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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傅连暲和曹国煌
穆靜
    一
  傅连暲是个热心肠的人,有谁求他,只要他能做到,就一定答应。
  一九三〇年夏天,他又收了一个学生,这个人就是曹国煌。
  曹国煌是福建省立第七中学的学生。回乡度暑假的时候,腿给民团打伤,由他父亲送到福音医院治疗。入院时,是十八岁的陈炳辉接待的。陈炳辉发现,大腿部贯通枪伤,伤口已经化脓,而且伤着了骨头。
  曹国煌父亲小小的个子,长得鼠目猴腮,大热天,穿了一身长衫,让人一看就感到不舒服。他一边哗哗摇着大扇子,一边催促快换药,说是要赶快出城,怕在半路上碰着红军。陈炳辉看他那猥琐、讨厌的样子说:“需要住院,不能走!”
  “哎呀,那可不行,”他连连摇头,“要花很多钱啊!”
  “看你,你也是个财主,能没钱?”陈炳辉轻蔑地盯了他一眼,“再说,他的腿伤了骨头,日后成了残废,你不心疼?”
  “这……唉!”他无言以对,只是不住地叹气,不知是心疼儿子,还是心疼那几个钱。
  换药的时候,曹国煌一直咬牙坚持着,疼得头上冒虚汗,他也没有哼过一声。陈炳辉心想:老子是个讨厌的家伙,儿子倒还坚强。再端详一下曹国煌的脸,小伙子一头乌黑的头发,一对明亮的眼睛,高鼻梁,方脸,虽然脸色有点苍白,可是总挂着一丝笑意,倒不惹人讨厌,只是可惜有个这样的父亲。
  就这样确定住院了。
  那土财佬临走时,一再叮嘱说:“煌,少花点钱,省着点。”
  曹国煌偏过脸去,嗯了一声。
  “吃不了的东西,留着,下顿叫他们热热再吃,也能省几个。”
  曹国煌生气地没吱声。
  眼看他下了台阶,要出小套院了,又挂着一脸汗珠子回来,神情严肃,好象遗忘了什么大事一样,说:“还忘了一件事,治好病一天别多住,住一天就是不少钱,还有,吃饭省着点,吃药也——”
  这回该轮着曹国煌说话了,他猛地瞪大眼睛说:“走你的吧,我一天饭三天吃完,一天的药五天吃光,行了吧!”
  他终于走了。到大门口,又整整衣襟,拿出一种土财主的派头,咀里嘀咕着:“哎呀,少买二亩地。”
  当晚,陈炳辉把这事告诉了傅连暲。傅连暲说:“这没什么奇怪的,凡是财主生财都有一条秘诀:抠!一毛不拔,铁公鸡,琉璃猫。不抠不富,不抠不发财。”
  本来,因为有了这个印象,他们对曹国煌没什么更多的好感,治病就是了。
  可是,过了几天,他们发现,这个小伙子住在红军伤员大病房里,总央求红军给他讲革命道理,革命故事,讲共产主义ABC是怎样的书。说也怪,他身上却没有土财主那种让人讨厌的气味,倒还是一个正直的青年。随伤势好转,人也显得秀气、精神了,而且,他受伤的经过,也让人尊敬。事情的经过是:反动的民团经常下乡抡粮抡东西,随便打人,谁稍有不从,就说你是共产党。曹国煌在学校唸书,也多少接触到一点革命道理,再加上他为人主持正义,看到民团的暴行,十分不满。一天,几个民团的家伙抢一个老太太的母鸡,老太太哭叫着和他们讲理,这帮家伙竟又打又骂,说老太太通共产党。曹国煌看不下去了,他不顾父亲的严厉管束,跑过去和他们辩理。民团理屈词穷,耍耍野蛮,说他就是共产党,一枪打在腿上,他当即昏过去了。
  傅连暲心想:看来,这是个有血性的青年。
  三个月后,曹国煌骨折和伤口都长好了,只是走路有点跛。他在医院里,一天到晚乐呵呵的,常常帮红军伤员端水盛饭,或扶着他们上厕所。也时常跑到办公室去,和傅连暲谈谈当时形势,谈谈医道。
  有一天,傅连暲走过病房,看见他两手端两碗饭,正往病房里走。傅连暲开玩笑地说:“怎么,怕饭没了?还用两个碗盛。”
  他笑了笑说:“不是我的,是给红军同志盛的,他们走路还不方便。”
  “哦,好哇,你在帮别人做事。”傅连暲夸了一句,随即问,“你的腿怎么样了?可以出院了吧?”
  他脸色庄重地恳求说:“傅院长,你等一下,我把饭送进去,和你说一件事。”
  果然,他匆匆把饭端进屋里,就走出来,说:“傅院长,我不想走了。”
  “不走了?”傅连暲感到奇怪。
  “我不走了,傅院长,我想跟你学医,将来当医生,你说行吗?”他恳切地请求。
  “你怎么想起学医来了,你不是在学校唸书吗?”傅连暲领他向办公室走去。
  “不去唸书了。”他走到柚子树下,深情地望望,他记得陈炳辉告诉过他,毛委员、朱军长在这里和傅连暲谈过话。“我想学医,象你们一样,给红军伤员看病,这工作多有意思,多实际。”
  在办公室里,傅连暲又告诉他,学医和做其他事情一样,不是为了好玩或别的什么目的,一定要坚持到底,不能半途而废。
  曹国煌听了,忽然站起来,脸红红地,象受了侮辱一样,坚决地说:“傅院长,你放心,我决不是那种人。”
  “那好,”傅连暲考虑了一下,又问,“可是,你父亲能答应吗?”
  “他管不了我!”一提到他父亲,他剑眉一竖,生气地说,“我有这么个父亲,真倒霉!”他说,他父亲只知道剥削农民,坑害农民,脑子里整天盘算多弄些租米,多弄些钱。他说:“以前,我不懂革命道理,以为他是为了我好。现在,红军给我讲地主怎样剥削农民,我懂了,原来他是个不劳而获的寄生虫,我不能和他走一条路,我要走自己选择的路!”
  傅连暲就这样收留了曹国煌,而且把他安排在自己家里吃住。
  当时的情况是:自从红军第一次打开汀州后,一部分医务人员由于觉悟低,或出身于地主、资本家家庭,害怕受到红军打击,于是,有的上了广州,有的到上海去了。这样,医院伤员多,医务人员少,很需要增加人。曹国煌的请求,正好说到傅连暲心里去了。
  二
  曹国煌是个追求进步的好青年。
  他跟傅连暲学医,刻苦努力。那时医学书籍少,他拿着傅连暲过去学医的书和笔记,常常一读就是大半夜,有了不懂的问题就问,一直到看通为止。有一次,他晚上回来,就是不吃饭,傅连暲以为他病了,陈炳辉也说他身上可能不舒服,问他,他说不是。人们一时弄不清是怎么回事。后来才清楚,原来白天,一个红军伤员右上臂骨折,由于他技术不熟练,未固定好,骨折处又错离了。他自己很生气,在医院里抓到一只狗,打断它的腿,练习接骨,固定。偏巧,让一个伤员看见了,回去乱宣扬,说曹国煌说给狗治骨折。那个右上臂骨折的伤员一听就火了,心想:你治不了病,还骂人,这叫什么医务人员?正在气头上,到办公室,骂曹国煌是地主的狗崽子,有什么了不起。
  曹国煌为这事生闷气,心里觉着委屈,又不好告诉傅连暲,所以饭也吃不下。第二天,傅连暲了解了事情真相,向那个伤员做了解释。伤员呢?知道自己错了,连忙找曹国煌道歉,请他原谅。这件事,在他心里感触不小。他第一次懂得了红军和白军完全不同,共产党就是好。前不久,是反动民团寻衅开枪,打伤了他。这次,红军战士亲自道歉,态度那么谦和。他下决心学好技术来减轻伤病员痛苦。这时,医院里收了一个赤卫队长,身上、手臂、腿上好几处伤都化了脓,一走近他身边,就能闻到一股臭味。曹国煌总是和陈炳辉在一起,细心地慢慢地为他洗伤口、排脓、换药。换下的脓血绷带两个人又争着去洗。有时,他们虽然把两手洗了又洗,可是仍隐隐约约地闻到一股臭味。再加上天热,换药时间长了,臭气熏得头疼。但他们总是坚持动作轻,清创彻底,包扎好,不马虎从事。当时,这个赤卫队长伤势正重,汀州又被国民党占领了。医院周围常有国民党便衣特务蹓来蹓去,发现他们认为行迹可疑的人就盘问。有一次,曹国煌端着脓血绷带出了后门,打算到老古井去打水洗干净,刚走了几步,闯来两个便衣。
  “站住!”他们喝道,“你是干什么的?”
  “没看见?医院里的,洗绷带去。”说着,曹国煌把绷带盆往他们面前一送,两人连忙捂上了鼻子。
  “你们医院有红军伤员吗?”便衣问。
  “怎么啦?”曹国煌反问了一句。
  “怎么?”便衣说,“通匪!”
  “谁说的?”傅连暲闻声出来了,他故意弄个十字架放在白大衣外面,对曹国煌说,“你走吧,我来告诉这两位先生。”
  这时,医院有几个人也出来了。
  “有红军伤员,就要马上交出来!”一个便衣特务说;另一个已经感到阵势不妙,拉了拉他的衣角。
  “我是上帝之子,”傅连暲用手掂了掂十字架,挥着听诊器说,“我们医院是上帝救人之地,国际红十字会有规定,交战双方的伤员,红十字会均应收治,敌对一方不得干涉;否则,将提交国际法庭,听候审判!”
  傅连暲指了指后门那面红十字旗说:“看见了吗?这是经过汀州市警备司令部批准悬挂的,二位不知道,可以回去问问上峰;否则,办错了事,恐怕与二位前程有碍吧?”
  两个人被这一番言论弄得张口结舌,只得连连称“是”,不敢久留,打算上山到金沙寺喝点茶,路过老古井,又看到了曹国煌,于是改带几分尊敬的口吻问道:“那位挂着那个牌牌的,是谁?”
  “谁?他呀,你们怎么搞的,那就是你们司令的好友傅院长!”说完,把一盆脓血水一泼,差点溅到他们身上。两个便衣吓得一溜烟逃走了。
  福音医院是个“安全岛”,而汀州城却天天在遭难。几乎天天传来何人被杀、何家被抄的消息。曹国煌苦闷极了,常常对傅连暲说:“红军快点打回来吧。如今的汀州真是一座活地狱,我真恨他们!”
  一天,他们又给赤卫队长换药,曹国煌累了一身汗,换完了,又端过来一杯凉开水,给伤员喝。赤卫队长喝了水,感动地望着他,说:“小兄弟呀,你给红军治病,不怕杀头?”
  “不怕!”曹国煌说,“我看清了,宁可‘留取丹心照汗青’,也不能跪着叫人家打,人总得有点骨气。”
  傅连暲已经看出来,曹国煌是个追求真理的好青年,于是把《新社会观》拿出来,郑重地交给他,让他秘密阅读;而且给毛委员寄报纸、和罗化成同志联系,也不再避开他了,有时叫他出去放风,或帮助捆扎送往苏区的报纸。
  三
  一九三一年,红军在正确的战略战术思想指引下,越来越强大,中央苏区也扩大了。当时,苏区和红军需要的药品,主要靠从敌人手里夺来,或由商人运进一部分。但数量都很少,远远满足不了需要。福音医院呢?因为从一九三一年下半年起,汀州成了中央苏区的重镇,所以敌人便严密的进行经济封锁,生活日用品的供应逐渐发生困难。这样,医院只能通过邮局得到小包药品器械的供应,连自己使用都不敷,供应红军的就更少了。于是,傅连暲想到,应该派人去上海到汇丰银行取几张支票,再到中英药房买一部分药械。这个任务很艰巨,也很危险,派谁去呢?他想到了曹国煌。
  这时,曹国煌已经学习了一些党的理论,在人生观上有了新的转变,而且不久前加入了共产党。入党后,他工作更加积极,在老古井休养所治疗陈正人同志的疾病时,曾经几次受到首长表扬,而且人也机敏能干。他听了傅连暲的话后,立即同意了。他懂得这是个非常危险的任务。要是查出为红军运盐的人,轻则坐牢,重则枪毙。至于运药,罪就更重。当时,已经发生了我们的同志为弄药而英勇牺牲的事。但他想到红军和苏区这样缺药,一些伤病员得不到及时医治,心里想:我一定千方百计把药搞回来。
  当天晚上,傅连暲同志向他交代了出发的路线,讲了当地军阀、土匪分布情况,以及应付的对策。第二天一早,他换下了平日穿的学生装,穿上了长袍,脚上登了一双皮鞋,一付商人打扮,陈炳辉忍不住开玩笑说:“嘿!成了一位小少爷!”他就这样走了。
  他虽然第一次出门,但由于人机智灵活,顺利地到达了上海。当时汀州已归苏区,汇丰银行不肯再出支票,幸好临走前傅连暲给了他一张支票,所以他买了许多药械,一路押运往回走。这二十多箱药,每箱都一二百斤重,一路上引起不少商人的羡慕,有人甚至恭喜他发一笔大财呢!他总是双手一拱,应付裕如地说声:“谢谢,小弟不敢有此厚望!”。
  可是,接近苏区时,国民党盘查就越来越紧了。到了延平,被国民党收编师长卢兴邦部下扣住,不许通过。曹国煌压着心头怒火,和他们说好话,说这是汀州福音医院的,是做慈善事业用的,可是不起任何作用。恰巧当地有一所教会医院,曹国煌装成虔诚的教徒,请医院院长帮忙。这个院长认识傅连暲,他出面去证明、说情,这才放出来。但走到永安,又被国民党收编旅长卢新民部下扣住。曹国煌不甘心,都快到家门口了,怎么能白白丢了呢?他这时猛然想起,过去傅连暲讲过,当年傅连暲半工半读挤牛奶的时候,卢新民这小子是个看牛工。于是,他拿上傅连暲的名片,买了礼物,登门拜访,又恭维卢新民如何讲义气,不忘旧友。卢新民碍于脸面,不好不放,于是下命令放行,这样,药物终于顺利抵达汀州码头了。
  这次,运回来一大批手术器械,及奎宁、碘酒等急需药物,解决了很大问题。傅连暲马上和领导联系,这些药械由杨志诚、杨立三同志先后带到苏区。
  后来,曹国煌又二次闯上海。
  这次,他怕陆路被敌人识破,改由水路,由上海在海上航行,经厦门到汕头,再由汕头入韩江,经潮州,而后上行至汀州。没想到,船一到大埔,就给没收了。
  曹国煌失望地回到汀州,向傅连暲汇报。傅连暲听了,却说:“没关系,他们没收了,倒省得我们运了。”
  曹国煌给弄胡涂了,他问是怎么回事。傅连暲告诉他:我们的东江游击队就在大埔一带活动,只要我们这边通知他们,他们就会把这些药品夺回来,送到苏区去。
  后来,这批药品果然安然地到达汀州,转往瑞金。
  这两次行动,对这个廿二岁的年轻共产党员,是个很好的锻炼,为他后来执行艰巨的任务,打下了很好的基础。
  四
  一九三一年秋天,谭震林同志到傅连暲家,在谈到今后工作时说:“你们买的两批药,对部队帮助很大。我有一个想法,你们可不可以考虑在白区成立几个药房,把运药这个工作经常化起来呢?”
  傅连暲同志听了,问道:“你看在哪里开药房合适?”
  谭震林同志说:“我想了几次了,从上海到这里,要经过汕头、峰市、上杭,我们就在上海、汕头、峰市、上杭,开四个药房,一方面买药、运药;另一方面做秘密交通站,掩护过往的同志,你看怎么样?”
  傅连暲欣然同意。经过缜密的研究和布置,确定先在峰市、上杭站住脚,然后再考虑汕头和上海的工作。当时,峰市和上杭都是白区,敌人活动十分猖狂。为了安全起见,由傅连暲出面,拜访了汀州一个姓邱的大商人,他在汀州开过批发商行,上杭、峰市都有他的分店,名声大,又十分爱财。为此,傅连暲说请他合股开药店,跟红军做买卖,赚红军的钱,利润由他得六股。姓邱的很快同意了,并由他出面在这两个地方租了房子,找了铺保。一切安排就绪,曹国煌和另一个同志去上海买药,回到峰市,曹国煌带着药上岸,在药房里当医生兼经理,一面卖药一面看病。另一个同志到上杭去了。党还给曹国煌配了一个助手,表面上是他的店员,这个人姓李。就这样,峰市的点建立起来了。
  峰市在福建与广东交界处,小镇不大,但地势险要,去苏区的党的领导人一般都从这里经过。敌人查的很紧。因此,党征求傅连暲意见后,确定曹国煌在这里坚持工作。
  开始工作,还算顺利,遇到过往的同志,他就设法安排妥善,再安全地送到下一站去。对于前来看病的人,他一面认真看病,一面又仔细分析是否是敌人派来的奸细。他每搞到一批好药或红军急需的药,就以回家为名,坐船回汀州,把药交给傅连暲,再请示工作。有一次,他搞到一批好的针药,特地请傅连暲转给毛主席和朱德同志。他怀着崇敬的心情说:“傅院长,我直到现在还没有看到毛主席和朱军长,我从心里尊敬他们。请把这些药品转给他们,祝他们身体健康,多打胜仗。”
  由于日夜辛苦,再加上环境紧张,小伙子显得瘦多了,眼圈周围有点发黑。傅连暲心疼地留他多住一天,晚饭时专门要母亲给他做了一碗淮山炖肉。①
  吃饭的时候,傅连暲关心地问他:“峰市情况怎么样?”
  “白军很疯狂,象过去汀州一样,到处杀人,抓人,抢劫,什么坏事都干。”
  傅连暲听了,说:“你要小心!还有,你过去好打抱不平,现在身担党的工作,要注意不要暴露自己。”
  他郑重地点点头。
  傅连暲送他到汀州码头上,临上船时,他告诉傅连暲说,他在峰市碰到一个人,姓周,是从汀州逃亡出去的地主。
  “他看到你了吗?”傅连暲急急问。
  “看到了。”
  “有危险吗?”
  曹国煌轻松一笑:“不要紧,我们和姓邱的合股做生意是为了赚钱么。”其实他心里一直是很紧张的。
  “要特别小心,”傅连暲嘱咐说,“发现有什么危险赶快往回跑,上汕头也可以,我们再设法找你去!”
  船开了。傅连暲看着自己的学生经受着斗争的考验,踏上了征途。
  事情还算平安。一九三二年春天、夏天过去了。曹国煌锻炼得更坚强了。但是,秋天刚到,一天傍晚姓邱的商人突然跑到汀州来,连说:“糟了糟了!‘国军’把曹国煌抓去了。”
  原来,国民党白匪军从一九三二年春天就开始注意曹国煌的小药店了,曹国煌虽然十分小心谨慎,还是被他们跟踪上了。这天,他提了一小手提箱贵重的药品,刚要上船,就被抓住,小药店给查封了。他们把店里里外外查抄了一遍,没找到什么证据,但那个姓周的逃亡地主一口咬定他给红军治过病,这些药都是给红军送去的。
  敌人把曹国煌由峰市押解到上杭,经过残酷的折磨和审讯,曹国煌一口咬定:“我是共产党员,想从我咀里得到半点情况,办不到!”敌人没想到这个瘦瘦的小伙子这样坚强,最后失望了,决定杀害他。
  杀害他那天,曹国煌被五花大绑,押解去刑场。一路上,他不住喊口号,惊动了上杭城,很多人都出来看,多少人为他流了眼泪。敌人不让他喊,用刺刀刺他,他照样喊。临刑前,他用平生最后的力气高呼:
  “打倒国民党!”
  “共产党万岁!”
  二十三岁的共产党员曹国煌英勇壮烈地牺牲了!
  消息传到汀州福音医院,许多人失声痛哭,陈炳辉看着自己好学生的遗像,泪如泉涌。傅连暲想到曹国煌生前的表现,那种坚定的革命精神,觉得身上充满了力量,他暗暗地说:“我应该学习他!”
  这时,傅连暲已经有两个学生为革命献出了生命,一个是曹国煌,另一个就是黄成。
  曹国煌牺牲的时候,毛主席已经带领部队打下漳州。
  谭震林同志听到这个消息后,十分痛惜地表示:“党损失了一个多么可爱的年轻人啊!”
  ①淮山:福建一种野生植物,块根可炖肉,有滋补作用。北方市场有卖淮山粉的。
  

傅连暲传略/穆靜著.—北京:科学普及出版社,19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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