从事研究的情况。僧卫糅合般若学和《老子》思想,发挥《渐备经》异译本《十住经》的心学内容,对沟通佛教各派学说,促进佛学与中国传统思想文化的相互融合有重要作用。这反映了从探讨义理方面从事研究的情况。

    二、《华严经》的多途运用

    《华严经》译出于南方,初期流传地区也以南朝宋齐京城为中心。集成本与前出单行经的不同社会境遇,首先表现在它及时获得上层社会,特别是皇室成员的青睐,从而迅速向社会各阶层传播。当时弘扬《华严》的主要力量,不是参加佛陀跋陀罗译场的众弟子,就是直接或间接受此系影响的僧人。他们虽然没有把《华严》作为树立信仰、讲说弘扬和修行实践的唯一经典依据,但已对其学说内容多途运用。

    刘宋时期支持传播《华严》的重要人物是刘义宜。据《高僧传》卷二载,他曾求教于译经名僧求那跋陀罗(功德贤,394—468),446年,出镇荆州时亦携其同行。刘义宣除支持求那跋陀罗译经外,还鼓励他讲《华严》等经。一开始,求那跋陀罗自知“不善宋言”,大发愧叹,后来乞请观世音冥助,梦见有白衣人为他换了颗新头颅,于是第二天就可以讲经了,没有语言障碍。《华严经传记》卷二除转述这则神话故事外,还记他讲《华严》数十余遍。在刘义宣的支持下,《华严》传播到京城以外地区。

    南朝齐最注重《华严》的是萧子良(460—494)。据《出三藏记集》(简称《祐录》)卷五《新集抄经录》,他曾抄《华严经》十四卷。据隋法经《众经目录》卷二载,“自《华严》至此二十三经,并是南齐竟陵王萧子良轻悉自心,于大本内或增或损,斟酌成经。违反圣教,芜乱真典,故附伪末,用戒后人”。从对此类抄经本子的评价看,萧子良不是忠实地择要摘录《华严》经文,其中或多或少加进了自己的观点。据《祐录》卷十二《自书经》,他还抄有《十地经》十卷,《华严经》六卷。《祐录》同卷《齐太宰竟陵文宣王法集录序》谓,萧子良撰有《华严璎珞》,“标出世之术”,还有同名《华严璎珞》二卷,但《华严经传记》卷一将此两书视为一书。特别值得注意的是,萧子良撰《华严斋记》一卷,“叙法会之致,并可以垂镜来叶,不刊之胜躅也。”(《华严经传记》卷一)由此看来,当时已举办“华严斋法会”,萧子良专门著书记其盛况,规模应不会小。这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华严》在南朝社会已有相当影响。

    在宋齐两朝,推崇《华严经》也反映在判教方面。慧观曾与佛陀跋陀罗同至建业,受其影响很大。在其判教学说中,给《华严》以特殊地位。据《三论玄义》卷上:

    宋道场寺沙门慧观,仍制经序,略判佛教凡有二科:一者,顿教,即《华严》之流,但为菩萨具足显理;二者,始从鹿苑,终竟鹄林,自浅至深,谓之渐教。于渐教内开为五时:一者,三乘别教,为声闻人说于四谛,为辟支佛演说十二因缘,为大乘人明于六度,行因各别,得果不同,谓三乘别教;二者,《般若》通化三机,谓三乘通教;三者,《净品》、《思益》赞扬菩萨,抑挫声闻,谓抑扬教;四者,《法华》会彼三乘,同归一极,谓同归教;五者,《涅槃》名常住教。

    另据《大乘义章》卷一,齐刘虬也以顿渐二分法判教,“顿教”为《华严》,“渐教”中分“五时七阶”。从整体思路上看,与慧观判教相同。

    所谓“判教”,是在把全部佛教经典和学说视为一个整体的前提下,对不同经典和教义进行分类、评价,整理出一个有高下之分、优劣之别的学说系统。“判教”的直接目的,是调合佛教诸经论和各派别之间的矛盾,并把本派所信奉的经典或教义列在统摄一切佛教学说的至高地位,以抬高本派的地位。判教学说反映判教者对佛教不同派别的态度,反映他与别派的主要思想分歧。判教作法不是中国学僧的创造,而是来源于多类佛教译籍。但是,中国僧人的判教学说,也是他们建立新学说体系的必不可少的内容之一。就中国僧人判教学说的具体内容言,有的是直接照搬佛教译籍的内容,有的是在借鉴基础上稍加改造,有的则完全是独创。

    慧观的判教说,具有独尊《华严》(为顿教)、抬高《涅槃》(在渐教中最高)、贬抑《般若》(仅优于小乘)的特点。这是南北朝后期华严学派的主导思潮,由慧观开其端。慧观的顿渐二分法以后不大流行,并为净影慧远批判(见《大乘义章》卷一)。华严学僧中更多的是以渐顿圆三分法判教。但慧观的“五时”之说以及“别教”、“通教”等概念,在判教史上仍很有影响。

    据《高僧传·佛驮跋陀罗》,在翻译《华严经》时,“有沙门法业、慧义、慧严等百余人”参加,其中有成就的是南林寺法业。《华严经传记》卷二记,法业①少年出家,学无常师,虽遍阅群部,并不专门推崇某一部经典。遇到佛驮跋陀罗后,参加译场,担任笔受,数年之间,“筹咨义理,无替晨夕”。法业梵汉兼通,注重结合梵文原典研究《华严》,撰写《华严旨归》两卷。据说,在法业宣讲此经时,“沙门昙斌等数百人伏膺北面,饮承雅训。大教滥觞,业之始也”。法业被推为宣讲《华严》的第一人。当时,这部卷帙甚多的经典刚刚译出,对它的研究处于起步阶段,不可能有较为系统、深入和细致的探索,所谓“以希声初启,未遑曲尽,但标举大致而已”。“标举大致”,可能既是法业著作《华严旨归》的特点,也是他宣讲此经的特点。

    据《高僧传》卷七本传,昙斌曾随法业学《华严》和《杂心》,但并未记他专讲《华严》。昙斌在齐孝建(454—467)之初住京城新安寺,曾讲《十地》。当时《华严经》与前出单行经是并行的。

    另一批接受《华严》的僧人出自玄高一系。玄高曾从佛陀跋陀罗修习禅法,所以此系僧人也间接受到他的影响。玄高的弟子玄畅(416—484)精通义理,重视禅定修习,而月。是“舒手出香,掌中流水”的神异僧。元嘉二十二年(445),他遵玄畅遗命南下扬都,因讲《华严》、善《三论》而为宋文帝所重,知名朝野。据《高僧传》卷八本传:“初,《华严》大部,文旨浩博,终古已来,未有宣释。畅乃竭思研寻,提章比句,传讲迄今,畅其始也。”玄畅研究和宣讲《华严经》已经比较细致了。

    法期从14岁出家之后就专以禅为业,遇到玄畅后,仍是向这方面发展,并且依《华严》习禅,体验其中所讲的禅定神通境界。据《高僧传》卷十本传,他“后遇玄畅,复从进业。及畅下江陵,期亦随从。十住观门,所得已九。有师子奋迅三昧,唯此未尽”。“师子奋迅三昧”是《华严经》提到的,此“三昧”是以师(狮)子不畏群兽的威猛之相,比喻得此三昧者能降伏外道异端,教化众生。但是,认为“未尽”此三昧就标志着十住观门只得到九成,也就是达到第九住,却是《华严经》中没有的内容。法期大约是依照玄畅对《华严经》“提章比句”式创造之后形成的禅法修习,所以玄畅对他大加赞赏:“吾自西涉流沙,北履幽漠,东探禹穴,南尽衡罗,唯见此一子,特有禅分。”把《华严经》运用于修禅方面,必然是具创造性的,除了修禅者个人吸收其它经典内容外,《华严经》中讲的禅定也具有不能直接模仿的特性。因为此经基本没有讲修习禅定的具体操作程序,只是大讲修习禅定后所可能获得的诸种境界。此后一些依《华严》修禅的僧人,都具有进一步创造的特点。

    ①《高僧传》卷七《慧观》后附法业,谓法业“本长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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