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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农村文化工作的讲话①

周扬

我们历来讲为人民服务，在文化艺术工作上提出为工农兵服务的方向，我们在党的领导下，是执行了这个方针的。贯彻“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也是为了服务得更好。 　　另一方面也要看到，我们为农民服务的思想是不明确的，措施是不够有力的。十中全会以后，一切工作都应当以农业为基础，把支援农业、为农业服务的工作放在第一位。现在我们的戏剧、电影、出版等项工作，是不是都把支援农业的工作放在第一位了呢?毛主席在一九四五年《论联合政府》一书中讲：“农民——这是现阶段中国文化运动的主要对象。所谓扫除文盲，所谓普及教育，所谓大众文艺，所谓国民卫生，离开了三亿六千万农民，岂非大半成了空话?”这些话现在还是对的。一九四九年，毛主席在《论人民民主专政》一文中又说：“严重的问题是教育农民。”特别是教育青年一代的农民。他们有文化，这一点比老一代的农民强，但是他们没有受过地主的压迫，他们还未具有鲜明的阶级观点。所以，为五亿农民服务是文化工作的方向问题。 　　服务，首先是教育问题，同时也要适当满足他们对文化的需要。这方面，我们做得不够，做得太少了。是不是农民不需要文化呢?不，他们需要，而且是迫切地需要。他们需要享受文化，他们也应该享受文化。而现在农村的文化太少，适合农民看的东西太少。更进一步说，包括我们对这方面的事情想得也少，想方设法不够，好像不给农民什么东西也可以过下去，问题就在这里。 　　文化部与工业、商业部门不一样，他既要管生产，又要管流通；既要管创作，考虑农村需要什么，又要考虑如何把文化艺术产品供应给农民。商业部门不给人民东西是不行的；我们不给人民东西，人民对我们却无可奈何。现在农民没有抵制我们，我们自己应该明白：我们的工作做得不够，我们对不起农民，我们心里很不安。应该认识到不给农民东西，就是没有立场，就是放弃了文化工作服务的主要对象，放弃了文化发展的基础。我们要改变这种情况。 　　兵，有部队系统管。农，过去我们的想法是全国这么大，主要靠地方去管。地方要管，我们也得管，不能不管。此外，对工矿的工作，今后也要安排一下。主要强调农村，这是方向问题。 　　其次，要加强城乡文化的联系。文化创造的源泉，主要来自农村，但文化的成品，主要是城市向农村供应。城乡之间，既要有经济联系，也要有文化联系，工农联盟才能巩固和发展。否则，城市很舒服，农村很苦，城乡差别是消灭不了的。当然，我不是说现在就要消灭城乡差别，但这应该是我们努力的方向。相比之下，城市文化数量多一些，质量也高一些，但是应从城市把社会主义文化输送到农村，在农村扩大社会主义文化的阵地。现在社会主义文化阵地有多大?要好好去了解、去研究。如果只看旧戏，看《三侠五义》，这算是什么社会主义阵地呢?我们的电影放映队是社会主义的文化阵地，但太少了。所谓普及，就是给群众东西。如果不给农民东西，只向农民要东西，又不等价，那是不行的。城市要创造一些适合农村需要的东西，送到农村去。 　　城乡文化的联系加强了，普及与提高的关系也就解决了。所谓普及，最大量的是向农民普及，把农民作为我们服务的主要对象。《李双双》这部影片，农民就很欢迎。有些同志不愿意搞“农村片”，似乎“农村片”是低级的，我看可以不叫“农村片”，而叫“超级艺术片”。能够给广大农民看的艺术片还不是超级的吗?总之应该把我们的工作放在一个可靠的基础上面。要使搞提高工作的人，不论是搞戏剧的、搞音乐的、搞绘画的，或者搞别的什么的，脑子里随时想到人民的需要，就不会向外国的方向去提高，向资产阶级的方向去提高了。普及与提高，也要以农民为对象。 　　加强农村文化工作的意义，首先是教育农民。其次，满足农民的文化需要。第三呢，也是文化工作本身的发展所需要的，我们要防止一个危险——普及和提高脱节；要防止向错误的方向发展。如果脱节，就必然会走向错误的方向。 　　农村文化工作队负担着重要的任务。文化工作如何为农村服务，主要靠你们去试验。你们下去，主要是去工作，主要不是演出。你们工作中会遇到一些困难的，要有思想准备。 　　首先要解决与生产的矛盾。现在下去，正是农忙。现在生产队的干部不参加劳动就会脱离群众。他们与农民同劳动，叫做“同去同归”，“白天不办公，晚上两点钟”。他们劳动一天，回来还有工作，到了夜晚，已经是疲劳不堪。这时去和他们谈文化，他们没有兴趣。你说你是来解决方向问题的，他们说他们的方向是搞好生产。究竟怎样搞法?我们带去的电影，放完了；幻灯，演完了；图书，给他们看了；画，也看了。下一步还怎么办?具体办法我想不出，还是靠你们去实践，我只能提些原则的意见。我想，第一是不要妨碍生产，这是很重要的，必须十分注意。你们下去恐怕也要参加点劳动，顶你们今年一个月的劳动锻炼任务。参加劳动便于和群众打成一片。另外，也可以参加些基层工作，如文化馆工作、整党工作等等。不要下去拿调查表，抓住人家来填表，人家很忙，你这样搞，人家吃不消。调查当然需要，但是不能增加人家的麻烦，要帮助人家解决问题。要注意适应群众的需要，要有接近群众的方法。要从实际出发，从生产出发，从群众的需要出发，不要从我们的需要出发，不要从我们的幻想出发。古语说：“将欲取之，必先与之。”我们就要这样做。 　　其次要注意与群众打成一片，不搞特殊化。我们是中央下去的干部，作风要艰苦些。地方干部有好作风，要向他们学习。 　　我们所了解的范围应该宽，把圈子打得开一些；教育、卫生、共青团工作等等，都可以了解。不要只了解文化工作。总之，要多工作，多劳动，多了解。从各方面了解情况，对文化工作才能提得出正确的意见，才能把文化工作摆到适当的位置。从全面工作来想文化工作，不要只从文化工作来想文化工作。为文化而文化的方法，得出来的结论也会是片面的。第一次搞，不全面不要紧，也不要紧张。能带回完整的经验很好，带不回来也不要紧。总之，不要妨碍人家的工作，不要给人家不好的影响。工作应该严肃，不要吊儿郎当。要搞个公约，自觉遵守。如果有人到农村不安心，可以送回来，不要勉强。 　　最后，除了多工作、多劳动、多了解以外，还希望多通些消息。将来政府和协会，都要有个同志专管农村工作。群众文化局的工作，基本上是搞农村群众文化工作。要把农村文化当做一件大事情来做。要办农村读物出版社，专门出给农民看的书。另外，建议群众文化局办一个《农村文化通讯》的刊物，一直发到县文化馆，推荐面向农村的剧目、幻灯片、出版物，登你们的通讯。协会要向农村推荐节目，你们就多通消息。下面需要什么东西，你们就来信要，地方有好东西也向我们推荐，使部里与农村搭上一座桥。 　　回来以后，希望你们六个队写出六篇论文，提出农村文化工作应该怎么办。现在工作队这个方式还是试办；办好了，可以继续办下去，办不好，也可能不再办下去。现在是试验，要大胆工作，有我们做你们的后盾。你们是前方，我们是后方，我们支援你们。 　　也可能将来文化部要在下面找几个县做试验田。这样我们心里就会踏实一些。与五亿农民保持经常的联系，就能使我们的工作、思想和感情都与农民连在一起。 　　农民一天到晚劳动，养活我们，我们为他们多做些工作，才能心安。这是“阶级良心”。这次试验，希望能取得好的效果，能解决方向性的问题。为农民服务不能是抽象的，不知道具体如何服务，还是没有解决问题。 　　搞工作队现在还是试验，将来它的任务、组成形式、工作方法，都会不断改进。你们工作了两个月很有收获。我只提出几点希望。 　　首先，希望各队都写一篇“博士论文”，按照毛主席在一个文件上的批示，要“有原则、有分析、有地点、有名有姓”。要打破过去写总结的格式，不要只是“成绩”、“缺点”几条，也不要列几个表格。各队写的可以不一样，总是要根据自己的观察所得来写，写出来才会很生动。要从文化方面观察阶级斗争、生产斗争、群众对文化的需要、文化上新旧思想的斗争。如果写得好，可以登《文化通讯》、登报，也可以向中央报告。这个报告，要从文化的角度写，也不要光从文化的角度写；要摆在适当的地位——在阶级斗争和生产斗争中，文化工作总有个适当的地位的。写这个东西，不画框框，不拘一格，要写感触最深的东西，不要面面俱到。这个就当做你们的总结。要提出问题来，问题可以是几个，也可以是一个。当然，三四个月不可能把所有问题都搞清楚，但总比下去十天八天要深刻。哪怕就是搞清一个问题，对我们就是很大帮助，对工作队也是个提高。 　　今后农村文化工作到底怎么做?文化部搞了两个文件，还没有最后讨论，你们可以先带回去，征求征求大家的意见。不要说这是文化部的文件，告诉下面的同志，这只是几个人搞的一个草稿。你们与地方的同志一起研究一下，修改以后寄来，或者重新写一个也可以。 　　可以设想一下，根据农村的形势，来考虑农村文化工作。它要服务于阶级斗争和生产斗争，这是大前提。如果离开了这个前提单独搞文化，是错误的。 　　在农村搞文化工作，作为社会主义教育的内容之一，作为农村重要的思想阵地，不仅内容要推广新的，而且也要注意形式。对旧的形式要充分利用，但更重要的是要发展新的形式。这几年，我们忽视了发展新的形式，譬如话剧、歌咏、歌剧等等。抗战时期，搞了新的东西，对配合当时的革命运动，起了积极的作用，缺点之一是对改革旧的注意较少。因此，一到和平环境，旧的又出来了。这几年，注意了运用旧的，提出了抢救遗产。“抢救”还是可以提的，因为抢救的东西，不是拿来就用，还要经过改造。一个东西需要抢救，说明它的生命力已经不是很强了，但它还是有某些好东西，所以还应改造。建国以来十几年，注意了利用旧的，但对发展新的注意不够。长此下去，对社会主义的新文化不利。如戏曲，世界上没有哪个国家可以和我们相比。我们有三千多个剧团，加上业余的要上万，的确是很丰富，可是如果老搞这个，而且以此为主，就不好了。因为它们毕竟是封建社会留下来的，尽管有些内容好的，但总有局限性；演旧戏置办行头要用很多钱。我们说“因势利导”，就是说要有所提倡。要提倡新的，搞些歌咏活动、民间乐队……在农村搞这些新形式，比演戏简单、方便、省钱、省时间。而且新的形式，也容易表演新的内容，集体性强。业余乐队，可以先以旧乐器为基础，慢慢地加进一些新东西，今天加个手风琴，明天也可能加个提琴。要有意识地把新的文化和民族固有的文化结合起来。我们如果不去提倡新的，就永远代替不了旧的。电影、幻灯、书刊、歌咏，业余音乐，说新书等等，都可以提倡。要用新的传统去代替旧的传统。否则，对农村旧的东西，就不是去清除它，而是巩固它了。这牵涉到究竟我们的方向是什么的问题。对旧的要改造，也要联合，不要排斥。扩大新的要作些试点，不要贸然去搞。 　　将来，你们离开了现在的工作地点以后，现在这几个县可以长期固定下来，作为群众文化的试验田。将来南方是不是也去几个地方，全国能有这么十个点，就很好了。定为点，不一定是我们老有人在那些地方，而是经常与他们联系；我们可以常去，有些意见可以经常与他们商量；他们也可以多向我们说说情况。如果你们下一次还想去，也可以考虑，回来休整一下，再去。总之，不要一走了之，要长期坚持下去。 　　工作队这种形式可以长期化。同志们下去，是负有责任的，它与下乡演戏、体验生活不同，它只要发现问题，还要就地解决问题，等于直接参与农村的文化建设，帮助改变农村的文化面貌，不是旁观者的地位。我主张这种形式要坚持下去。办公室也好，群众文化局也好，要有专人做这个工作，有些像教育方面的“督学”，经常组织队伍下去，研究农村文化。至于搞表演的、唱歌的等等业务人员可以轮流下去。以后可以慢慢多吸收些搞创作的人参加。这比他们参观、访问好。工作队的工作内容可以缩小些，各队之间也可以不一样。现在的经验还不稳定，以后经验丰富了，会知道怎样做更好。 　　文化方面最根本的问题还是与群众结合的问题。洋嗓子、土嗓子的问题，争论一辈子也解决不了，只有深入到群众中去，才能解决。现在农村很迫切需要文化。《农村文化通讯》办得并不理想，但每天要接到二十多封来信，说明下面对文化的迫切需要。报纸、刊物，在城市里不稀奇，下面的情况就不同了。有些报纸、杂志，可否收集一些给农村?现在文学作品最大的问题是无冲突论。《夺印》并不怎么好，但是很受欢迎，就是因为它反映了阶级斗争。我翻了一下最近几期的《人民文学》，对阶级斗争就是没有反映；其中有很多是游记和表扬新人新事的作品，写的都是新生活，可就是没有阶级斗争，是不是编辑谨慎小心、怕犯错误?结果是不痛不痒，弄来弄去是“无冲突论”。《红岩》艺术性并不高，为什么到处受欢迎?就是因为它写了斗争，而且是激烈的、严酷的。《白毛女》、《槐树庄》、《洪湖赤卫队》之所以受欢迎，也是同样的道理。 　　我们的工作，一方面要无声无息，埋头苦干，不去追求“轰轰烈烈”，但另一方面又要有声有色。当然，不去追求廉价的效果。 　　最近，《李双双》、《夺印》大受欢迎，不只因为写了斗争，而且还因为写了社会主义时代的斗争，距离我们很近，又比较新。 　　所以，我建议下次搞工作队，多吸收些作家参加，可能会产生些受欢迎的好作品。 　　《农村文化通讯》要办好。听说找个编辑也找不到，现在只有一个人!从出版社调一个或者从工作队留下一个行不行?你们不是正在检查官僚主义吗，这个事还非要党委组织讨论不可吗? 　　刊物的内容应该活泼些，不要只登经验介绍，也要登些作家的作品，也可以登些画家的画。美协可以每期推荐一幅画，音协可以每期推荐一首歌。将来也可以举行“百花奖”，或出些专集，还要征求读者的意见，看读者喜欢哪一篇?总之，要与他们多建立联系。 　　探索别人没有表现过的东西，这才是创造。不然，大家画出来的画都跟照相一样，就不是画了。要创造，就要和人家的不同，要新鲜才行。 　　如果我们的文艺，经常脱离工农兵方向，而艺术创作上又多方干涉，那我们的文艺就难以产生好作品。我们应该把艺术家放到生活的海洋里去，放到群众的海洋里去，让他们自由呼吸、游泳，他们就会有更大的收获。 　　第一批文化工作队的同志回来后，有许多收获。你们这次下去，也会在工作、思想、艺术创作上有更大的收获。 　　你们下去了四五个月，工作队的生活我一个月也没有，只能向你们学习。你们写的材料，有的我已经看了，有的还没有看。今天本来是来看看大家的，没有什么可谈的；既然要我谈，只能谈一谈个人的想法。 　　做文艺工作、文化工作，创作家或领导干部，应当有一个条件：必须熟悉人民。毛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一个重要的思想，就是要求熟悉工农兵。资产阶级搞文艺是搞“文艺沙龙”，我们不是；文艺要真正在广大群众中发生影响，不熟悉工农兵是不行的。我也下去了两个月。这两个月的体会是，必须坚持文艺为工农兵、为社会主义的方向。 　　现在看得很清楚：一切工作都要为工农兵服务，你若还不认识工农兵，那怎么行呢?你创作的成果，应该真正是为人民所需要。我们一切的错误，一切的动摇，都产生于一个根源，就是离开了工农兵，离开了广大的人民群众。没有基础，没有依靠，自然“英雄无用武之地”。如果离开了工农兵，你就是写了工农兵，也是概念化、公式化的。所以，无论是年老的、年轻的，无论是在老区呆过的或没有去过老区的，在社会主义时代，都要真正熟悉工农兵，这是一切工作的根本。有了这个基础，看什么书，学什么技术，都不会有害的。资产阶级是为个人成名成家；封建阶级是为光宗耀祖，都有个“为”。我们既不是为成名成家，也不是为光宗耀祖，而是为工农兵。为工农兵服务就要认识工农兵，熟悉工农兵。 　　要认识工农兵，熟悉工农兵的生活，不仅要看，还要参加工农兵的斗争。你们这次下去参加了劳动，有的还参加了“四清”，这样很好。你们是闹革命嘛，不能参加阶级斗争，还闹什么革命呢?要真正身体力行。领导干部、作家、艺术家，要真正熟悉工农兵生活。如果不这样做，休想把工作做好，休想写出好作品，而且工作上也会犯错误。 　　农村文化工作队是熟悉工农兵的方式之一，此外还有蹲点——这是基本方式，演出也是一种方式。最基本的方式是蹲点。当然你们工作队也可以蹲点。能够参加劳动，并且参加斗争。 　　文艺工作者能不能看资产阶级的东西?做文艺工作的不能不看。只要有工农兵的感情，有工农兵的立场，看资产阶级、封建主义的作品也没有什么关系。可以批判地看嘛!如果没有工农兵的感情和立场，就是你不看，也可能犯错误。对工农兵有感情才能为他们服务。天主教很善于用艺术形式来为它服务，教堂建筑、图画、唱“圣诗”，叫你一进去，就好像见了上帝一样；佛教也是如此。我们与他们不同，是为人类的最大多数人，他们的感情最真实。你为他们服务，就要认识这些人，熟悉这些人，热爱这些人。 　　农村文化要以俱乐部做基地。农村俱乐部，是不是叫“俱乐部”可以考虑。反正观念要改一下，不只是玩玩乐乐的地方。它是社会主义思想、社会主义文化的阵地，是青年进行自我教育的中心。因此它的活动，首先是学习毛主席著作、学习科学技术知识、学习文化。这方面的需要比娱乐的需要要大。当然，娱乐也需要。至于名称，是否可改叫“文化室”(不过叫俱乐部，现在已经习惯了，改不改还可以研究)。上面是文化部，下面有文化局、文化馆、文化室，一个系统，从上到下，形成一个社会主义的文化网。 　　俱乐部是一个阵地，现在的需要很迫切。如果我们的工作不赶上去，现在的知识青年，过几年也可能成为非知识青年。要很快地抓这个问题。 　　文化工作要抓住两头：一头抓群众文化，地方报，文化部要规划，试点，给资料，第一抓农村，第二抓工厂；另一头要把自己的直属单位管好，提高，这是尖端。一头是基础，一头是尖端，这样工作就踏实了。 　　青年团、文化部要很好地把农村文化抓好，使农村知识青年能看到书、报。先普及到他们，然后通过他们再向五亿农民推广。艺术的表演，电影的放映，都要适合农村的需要。要使每个农村知识青年知道，现在我们出了什么书。这些书要廉价卖给他们。现在青年学《毛泽东选集》要手抄，革命小说读烂了。看了这个情况，我很不安。我们天天说为工农兵，而工农兵的实际情况还是这个样子。 　　现在的政治、经济形势很好。只要真正坚持工农兵的方向，三年、五年会改变面貌的。但是，并不是一下子就能出东西，要长期积累。过去耽误了，现在下去还来得及。下去，就要满腔热情，无限忠诚，你对他假心假意，怎么能搞得出为工农兵服务的东西呢?有了这无限忠心才能促使你表现工农兵。 　　下去要了解各种人，各种典型，要自己去发现，要独立思考，这样才深刻。当然写成报道也可以，而要创造典型就要自己去发现，自己去综合。我不反对报告文学，但应当注意要创造典型；与群众在一起，根据自己的感受，加以综合、创造，把群众的智慧经过你的集中和概括成为典型。 　　中央有了指示，为我们解决方向问题，其余的要靠我们自己去努力，也要依靠群众。要很好地表现我们这个时代，在很大程度上要依靠群众中涌现出的新人。要看到真正的力量，源源不断的力量，是青年人。要多给年轻人提供一些条件，让他们在政治上，在艺术上成长、成熟起来。 　　① 作者从一九六三年三月至一九六四年五月，关于农村文化工作队问题作了六次讲话。本文系作者一九六三年三月四日、一九六三年六月三日，一九六四年五月二十五日的三次讲话记录整理，未公开发表过。 　　 周扬文论选/周扬著，朱耀军编选.—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