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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防文学”*

周扬

一位可尊敬的友人曾经和我谈起黄海之战，说那是一个很好的历史题材，当时清廷官吏的昏庸腐败，对于东邻小国的轻视心理，都值得去描写和暴露。我因此想到了A·Novikov-Priboy①的写日本海海战的《对马》(Tsusima)。作者是亲自参加过日俄之战的，故写来特别真实生动，又因为作者现在是一个前进的作家，所以对于反映在海军上的沙皇俄国的腐败与矛盾能作尖刻的分析。《对马》如实描写了Roxhdesvensky②舰队的情形：可笑的检阅和操练，在道格海岸对渔船的惊惶的射击，舰队的巡视各地，海军大将、官吏和水兵以及他们的情绪。它记叙了他们的生活故事，他们的相互关系，冲突和阶级利益。在这书中所展开的不只是Roxhdesvensky舰队在对马附近的沉殁，而且是整个沙皇帝国的崩溃的开端。所以D·Zaslavsky③说：“《对马》是一首史诗——一首战争和革命的诗。” 　　这种作品，在苏联是属于“国防文学”(Literatnre of Defense)一类的。国防文学，如D·Mirsky④所说，并不是资本主义国家的市民们所熟知的那种狂妄的“爱国文学”，它和大战后的和平主义的文学也不相同。它的任务是在于防卫社会主义国家，保卫世界和平。它揭露帝国主义怎样图谋发动战争，怎样以科学为战争的武器。这样题材的作品，最有名的是N.Tikhonov⑤的《战争》。《战争》对帝国主义战争，新战争准备的重要的方面作了浮雕的描写。它灌输了读者以对于帝国主义的憎恶，而且展示了战争之革命的解决的前途。 　　除了《对马》和《战争》以外，属于“国防文学”的作品自然还有许多。从前还有过海陆军文学同盟(洛卡夫)的组织，出版过一个杂志，叫做《洛卡夫》，就是专登这类的作品的。在这刊物上所发表的单是名作家的作品就有：Tarasov-Rodionov⑥的《男爵之死》《第五号弹药筒》，V·Stavsky⑦的《友情》，N·Zalka⑧的短篇，Naluiskn⑨的《塞凡斯塔波尔》，Ivanov⑩的《纳伊普汉的讲和》等。 　　但是看看我们中国吧：不要说黄海之战那样的历史题材没有人写，就是关于“一二八”战事和东北义勇军的游击战争的作品，不也还是稀少得很吗?在战争危机和民族危机直迫在眼前，将立刻决定中国民族的生死存亡的今日，“国防文学”的作品在中国是怎样地需要呀。 　　这种作品是和宣扬吃人肉喝人血的蒙古人精神或是凭吊帝国主义炮火下的大都会的毁灭的作品绝然对立的。它将暴露帝国主义的侵略战争的狰狞面目，描写各样各式的民族革命战争的英勇事实，并且指示出只有扩大发展民族革命战争才能把中国从帝国主义瓜分下救出，使它成为真正独立的国家。 　　这样意义的“国防文学”就是目前中国所最需要的! 　　* 本文原载一九三四年十月二十七日《大晚报·火炬》，署名企。 　　① 诺维科夫—普里鲍依。 　　② 罗赫得斯文斯基。 　　③ D·扎斯拉夫斯基。 　　④ D·米尔斯基。 　　⑤ N·吉洪诺夫。 　　⑥ 塔拉索夫·罗迪奥诺夫。 　　⑦ V·斯塔夫斯基。 　　⑧ N·扎尔卡。 　　⑨ 纳路易斯基。 　　⑩ 伊万诺夫。 　　 周扬文集 第一卷/周扬著.—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4.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