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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范亭与毛泽东 9 幸会周恩来

高建中

西安事变发生以后，南京国民党政府一派恐慌，何应钦当上了“讨逆军总司令”，赶紧派出蒋介石的基本部队，向西安集结，同时派出飞机，疯狂轰炸西安附近的渭南、富平、三原等地，他扬言要“炸平西安”，妄图以武力讨伐张、杨，营救蒋介石，为此他还派出大批特务，挑拨张、杨两军的关系。 　　那一时，西安城风雨欲来，云低城暗，战争一触即发。 　　就在这关键时刻，中国共产党派周恩来率代表团来到了西安。在以后的60多个日日夜夜中，周恩来以卓越的无产阶级革命家的政治才能，纵横捭阖，平衡利弊，协调关系，终于使西安事变得以和平解决，为挽救中华民族的危机，立下了不朽的功勋。 　　在蒋介石被扣押的最初的时期，续范亭和众多的强烈要求抗战的民众一样，认为这一回，蒋介石遇到了冤家对头，多半是活不成了。在他看来，蒋介石杀害了无数的共产党员和人民群众，这次，共产党要杀蒋介石，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全国人民也会衷心拥护的。 　　但是，中国共产党并不主张杀掉蒋介石，续范亭可不是一下能够想通的。随着谈判的进展，续范亭见双方达成了有利于抗战的六项协定，才淡化了杀蒋的念头。 　　在谈判条件达成的情况下，蒋介石本应在谈判书上签字，可是，蒋介石却提出对于双方商定的条件，他以“领袖”人格保证，不作书面签字，待他回南京后分条逐步执行就是了。对此，西安舆论界普遍认为不可靠，“不签字就放蒋是没有保证的”，结果，就在这时，张学良竟然陪同蒋介石离开了西安，对此，续范亭着实为张学良担着一份心，但是同时，又对蒋介石抱有一定的幻想。 　　12月27日，续范亭在日记中写道：“卖牛习惯者则卖主与买主互相在袖中一捏手，便算交易成功，并不须写契约，各凭良心而已，此正吾民族伟大之处。” 　　可是事实却无情地粉碎了他的幻想，蒋介石到了南京，立即背信弃义，对张学良进行了审判，消息传来，续范亭无比愤慨，整日里焦灼不安。 　　这天，续范亭正在家中赶写一篇文章，抒发对时局的看法。突然听到有人敲门，他开门一看，立即愣住了，眼前出现的这个人，高高的个子，精明帅气，这是谁啊?待他端详了好大一会儿，才恍然大悟： 　　“你是汉宸?”续范亭迟疑地问道。 　　“是啊，我是南汉宸。”来人笑嘻嘻地回答说。 　　“快，快，进来谈，进来谈!”续范亭热情地招呼着南汉宸，脸上堆满了笑容。 　　早在1923年，续范亭在天津从事反对北洋军阀活动时，就在陕军第一师结识了南汉宸。1926年春，续范亭任国民军第三军(军长孙岳)第六混成旅旅长时，南汉宸担任该旅的参议。他二人志趣相投，交情很深。后来，张作霖、吴佩孚、阎锡山在帝国主义的支持下，对国民军进行了合围，第三军作战失利，突围中，在这个军担任第一师师长的徐永昌决心投靠阎锡山。续范亭和南汉宸坚决反对，他俩表示说，就是饿死沙漠，也决不向阎锡山俯首称臣。从此，他俩与徐永昌分了手。徐永昌投降了晋军，续范亭和南汉宸率第六混成旅以及武勉之的骑兵旅撤退到了绥西的五原，另建军部，推邓宝珊为第三军军长。1926年10月，南汉宸参加了国民联军组成的参观团访问苏联。在临行之前，他经人介绍参加了中国共产党。也就是从那时起，他便和续范亭分开了，一晃过去了10年。 　　“范亭兄，你的身体可好啊!”南汉宸一坐下，便关切地问道。 　　“先说你吧，这些年，你到哪里去了，怎么又到西安来了?”续范亭反问道。 　　“我们是在我去苏联以前分的手。就说我从苏联回来以后吧，我先是应虎城兄之邀，到他的第十次军工作。1930年，虎城兄任陕西省政府主席，我做陕西省政府秘书长……” 　　南汉宸是精明能干的年轻人，那一段时间，由于有南汉宸的大力协助，陕西省各项工作焕然一新，杨虎城十分赏识南汉宸的才干，省府的一般事物都交给南汉宸全权负责。 　　“1932年夏天，我这个共产党的身份暴露了，受到国民党特务的猜疑和追踪，为了不连累虎城兄，迫不得已，我向他提出辞职。虎城兄很理解我的处境，出钱资助我和太太东渡日本避难。待风声过去，我才回国。在天津、上海两城市做些工作。” 　　“那你怎么又到西安来了呢?” 　　“这次，我是应中共代表团的周恩来先生之邀，来协助中共代表团工作的。” 　　听南汉宸这么一说，续范亭明白了，这些年，南汉宸一直是在共产党里面工作。 　　事实也正是这样，从日本归来以后，南汉宸一直在天津和上海从事中共的秘密联络工作。这期间，由于他和杨虎城交情很深，一直保持着联系。 　　中共代表团到达西安以后，周恩来征得杨虎城的同意，决定调南汉宸来西安协助代表团工作。这样，南汉宸于12月底，自天津赶到了西安。 　　南汉宸将这些年的经历并不隐瞒地讲述了一番，最后告诉续范亭： 　　“周恩来要我到西安来，主要是为了方便于与虎城兄以及西安各界取得联络。我到了西安，听虎城兄讲到你已经来西安养病，便一直惦记着来看望你，不料工作脱不开，竟然耽搁了好几天了，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你我是老朋友了，有啥客气的。你来到西安，对这次事变经过了解内幕比我多，快说说，中共方面为什么主张释放蒋介石?” 　　“其实这里的道理很简单，杀掉蒋介石，解决不了合作抗战的问题。如果是那样，导致的只能是更大规模的内战，而这正是日本帝国主义和国内的亲日派所希望看到的。如果能够迫使蒋介石接受‘停止内战，一致抗日’的主张，这样，释放蒋介石，却能够促进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建立，实现全国人民抗日救亡的愿望，挽救民族的危机，对比之下，哪个更加重要，就应该选择哪个方案啊!” 　　“可是，蒋介石杀了那么多的共产党人，难道你们就不考虑不杀蒋介石，不足以平民愤吗?” 　　“中国共产党是以全民族和全世界人类的利益为出发点的，哪能为了自己的恩怨而不顾整个民族的利益呢?” 　　续范亭一下子被问住了。 　　南汉宸接着说：“你一定知道周恩来先生吧，关于为什么不杀蒋介石，他有一段话讲得很精采。他说，我们共产党人比谁都清楚蒋介石的罪恶，他真是罪恶滔天，血债累累!他发动了‘四一二’反革命政变，背叛了革命；他发动了十年内战，屠杀了数以百万计的革命人士和善良的人民；他对外采取不抵抗主义，把祖国大好河山奉送给日本帝国主义。把蒋介石逮捕法办，他是罪有应得。但现在不是杀蒋介石的时候，因为他还有势力，杀了他，势必引起全国性的内战，对团结抗战不利。即使杀了蒋介石，还会有第二个蒋介石。何应钦马上就会当蒋介石。” 　　“这个道理我是容易想通的。可是对于蒋介石，我可就很难相信他了。对他，我有很深的体会，很难说他能真正地执行双方的协议。” 　　“对这个问题要看时代背景，现在全国人民一致抗日的呼声越来越高，国民党内部的爱国力量也会逐步地形成，这就有了迫使蒋介石接受抗日的可能，他不抗日就无路可走。我们不怕他出尔反尔，不讲信用，如果他在西安答应了，回到了南京，就变卦了，那他就在全国人民面前暴露其背信弃义的面目，所以，真正的动力不是别的，是全国人民坚决要求团结抗战给予蒋介石的压力。是国际和平战线不能容许蒋介石投靠日本帝国主义；特别是东北军、第十七路军和红军三方面紧密团结，在西北形成一支强大的力量，蒋介石的权力再大，他也是不能为所欲为的。” 　　“共产党人了不起啊!” 　　续范亭听了南汉宸的这一番话，深深地受到了启发，他同时也深深感受到了中国共产党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巨大号召力和共产党人的博大胸怀。 　　从此以后，南汉宸便经常来看望续范亭，南汉宸每次来，都要带一些马列主义和毛泽东的著作给续范亭，续范亭从这些著作中进一步加深了对中国共产党的了解。 　　那一段时间，续范亭身体恢复了健康。他急于做些什么，可是想来想去却无所适从。在杨虎城这里，由于发生了西安事变，他一时再也没有什么可做的了。回到甘肃的部队去，那里地处偏僻，距离抗日前线又很远，不可能有什么作为。绥东方向，曾经发生了抵抗日本侵略军的战斗，他曾经想回山西老家，但是，他一想到阎锡山几十年来的所作所为，想到他对于自己多年来的迫害，随时都会燃起愤怒的火焰，也就不愿意考虑了。究竟怎样才好啊，他怎么也拿不定主意，终日徘徊不定。 　　有一天，他在街头上漫步，不停地思考着这些问题，竟然不知不觉地来到了杨虎城公馆。近几天，南汉宸没有来找他，为何不到公馆去看看南汉宸呢?可以与他商量一下自己的去路嘛。想到这里，续范亭便抬腿走了进去。 　　南汉宸见续范亭来了，非常高兴，立即安排午餐。俩人一边进餐，一边聊天。续范亭说了自己想为抗战做一些什么的想法，南汉宸立即说： 　　“我们想到一起去了，我正要找你商量呢，依我之见，你还是应该回山西。这个意见，我已经和虎城兄商议过，他也是这样想，并准备请你以他的代表的身份，到山西去协助阎锡山推动抗日工作。” 　　续范亭听了，先是一阵高兴，随之而来的便是顾虑：“汉宸，不是我推辞抗战工作，也不是我不想回山西老家，按理说，我也是多年没有回家乡了，如今，日本人就要打进我的老家了，我何尝不想回去啊。但是，如今的山西，还是控制在阎锡山那个老家伙手中。而我与阎锡山是有着深仇大恨的呀，怎么能和他这样的人在一起共事呢?” 　　“范亭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如今的阎锡山，对抗战是有一些积极性的。经过中国共产党的工作，他已经准备和共产党合作抗战了。大敌当前，我们能和蒋介石合作抗战，为什么不可以是阎锡山合作抗战呢?你不是一再说，中国共产党的抗战统一战线如何的英明、正确吗?……” 　　正说到这里，有人来告诉南汉宸，中共代表团要他赶快去参加会议，他们的谈话只能结束了。临行，南汉宸嘱咐说： 　　“范亭兄，我希望你能很好地考虑我的意见。” 　　续范亭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然而，续范亭刚刚回到家中，南汉宸突然又急匆匆地驱车来找续范亭，到了屋里，他来不及坐下，便急急忙忙地对续范亭说： 　　“中共代表团的周公，现在有空，他听说了你的情况，希望和你谈谈。他想亲自来看你的，但是有很多事情缠身，一时难以走开，只好要我来请你，他还再三让我向你表示歉意。” 　　续范亭听到周恩来要会晤他，顿时兴奋起来。他忙说： 　　“哪能让周公来看我呢，我理所应当前去拜访嘛!周公在百忙之中要与我会见，这对我是很高的礼遇啊!走，咱们马上去。” 　　续范亭立即随南汉宸一同乘车赶往七贤庄一号的红军联络处。一路上，他非常激动。周恩来是续范亭仰慕已久的中共知名人物，这次处理西安事变，他早就听人传说，中共的周恩来，光明磊落，胸怀宽广，具有很强的政治斗争能力，在谈判中临危不惧，力挽狂澜，表现了超人的智慧和胆略，是十分出众的领袖人物。能与这样的领导人谈谈，自然是十分难得的! 　　汽车到了门口，续范亭和南汉宸走下车来，进了院子他没有察觉到有人通报，周恩来却走出门来迎接他了。 　　“是范亭先生嘛?欢迎，欢迎你来!” 　　周恩来边说边热情地和续范亭握手，他谦逊而又诚恳的风度立即把续范亭深深地感染了。 　　“久仰周公，应邀相会，兄弟不胜荣幸。”续范亭也诚恳地说。 　　“范亭先生，你是全国知名的主张抗日救亡的爱国将领啊!我早就想和你谈一谈，你在中山陵切腹明志，表现了中国人民的抗日的志气，表现了一种崇高的爱国主义精神。很值得我和我们中国共产党人学习，值得全中国一切不愿做亡国奴的人民学习!” 　　续范亭抱拳说：“周公过奖，范亭陵园不死，颇为悔恨，哪里值得周公嘉许。再说，如今我续范亭身无归属，空有虚名。还望周公多多赐教。” 　　在一个不大的会议室内，周恩来与续范亭进行了6个多小时的长谈。周恩来主动向续范亭介绍了情况： 　　“西安事变的过程，恐怕你已经都知道了。这次和平解决西安事变，意味着中国的政治生活走进了一个新的阶段，或者说是有了一个新的开端。蒋介石进攻红军的战斗停止了，蒋在临走时，曾经对张、杨二位将军说，今天以前发生内战，你们负责；今天以后发生内战，我负责。他表示说，今后我绝不剿共。另外，他的对外退让政策也将告终结。这样，我们国内的抗日统一战线可以出现初步形成的局面。陕、甘两省有可能变成抗日的根据地。 　　“再者，西安事变的和平解决，还必将促进全国政治力量的分化、组合，推动和加速资产阶级左派的集中，打击了中间道路思想。抗日合法化了，力量增强了。亲日派遭受到了一次致命的打击。中间派开始向左派接近。全国的抗日救亡运动，将出现前所未有的局面。” 　　续范亭说：“我对于西安事变，中共为什么释放蒋介石，开始，是想不通的。是南汉宸向我介绍了中共的主张，再听您这么一说现在是明白了。我也认为，对付日本人，仅靠哪一两个党派的力量是不够的。应该实现各党派的大联合，实现中华民族的大联合。周公过去曾经在黄埔军校的政治部担任主任，而蒋介石是当时的校长，以您对第一次国共合作的经验，在抗日中，国共两党有没有可能实现第二次合作呢?” 　　“能否实行国共的第二次合作，我看关键的问题不是在中国共产党一方，而是在国民党一方。这要看蒋介石是否接受我们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主张了，毛泽东主席提出的、经过我们党的会议研究通过的在全国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政治主张，是反对日本帝国主义最根本的政策，”周恩来说着，取出了一份文件，他又介绍说： 　　“毛泽东主席就中国目前形势的基本特点，分析说，就是日本帝国主义要变中国为他的殖民地，‘在日本帝国主义要打进中国本部来了这一个基本的变化上面，变化了中国各阶级之间的相互关系，扩大了民族革命营垒的势力，减弱了民族反革命营垒的势力。我们的任务，就是要把红军的活动和全国的工人、农民、学生、小资产阶级、民族资产阶级的一切活动汇合起来，成为一个统一的民族革命战线。’从这一个基本任务出发，早在半年多以前，我们已经不提反蒋抗日了，而是要逼蒋抗日。蒋介石毕竟不同于亲日派和卖国的汉奸，不是没有可能争取到他与中国共产党的合作的。 　　“你提到了中国共产党和国民党的第一次合作，那一次的合作，是孙中山先生在国民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上，接受了我们党起草的宣言，使三民主义成为革命的三民主义。同时改组了国民党。依靠了中国共产党，国民党才将他们的思想和组织及其影响扩大到了全国。 　　“黄埔军校就是在这样的形势下，在中国共产党的帮助下创建的，国共第一次的合作过程中，国民党的中间派并不是要真心与我们合作，他们随时提防和限制共产党，蒋介石就是他们的代表人物。蒋介石实际上是要与右派合作的，他是右派势力的保护者和组织者。但是在特定的条件下，在一个短的时期，他算是国民党的中派，后来，又变成了右派。 　　“为了战胜日本帝国主义，以我们的力量是不够的。我们当然要承认中国其他党派和军队的存在，而其中最强大的是国民党。毛泽东主席说，我们主张的是抗日不分党派，不问过去关系，联合全国各方面组织统一战线抗日救亡，倘若蒋介石能真正抗日，我们当然愿意与他携手，我们不会绝人自新之路。所以，实现国共合作抗战的局面，不是没有可能的。” 　　续范亭听周恩来讲述了这些道理，禁不住一再点头，他说：“如此看来，中国共产党的政策才是取得抗战胜利的唯一正确的出路啊。毛泽东先生真是不简单。” 　　周恩来又说：“我已经听说你正在考虑是不是要回山西参加抗战，依我看，这是一个很好地选择嘛!山西是抗战的前线，又是你的老家，回到山西，会有许多工作等待你去做啊!” 　　“目前我惟一的顾虑是能不能与阎锡山共事，他过去与我们的关系很紧张，我们之间，有着不小的仇恨哩!” 　　周恩来听续范亭这么一说，忽然笑了起来：“阎锡山这样的地方势力派，在今天也不再是铁板一块嘛，经过中国共产党的努力，他已经和我们达成了合作抗战的协定。在西安的这次事变中，他的基本立场还是反对内战，维护大局的。先生以国家利益为重，切莫受个人恩怨的困扰啊，就连蒋介石这样原来很反动的人，我们都要团结，又如何不能与阎锡山进行合作呢?我相信，对于你到山西，阎锡山是很难拒绝你的。现在的阎锡山，正在积极联络山西籍的抗战人才，他已经将薄一波请回山西了，薄一波到了山西，主持了‘牺盟会’，在发动群众方面，已经做了很好的工作。再说，在山西，还有许多主张积极抗战的爱国将领啊，在绥东，傅作义将军率部已经和受日本指使的伪蒙军进行了两次奋勇作战，收复了失地。 　　“另外，从抗战的全局来说，目前最重要的任务是宣传、发动、组织和武装群众，你在全国的人民群众中有很大的影响，特别是在山西，人民群众很敬仰你的爱国精神，你回到山西，对于当地的抗战救亡运动，一定会起到积极地推动作用。” 　　续范亭听了周恩来的这一番谈吐，立即打消了往常的顾虑，他似乎听到了山西父老的呼唤，听到了金戈铁马的呼唤，久违了的硝烟与炮火，对于志在驰骋疆场的将领来说，有着独特的吸引力，一直压抑在心头的火热的激情，此刻，就要爆发出来了。续范亭有了一阵一阵的冲动感，他对周恩来表示： 　　“周公一席话，不仅道出了中国革命的前途，也为我续范亭指出了光明大路，我这一年多的苦恼，如今是烟消云散了。如果是一年以前，我有幸聆听周公的教诲，那就不会有在中山陵的忧愤自绝之举了!” 　　周恩来又爽快地笑了：“杨虎城将军对你很是信任，他要你以他的代表的身份回山西，这对你来说，又是一个很有利的条件嘛!还有，我拜读了你在陕西的报纸上连续发表的几篇文章，有《续范亭掬告国人书》、《对于中国时局应有之认识》等。你的文章写得很好啊，文才飞扬，激情洋溢，又是很有见解的。你到了山西，一定会有突出的表现。希望我们多多保持联系。” 　　…… 　　续范亭一身轻松地回到了家中。 　　 续范亭与毛泽东/高建中著.—北京：解放军文艺出版社，20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