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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顾全大局

白黎

80 三军会师 　　陕甘革命根据地第二次反“围剿”的胜利，从根本上说是由于主力红军和游击队的紧密配合，并在人民群众大力支援下取得的结果。同时也集中体现了刘志丹的军事才能。他在指挥作战中，善于审时度势，捕捉战机，常常出其不意，攻其无备，以劣势对优势而战胜敌人。特别是在接连取胜的形势下，他仍十分注意总结经验，一再告诫部队戒骄戒躁，因而能够挈领全军，取得一个又一个的胜利。 　　刘志丹领导陕甘军民取得第二次反“围剿”胜利时，正是中央红军长征快要到达陕北的时候。蒋介石为了使中央红军经过长期征战后没有立足之地，于8月间，又发动了对西北工农红军的第三次“围剿”，妄图一举摧毁这块共产党在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唯一保存下来的革命根据地。正因为这样，蒋介石对这次“围剿”下的本钱更大。他在西安设立了“西北剿匪总司令部”，并且亲自兼总司令，除调集陕、甘、宁、晋、绥5省军阀军队外，还调集了驻陕西的东北军主力和国民党中央军一部分，共10多万人，超过红军的10余倍。 　　刘志丹根据敌强我弱的形势，制定了集中红军主力各个击破敌人的作战方针。他趁敌人的部署尚未就绪之时，决定先发制人。8月中下旬，在东线的绥德、吴堡一带，首先打垮了刚渡过黄河的阎锡山两个旅，迫使阎锡山退回了山西境内，解除了东边晋军的威胁。红军移驻文安驿稍事休整后，接着又集中兵力向北线敌军发动了进攻。在向北线敌人进攻的同时，刘志丹派出刚刚养伤归来的王世泰和黄罗斌率领红26军3团，南下富县、甘泉一带，迎头痛击南线进犯之敌，一举歼灭了东北军101师1个营。此后，红3团奉命回到甘泉下寺湾待命。刘志丹痛击了北线敌人后，率领红军主力回师安定县玉家湾、魏家岔一带休整，积极准备集中打击南线进犯之敌。 　　正当革命胜利发展的时刻，中央驻北方代表派驻西北代表团到达陕北，要求红军“全线出击”攻取大城市，把陕北与陕南及川、甘、青、新等省连接起来，与敌作“伟大的阶级决斗”。刘志丹明础指出：这种主张，“不过是黄粱梦!”为了保卫这块全国仅存的革命根据地，他组织前敌委员会，讨论拒绝了代表团的这一错误主张。 　　这时，从鄂豫陕根据地出发长征北上的红25军3000余人，已经强渡泾河，在徐海东、程子华的率领下，经镇原、西峰、合水，于9月初进入了南梁根据地的大凤川、豹子川、平定川，白沙川、瓦子川。鉴于鄂豫陕省委代理书记兼红25军政委吴焕先在强渡泾河的战斗中牺牲，红25军进入南梁根据地之后，遂即在豹子川召开了鄂豫陕省委扩大会议，决定由副军长徐海东担任红25军军长，军长程子华改任红25军政委兼省委书记；继续向陕北苏区前进，与刘志丹领导的西北红军会合，为了欢迎红25军的到来，中共西北工作委员会向根据地各级党组织发出了紧急通知，要求紧急行动起来，发动群众，筹集粮草，热烈欢迎远征而来的战友。 　　正在玉家湾一带休整的红军，接到通知后，全军欢天喜地，准备欢迎红25军的到来。刘志丹亲自起草了《欢迎红25军的指令》，又在玉家湾召开了西北红军干部会议，讨论了欢迎红25军的有关事项。刘志丹在会上讲了话，对红25军到陕北，表示热烈欢迎。他指出，红25军到陕甘根据地是一件大喜事，革命的力量更加强大了。红25军是老红军，他们带来了建设红军的经验，是我们学习的榜样，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大家不要放过。两军会合后，我们要发扬艰苦奋斗，忠诚老实，密切联系群众的老传统，有好饭，要让给老大哥吃；有好房，要让给老大哥住；调什么就给什么，不能讲价钱；打仗要主动配合，缴获战利品要互相推让。总之，要照顾大局，不能有本位主义。 　　大家讨论了刘志丹的讲话，一致表示拥护。会后，各团连夜进行传达动员，并做好南下与红25军会师的各项准备工作。 　　陕甘边苏维埃政府主席习仲勋和陕甘边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刘景范，立即前往瓦子川热情迎接，9月10日在永宁山召开了热烈欢迎红25军的群众大会。在洛河川下寺湾休整待命的红26军第3团，也立即以政委黄罗斌等同志为代表，前往刘家堡欢迎、慰问红25军的先头部队，向远道而来的战友介绍了敌情和西北根据地的情况。陕北苏维埃政府主席马明方，亲自召集干部开会讨论了欢迎红25军的有关事宜，并组织工作组分赴根据地各县动员群众，热烈欢迎红25军战友。这样，红25军所到之处，根据地群众都像接待亲人一样，腾房让窑，磨面碾米，杀猪宰羊，捐献鞋袜，热情慰劳，并账标语、散传单和召开群众大会热烈欢迎，到处洋溢着喜迎亲人的热烈气氛。 　　9月15日，红25军在西北根据地党、政、军机关干部和群众的夹道欢迎下，到达西北工作委员会和西北革命军事委员会的驻地延川永坪镇。次日，刘志丹率领红26军、红27军也抵达永坪镇，两支英勇善战的红军胜利会师。9月17日，在朱理治、聂鸿钧等组成的中央派驻西北代表团的主持下，召开了中共西北工作委员会和中共鄂豫陕省委联席会议，决定撤销中共西北工作委员会和中共鄂豫陕省委，成立中共陕甘晋省委，由中央驻西北代表团书记朱理治兼任省委书记，郭洪涛任副书记，王大成任组织部长，郭述申任宣传部长，戴纪英任政治保卫局长；改组西北革命军事委员会，由聂鸿钧任主席，戴纪英兼任参谋长，张秀山任供给部长；并决定红25军、红26军、红27军整编为中国工农红军第15军团，由徐海东任军团长，刘志丹任副军团长兼参谋长，程子华任政治委员。 　　9月18日，在永坪镇举行了庆祝会师和红15军团成立大会。两军合一，7000余人，兵强马壮，刀枪林立。数十里路以外的群众也都赶来参加大会，军民欢欣鼓舞，歌声嘹亮，口号震天。会上，宣布成立红15军团，下辖3个师，即红25军编为 75师，师长张绍东(后叛变)，政委赵林波(后叛变)；红26军编为78师，师长杨森，政委张明先(后脱离革命)；红27军编为81师，师长贺晋年，政委张达志。徐海东、刘志丹都在会上讲了话，号召两支红军亲密团结，互相学习，并肩战斗，以粉碎敌人第三次“围剿”，巩固和扩大根据地的新胜利，迎接党中央、毛主席率领长征的中央红军。 　　在此前后，刘志丹还组织西北红军的干部到红25军参观访问，虚心学习红25军的建军经验和战斗作风。全军团指战员，情同兄弟，亲密无间，在徐海东、刘志丹、程子华的领导下，开始了粉碎敌人第三次“围剿”的战斗。 　　81 顾全大局 　　永坪联席会议，执行王明“左”倾路线的几个人，采取了组织上的变动，不公正的将刘志丹排斥在新的省委和军委领导之外，同时安插执行“左”倾路线的人担任要职。在这种情况下，刘志丹并没有为个人进行表白和申辩，而是一如既往，全力和徐海东、程子华等一起，为粉碎敌人的第三次“围剿”而运筹着。 　　这时，东北军的7个师，分两路向陕北进攻。110师已进犯到了延安，其余几个师也已进犯到了洛川、富县、庆阳一带，经过红15军团分析研究，决定采取“围城打援”的战术，于9月29日派出红81师的1个团佯攻甘泉城110师的1个营，诱延安的110师出动来援；其余大军进入甘泉城北15里的劳山地区隐蔽集结，将来援之敌在此歼灭。徐海东、刘志丹率领红15军团大军，绕过延安南下，经过3天的急行军，到达甘泉以西王家坪一带休息，徐海东和刘志丹带领团以上干部即到劳山附近观察地形。这里地形非常理想，一条公路把延安和甘泉连在一起，相距 80华里。公路两旁是连绵起伏的山岭，山上森林满布，十分便于红军埋伏，真是一条天然的大口袋。当时就决定在劳山设伏，在这里歼灭东北军的110师。作战方案决定，红军开始佯攻甘泉，劳山设下天罗地网。驻延安的110师，果然听从红军的调动，在敌师长何立中的率领下，钻进了红军的“口袋阵”。在徐海东、刘志丹亲临前线的指挥下，红军健儿奋勇冲杀，经过6个小时的激战，即将敌110师全歼，击毙敌师长何立中和参谋长以下千余人，俘敌3700余人，缴获长、短枪5000余枝，轻重机枪 200余挺，山炮、迫击炮28门，以及大批军用物资，取得了劳山战役的巨大胜利。这次战役结束后，红15军团在劳山地区休整。杨森率领红78师(即原红26军)一支侦察部队，在阳泉塬又歼灭东北军107师1个营。这两次战斗，迎头痛击了敌军“围剿”主力部队的嚣张气焰，迫使敌人不得不改变战术，转而采取步步为营的“堡垒推进”政策。红军声威所及，敌井岳秀部驻守瓦窑堡的1个团立即弃城夜逃，安定县境内的敌军据点至此全部扫除。10月5日，中央驻西北代表团、中共陕甘晋省委、西北革命军事委员会等领导机关，从永坪镇移驻瓦窑堡。接着，徐海东又指挥红军乘胜进军，于10月12日向东北军107师驻守榆林桥的1个团发起强攻，歼敌4个精锐营，生擒敌团长高福源，俘敌 1400余人，缴获长、短枪1500余支，轻、重机枪100余挺，迫击炮8门，扩大了胜利战果。至此，东北军的精锐部队67军将近一半被歼，南线敌军发起的“围剿”攻势基本被粉碎，开始扭转了西北战场的局势。 　　在劳山战役还正在紧张地进行，红军正在浴血奋战的时候，那几个王明路线的执行者，却对红26军、红27军实行了错误的肃反。他们由于高度领袖欲和政治野心家的恶劣品质，以及他们打击刘志丹抬高自己预定的企图，就把党内的原则斗争发展成为党外对敌斗争的性质。他们企图用这种方法，来压倒刘志丹等同志所执行的正确路线，并满足自己篡夺整个陕北党政军领导地位的目的。这样就造成了当时杀害和逮捕执行正确路线的领导干部，造成了极大的罪恶。他们任命在鄂豫皖就制造了许多冤、假、错案的戴季英为西北保卫局局长，支持他照抄照搬张国焘，陈昌浩的《肃反》手册，开始了在陕甘的错误肃反。他们先在后方抓了一些人，戴季英对抓起来的人进行严刑逼供，要这些人诬陷刘志丹是“右派反革命的首领”，妄图以此作为置之于刘志丹死地的口实。但是这些被拷打的人忘不了在那些艰苦的岁月中与刘志丹同甘共苦的骨肉深情，忘不了他一心一意为革命的高贵品质。所以，他们宁死也不愿意出卖自己的老刘。 　　这几个推行王明路线的人，始则攻击刘志丹“一贯右倾”，诬陷他是右派，“同国民党部队有秘密勾结”，继则干脆戴上“白军军官”、“反革命”的帽子。凡是原红26军营以上的干部和西北军委机关、陕甘边县以上的干部几乎全部被捕，严刑逼供，指名要招出刘志丹是“反革命的头子”。他们不顾10几万来“围剿”敌人的压境，到处捕人抓人。他们给刘志丹捏造了许多莫须有的罪名，指责红军以梢山为依托，建立农村根据地是“梢山主义”。诬蔑红军和国民党中的爱国人士搞统一战线是“投降主义”，在土地改革时没有对地富搞肉体消灭是“富农路线”。接着，对许多跟着刘志丹一块执行正确路线的干部，进行严刑拷打，有的被杀头甚至被活埋，造成了陕甘革命根据地的严重危机。 　　在这个严重关头，刘志丹怀着对党的无限信赖和忠诚，坚持对革命事业高度负责的精神，以惊人的冷静态度，与“左”倾路线进行了坚决的斗争，维护了红15军团的团结。 　　10月的陕北，一片金黄。往年，人们喜开镰，庆丰收，到处是欢声笑语。但是，这一年的秋天，人们的脸上却布满了乌云，心头堆积着忧愤。人们担心着红军内部的团结，忧虑着敌人的“围剿”，操心着许多红军指战员的安全…… 　　这时，从敌人的文电中得知，毛泽东主席率领的中央红军已经到达甘宁。刘志丹得知消息，十分的激动，立即向徐海东建议，红15军团应马上西出庆阳、环县一带，迎接毛主席率领的中央红军到来。徐海东很同意刘志丹的建议，决定红15军团西出庆阳，迎接中央的到来，并将这一行动报告省委。但省委紧急来信，严令停止红15军团出击庆阳的行动，并要前方立即逮捕刘志丹、高岗等人。大家感到事关重大，未敢马上逮捕，怕弄出乱子来。后来，那几个执行“左”倾路线的人，又采取了将刘、高分开的办法，以急调刘志丹回后方主持军事工作的名义，将刘志丹和高岗分开，在前方逮捕高岗，在后方逮捕刘志丹。 　　一天，刘志丹正和前线指挥部的同志们研究作战部署，进行战况分析时。突然接到要他去瓦窑堡的通知，他对其他同志吩咐道：“希望大家再注意两点：一是对敌军要加强政治攻势，比如与张学良的东北军作战，就要加强阵地喊话，向他们宣传抗日。《在松花江上》这个歌子很好，大家都应该会唱，利用战斗间隙，就唱起来，让敌军听听；二是要注意战士们的情绪，眼下斗争很复杂，要特别注意和红25军的团结。准备迎接中央红军和毛泽东同志的到来。只要党中央和毛泽东同志来了，一切事情就好办了。” 　　刘志丹将战事安排完毕，就和通信员一起飞身上马，向瓦窑堡而来。秋风徐徐，马蹄得得。刘志丹在马上仍考虑着到了瓦窑堡，如何帮助那些搞错误做法的同志，他决心尽最大的努力扭转“左”倾的思想，使全军团结一致，共同对敌，以更多更大的胜利，迎接毛主席和中央红军的到来。当走到安塞县高桥川时，突然，迎面一匹战马飞奔而来，打断了他的思路。到了跟前，来人翻身下马，向刘志丹敬过礼，便拿出一封信递上去，说：“这是给军团部的急件。” 　　刘志丹接过信，拆开一看，原来是保卫局决定逮捕他的命令和一张名单，第一名就是他。刘志丹先是一惊，思忖道：“怎么?他们要对我下手了?”随即又冷静了下来，将信塞进信封，封好，用手压了压，递给送信的同志，勉强的笑着说：“这是给军团部的，你就送到军团部吧，就说我到瓦窑堡去了。” 　　等送信的人策马跑去之后，刘志丹勒着马缰前行了几步，转过头来对通信员说：“我看你也回前线去吧，不必跟我去了!” 　　通信员看着刘志丹皱着的眉头和那犀利的目光，知道情况有了变化，就说：“哪你一个人怎么去呢?” 　　刘志丹说：“多少次走南闯北，都是我一个人，怎么去不成?”说到这里，他又勉强笑了笑说：“你放心回去吧，跟上我没有什么好处。你回去后，告诉大家，一定要搞好和25军的团结，坚决服从徐海东军团长的领导，全力粉碎敌人的‘围剿’，千万要顾全大局，不能闹分裂。” 　　通信员听着刘志丹的话，看着刘志丹笑得不自然的脸，预感到要发生什么事，不禁流下了眼泪，哽咽着说：“首长，你……不能一个人去!” 　　“要我开会，不去怎么行?!” 　　“哪我也跟你去!” 　　“不用去了，回去吧!回去狠狠打击进犯的敌人，保卫根据地。毛主席和中央红军快来了，我已派人到甘肃一带去接头。毛主席一来，形势就马上会变好的!”刘志丹怀着对毛主席的无限信任说道。 　　通信员带着哭声说：“不管有什么情况，回去跟同志们商量一下再去吧!” 　　“不用商量了，你快回部队去。”刘志丹斩钉截铁地说着，骑上战马，向瓦窑堡去了。 　　通信员哭着追上去说：“说什么我也得跟你去。” 　　执行“左”倾路线的那几个人，原来决定以调刘志丹回瓦窑堡主持后方军事为名，逮捕刘志丹，后又觉得在瓦窑堡逮捕影响太大，怕引起民愤，就下令给红15军团保卫处让他们在前线把刘志丹逮捕起来。可是，送信的同志却不知道是逮捕刘志丹的命令，就把信送给了刘志丹。 　　刘志丹的心里如同大海的怒涛，在翻滚激荡。此时，如果能像通信员说的那样，回去商量一下，形势一定会起变化，自己完全可以避免被捕。但是，他考虑到党的利益，考虑到红军的团结，考虑到根据地军民反“围剿”的胜败和根据地存亡的大事，更不能给敌人以可乘之机，便不顾个人的安危，只带着一个通信员到了瓦窑堡。表现了他对革命事业的忠贞不二，对党的赤胆忠心。 　　刘志丹一到瓦窑堡，使推行“左”倾路线的那几个人十分惊慌，他们立即布置，四下出动，严密封锁刘志丹到瓦窑堡的消息。 　　刘志丹到了瓦窑堡后，面对随时被捕的危险，镇定自若，与“左”倾错误作法进行了坚决的斗争，要那几个推行“左”倾路线的人立即改变他们的错误决定，停止肃反运动，并要求在击溃南线敌军之后，西出环庆，打开通路，迎接中央红军。 　　后在“左”倾路线统治下，刘志丹被逮捕，备受折磨，撤销了刘志丹的一切职务，将刘志丹押进监狱，准备杀害。他们还怕刘志丹在瓦窑堡被捕的消息被群众知道，将刘志丹的战马也关了起来。 　　在这样的打击和折磨之下，刘志丹始终考虑的是党的事业。他通过各种方法，向外边的同志捎话，要他们团结起来，粉碎敌人的“围剿”，迎接中央红军的到来。 　　山高挡不住太阳，水深拦不住鱼游。刘志丹被捕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陕甘革命根据地，人们无不震惊，都纷纷要求去找“左”倾路线的执行者当面讲理，要求去看望刘志丹。根据地的军民，对于那几个人混淆是非，倒行逆施，颠倒敌我，使亲者痛仇者快的行径，表示了极大的愤怒。人们都说：“老刘自参加革命以来，东杀西战，领着大家打土豪分田地，处处为穷苦人民谋利益，国民党和地主老财恨透了他，抄了他的家，挖了他的祖坟，并且到处悬赏捉拿他……这样的人怎么是‘反革命’呢?!不行，我们得找那些扣押老刘的人去讲理，看到底谁是反革命!”人们不顾“左”倾错误执行者的多次禁令，纷纷来到瓦窑堡，要求看望自己的亲人刘志丹。人们都担心刘志丹的安全啊! 　　许多和刘志丹一起南征北战的红军干部，各县的军事部长，他们想念着刘志丹，担心着老刘的安全。他们不顾那几个人的禁令，赶到瓦窑堡，要求看望刘志丹。但是，那几个人不允许。见不到刘志丹，这些干部就不回去。不几天工夫，在瓦窑堡就聚集了几百名红军干部和各县的军事部长，他们开会联名上书，要求见刘志丹。那几个人看着愤怒的人们，很是害怕，怕闹出乱子来，只得从牢房里放出刘志丹接见他们。 　　一天早饭后，300多名红军干部排着队来到瓦窑堡城内的米粮山下，静静地等待着。不一会儿，刘志丹从山坡上的一孔土窑洞里出来了，他走到硷畔上，向山坡下的人群亲切地招着手，对大家说：“同志们，我一切都好，你们一定要顾全大局，坚守自己的战斗岗位，加强红军内部的团结，坚决粉碎敌人的‘围剿’，用战斗的胜利迎接中央红军的到来!我们内部的事情，不要着急，中央来了就会得到解决的!……” 　　大家听着刘志丹的话，都激动得流下了热泪，都为刘志丹同志坚强的党性和无限忠诚革命的坚定信念所感动。人们都说：“老刘的党性坚如钢，度量大如海。他站得高看得远，处处想的是党的事业啊!” 　　82 红日驱迷雾 　　那几个王明“左”倾路线的执行者，在逮捕刘志丹之后，继续搞“肃反”扩大化，将军队营以上、地方区以上的领导干部拘留审查，把王明的“左”倾机会主义路线从军队贯彻到地方，到处搞白色恐怖，使无数先烈们用生命和鲜血创建的陕甘革命根据地，处于内遭“左”倾路线破坏，外有蒋介石十几万军队“围剿”的严重危机之中。 　　陕甘根据地的人民怀着十分沉重的心情，天天盼望党中央早点到来，盼望毛主席来解救刘志丹，挽救陕甘革命根据地。 　　1935年10月19日这一天，陕北高原上的天空格外的蓝，太阳格外的红，群山格外的青。巨龙似的洛河，唱起了欢乐的歌!就在这一天下午，毛泽东等领导人率领中央红军，经过二万五千里长征，胜利地到达了陕甘苏区保安县的吴起镇。 　　毛主席到达吴起镇的当天晚上，就和周恩来副主席，踏着明亮的月光，到群众中去了解情况。当毛主席和周副主席了解到刘志丹被扣押的情况后，立即下令“刀下留人”、“停止捕人”，并派出王首道、刘向三、贾拓夫同志，代表党中央前往安定县的瓦窑堡，传达中央要保障刘志丹等同志安全的指示。并由王首道同志接管了被“左”倾机会主义分子控制的保卫局。人们一知道这个消息后，都高兴地说：“毛主席一来，形势马上就变了!” 　　红军到了吴起镇，吴起镇的人民主动地将自己的窑洞腾出来，让中央红军住。他们见到为了穷人打天下的亲人，由于长期行军打仗，历尽了千辛万苦，身体都很瘦，便赶着毛驴送来了一袋袋小米，赶来羊，抬来了肥猪。妇女们看见亲人没鞋穿，就把给自己家人做的鞋送给红军，又把陕北特产的羊毛袜子送给红军穿。当地游击队、赤卫军、少先队、儿童团都主动加强警戒，站岗放哨，查路条，帮助中央红军，保卫毛主席和党中央。 　　毛主席到吴起镇后，亲自部署并指挥了大峁梁战斗，击溃了尾追中央红军的马鸿奎的3个骑兵团，全歼了1个骑兵团，割掉了追来的“尾巴”后，便率领中央红军顺着欢唱奔流的洛河，浩浩荡荡地南下。 　　周副主席提前一天从吴起镇出发，向甘泉县的下寺湾前进。当部队路过甘泉县的桥镇15军团医院时，周副主席进入医院里，看望为保卫陕北革命根据地而负伤的同志们。医院列宁室主任王四海同志将这个消息告诉给伤员们后，同志们都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有的拄着拐棍，有的扶着轻伤的同志见周副主席。周副主席来到伤员们的宿舍里，亲切地向大家招呼说：“同志们，你们辛苦了!”同志们一致回答道：“毛主席、周副主席和中央的同志们辛苦了!”接着，周副主席让大家坐下，他也坐在大家中间谈话。当同志们请毛主席、周副主席、党中央赶快搭救刘志丹同志时，周副主席语重心长地说：“我们到吴起镇就知道陕北的问题了，毛主席已派人去瓦窑堡。请同志们放心，问题会很快解决的。刘志丹同志很快会和你们见面的。请同志们安心养伤，争取早日痊愈，重返前线!” 　　不几天，毛主席也来到了桥镇，道路两旁挤满了欢迎的人群。王四海同志和医院里的伤员们都拄着拐杖来到路旁。人们不停的高呼：“欢迎毛主席!”毛主席骑在马上高声向两旁群众说道：“同志们，你们辛苦了!我向你们表示慰问!”当有的同志告诉毛主席身旁的工作人员，请毛主席、党中央赶快拯救刘志丹同志时。毛主席听后，便对同志们说：“我们刚刚到陕北，已了解到一些情况，这里的人民群众的政治觉悟很高，懂得许多革命道理，陕北红军的战斗力很强，革命政权是巩固的。我相信创造这块根据地的同志们是党的好干部。请同志们放心，问题很快会解决的，刘志丹同志很快就会回来和大家见面的!” 　　不几天，毛主席、周副主席率领中央红军，在甘泉的下寺湾、富县的羊泉镇和陕北红军的主力——红15军团会师了。 　　中央红军和西北红军会师后，两支兄弟部队的战士们都热烈地拥抱，长时间的握手。阶级兄弟的心，紧紧地贴在一起；革命同志的手，牢牢的拉在一起。长期远离党中央和毛主席的西北红军战士，向老大哥介绍刘志丹的英勇事迹，诉说遭受“左”倾路线迫害的苦衷…… 　　毛主席在下寺湾召开了干部会议，在会上严厉地批判“左”倾路线的错误，决定释放刘志丹和其他受迫害的同志。干部会后，毛主席又一次派人到瓦窑堡，指示释放刘志丹等同志。 　　红日驱散了迷雾。人们心头洒满了灿烂的阳光，人人像有一股春风吹进了心房，吹得心花怒放。毛主席决定释放刘志丹的喜讯，像长上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整个陕北革命根据地，人们欢呼毛主席挽救了陕北革命根据地，挽救了刘志丹。 　　两支兄弟部队会师后，团结得像亲兄弟一样，在“打胜仗向陕北人民献礼”和“打胜仗欢迎毛主席”的战斗口号鼓舞下：毛主席亲自指挥会师大军，在富县的直罗镇打了一个大胜仗，全歼了国民党109师和106师的一部，从而彻底粉碎了蒋介石对陕甘革命根据地的第三次“围剿”，“给党中央把全国革命大本营放在西北的任务，举行了一个奠基礼”。 　　从此，刘志丹等同志创建的陕甘革命根据地，得到了挽救，巩固和扩大，一天比一天红盛起来。 　　83 幸福的会见 　　庆祝直罗镇歼灭战伟大胜利的锣鼓声刚刚停息，又传来了毛主席要到瓦窑堡的喜讯。 　　瓦窑堡，这个古老而美丽的山城，陕西省苏维埃政府的所在地，真像要过盛大的节日一样，机关、学校、群众团体和工商界都在赶排秧歌，从早到晚都响着“咚咚锵锵”的锣鼓声。人们沉浸在无比的喜悦之中。 　　陕西省苏维埃政府的机关干部，各界人士和市民，这几天都在忙碌着，打扫街道，刷写标语，做彩色小旗，刷洗铺面……准备欢迎毛主席的到来。人们一边忙碌着，一边唱着自编的陕北民歌： 　　久旱禾苗盼甘霖， 　　陕甘人民想亲人。 　　听说中央红军到， 　　喜迎救星毛泽东! 　　一天，省苏维埃政府传下来通知，说毛主席明天下午就要到瓦窑堡了!这可把大伙喜坏了。这天晚上，全城的机关干部、学生、居民，几乎整夜没有睡觉。心眼灵的小伙子，手艺巧的姑娘们，都忙着做彩色小旗，一个赛过一个。旗子上有的写着：“热烈欢迎大救星毛主席!”有的写着“毛主席挽救了陕北革命根据地!”有的旗上画着一轮红太阳，有的画着高山大海。人们把欢迎毛主席的激动心情，通过各种方式表达了出来。 　　瓦窑堡的夜，这几天变成了沸腾的夜，不眠的夜。 　　雄鸡“喔喔喔”的欢唱声，迎出了东方火红的朝霞。瓦窑堡沐浴在红彤彤的霞光之中，米粮山戴上了殷红的桂冠，城外的秀延河，小南河，安定河，像三条粉红色的飘带在舞动。这时，人们的心情却大不相同：有的嫌夜太长，天亮得太慢，因为他们早已做好了欢迎毛主席的一切准备工作，只盼着早日见到毛主席。人们的思想都集中在如何热烈欢迎毛主席这一点上。 　　太阳出来了，万道金光，把三道城墙环绕的瓦窑堡山城装扮得更加美丽而年轻。大街小巷，都打扫得干干净净；城里城外，贴满了红红绿绿的标语；十字路口，红布横幅悬空，上面写着：“热烈欢迎人民大救星毛主席!”全城撒满了朝晖，到处是欢乐的人群，全城充满了庄严，欢乐的气氛。 　　吃过早饭后，人们都怀着一种要见到毛主席的迫切心情，穿起干干净净的衣服，打着五颜六色的小旗子，跨出院门，走出巷口，聚集到一起，等候着集合的钟声。 　　下午1点钟，瓦窑堡城第二道城墙上的那口大钟“当当当”的敲响了，这是集合的信号，人们从四面八方涌向集合场上。宽大的广场上人山人海，红旗飘扬，锣鼓喧天，歌声嘹亮。 　　大家排好队伍以后，在省苏维埃政府主席马明方同志的带领下，出了西门，在离城五里路的地方等候着。大路两旁，欢迎的人群黑压压的排了几里长。人们精神振奋，共同凝望着西方。 　　忽然，人群中不知谁喊道：“来啦!毛主席来啦!”千万双眼睛齐向西望去，只见省苏维埃政府主席马明方陪着一位身材高大，穿着一身青布衣服，八角帽子上的红五星特别鲜艳，迈着矫健的步伐，向欢迎的群众招手，这就是人们盼望已久的毛主席!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位留着长胡子的人。他的精神十分饱满，看起来特别威武，这就是久已闻名的周恩来副主席。顿时，欢呼声，锣鼓声和人们的鼓掌声震动山谷。人们的心情无比激动，一个劲地高呼：“热烈欢迎毛主席!”热烈欢迎中央红军!” 　　毛主席到了瓦密堡之后，就和周副主席听取了王首道同志关于审查刘志丹“案件”的情况汇报。毛主席听了汇报后，指出逮捕刘志丹等同志是完全错误的，并指示立即释放刘志丹和其他受迫害的同志，恢复他们的领导工作。同时，为了严明党纪，党中央决定给戴季英警告处分，并撤销了他的领导职务。戴季英狡辩。周副主席说：“像刘志丹这样的‘反革命’越多越好，像你这样的‘真革命’倒是一个没有才好。” 　　刘志丹被释放后，周副主席根据毛主席的指示，作了大量的工作，并代表毛主席和党中央首先跟刘志丹谈了话。刘志丹见到周副主席，非常激动地说：“周副主席，我住过黄埔，是你的学生，您还带我们打过仗。”周副主席紧紧握住刘志丹的手，亲切地说：“我们是战友，你在陕北的情况我知道一些，你们工作的成绩很大，毛主席一到陕北就称赞了你们的工作!”在谈话中，刘志丹对周副主席非常尊重，并一再表示，要跟着毛主席革命到底。他非常谦逊，毫无怨言，表现了一个共产党员的高尚品质，受到了周副主席的高度赞扬。 　　1935年12月的一天，周副主席告诉刘志丹一个喜讯——毛主席要接见他。 　　刘志丹听到这个消息，心情很激动、泪花湿润了眼睛。他多年来的愿望就要实现了，怎能不激动呀!他赶忙收拾了一番，来到中央军委，周副主席已经在大门口等着他。周副主席笑着说：“毛主席等着见你，咱们快去吧!”刘志丹怀着激动的心情，跟着周副主席，向毛主席的住处走去。 　　当周副主席领着刘志丹来到毛主席住的砖窑院时，毛主席已迈着大步从窑里走了出来，身着朴素的灰布军装、睿智而慈祥的眼睛里放射着智慧的光芒，周副主席紧走一步上前，指着毛主席对刘志丹说：“这是毛主席!”又指着刘志丹对毛主席说：“他是刘志丹同志!” 　　刘志丹向前走了一步，立正给毛主席敬了军礼，毛主席一把拉住刘志丹的手，刘志丹也紧紧握住毛主席的手，禁不住热泪盈眶。他看看毛主席高大的身材，坚毅的目光，打心窝里发出了对毛主席信赖的感情。他激动地说：“主席，我们很久就盼望你，终于在陕北根据地生死存亡的紧急关头，盼来了主席和党中央。是党中央和主席救了我们，救了陕甘革命根据地!” 　　毛主席说：“是你们创造和保存了这块根据地，才使党中央有了落脚点。不然的话，我们还不知道要到哪里去落脚哩!”他看着刘志丹消瘦的身体，说：“冷吧!快回窑洞里坐，里面有火。” 　　回到窑洞里，毛主席让刘志丹和周副主席坐下后，看着刘志丹诙谐地说：“对革命者来说，坐牢也是一种锻炼。”说着就爽朗地笑了起来。 　　刘志丹也笑着说：“主席，我1931年已坐了一回国民党的牢，对我来说，坐牢不算什么。” 　　周副主席一面问他的身体情况，一面风趣地说：“‘左’字号的监狱也厉害得很罗!”三人都笑了。 　　刘志丹说：“也没什么，我不是还好好的吗!” 　　周副主席指着刘志丹脚脖子上因戴脚镣而勒下的印痕说：“还是吃了点亏。” 　　刘志丹看着毛主席、周副主席因经过长途行军，加上工作繁忙，身体都很消瘦，十分关心地说：“我挺好的。主席、副主席的身体都吃了很大亏，陕北的条件又不好……” 　　毛主席插话说：“陕北地方穷，穷则思变，要革命。李自成、张献忠就是从这儿闹起革命的。其实，这里群众基础好，地理条件也好，搞革命可是个好地方呀!你们在这儿不是搞得很不错吗!周副主席一到陕北就赞扬你们。” 　　刘志丹说：“我们做的事太少了，开始走了不少弯路，失败了许多次。在有了许多教训的基础上，才做得好一些。” 　　接着，毛主席、周副主席详细询问了陕北工作的情况，刘志丹一一作了汇报。 　　临别时，周副主席对刘志丹说：“中央军委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地方，你搬过来住，还是先休息休息。” 　　毛主席也说：“对，你先休息休息。” 　　刘志丹说：“不用了，我马上要工作。”他依依不舍地再一次握着毛主席那温暖的手，向毛主席告别。临出门时，他才发现毛主席脚上穿的还是一双单布鞋，心里不禁感叹道：“毛主席啊，你为中国的革命，真是受尽了千辛万苦呀!” 　　毛主席把刘志丹送到门口，刘志丹向毛主席行了军礼，久久不想离开。走出了毛主席住的砖窑院，他感到全身充满了力量。这次幸福的会见，永远鼓舞着他在革命的征途上奋勇向前! 　　84 给毛泽东做军鞋 　　受过寒冬的人，忘不了春天的温暖；喝过清泉水的人，永远记着掘泉人。陕北人民世世代代忘不了毛主席挽救了陕北革命根据地，解救了刘志丹。 　　毛主席对刘志丹是非常信任和器重的。刘志丹获释后，就被任命为西北革命军事委员会副主席(主席由周副主席兼)，中央所在地瓦窑堡的警备司令，北路军总指挥，红28军军长等职，在中央军委工作。毛主席还和刘志丹联名发表了《告根据地同胞书》。这时，刘志丹的身体还很不好，但他的心情特别激动，精神非常振奋。毛主席亲切和蔼的笑容，时时在鼓舞着他。他不顾身体的虚弱，废寝忘食地工作，忙着组编红28军，准备东征抗日。 　　陕北人民听到毛主席对刘志丹十分器重的喜讯，都万分高兴地说：“是毛主席挽救了陕北革命根据地，拯救了刘志丹同志。”乡亲们都提着鸡蛋、红枣，抱着大南瓜，从很远的地方来到瓦窑堡看望刘志丹同志。一些老婆婆们看着刘志丹虚弱的身体，心疼地说：“那些狠心的，看把老刘的身子糟踏成啥啦!可要好好的补养呀!”她们说着就直抹眼泪。那些老大爷们，也关切地说：“总指挥呀，当时把你扣押起来以后，我们日夜为您担心哪!听说那些搞错误路线的人，把您折磨得不轻啊。” 　　刘志丹说：“我这不是又在好好的革命吗?不要听那些风言风语。现在有毛主席领导我们革命，一切都好办了!” 　　老大爷说：“可危险哪，多亏毛主席来得及时，要不然咱们陕北革命根据地就完了!” 　　刘志丹处处实践着党的利益高于一切，党员服从组织的原则，他是一个非常遵守纪律的党员。经他多年亲手创建起来的红 26军、红27军，都编入了徐海东领导的红15军团。在成立红 28军时，有些人建议，从红26、27军里抽掉一些干部过来，他们对刘志丹说：“只要你提出来，毛主席一定会同意的。” 　　刘志丹坚决不同意这样做。他说：“我们不能拆徐海东同志的台，更不能去干扰毛泽东主席的工作。” 　　有许多同志获释后，经常来找刘志丹，要跟执行王明“左”倾机会主义路线的人在毛主席跟前打官司。刘志丹从革命的大局出发，耐心地教育他们：“过去了的事，都不要放在心上，这不是哪个人的问题，是路线问题，党的历史上的问题，不必着急。我们要相信党中央和毛主席，会解决这个问题的。我们要为党忠诚的工作，让党鉴定每一个党员!” 　　刘志丹从全局出发，每次干部整编或调动，从未发生过人事问题，也不计较职位大小。他的这种革命精神，使许多同志深受教育。 　　刘志丹是个优秀的共产党员，忠诚勇敢的红军领导人。他总是脚踏实地，埋头苦干。他夜以继日的工作使许多同志深受感动，同时也为他的身体健康担心。周副主席知道这种情况后，曾多次指示，让刘志丹的夫人同桂荣到部队照顾刘志丹。 　　同桂荣带着小女孩住在瓦窑堡城内的一孔窑洞里，老乡们给借了几件简单的灶具：一个小锅，两个小瓷盆，一把饭勺，几只饭碗。刘志丹又在外面拣来了高粱秆，做了几双筷子，生活十分简朴。  　　这年的冬天特别冷，气温经常在零下30度左右。秀延河上结了几尺厚的冰。刘志丹每天工作到深夜才回家。到家时，眉毛、胡子都结着一层冰花。一天晚上，他回到家后，已是凌晨一点半了，同桂荣看着他，疼爱地说：“这么晚才回来，看把你冻成啥了，快到炕上来暖和暖和。”她抚摸着刘志丹瘦弱的身体，温柔地说：“好好休息几天再工作。” 　　刘志丹说：“毛主席经过了二万五千里长征的奔波，到陕北根据地后，日夜为中国革命操劳着，咱们这算个啥呢!”一说起毛主席，刘志丹就满面笑容，眼前又仿佛出现了毛主席接见他时的情景，感到浑身是劲，激情难抑。他看着同桂荣，笑着说：“我想请你做一双棉窝窝鞋!” 　　同桂荣高兴地说：“这几天，我常思谋着给你做一双棉鞋穿，可就是没有东西呀!” 　　刘志丹说：“这不是给我做。” 　　同桂荣瞪着眼睛迷惑地问道：“不是给你做，还给谁做呢?” 　　刘志丹心里甜滋滋地说：“给毛主席!” 　　同桂荣惊喜地说：“给毛主席!唉呀，就怕我做不好，毛主席嫌弃。” 　　刘志丹笑着说：“不要怕，我给你当参谋。” 　　同桂荣高兴的连夜动手。她把全部家当都翻遍了，挑来挑去，只选出来几块能作鞋里子的白布。她想了一会，为难地说：“鞋面和棉花哪里去找呢?” 　　刘志丹想了一下，说：“明天我设法买块鞋面，称几两棉花。” 　　第二天，院子里的老乡，听说刘志丹要给毛主席做棉鞋，就是没有鞋面和棉花，便你送来鞋面，她送来棉花，有的送来羊毛擀成的毡垫，大家都非常关心给毛主席做鞋!都说：“毛主席是南方人，咱北方天气寒，要把棉鞋做厚点，不要使他冻着。” 　　同桂荣经过忙碌，把做棉鞋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她要剪鞋样，但不知道毛主席脚的大小、肥瘦。这天晚上她一直等到半夜，刘志丹才从军委回来。他回到热乎乎的土窑洞里，看见小女孩已经熟睡，同桂荣还在等着他，就笑着说：“你还没睡?” 　　“我等你回来，问毛主席的脚大小、肥瘦，好剪鞋样呀!” 　　“那天毛主席接见我的时候，也穿着单鞋，我心里就思谋着给他做一双棉鞋穿，当时我就记下了他的脚大小、肥瘦，你照我的鞋样剪，大上一寸，宽上五分!” 　　一会儿，同桂荣把鞋样剪出来了。刘志丹看了后。说：“这里还有点直，一定要把式样做得好看。” 　　在刘志丹指点下，同桂荣反复剪了几遍，终于把鞋样剪出来了。刘志丹看了又看满意地说：“照这个样子，一定能做好，这是我交给你的重要任务!” 　　同桂荣笑道：“做双棉鞋还能算重要任务?” 　　刘志丹严肃地说：“哪当然。这是给我们党的领袖做的棉鞋呀!” 　　同桂荣就像一个战士接受战斗任务似的问道：“完成这项任务有什么要求?” 　　刘志丹认真地说：“第一式样要好看，第二里子要软，邦子要深，鼻梁要高，底子要厚；第三要结实耐穿。”他看着同桂荣十分认真的态度，又说道：“你知道，毛主席走遍万水千山，要踢倒三大敌人，在冰雪风寒里指挥千军万马，创建一个新中国啊!” 　　两天后的晚上，一双按刘志丹的要求、式样美观大方，带有陕北特色的棉窝窝鞋做好了。 　　刘志丹从军委回来，高兴地拿着棉鞋看了又看，伸手到鞋里感到又软又暖，便乐呵呵地说：“这项任务你完成得好，我表扬你!” 　　同桂荣不好意思地说：“没做好，就怕毛主席嫌弃!” 　　刘志丹满意地说：“你放心，毛主席保证不嫌弃!” 　　第二天，刘志丹拿着棉窝窝鞋、托他的老师周副主席转交给了毛主席。 　　 刘志丹传/白黎．-北京：解放军出版社，1992.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