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  页 人物库概述 西北革命根据地主要创始人 边区中共组织领导人 边区参议会领导人 边区政府领导人 边区军事领导人  
 全文检索:
边区著名英模人物 边区著名科教文卫人物 边区著名爱国人士及侨胞 边区著名国际友人  

您现在的位置:首页 > 西北革命根据地主要创始人 > 谢子长 > 全文图书 > 谢子长纪念文集

<<上一记录 下一记录>>
负伤前后的谢子长
白应奎

  1934年1月,谢子长让我打入安定西区“狼儿子”的民团去搞兵变。当时民团内已有刘光汉、周生玉等在搞,子长认为力量太小,要我也去,我就去了。
  8月26日,谢子长率领部队攻打河口镇时负了伤,一颗子弹从他胸前扫过,将左边的三根肋骨溜了一道深沟,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撤出战斗后,郭洪涛让他骑马,他说不要紧,不骑;他侄子谢碧玉要给他打伞(当时天正下雨),他也不要打。9月15日夜,子长带伤指挥部队偷袭安定城。当天下午,部队住在唐家川、东沟一带。城内褚文汉开个小杂货店,是个地下秘密联络点。他告诉我,我又告诉刘光汉(周生玉那天到瓦窑堡去了)。我们原计划活捉“大狼”、“二狼”,然后袭击高生全连部。下午,“大狼”李丕成把我叫去,对我说:“今天晚上要注意,红军在东沟。”我当时心里猛然一惊,他怎么知道?难道暴露了?但又想,如果是暴露了,他就不会这样对我说了。当天晚上,我安排刘光汉放哨。刘站了一班又一班,千方百计找借口,不让其他人放哨。直等到人都睡定了,才等到谢绍安(外号“老实人”)。当时,我陪“大狼”、“二狼”在城楼里睡。“大狼”听见外面有动静,一下坐起来,大声问:“什么人?”刘光汉把门帘一揭,回答说:“不晓得就来了这么些人!”“二狼”李丕胜见情况不对,要开枪,不知子弹早被我下了。他一窜从门里钻出去沿城墙跑了。“大狼”李丕成一见门里进来了谢绍安,慌忙从被子下面抽枪,谢绍安一跳上炕,骑在他身上,我将“大狼”的枪一把拿过,谢绍安向“大狼”身上连打两枪,刘光汉又向其臀部补了一枪,将其击毙。这时,北门上的敌人也乱打起枪来,但他们摸不清情况,不敢到东门来。这时城门已开,谢子长带红一支队进城来,问我为什么开枪?我将情况给他说了。他当机立断,命令火烧城楼,然后撤退。我们将老麻油浇在“大狼”身上,放火烧着,然后将民团的人全部带出。
  16日,我们住在当阳树坪。17日在涧峪岔开了自卫军成立大会,谢子长在会上讲了话,向大家讲了自卫军的任务,并庆祝我们这个“民团”胜利归来。当天,高桂滋的一个刘副官来找谢子长密谈。部队到了新庄墕,刚住下就接到一封信,子长打开一看,很是吃惊。原来是贺晋年受伤了,住在瑶台。谢子长立即骑马去看望贺晋年,我和史秀云也都去了。 一进村,大家听说“老头”来了(当时众人都称谢子长为“老头”),都争先恐后地跑来看,把院子都挤满了。群众家里给做了荷包蛋白面条,他只吃了一碗便说吃饱了。我们临走前,谢子长对贺晋年再三安慰,嘱咐他好好养伤。回来的路上,子长对贺晋年的负伤很是惋惜,说:”这人很能打仗,这下,又要得一个时期了”。当晚,子长说他身子不舒服,“那碗面吃坏了”。我说:“那你当时就不要吃”。他说:“不吃,老百姓不高兴。”此后几天,他肚子胀,不大便,后来还是吃了些硫苦,才泻开。身体稍好了点,又在孙家河召开军官会,布置行动任务。会上没指名地批评了马佩雄老在一个地方住,这样不安全,容易被敌人发觉,被敌人抓去怎么办?还决定让高岗以贩羊的身份去北京,给北方局送经费(高后来没去)。不久,部队又到了阳道峁向陕北特委汇报了工作。特委决定让子长离队养伤。那里有一件事,对我教育很大。听说特委决定将其他枪支一律收回要用在军队上。当时贺晋年在周家崄养伤,贺吉祥看护,带一支驳克枪;白占玉在地方政府工作,也带一支枪;我和薛三海看护子长,有一支马枪。我们思想上通不过,认为要保护老谢。但子长给我们做工作,要我们服从组织决定。晚上,郭洪涛来看望子长,安慰他好好养伤,说特委没有决定收枪,这支马枪留着。子长说:“我养伤没枪可以,‘白拐子’(白占玉)的枪不要收,他的工作不同,需要经常和敌人打斗,没枪不行。”子长总是时时处处为革命为同志着想,坚决服从党的利益,而总是不顾自己。
  过了一段时间,子长搬到阳道峁后山上红崖洼养伤,听说吴志渊从北京回来了,就赶快派人把他找来,让他参加工作。吴志渊是吴家寨子人,家里是地主。他在北京上大学,已入了党。子长怕他回到家里,受家庭影响不革命了,所以专门把他找来,给他做工作。吴后来曾跟随了子长很长一段时间,后来组织上另外分配了他的工作,吴志渊才离开。不久,从瓦窑堡又来了四个学生,要求参加革命(记得是张景民、阎某、温某,还有一个记不清姓名了)。子长很高兴,对他们说了许多热情鼓励的话,并希望他们以后多联络些同学来参加革命,革命是需要大量有文化的人的。
  子长的病情越来越不好,先是找个姓杨的医生看。这个老头一见子长的伤口,很害怕,满脸惊慌,手直打哆嗦。子长反而风趣地和他开玩笑说:“你怎么能在病人面前惊惶失措?医生嘛,不论在什么情况下,都应该是给病人壮胆、打气”。后来,由史维翰找来安定的中医张文华,张文华开的药方,由史维翰到瓦窑堡去抓药。一度治的似乎有了效,但过了一段又反复了,主要是外边似乎好了,而里边却在发炎。当时,瓦窑堡有个西医,叫柳乔,是个党员。子长当初对他很相信,抱有很大希望,捎话请他来,他口上答应来,但一直不来。派人去找,他躲到清涧去了;到清涧去找,他又跑到绥德去了。他是个怕死鬼,不敢给老谢治病,害怕国民党抓他。气得子长对我们说:“以后我死了,你们谁碰上这人都可以枪毙他。这家伙坏了心了。”
  不久,在湫滩沟召开赤卫军大会,谢子长不顾伤重,又去参加会。去后,大家听说老谢来了,都要求见他。他在窑洞里,躺在炕上不能起来,就让史秀云代他去会上给大家讲话。会上,众人情绪十分热烈,一致要求见见老谢,经史秀云一再解释才罢。当时,赤卫军请来了一个教师,原是红枪会的,在会上给群众宣传“硬肚术”,说什么“刀枪不入”。谢子长要高岗去给群众讲,说:“这个玩意骗敌人可以,可不能骗自己人。咱共产党可不能讲迷信。”高岗出去到会上一说,那个教师当场要试。子长很为难,不试,赤卫军相信这人的“硬肚术”;试,肯定会打死的。最后,和窑里的人商量再三,决定当场试验,以教育大家。结果一枪把那个人肚子打穿,人当时就死了,大家才都不相信什么“硬肚术”了。
  这次会后,子长要我和他一起去吊儿沟接应薛应昌。薛应昌是个地下党员,其父是安塞县民团团总。他给子长写来信,说他父亲很反动,他实在没法争取,但他可以把民团带出来。但是,他听说延安给民团20支枪,还没运到,要不要等枪来了,再将民团拉出?还是现在拉出,等待子长的指示。子长这时已经不能行动了,只好又给我说让贺晋年或路文昌去。但贺晋年也正养伤,路文昌也忙的终于没有去。薛应昌因没有得到子长的指示,一直没敢行动。后来子长逝世,志丹率部队打安塞时,将薛俘虏回来,先在黄家峁子押着,后来因为群众来信强烈要求惩办民团的人,就把薛应昌错杀了。
  不久,子长又转到周家崄住了一段时间,此时已完全不能起床。白庙岔成立陕北省苏维埃人民政府时,我们又搬到柳沟。刘志丹和马明方、郭洪涛、白坚一起来看望子长,我和高岗也在。志丹和他商量成立西北军委,要子长当主席。子长说:“我不行了,你担当起来。”志丹说:“那不行,你是老大哥,只要你在一天,就还要你当。”记得志丹刚来时,子长拉着志丹的手,高兴地说:“你来了我就放心了,打仗,你比我强”。
  志丹来了两三天后,我们又搬到灯盏湾,子长这时病情已很严重,有时一下子就昏迷过去了。我和谢德惠给他烧点大烟,让他抽几口,才能缓一下。1935年2月21日晚上9点多,我和谢德惠正在灯上给子长烧烟,这位陕北革命的开拓人之一,深受广大群众敬爱的革命领袖,我的革命引路人却永远停止了呼吸,我们当时都十分悲痛。当晚,谢德惠就安排周海旺(子长曾在他家养过伤)、白根娃在阳道峁村后的一个山沟里打了坟,由我、薛三海、谢绍安、薛兰岗(薛明山)四人用门板将子长同志的尸体抬出去,悄悄地埋了。为了不影响红军斗志和防止敌人乘危袭击,组织上决定对子长同志逝世的事进行保密,对外只说他到苏联治病去了。
  子长同志生前无子女。埋葬他回来,他大哥谢德惠对史秀云说:“你们也没有孩子,我的一个女子和谢绍明就算是你们的孩子。”
  子长生前留下惟一的一张照片,是当年在太原学兵团时照的。1950年,我到西安从史唯然家里拿了这张珍贵的照片,想放大,但因当时放像技术还不行,不能放的很大,最后只好根据照片在武汉画了一张大像,即现在子长陵的那张画像。
  

谢子长纪念文集/中共陕西省委党史研究室编.—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2005
您是第位访客!
版权所有:陕西省文化厅主办"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陕西省分中心
Copyright 1998-2014 www.shawh.org.cn All Rights Reserved
陕西省图书馆维护 | ICP备案:陕ICP备10200749号-2
您是第 位访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