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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久战的文艺工作*

柯仲平

(一九三八年十月) 　　现在，文艺工作的进展，还远落在军事工作的背后。 　　在苏联，是到革命的内战结束后，才有很多的大作品产生。革命的内战，为作家选下了伟大的前途。 　　我们的抗日革命战争，也将为作家选下伟大的前途。 　　要深入到抗战的实际斗争中，这是多数作家的愿望。哪一个作家不想为自己的创作打下一个坚实的基础，取得强大丰富的内容呢? 　　中国的抗战是持久性的，因此，在抗战的最后胜利没有到来以前，并不是没有产生几个大作品的可能。 　　由于敌人的兵力不足，我们手里的许多地方，并不是天天都在炮火下。比如说，有文艺家去参加某抗战部队的工作，经过了几个战役，那么，在这部队有了根据地，几个月内忙着巩固发展根据地的时候，就可以提出要求来写那几个战役了。在八路军这方面，这种要求不但会得到军事领袖的许可，并且，这还是他们首先向文艺界提出的要求。 　　当然，能在这时候写大作品的作家，他必须具备着下面的几个条件：一是能在抗战中，体验了他所要写作的那现实生活；二是他对于政治军事有相当的认识，尤其他必须是一个坚定的战斗员；三是他必须已有了某种程度上的写作技术的修养。 　　但是，新中国的力量是只有在不断的抗战中才能继续生长的，以上的三个条件也只有在不断的抗战工作中去努力，才能够生长起来。因此，我们不但热望那已有相当成就的作家去担负起这种创作的任务，我们还热望着大批的有才能的青年文艺学徒，从文艺后备军的地位走到主力军的地位。写出《毁灭》那样作品的，还是这一类青年。 　　在目前，非大作品不写的人，他的命运会象那非阵地战不打的人一样。 　　在上面那三个条件没有具备时，一定要写大作品——以阵地战为主，那不是全部或部分取消了创作，就会产生失败的创作。 　　字数多常是大作品不可避免的一种结果，但并非大作品都一定要字数多。 　　在今天，文艺上的游击战和运动战是比较成功的。但具有运动战那样优点的文艺工作，才在开始着。文艺上游击战是比较有些成绩了。游击作风在目前还站在主要的地位上。 　　救亡歌曲、街头诗、独幕剧、通讯、短篇报告文学等，都在以游击队的作风出现。 　　根据一年多的抗战经验，抓紧目前的某一个中心问题，要在文艺上将比较复杂的关系，展览在大众的面前，不但能用很巧妙的方法来指出当前的危机，并且能指出正当解决的前途的这种运动战似的作风，到现在还没有很好的生长出来。 　　但是，因为我们的战争是持久战，这种运动战的作风，应该争取它，使它在一定时期内，站到主要的地位上去。 　　抗战文艺工作团这种组织，最初，还是游击性的，但因为在游击性中会造成运动战的一些基础，渐渐地，我们是要把它当作强有力的野战兵团去用的。 　　文艺上，我们也必须将游击战、运动战、阵地战的三种作风配合起来。 　　因为文艺工作事实上比军事政治工作落后了(这差不多是不可避免的)，运动战被用做主要的战争方式后，我们才能用文艺上的运动战追随上去。这从表面上看来，仿佛是战士们都不高兴的尾巴主义，但因作家生活的限制，一时是避免不了的。参加了集体农场的创造，才写出了《被开垦的处女地》，这虽然是在尾巴上放炮，但当一个集体农场成功了，并不能说是整个社会主义国家的集体农场运动都成功了。能在最前进的现实后放炮，还是有很大领导作用的。并且，能写出一种克服困难的典型的战斗工作来，它的价值就不会完全受一个时间与一个地点的限制。这已经是一种阵地战与运动战的配合了。积极赶上前去是必要的。 　　目前，我们的文艺工作是在积极展开游击战，初步实验运动战，同时是在准备着大规模的阵地战的过程中。 　　* 本文原载于一九三八年延安《文艺突击》。 　　 柯仲平诗文集四：文论/王琳,刘锦满编.—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1984.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