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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为鲁迅馈赠礼品给毛泽东

雷云峰

中共中央长征到达陕北后，遂派中央局文委书记、现代诗人兼文学评论家冯雪峰，以中共中央特派员的身份，于1936年4月25日到达上海，寓居鲁迅的家中，负责审查、整顿地下党组织，积极开展各抗日救国团体的工作。为了尽快打开局面，4月底，冯雪峰急需要物色一位既忠诚党的事业，又积极肯干的同志，于是，他就请鲁迅在左联内部寻找一位这样的共产党员。 　　鲁迅为安全起见，仍然按照秘密通讯的惯例，先寄信给在一家外商洋行任秘书、专管打字和收发信件的郑玉颜，再由她转寄良友公司周文，〔1〕或另交她一位还在念书的妹妹郑玉雯亲自送交良友公司周文。他这样做，完全是为了革命的需要。周文和郑育之的家对家属朋友都是保密的。鲁迅通知周文到指定的上海四川北路邮电局附近、天潼路电车站去接头，周文按时到了约定地点，见了来人，不禁喜出望外，原来鲁迅说的“故人”，就是冯雪峰。 　　周文同志中等身材，一口四川口音的普通话，二十四、五岁左右，清癯的面颊，突出的颧骨，架着一副近视眼镜，言谈音低而诚恳，已显出饱经沧桑的样子了。周文的爱人郑育之同志，广东人，高佻儿个，一口广东普通话，待人热忱。 　　冯雪峰要周文做他的助手，任冯雪峰与中共驻上海联络局的政治交通员，郑育之仍当小学教员，为他们做掩护。周文日以继夜地为冯雪峰誊写文件和给中央写报告。 　　这年春夏之交，自从冯雪峰向鲁迅传达了遵义会议经过，传达了长征到陕北的喜讯，传达了毛泽东在瓦窑堡会议上关于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讲话之后，鲁迅一直喜出望外，虽然肺病相当严重，但心情总是愉快的，经常喜形于色，言谈间流露出对中共中央与毛泽东的无比钦佩。 　　为了表达对党中央、毛泽东的敬爱与关切之情，鲁迅请冯雪峰帮他买礼物，馈赠给中共中央与毛泽东主席。于是，冯雪峰交给了周文100元，请他为鲁迅购买馈赠礼品，并设法送到陕北。 　　周文和郑育之夫妇，为了避免敌人的注意，在买好20条羊毛围巾和六听白锡包香烟，密藏了鲁迅致中共中央的重要文件，并将其打进包裹之后，周文一人在上火车前，独自到上海著名的万生南货店，精心选购了两只上好的金华火腿，然后装入旅行袋中，直奔上海车站，远去西安。 　　周文从一位年轻有为的作家，转为上海党组织与党中央联系的“政治交通”，经常往返于上海与西安之间，他对如何应付上海到徐州的过夜换车，如何对付西安车站的特务检查，如何应付恶劣的政治环境，花费了很大的心血，绞尽了脑汁，他是一位无条件服从组织的好党员。 　　周文到了西安，按照指定的联络地址，找到了西安城内的西南角甜水井处十七路军宪兵营招待所的刘鼎和王立夫。〔2〕在西安十七路军宪兵营招待所联络工作时用假名陈正明。郑育之在上海则用教学工作掩护党的秘密工作。 　　十七路军宪兵营招待所，是地下党员金闽生和谢晋生共同建立起来的党的秘密联络站，是中共西北特支的重要据点，其任务是接送党的干部和向苏区运送物资。每天早上有一辆装满各种物资的卡车，在十七路军第38军番号的掩护下开出西安古城。这是1935年12月汪锋持毛泽东秘信与杨虎城谈判达成的协议的重要内容之一。因为是秘密的，所以，必须在每天夜间装车，天不亮就出发。装车的时候，每件物资都由毛泽东的秘书张文彬(当时任中共中央派驻杨虎城的十七路军的政治代表)和谢晋生(中共西北特支的领导人之一)逐个检查，周文是把鲁迅送给毛泽东的馈赠礼品，亲手交到这里送往陕北的。 　　与此同时，美国记者埃德加·斯诺和中国作家丁玲，将方志敏烈士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用米汤写给党中央的信和《清贫》、《可爱的中国》等文章通过鲁迅，经周文转送这里，交给了中共中央。 　　经过艰难迂回，鲁迅先生的礼品送到毛泽东手里。据说：毛泽东与张闻天将羊毛围巾分送给中央领导同志享用，毛泽东还风趣地说：“可以大嚼一顿了。”即将两只上好的金华火腿切成多块，分送给中央一些同志，共同享用，连他的勤务员贺清华也分得了一份。 　　同年7月6日，张闻天、周恩来代表中共中央写信给冯雪峰，说来信与鲁迅先生送来的礼品收到了，表示非常感谢! 　　陕北的冬天寒风刺骨。每逢出外，毛泽东总是把鲁迅送的羊毛围巾十分珍惜地围在自己的脖子上。 　　10月19日，鲁迅病逝，中共中央隆重追悼，毛泽东沉重地说：“他没有一个时候不和被压迫的大众站在一起，与那些敌人作战。他的犀利的笔锋，完美的人格，正直的言论，战斗的精神，使那些害虫毒物无处躲避。”“鲁迅先生无论在如何艰苦的环境中，永远与人民大众一起与敌人作战，他永远站在前进的一边，永远站在革命的一边。他唤起了无数的人们走上革命大道，他扶助青年，使他们成为像他一样的革命战士，他在中国革命运动中立下了超人一等的功绩”。〔3〕 　　注释： 　　〔1〕周文(1907—1952)四川荥经县人，原名何开荣，字稻玉，因崇敬鲁迅，取鲁迅原姓为笔名——周文。1932年经叶以群、丁玲介绍加入左联，任左联组织部长、常委，后来到重庆任《新华日报》社副社长兼主编，继任陕甘宁边区大众读物社社长，教育厅长和秘书长等职。 　　〔2〕《情钟大众》张大明主编，中国文联出版公司1996年2月出版，第304—305页。 　　〔3〕《毛泽东年谱》509页。 　　原载：《党史博采》名为(鲁迅给毛泽东馈赠礼品纪实)1998年9月1日第9期总第126期 　　《西北第二民族学院学报》名为(鲁迅给毛泽东馈赠礼品纪实)1998年11月第4期 　　 再论周文/王莹，何检朝主编.—北京：中国文联出版社，200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