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的位置：首页 > 边区著名国际友人 > 柯棣华 > 全文图书 > 柯棣华

第二部分 柯棣华医疗队 五 心系商山 情似丹水——赴中国社会科学院扶贫点陕西省丹凤县义诊纪实

任鸣皋

“心系商山 情似丹水”这个标题是陕西省丹凤县电视台播出我们医疗队扶贫实况时的片头前言。 　　陕西省商洛地区的丹凤县系革命老区，位于秦岭东段南麓，是秦巴山区重点贫困县。改革开放以来，丹凤县的经济虽有一定发展，但因历史原因及地理环境的制约、交通闭塞等多种因素的影响，仍然十分贫困。全县29万人中农业人口占27.1万，人均耕地0.8亩，属“九山半水半分田”的土石山区。全县43个乡(镇)中特困乡14个，占全县乡(镇)的32.6％，贫困乡(镇)25个，占全县乡(镇)的58.1％，特困、贫困乡共占全县总数的90.7％。1987年和1994年两次特大水灾使580多户房屋耕地财产荡然无存。10年来有4次特大旱灾，灾灾相连。人民生活困苦，人口健康素质差，缺医少药严重，因灾因病返贫率高。 　　丹凤县是国务院、中国社会科学院及陕西省人民政府的扶贫重点。江泽民同志曾亲临该县视察，对丹凤扶贫工作极为关心。 　　1997年10月初，中国社会科学院、香港崇正总会、中国农工民主党北京市委联合邀请柯棣华医疗队赴陕西省丹凤县扶贫义诊，于10月5日出发去陕西进行为期9天的义诊。这是继1996年到河北巡回医疗后的又一次较大规模的扶贫医疗活动。 　　医疗队请中国社会科学院杨显胜处长带队，医生是中央级和北京市级6家医院中富有经验的专家(均为农工党员)。他们工作都很忙，但听说是给贫困山区扶贫医疗，便克服各自的困难全力以赴。 　　医疗队一行11人乘坐火车于6日上午到达西安，丹凤县钟代胜副县长亲自来接，午餐后继续就道。山区公路较窄，道路颠簸，傍晚才到达丹凤。 　　次日一早，医疗队就赶赴山区的大峪乡保定村，为当地一所由香港崇正总会捐资兴建的丹凤崇正希望小学师生体检。车到村头，过河转弯，一所漂亮的白色二层楼房映入眼帘，这便是丹凤县崇正总会捐资兴建的面积为420平方米的九间二层教学楼。体检时发现孩子们大多身材矮小，普遍营养不良，四至六年级的43名学生中有27名患砂眼，占体检人数的62％，龋齿7名、血压偏低5名，甲状腺轻肿、甲状腺杂音、鼻炎、视力低下各2名、心尖第二心音亢进、颈椎病各1名，未见异常的仅3名，老师中1人有心脏病。作者抽空在学校转了一下，发现新楼后的一间半明半暗的旧房内烟雾腾腾，走近一看，有七、八个小学生围着3个烧柴火的土炉子做饭。原来他们离家很远，中午在这里煮挂面，这时有两个小孩子从锅里挑出面来，加了一点点咸菜，再也没有别的佐餐食品了。问了一些孩子一日三餐的情况，被询者回答早饭一般不吃、中午吃一顿，晚上近一半人不吃。有570多户，2280多人居住在丹凤县这个“九山半水半分田”的土石山区中，且多属单家独户，生产、生活十分困难。在人均耕地只有0.8亩的情况下，有11.24万亩耕地属25度以上的挂牌坡地，还有13.64万亩以下的坡塬地。这增加了扶贫难度。 　　现在丹凤县每乡约有120名失学小学生。就在丹凤崇正希望小学，在体检时一个12岁名叫张香利的女孩靠着教室外墙边低头不语，她上学期是四年级学生。本学期因无钱交125元的学费，失学了。但她还常到学校来看看，此情此景使人黯然。 　　这次义诊，时间安排十分紧张，第一天上午除体检外还要去商镇义诊，体检结束后大夫们赶到该地，已有200多人等候在那里。大夫们一坐下便被团团围住。傍晚义诊完毕，返回住地天色已黑。如此连续4天，共接待患者1400余人，未编号临时求诊及中午、晚上到住宿处求治者未计算在内。大夫们工作十分辛苦，休息不足，颇感疲乏。 　　医疗队全体人员以柯棣华大夫为榜样，勤勤恳恳一丝不苟地为病人服务。大夫们以精湛的医术为许多病人解除了痛苦，受到广大群众的欢迎与好评。在竹林关义诊时，从白李湾村赶来的一位农民妇女，放在子宫内的节育环已有23年，她在县城及附近医院四处求治都取不出来，有的大夫说宫内已无环。竹林关的医生又嘱其作X光透视，结果仍未发现。但此夫妇二人确信并未脱落，心里惶恐，便找医疗队诉说。经医疗队妇科专家姚志慧大夫仔细检查，终于在B超中发现，并为其顺利取出。患者夫妇二人激动得含泪感谢。多年重负霍然除去，患者高兴，听者也为其庆幸。 　　农村基层缺乏骨科医生，有一位下颌关节脱位3天的老太太，不能吃喝讲话，由其子陪同在方圆数十里内到处求医已花费300多元，一无收获，医院无法医治，痛苦不堪。我们医疗队到后，即由其子将老母亲送来治疗。经医疗队骨科姚俊林大夫手法复位，立刻解除了病人痛苦。一分钱也没有花。第二天，其子为表示敬意剃了光头，来找到姚大夫，感谢他为其母解除巨大痛苦，并当着众人面跪下磕头致谢，姚大夫见此不知所措，赶紧把他扶起，也不知怎样说才好，只讲了“别那样，别那样!看好病是我们医生的职责”。老太太的儿子千恩万谢才离开。在场的人都很高兴地称赞姚大夫医术高明。姚大夫又以一例腰椎间盘突出，而在附近医院针灸、按摩、封闭等方法均无效果的病号，向当地大夫介绍了椎管治疗方法，从而解除病人痛苦，也提高了当地骨科医生的水平。医疗队儿科胡瑾大夫发现，当地用药有问题，有的能引起不良后果，例如，农村缺乏儿科常用药，对患儿仍在使用四环素等已淘汰药物；滥用抗痨药，如一肺结核感染小儿同时使用4种抗痨药，实际用两种就够了；对腹泻小儿，仍使用庆大霉素注射剂，易引起小儿耳聋，亦对肾有损害。 　　中医冯世纶大夫应诊中发现10多例骨质疏松症，约占老人患病率的10％，这是很高的数字。目前这种病在贫困山区尚未引起足够重视。他又发现并纠正两例长期便秘病人不正确治疗方法。并指导2名脱发、白发患者用当地中草药，少花钱而治病。 　　神经内科池元伟大夫指出，目前神经衰弱已被否定，应属抑郁症的类型，要按后者治疗，才能解决症状。 　　此外，医疗队大夫发现了骨癌1人，直肠癌1人，宫颈癌(高度怀疑)3人，以及一些肝炎患者。外科叶孙钦大夫还到2名因病返贫的脑溢血患者家中诊治。 　　在义诊期间，白天应诊，每晚为当地医生和学员开设讲座，以便互相交流经验。课题是： 　　川崎病——小儿科传染病 胡瑾大夫主讲 　　中医治疗哮喘经验 冯世纶大夫主讲 　　脑血栓治疗 池元伟大夫主讲 　　卵巢癌治疗 姚志慧大夫主讲 　　综上所述，这次到山区有体检，有巡诊，有会诊，有讲座。时间虽比较长，但与实际需要还远远不够，不过却起到了鼓励和振奋人心的作用，即首都人们在关心困难中的丹凤人民。 　　我们此行还带了妇科检查用的医疗器械一箱、氧气袋一个和一点消毒药品送给医院。中国社会科学院和香港崇正总会又出资购买了2l寸彩电、收录机、电子琴以及球类等文体用品和书籍送给丹凤崇正希望小学。捐资2000元购水管帮助该校将对岸的水引入校内，为小学师生解决了用水困难。还发给小学老师每人200元的补助费等。 　　柯棣华医疗队成员们在贫困山区又一次接受了考验和锻炼，使自己有机会深入山区了解社会变革，受到一次爱国主义教育，同时进一步增进了中印友谊、促进了精神文明建设。大家为此而感到高兴。 　　医疗队在总结时，中国社会科学院党办主任葛良志指出，这次义诊是我们响应中央关于对贫困地区的关怀所做的一件实事。大夫们感到，扶贫义诊是一门社会科学与其他科学的结合与交流。大夫们讨论时提出几点建议，供有关方面参考。 　　第一，脱贫应首先把卫生搞好，先行扫盲。有人说饭都没有吃是讲不了卫生的，这种说法是很错误的，讲卫生是防病的重要措施。例如在商镇，一名眼部红肿的妇女，两手各抱着一个眼部也红肿的小孩来找大夫看病，诊断结果原来是一家四口都用一条毛巾，而且妇女的丈夫眼睛也红肿，全家都传染了，大夫很清楚地告诉她致病原因和治病方法。再说一件想不到的事：午饭前，笔者找了一家医疗队要去吃饭的山区饭店，讲好了吃什么，最后强调餐具要洗干净、消毒。小店老板答应了。饭后，我有点不放心，就“追查”一下，问道：“您是怎样消毒的?”，他答道：“就用八四消毒液加点水倒在碗里过一遍，你放心，加的水不多!”我急了，问道：“用消毒液后没用水清洗一遍吗?”老板奇怪了，反问我：“还要洗吗?”我就把消毒的办法告诉了他，他笑笑说：“我懂了，谢谢!” 　　第二，建议当地大夫轮流到上级医院学习。现在医学新知识很多，不断学习才能提高医疗水平，这包括治疗水平和用药知识。可以派出去，也可请进来。 　　第三，淘汰一批已过期应报废的医疗器械，以免贻误诊断，如X光机等，并添置必备器械。 　　第四，急需解决小学生失学问题，解决赤贫者吃饭问题。 　　义诊完毕临别前，医疗队每人收到了该县振兴经济发展生产的一些具体项目和引资计划，在他们正在取得进步的基础上，我们见到了他们所作的努力。 　　 柯棣华/任鸣皋著.—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