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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民族英雄

白黎

85 鱼水情 　　陕北人民满怀着战斗的豪情，喜气洋洋地迎来了中国几千年历史上第一个最美好最快乐的春天——1936年的春天。陕北的村村镇镇，到处是锣鼓宣天，红旗飞扬。人们吹着锁呐，扭着秧歌，划着旱船，玩着狮子，欢庆党中央和毛主席到达陕北后的第一个春天。歌颂党中央和毛主席挽救了陕北革命根据地。整个陕北充满着沸腾、欢乐的气氛。到处都是激情的歌声。 　　刘志丹更是异常兴奋和忙碌，经常废寝忘食，夜以继日地工作。一有时间，他就去找中央领导同志请示工作、研究问题和商讨军情。对此，周恩来副主席表扬刘志丹是一个很虚心很守纪律的好党员。当时，红28军刚组成，刘志丹对这支部队的政治教育、军事训练抓得特别紧。他时常对指战员们说：“我们红28军历史不长，各方面基础都很差，所以，我们部队的组织建设，政治工作、战斗经验，都要向中央红军学习，使红28军迅速成长起来，适应革命发展的需要。”刘志丹怀着对毛主席的热爱和忠诚的感情，把全部心血都倾注到红28军的建设上。但是，他的生活非常艰朴，穿着有补丁的衣服，吃着大锅小米饭，抽着老旱烟叶子，非常和蔼亲昵地生活在广大指战员们当中。 　　红28军成立不久，中央临时组建北路军，任命刘志丹为总指挥，宋任穷为政治委员。北路军除28军外，还有由26军改编的78师和陕北骑兵团，任务是向吴家坡、响水、横山一带挺进，配合红军主力打退国民党反动军队对陕北革命根据地的围剿，牵制北线敌人，相机消灭敌人有生力量。扩大红军影响。北路军虽然组建时间不长，但屡获战果，打击了敌人的气焰。完成任务后，原部队归还建制，准备接受新的任务。 　　1936年2月7日，中华苏维埃人民共和国中央政府发布了《东征宣言》。接着，红军主力改编成“中国人民红军抗日先锋军”挥戈东征，由彭德怀任总司令，毛泽东兼任总政治委员，杨尚昆任政治部主任。下辖1军团、红15军团和红28军、30军。按照中央的计划，1军团和红15军团，从清涧一带渡河，28军的任务是进军神府。从佳县以北渡河，楔入晋西地带，牵制和打击敌人。 　　2月中旬，毛泽东和彭德怀率领1军团和红15军团开始行动。时令严冬，西北高原冰雪连结，战士们扛着枪，踏着积雪。“咯吱咯吱”地前进。经过几天行军，到了无定河以北，研究渡河地点。这时，狡兔三窟的阎锡山，为了防红军东渡，早在河东 20余县的长岸旁修筑了高碉暗堡，摆下十来万大军，日夜防守。但是，经过二万五千里长征，跨过金沙江、大渡河的红军，没把山西的土皇帝放在眼里，已经选中了辛关和沟口两个渡口，准备分路强渡。 　　2月下旬，红28军奉中央命令，在周恩来副主席的直接领导下，由刘志丹率领着北上神木、府谷，打通陕北苏区和神府苏区，使之连成一片，巩固和扩大神府革命根据地，并迅速发展苏区党的组织和扩大地方武装力量，巩固抗日后方，牵制敌军，策应主力红军东征。红28军浩浩荡荡地北上，沿路的群众听到刘志丹率领红军经过都扶老携幼，走到路旁等着欢迎红军，看望刘志丹。 　　这时正值古历正月，群众拿着红枣馍馍、鸡蛋挂面，抱着又红又大的红南瓜，有的把供奉财神爷的枣山馍馍也拿来送给红军。一路上，群众敲锣打鼓，扭着秧歌，吹着锁呐，欢迎红军。每当刘志丹看到路旁有群众欢迎时，他就远远地下了马，笑眯眯地走到群众跟前，问群众生活怎样，生产如何，向欢迎的群众一一答谢。 　　一天，队伍来到绥德县的一个村子宿营，刘志丹立即到村里一家最穷的王老汉家里了解情况。村里的群众知道后，一下都拥来了。窑洞里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挤得严严实实的，都十分亲热地叫着“老刘”。 　　刘志丹高兴的向大家讲党中央和毛主席到达陕北后的大好形势。讲毛主席领导红军打胜仗的喜讯。窑洞里满是快乐的气氛和愉快的笑声。 　　正当大家为毛主席到达陕北以后的大好形势欢欣鼓舞时，忽然从门口传来了一个十分亲昵的声音：“你们闪开点，让我看看咱们的老刘!” 　　大家一看，原来是村里一位双目失明的老大娘，她已经70多岁了，只见她满头白发飘佛，脸上的皱纹像山桃核似的。她拄着拐棍，由孙女搀扶着，颤颤抖抖地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篮子又红又大的红枣。 　　大家都自动地给大娘让开一条路，让大娘走进来。大家好笑地说：“大娘，你看不见，怎么能看见老刘呀?” 　　大娘说：“我看不见，还不会摸呀!”说着就伸出手，“咱们的老刘在哪里?咱们的老刘在哪里?快让我摸摸你呀!” 　　刘志丹赶忙走到大娘跟前，扶住大娘，亲切地说：“大娘，我在这里。” 　　大娘高兴的把那篮子红枣双手送到刘志丹面前，无限深情地说：“老刘，这是大娘叫孙女在枣树上一颗一颗挑选的好枣。听说你被人害得不轻，红枣还能补身子。” 　　刘志丹接住了红枣，激动地说：“大娘，有毛主席领导，一切都已经变好了，红枣留着你自己吃吧，你岁数大了，要好好注意身体，在共产党的领导下，今后会有你老人家的好日子过呀!” 　　大娘眼眶眶里满是泪花花。她非叫老刘把红枣收下不可，刘志丹只好把红枣收下，大娘这才高兴地说着什么，把拐棍递给孙女，双手轻轻地抚摸着刘志丹。她从刘志丹的头顶摸到脚底，又从脚下摸到头顶，一边摸，一边高兴地说：“好哇，好哇，真是咱们穷人的贴心人啊!” 　　然后，她又紧紧抓住刘志丹的手，摸来摸去，舍不得放开。老大娘的这种真挚的感情，使许多人都感动得流下了兴奋的眼泪。 　　周副主席知道这件事后，十分高兴，赞扬说：“刘志丹在陕甘人民中很得人心，确实是群众的领袖。我们的军队和群众的关系，就应该是这样的鱼水关系。” 　　86 打通神府 　　秦晋高原上的2月，天气还是很冷的，有时刮起凛冽的西北风飘着纷纷扬扬的大雪。而在东征路上的刘志丹，却只盖着一块黑底蓝花花的粗布旧被子，这还是在陕北打土豪那阵同志们硬分给他的。大家多次要给他换一块新的，但他坚决不同意。 　　周恩来知道这一情况后，即派通信员给刘志丹送去一件灰色的棉布大衣。刘志丹十分感动，他非常珍惜这件大衣，白天行军打仗披着大衣，晚上睡觉时将大衣压在被子上面。 　　当红28军进军到米脂地界时，中央来电要周恩来副主席速回瓦窑堡，和东北军商谈建立统一战线的事情。刘志丹依依不舍地将周恩来副主席送了很远，几次吩咐护送的队伍，一定要保证周副主席的安全。 　　送走周恩来副主席后，红28军继续北上，争取早日打通神府苏区。红28军的指战员，谁都心里有个数：要到佳县以北渡河，必须进军神府。这一路程约有五六百里，从未打通过，特别是自打去年9月间肃反之后，阎锡山又过河来检便宜。井岳秀、高桂芝都又活跃起来了，把苏区的许多地方都变成白区了。红军要经过的道路，还有许多敌人的据点。 　　红28军是单独的一路征战部队，要长驱直入神府，就得挥戈征战，开辟新区。刘志丹指挥红28军屡挫敌人，迅速向北挺进。在短短的1个多月内，先后在清涧、绥德、米脂、吴堡等十多个重要城镇打击了敌人，胜利地进入了神府苏区，将神府苏区和陕北苏区连成了一片。 　　3月20日的杨家嫣战斗打得很漂亮，充分显示出刘志丹的军事才能和指挥艺术。这天，当红军到路家沟时，当地群众报告，敌军86师杨向之营正在前十里远的杨家嫣抢劫粮食，奸淫妇女，危害百姓。刘志丹向群众仔细了解了敌人的兵力和装备，摸清杨家嫣的民情和地形后当机立断，决定集中兵力消灭这投匪军。他作了周密部署：1团由北向南，正面主攻；2团绕道西侧山下，切断敌人退路，阻击西面来的增援之敌；3团在南山沟内埋仗，歼灭溃败之敌，刘志丹一声令下，冲锋号四起。1团首先发起冲锋。敌人毫无准备，顿时乱成一团。2团也在西山开火合击，敌人朝南山沟底溃逃。3团突然出现在敌人面前，敌人见走投无路，纷纷举手投降。这个战斗总共只用了1个多小时，全歼敌人1个营。这一仗28军打出了威风。附近几处的敌人闻风丧胆，听说刘志丹领导的28军来了，还没打，就连夜逃走了。 　　1个月来，红28军的同志们前仆后继，不怕牺牲，不少同志献出了宝贵生命。战斗的实践表明，刘志丹领导的28军是一支政治素质良好，战斗作风过硬，很有战斗力的部队。 　　部队进入神府后，3月下旬，神府特委和特区政府召开盛大的欢迎祝捷大会。当地群众兴高采烈，有不少老百姓从远道赶来，要亲眼看一看刘志丹，当地群众不称呼刘志丹为军长，都亲昵地叫他“老刘”，有几位双目失明的老大娘，十分激动地从人群中挤到刘志丹面前，她们拉着刘志丹的手，从头上摸到脚下，又从脚下摸到头上，陕北人民就是这样爱戴自己的领袖。 　　87 过黄河 　　毛主席率领东征大军渡过黄河以后，由晋西分兵两路向东挺进，正当东征大军突破敌人的一道道防线，逼近同浦路时，阎锡山急忙调兵堵截，阻击红军开往抗日前线。3月下旬，中央电令红28军从佳县以北东渡黄河，破坏阎锡山军队在罗峪口和黑峪口之间的沿河防线，插入晋西北地区，配合红十五军团迅速打通奔赴抗日前线的道路。 　　刘志丹接到中央的电令后，和宋任穷政委研究了中央的来电的内容后，迅速打下了黄河西岸的沙峁头，在宋家川一带积极进行渡河的准备工作。刘志丹下令一个星期内修造好渡河的船只。群众听说给红军修造船只，积极性特别高，表示不管有多大的困难，都要克期完成。木板不够，群众就把门板，准备做棺材的木板都拿了出来。时间紧迫，船工们日夜奋战。刘志丹为了早日渡过黄河去，废寝忘食，日以继夜地工作。他经常跑到村里找群众研究渡河和查看船只的修造情况。 　　有一天，黄河边的狂风卷着飞沙，漫天飞舞。在靠近河边的一棵枣树下面，刘志丹和一位60多岁的老大爷对面蹲在那里。老大爷把羊腿骨作成的旱烟管递给刘志丹；志丹很熟练地用火绳点着烟沫，一口一口的喷着烟气。看来他们两人已经谈了老半天了，只听见老大爷很严肃地说： 　　“黄河有三不过：春汛不过，凌汛不过，夏汛不过。现在春汛快要到了，上面河套里一解冻，房子大的冰块顺着河往下拥，船一下水就有被撞坏的危险。” 　　“噢!那就要在春汛之前过河!”刘志丹果断地这样说，他下决心要提前打过河去。 　　经过多次下水侦察，最后渡口选在罗峪口西北方的河面。那里虽然山陡河窄，水流湍急，但这正是敌人易于疏忽防守的地方。为了查清对岸的敌情。刘志丹和宋任穷经常攀登到天台山上，拿着望远镜观察罗峪口的动静，那天刘志丹一边看，一边嘴里不住地念数着，“1个、2个、3个……噢，还有个骑马的。”原来他看出了有许多人，走进那个山坡上有一排石窑洞的院子，还有个骑马的在那个院门口下马。他便断定那里是敌人的指挥部，就叫人把这些都记下来。 　　渡河前还要解决船只与船夫的问题，这是决定这次战斗成败的关键。这里的船只都被阎锡山抢到黄河以东去了，群众藏起来的3只小船，还是破的；经到处寻找，又找到两只小船，也是破烂不堪。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仅有的5只小船修补起来，可是按照通常的情况，要修好这5只船，最少也得半个来月。然而战机不能失，船必须在三五天内修好。为此，刘志丹的精神特别严肃紧张。他十分精心细致地询问找的了几个木工，又从木工的历史、技术直问到一切生活细节……可是即便这样，刘志丹还是很不放心，非要亲自到修船的现场去。 　　天快黄昏了，刘志丹在外面跑了一天，身体非常疲卷。周围的同志都劝他先休息一下再去，可是他不顾别人的劝阻，又拖着疲惫的身体又跑到了修船的现场。 　　刘志丹到了现场，详细观察每只船的情况，对修理工人作了详细询问。当他见到正在抢修破船的一位70多岁的老工人时，刘军长很兴奋地问道：“老翁，咱们的船能不能提前修好?河水有多深，要多长时间才能渡过去呀?” 　　老翁是罗峪口渡口的一位老船手。这位白发苍苍的老工人，一见到刘志丹，也顾不得答复他的问话，就向刘志丹诉起苦来：“老刘，你们来得正好，我老头子早盼你们来搭救我们老百姓呀!”他一边说一边脱下衣服露出阎锡山匪军打的创伤说：“老刘，你看，为了咱家祖祖辈辈遗留下的一只破船，我被那些王八羔子打成这样啊!老刘，你说这天地间还有理吗?”老工人抹眼泪。 　　刘志丹十分同情老工人的遭遇，关心地问：“老翁公，你的船还在吗?” 　　老工人这时哭不成声，咽呜着说：“早被阎匪抢走了!还有我的儿子也被抢走几个月了啊!老刘，你是清官，你得把儿子和船给我夺回来啊!” 　　刘志丹听了老人的一番诉说，深深地被感动了。他安慰老人：“老翁，你放心吧。我保证把你的儿子和船从阎匪中夺回来!” 　　老工人抹干了眼泪，殷切地望着刘志丹：“老刘，你放心吧，就是拼了我这把老骨头，也要保证提前把船修好!我还要亲自把红军的第1只船渡过黄河去!” 　　在老工人的激励下，所有工人奋力干，一致表示提前把船修好。 　　这时刘志丹又问大家有什么困难，工人们异口同声地说：“保证3天之内把船修好!”果然，只用了两天零3个晚上，就把5只破船全部修理好了。 　　渡河战斗是在拂晓前1个多钟头发起的。军参谋长唐延杰指挥着1团1连首先开船，他自己也随第1批船赶到前边去。敌人以为红军主力这时不会由此渡河，戒备松懈，而红军则动员深入，并有充分准备，所以当第1批船快抵达对岸时，敌人尚未发现。只是不巧，因后面的骡马突然一阵嘶鸣。惊动了敌人，机枪、迫击炮才仓皇的叫开了。稠密的子弹带着火光和啸声，不住向红军渡河的地方射来，这时刘志丹便站在河沿上亲自指挥战斗，一面指挥掩护部队向敌人射击，一面指挥后续部队迅速渡河。首批船在敌人火网下向对岸进发时，刘志丹也上船和战士们一起过河了。 　　刘志丹和部队一起到了对面山上。他指挥部队居高临下直捣那个有一排石窑洞的院子，把敌人指挥部打掉之后，敌人很快就土崩瓦解，纷纷缴枪，当太阳光照射到波浪滔滔的黄河急流上时。战斗已胜利的结束了。英雄的红28军全部渡过了黄河。 　　88 民族英雄 　　红28军渡过黄河以后，就从黑峪口、兴县城、康宁镇一带横扫过去，一路上，所向披靡，打得阻挡红军前进的阎锡山匪军惊恐万状，狼狈逃窜。红军乘胜追击，声威大振。长期在阎锡山黑暗统治下的晋西北穷苦农民，含着喜悦的泪水，欢迎红军。在红军“扩红”工作中，许多穷苦农民都跑来参加了红军，使红军在战斗中得到了扩大。 　　刘志丹指挥红28军接二连三地打胜仗，牵制和调动了大量敌人，有力的配合了毛主席亲自率领的红1方面军、一、三军团和红15军团，直打到太原附近的晋祠。从而，阎锡山在山西闭关自守，连铁路也是窄轨，吹嘘不论是谁也进不来的“铁山西”，被红军打得七零八落，使他的黑暗统治摇摇欲坠。朝不保夕。 　　紧张的工作，频繁的战斗，使刘志丹原来就显得消瘦的身体更加消瘦了。但是，他的精力始终还是那么充沛，革命意志更加旺盛，每当收到中央军委发来的电报。他就和军部的宋任穷政委等同志一起认真研究，坚决执行。他对军委的每一个指示，都是认真领会精神。他处处顾全大局，从整个红军东征全局出发，常向指战员们说：“我们现在是在毛主席的直接领导下作战，这是我们最大幸福和光荣。我们要虚心向中央红军老大哥学习，多打胜仗。我们的每一个战斗，每一个行动，都要从东征的全局出发。”当部队进军到临县白文镇时，和为了调动敌人而挥师北上的红 15军团会师，刘志丹更是异常兴奋和忙碌，常去和徐海东、程子华等同志商讨军政局势，研究工作，心胸十分开阔，态度虚心，给同志们留下很深的印象。 　　在过黄河时，刘志丹的那块旧被子掉到黄河里去了。从此，他就没有了被子。他每天工作到深夜后，就盖着周恩来副主席送的那件旧大衣休息。同志们心里都过意不去，纷纷把自己的被子拿出来给他盖。他坚决不要，笑着说：“你们去吧。我不冷!”说着又摸着自己的棉大衣，“我盖着它，还热得出汗呢!它白天能当衣穿，晚上能当被子盖，行起军来又不用打背包，真是一件‘火龙衣’哩!” 　　同志们都惊奇地问道：“老刘，啥叫‘火龙衣’呀?” 　　刘志丹笑着说：“这还有个故事呢!” 　　同志们一听都乐了，就吵着要刘志丹讲讲这个故事。 　　刘志丹抚摸着自己的大衣说：“这个故事，还是我小时候爷爷给我讲的，说的是一个大财主，他霸占的土地有几百条川、几百架山，牛羊多得数不清，金银财宝无法数，佣人丫环一大群。他长着1颗冷酷的心，真是狠似豺狼，毒如蛇蝎，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穷人们都叫他“红眼狼”。有一年的冬天；大雪满天飞，北风呼呼吹，冷得滴水成冰。红眼狼抓来一个领导穷人造反的青年。这个青年叫洛岩，是个非常勇敢坚强的小伙子。红眼狼抓住洛岩后，将他打的遍体鳞伤，但洛岩坚贞不屈，还一个劲的大骂红眼狼。红眼狼气得没有办法，就把洛岩的棉衣剥掉，关进冰冷的房里，要活活冻死他。可是到人都睡定的时分，突然，房子里一片光明。一个长白胡子的神仙，把一件衣服披在洛岩的身上，洛岩觉得这件衣服十分暖和。便问白胡子神仙这是什么衣服?怎么这样暖和?白胡子神仙慈祥的笑着说：这是太阳神派我送给你的‘火龙衣’。第二天早上，红眼狼派大管家去看把洛岩冻死没有。大管家跑去一看，房子里直往出冒热腾腾的暖气，洛岩的头上也直冒热气，他在里边唱歌哩，大管家十分吃惊，跌跌爬爬的来到红眼狼跟前说：‘老爷，房子里直冒热气，洛岩在唱歌哩!’‘啊，待我去看看!’红眼狼来到冻冰房一看，真的见洛岩热得直冒汗，乐得直唱歌。红眼狼赶忙咧着黑茬茬的大嘴巴，说：‘喂，你穿的是什么衣服?’洛岩说：这是‘火龙衣’!红眼狼奸笑着说：‘快给我吧!’洛岩说：‘这不能给你，这是一件宝衣啊!’红眼狼和大管家一齐跑上来抢去了‘火龙衣’，把他的狐皮大衣丢给了洛岩。红眼狼高兴地把‘火龙衣’穿到身上，刹时间热得他喊妈叫老子，接着身上就着了火，风一吹，火舌一舔，把房子也烧着了。风越大，火乘风势，风助火威，一直烧了3天3夜，把红眼狼和他的庄院烧成了一片灰尽。大火灭后，只有‘火龙衣’好好的放在石头柱子上。…… 　　同志们听得入了神，都高兴地说：“老刘，你的这件‘火龙衣’也要把地主老财统统烧死啊!” 　　从此，刘志丹的“火龙衣”，很快就在红28军传开了。战士们一看见刘志丹穿的那件旧棉大衣，都亲切地说：“看，咱们的老刘还穿着他的‘火龙衣’，看把他热得直冒热汗哩!” 　　在东征中，刘志丹给大家留下的最突出的印象是，他对毛主席的热爱和崇敬。每当说到毛主席时，他总是虔诚地停一停，仰起脸深思一下，在他那饱经战争风霜的脸上，出现了那样动人的笑容。他常对大家说：“毛主席是我们的大救星!有毛主席领导闹革命，革命一定能胜利。” 　　一天早晨，刘志丹正和几个同志谈论着毛主席到达陕北后，革命飞速发展的大好形势时，机要员送来军委拍来的一封急电，刘志丹和军部的同志马上凑在一起，严肃地看着电文： 　　“为了配合南线红军进逼汾阳，威胁太原，并打通前方与陕北之联系。保证红军背靠陕甘老苏区，命令28军即向离石以南之黄河沿岸地区进击，并相机攻占三交镇，牵制和调动敌人。” 　　刘志丹拿着电报，心情特别激动。他对大家说：“我们越向南离毛主席和中央红军越近了!我们全军一定要团结一心，英勇战斗坚决打好攻占中阳县三交镇这一仗，向毛主席献礼!”说着，他那饱经风霜的脸上，又出现了笑容。 　　刘志丹立即带领红28军向离石县境浩浩荡荡地进发了。红 28军的向南进击，牵制和调动了大量敌人，使中央红军直逼汾阳，威胁了太原。 　　部队接近三交镇的那天，刚到宿营地。刘志丹就带人到山上观察地形去了。在往山上爬时，他又一次对同志们说：“我们越往南走，离毛主席越近了，一定要打好攻占三交镇这一仗，向毛主席献礼!” 　　到了山上，刘志丹拿着望远镜，对三交镇周围的每一架山，每一条河，每一条道路，每一个村庄，都详细地观察，一一作了记录，对每一点情况，他都要进行反复的观察。事后，又找来当地群众，进行详细的调查了解。为了打好这一仗，他连着几天几夜都没有合眼，双眼充满了血丝。警卫员几次给他送来饭，他都忘记了吃。经过几天来紧张的工作，才把攻占三交镇的战斗方案部署好。对着沉沉夜空，他长长地舒了一下腰，说：“我们快要见到毛主席了!” 　　4月13日晚上，攻占三交镇的战斗打响了，同志们都叫刘志丹休息一会，但他却说：“我有一个老习惯，枪声一响，马上就没有了困意。”说着，又拿起了铅笔，一会儿在地图上标着记号，一会儿在地上来回走动，一会儿侧耳听听枪声，仿佛要从枪声中听出战斗进展的情况，就这样，他又是一夜没有合一下眼。 　　第二天早晨——1936年4月14日，当艳丽的朝霞染红了三交镇周围的山头时，勇敢的红军战士已经占领了三交镇周围的大部分阵地。战斗进行得非常顺利。这时，苟延残喘的敌人，集中了力量，拼死困守着东北面的一座主要山头，进行顽抗。 　　为了拿下山头，迅速结束战斗。刘志丹拿着望远镜，披着“火龙衣”，走出指挥部，向前沿阵地的山头上走去，由于敌人集中了火力，战斗进行得非常激烈，子弹像小鸟儿似的，在头顶上“啾啾”地飞叫，打得地上的黄土直冒烟。这是敌人的一挺机枪打过来的子弹。刘志丹好像根本没有听见似的，边走边风趣的说：“等会把那挺机枪缴过来，带给陕北游击队，作个礼物。”他一口气爬上了山顶，这个山头正和敌人困守的那个山头相对着，中间隔着一条小河，小河和黄河的汇合处就是三交镇。 　　刘志丹看着战士们勇猛前进的情景，心情异常兴奋。他不理会早晨黄河畔上寒风的侵袭，全神贯注着战斗的进展，并不时从怀里掏出那块没有表蒙子的老怀表看看，计算着部队运动的时间。 　　看着刘志丹气势轩昂的表情，真像恨不得要一口把敌人吞下去似的。就在刘志丹亲自指挥部队最后解决苟延残喘的敌人时，突然，敌人的那挺机枪射来一串罪恶的子弹，刘志丹摇晃着身子要跌倒下去，但他踉跄着步子，很快地又站住了；咬牙怒视着对面的敌人。 　　警卫员惊呼一声，扑了上去，忙把刘志丹扶住，赶快叫人去请医生。 　　刘志丹回过头，看着快要冲上山头的红军战士，脸上出现了满意的笑容。这时，殷红的鲜血已渗出了他的棉衣。 　　子弹是从刘志丹的左胸部穿进去的，伤了心脏。伤口处流血不多，可能血流进了肚里。刘志丹的脸色慢慢变得蜡黄，呼吸极度微弱。过了一会儿，他的神志有些清醒，微微睁开眼睛，断断续续地说：“赶快消灭敌人，一定要打好这一仗，向毛主席献礼!……”说着，嘴唇慢慢的合在一起，安详地闭上了眼睛，好像熟睡过去一样。当医生气喘吁吁地赶到时，刘志丹同志已经停止了呼吸。 　　听到刘志丹不幸壮烈牺牲的噩耗，犹如晴天霹雳，红军指战员们纷纷赶来了，宋任穷政委也赶来了。人们一层又一层的围在刘志丹的遗体旁边，一个个无不万分悲痛，纷纷脱下军帽，紧握钢枪，庄重默哀，人们的胸中都燃烧着复仇的烈火! 　　跟随刘志丹的红军指战员，轻轻地把刘志丹的遗体放进担架。宋任穷政委从警卫员手里接过刘志丹生前穿过的旧大衣，轻轻地盖在烈士的遗体上，目送着战士们抬起敬爱的战友刘志丹的遗体，慢慢地向山下走去，越走越远。广大红军指战员们，咬着牙根，流着泪水，攻上山头，彻底消灭了那股顽敌! 　　群山俯首，黄河悲泣，刘志丹不幸牺牲的噩耗很快地传遍了陕北革命根据地，陕甘人民感到无限悲痛。小孩子们停止了歌唱，失去了欢笑；大人们都含着悲痛的泪水，哀悼刘志丹，深切地怀念着自己的贴心人——老刘。 　　刘志丹牺牲时，衣袋里仅留下半截铅笔、两个烟头。他没有给后代留下遗产，却给根据地军民留下了最宝贵的精神财富。 　　刘志丹牺牲时，只有34岁，但他却经历了那么多的艰辛和曲折。进行了那么多惊心动魄的战斗，建立了那么多的功勋。 　　伟大领袖毛主席得到刘志丹不幸牺牲的噩耗，非常悲痛，无限深情地说：“我到陕北，只和刘志丹同志见过一面，就知道他是一个很好的共产党员。他的英勇牺牲，出于意外，但他的忠心耿耿，为党为国的精神，将永远留在党和人民中间，而不会磨灭的!” 　　为了纪念刘志丹。1936年5月，将保安县改名为志丹县。 　　1943年，在刘志丹陵园落成时，毛主席又挥笔为刘志丹同志题了“群众领袖 民族英雄”8个光芒四射的大字，周副主席题道“上下五千年 英雄万万千 人民的英雄 要数刘志丹”。朱总司令题道“红军模范”。 　　毛主席、周副主席、朱总司令的题词，对刘志丹同志的一生作了高度的评价和赞扬。人民英雄刘志丹是受之无愧的。 　　成千上万的先烈，为着人民的利益，在我们的前头英勇地牺牲了，让我们高举起他们的旗帜，踏着他们的血迹前进吧! 　　青山不老，绿水长流，刘志丹同志永远活在革命人民的心里! 　　刘志丹同志永垂不朽! 　　1987年10月1日于志丹县 　　 刘志丹传/白黎．-北京：解放军出版社，1992.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