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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在伟大的整风运动中

郭庆兰口述，徐宝钧整理

1942年2月1日，毛主席在延安中共中央党校开学典礼上作了著名的《整顿党的作风》的讲演，从此揭开了延安整风运动的序幕。 　　整风运动的主要内容是：反对主观主义以整顿学风，反对宗派主义以整顿党风，反对党八股以整顿文风。 　　延安整风运动是一次普遍的马克思主义的教育运动。通过整风学习，改进了思想作风，提高了全党的马列主义水平，使全党在思想作风一致的基础上达到了空前的团结和统一，从而增强了党的战斗力，为中共“七大”的召开、争取抗战的胜利奠定了坚实的思想基础，在我党历史上具有十分重大的意义。 　　整风运动首先是从延安开始的，接着各抗日根据地亦相继展开了整风运动。1942年5月，晋察冀军区政治部布置全区学习中央整风文献。7月1日聂荣臻司令员发表了《全面展开整顿三风的学习和检查》，指出整顿三风是改造思想的锐利武器，提出一面学习，一面工作，一面检查，强调联系实际，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以清除思想上的污垢。 　　柯棣华对整风运动，对于这个发生在中国解放区，发生在中国共产党党内的伟大运动，十分关注，十分热情。他赞叹中国共产党有伟大的胸襟和气魄，自己向自己开火，向革命的大敌——主观主义、教条主义、经验主义和宗派主义等非无产阶级意识形态展开无情的斗争。整风开始时，柯棣华还不是一个党员，但他还是认为自己是个革命者，一个真正的革命者，就不能在这场运动中袖手旁观，游离于这场伟大的斗争之外，他积极投入了这场伟大的运动。 　　在伟大的整风运动中，他主要抓了三个环节： 　　第一个环节就是认真学习整风文件，掌握好理论武器。当他从卫校喻忠良政委手中接过整风运动的武器——《整风文献》时，他激动地向政委表示：“我恨不得一下子把它看懂学懂，把毛主席讲的革命道理印在我的脑海里。”他抓紧一切可资利用的时间认真学习，学了许多理论书籍。学习中，他虽然基本能看懂中文书籍，但有的字、有的地方还看不懂，他就一面查字典，一面认真地学，对不懂的地方，他从不轻易放过。他还在笔记本上密密麻麻记下许多学习心得，他满口新名词，什么“实事求是”、“有的放矢”，什么“理论联系实际”、“惩前毖后、治病救人”，这些新名词竟然成了他的口头禅和座右铭。 　　第二个环节就是自觉联系实际，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清扫思想上的“灰尘”，焕发革命精神。柯棣华同志到中国解放区特别是到晋东南和晋察冀抗日前线后，他经受血与火的煅炼，世界观发生了变化，对革命、对阶级斗争有了正确的观点，但他并没有满足这些进步，没有停止不前。外科医生的解剖刀是锋利的：“无论在什么地方我都要医治病人”，他用锋利的手术刀为伤员服务；“无论什么时候我都要医治自己”，他用锋利的手术刀也解剖自己。在整风学习会上他诚恳地严格进行自我批评，他说：“我犯过主观主义，曾经因为一个伤员的健康，没调查就批评了一位医生同志；我的外科教学有时理论脱离实际，还不能完全适合于游击战争的特点和需要；德国医学家写的那本厚厚的外科专著把我束缚住了。” 　　在整风运动中，他自觉对照检查自己，一五一十把自己的缺点和问题公布出来，见“阳光”，接受大家的批评和监督，使大家深受教育，非常服气，一个外国人都能这样认真，作为一个中国人更要做好了。他在一篇“我的学习反省”中是这样认真总结和检查自己的： 　　1．我很注意去了解每一个人。在未很好了解任何人以前，我不大放心地对待他，可是了解后长期一成不变地看待他的倾向也是有的，比如我认为某一个干部工作很负责任，我很少去检查他的工作，相反，如果他的工作不好的话，我老追他，最近此毛病少些。 　　2．处理问题时考察事实和思考，不仅有，而且有些过多。因此，处理问题不能立即处理，因为不能立即处理问题，批评人家也就不能大胆批评。 　　3．工作态度上顾虑整个需要是有的，所谓本位主义的表现并不怎么样，深入了解工作之全面还是不太够。比如医院里洗纱布绷带的方法与看护员的生活卫生问题，我始终没有研究过，也没有注意。 　　4．关于研究上级的指示计划等，如我主观上认为需要，我就细心地研究它，不然，我理都不理它，或粗枝大叶地看它一遍。 　　5．某种程度老一套的观点，我是有的，就是说，如果没有十分之经验证明或充分道理，我不愿意吸取新的东西，但是如经验真证明的话，我敢彻底地脱离老一套。 　　6．对于学习之态度，是相当正确的，丝毫没有教条主义的毛病，并且收集经验时，我不脱离理论。我学了一个问题后，尽量地联系实际。比如统一战线问题之实际了解，是差不多的，学的东西之实际应用上，我也尽量地做，比如抗日相持阶段是长期的、困难的，大家应该继续吃苦耐劳，这一原则对实际应用上，我做的还不少。 　　7．说到而做不到的事情也有，但是不多，比方深入了解工作问题，虽然我给下级干部讲，但我自己做的不够。业务学习方面，我做的不够。 　　8．这三年来除了工作中碰到的问题外，专门去研究业务，我根本没有。过去一个时期，对于业务学习，我的兴趣很低，可是现在整风后这缺点虽然已克服了，但是因为政治学习之迫切需要，无法注意业务学习。 　　9．我看了不少理论书籍，在许多地方划了记号，现在就是那几本书再看的话，连划记号的部分也看不懂，这就表示过去看书是走马看花，一知半解。我的学习是经常的，可是集体学习、互相讨论方面我做得不够。 　　10．为了我们的事业，为了我们以后的若干年，我们必须正视过去的经验和教训。 　　柯棣华在整风运动中不论是大会、小会、集体讨论或个别交谈，他严格的自我批评精神，连那些有多年党龄的老党员也深深为之感动，表示要向他学习。 　　第三个环节就是认真落实，边整边改，切实改正自己存在的毛病。通过整风学习，他的斗志更旺，对自己要求更加严格，工作更加积极。如1942年白求恩医院根据上级精简整编的精神，由二个所减为一个所，政治协理员也没有了，他照样领导医院完成了各项任务。工作中有时主观急躁的缺点也基本上得到了改正。他写给巴苏华的信中说：“我最大的收获是我的性格发生了明显的变化。”还说：“我同两年前你所了解的柯棣尼斯已经大不一样了!”可见，柯棣华在整风运动中的进步是很大的。 　　对医院工作存在的问题，他更是一条一条有针对性地提出改进措施，狠抓落实。经过整风运动，大家公认医院面貌焕然一新。 　　 我与柯棣华/郭庆兰口述，徐宝钧整理.—北京：解放军文艺出版社，2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