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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范亭与毛泽东 23 再度沉浮

高建中

但是，袁世凯死后，接替他任“大总统”的黎元洪，以及掌握实权的国务总理段祺瑞，他们依然要依靠外国人的势力。依靠英、美帝国主义的黎元洪免去了段祺瑞的总理职务，依靠日本人支持的段祺瑞借主子的力量反扑，导演了一场策动张勋复辟的丑剧，把已经被人民推翻了的清帝又捧上了“宝座”。这出丑剧只上演了12天便收场了。段祺瑞依靠人民反复辟的声势，赶走了张勋，由冯国璋继任总统，他自己则以“再造共和”自命，再次窃取了总理的职位，并且沿袭了袁世凯的全套的反动政策，继续出卖国家主权。 　　这期间，政府恢复国会，续范亭来到了北京，任参议员。但是，他刚刚来到北京，就赶上了黎元洪出走，国会解散。续范亭看到国运多舛，前途叵测，思虑再三，遂来到保定军官教导团学习军事，一则是他感到自己的才力尚差，二则，这时，“华山聚义”的成员孙岳，正以大名镇守使的名位，兼领第十五混成旅驻扎保定。而续范亭的同窗好友徐永昌则在孙岳的手下供职。他到保定，既可以学习军事，又可以帮助孙岳和徐永昌做一些工作。 　　1919年4月，续范亭接到了续西峰的来信，邀请他火速来陕西。原来，一直在辗转从事革命活动的续西峰，这时担任了西北靖国军的总参议。面临军阀陈树藩的的攻击，靖国军司令于右任无法支持，特让续西峰招贤纳士。 　　续范亭来到陕西以后，到靖国军的第四路军司令部担任了参谋。时杨虎城在第三路军第一支队担任司令。在共同的战斗中，他们结为知己。到1920年10月，北洋政府第十六混成旅冯玉祥部和第二十师师长、新任陕西督军阎相文来陕，和陕西的靖国军一起，彻底消灭了陈树藩部，平定了陕西的局势。但是由于连年的征战，续范亭的身体受到了很大的摧残。肺病、胃病和关节疼痛等屡屡发作。他不得不中断军旅生涯，接受治疗和休养。 　　从参加辛亥革命算起，至此时，续范亭投身救国救民的革命，已经有10年了，参加反袁反军阀的斗争也有7年了。但是，他还难以看到一丝的光明。这年的11月，他在一首诗中写道： 　　芒茫大地将何之?落拓中原忆故知。 　　七年浪迹悲羸马，十载洪涛恨睡狮。 　　兴市春花灿烂日，蒲城夏雨连绵时。 　　渭树嵩山多感慨，征鸿日望到旅羁。 　　十年来，续范亭南征北战，到处奔波，兴市的春花，蒲城的夏雨，渭水的树木，嵩山的彩云虽然给他留下了深刻的记忆，可是革命何时能够取得彻底的胜利呢?续范亭依然不尽渺茫。中国依然沉睡未醒，救国救民的出路究竟在哪里呢?从这诗篇中，可以看出他过人的忧国忧民渴求真理的爱国之心。 　　这年年底，续范亭来到了北京西山疗养。在北京，他参加了国民党。他一边养病，一边积极从事联络革命志士、宣传革命思想的工作。同时，他还协助续西峰联合郭春涛、王振钧等人创办了《国民新报》。 　　就在续范亭养病的这些年，中国革命形势发生了很大的变化。1924年1月20日至30日，孙中山在广东主持了有共产党人参加的中国国民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确定了“联俄、联共、扶助农工”的三大政策，实行了国共的第一次合作。 　　在北方，担任北洋政府陆军检阅使的冯玉祥转向革命，与孙中山取得了联系。这时，李大钊通过他与冯玉祥的友谊，尽量推动这支队伍从北洋军阀中脱离出来。 　　从1923年冬天开始，续西峰参与联络撮合，后在河北邯郸附近的丛台，集合了冯玉祥、胡景翼、孙岳的代表，共同磋商，成立了国民军。推举冯玉祥为总司令兼任第一军军长；胡景翼为第二军军长；孙岳为第三军军长。意在待直奉战争爆发后，先助曹、吴灭奉系，然后倒戈转向，消灭直系，由国民军占领平津，最后与南方的革命军相携并进，以完成统一中国之大业。 　　1924年9月，第二次直奉大战爆发。10月24日，冯玉祥在北京宣布成立国民军。囚禁曹锟；驱逐已废除的清帝出皇宫；下令悬赏拘捕直系军阀吴佩孚，进行了北京政变。但是，政变结果，没有消灭吴佩孚的实力，段祺瑞出山执政，政权旁落。冯玉祥宣告下野，国民军受到了挫折。北方政治局面再度复杂化。 　　在此行动之前，续西峰派人到广东与孙中山联系，特请孙中山北上。不料事败垂成，孙中山到达北京后，局势大变，续西峰以“画虎不成反类犬”自责。对此，孙中山加以慰勉，乃与段祺瑞协商，准备召开国是会议，以挽回政局。不幸的是就在这时，孙中山肝癌病发，于1925年3月12日病逝于北京。 　　孙中山在北京逝世后，续范亭应国民第三军军长孙岳的邀请，来到该军任第二混成大队参谋长，这时的国民军已经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第一军的冯玉祥在京津与奉军对峙；第二军胡景翼在河南与吴佩孚血战；第三军孙岳驻扎在河北的沧州、大名一带，防御张宗昌的进攻。国民军三面受敌，形势危殆。 　　在这种危机关头，续西峰和胡景翼、续范亭等主张集中兵力，移师向西，进攻山西，取得根据地。冯玉祥则坚持先攻京津，击败奉军李景林，再回师消灭吴佩孚。孙岳表示追随冯玉祥。 　　续西峰认为冯玉祥的计划必然失败，与冯争执不下，乃决定自行攻取山西。1926年初，他联系了豫军的樊钟秀自河南进兵，联系陕军高自青从陕北进兵，命跟随他的弓富魁、胡德夫自正太路进兵，而已经担任了第六混成旅旅长的续范亭则率部从河北的涞水、涞源进攻晋北，这一部署不失为上策。不料，机密泄露。阎锡山利用他和胡德夫同为五台人的关系，用重金馈送胡的父亲，买通胡按兵不动。同时，阎锡山派重兵于晋东南辽县一带，阻止了豫军的前进。陕军高自青也无法前进。只有续范亭的第六混成旅攻入了晋北，占领广灵、应县，但孤军作战，难以深入。 　　与此同时，主力冯玉祥的第一军进攻天津，遭到奉军的还击，又在大沽口遭到了日本人的炮击，仓皇撤退，局势骤然恶化。因此，入晋的部队只好相继退出，入晋讨阎之役遂告失败。正当国民军在北线作战失利的时候，第二军胡景翼部的邓宝珊、岳维峻又大败于郑州，胡景翼不幸病逝。 　　阎锡山瞅准了时机，突然出兵娘子关，占领了石家庄，截断了国民第二军、第三军的后路。后又出兵占领了张家口，截断了第一军冯玉祥的后路。国民军各部腹背受敌，处境危难。 　　军威大盛时期的续西峰，见自己败于阎锡山之手，“其气难平，其恨难消”，悲愤交加，于3月，竟病逝于天津。终年47岁。 　　国民军寻机突围，续范亭所部在南口战役以后，随国民军其他各部绕道张北，向黄河后套沙漠地带进发，他们历尽艰辛，辗转抵达五原。这时，国民军内部的一些官兵产生了畏难苟安的心理，第三军第一师师长徐永昌(在孙岳生病后，代理第三军军长)，率部来到包头以后，停了下来。以后投靠了阎锡山。这时的续范亭，虽然身在第三军，但是，他坚决不同意投降阎锡山，与徐永昌决裂，追随冯玉祥继续西进，来到了陕西。 　　因此，续范亭得到了冯玉祥的器重。冯玉祥很想将他收罗为自己的亲信，一再劝说续范亭将国民第三军的番号撤销，编入国民革命军第一军，续范亭不应，渐渐引起冯玉祥的不满。后冯玉祥指示石友三借口国民第二、三军“军纪不佳”，发动突然袭击，竟将第六混成旅和国民第二、三军余部全数缴械，有的被编入了第一军，有的被遣散，续范亭的军权和实力被剥夺了，内心痛苦不堪，称病回到了靖国军的诞生地五原，愤然离开了冯玉祥。 　　此后，冯玉祥率部到达西安，逐走了围困西安达八个月之久的军阀刘镇华，替镇守西安的杨虎城解了围，为革命立下了汗马功劳。 　　对续范亭，冯玉祥自觉心中有愧，再三派人到五原敦请续范亭归队。他一再表示道歉，真诚相约。续范亭以国民军的事业为重，这才答应下来。到西安担任了国民联军军事政治学校校长。 　　就任了军校校长的续范亭，他以孙中山的三民主义和三大政策作为办学的宗旨，身体力行，将学校办得有声有色。他旗帜鲜明地反对“四一二”反革命叛变，组织全校召开声讨大会。他对共产党人李大钊遇害，表示极大的愤慨，在全校的追悼大会上，愤怒痛斥北洋军阀和帝国主义互相勾结、残害革命人士的罪行，表示一定要将反帝反封建的革命斗争进行到底。 　　国民联军军事政治学校培养了大批军事人才，这些人才以后成了西北军的骨干。1927年春，北伐军占领了武汉。4月6日，武汉革命政府决定将国民联军改名为国民革命军第二集团军，任命冯玉祥为总司令。5月1日，冯玉祥在西安就职。中旬，全军东出潼关，参加北伐。6月，国民联军军事政治学校的师生随军出发。续范亭留在西安。 　　在这以后的续范亭，一是由于身体需要调养，二是憎恨军阀混战。他走动在西安、南京、北京和家乡太原之间，过着闲居的生活。 　　“九一八”事变后，蒋介石的不抵抗政策，顷刻之间断送了东北三省国土。三千万父老沦陷于日本人的铁蹄之下。国难当头，续范亭抛弃了避世求安的想法，来到西安投奔杨虎城，并邀请邓宝珊一起，开始了组建西北军事武装，建立了西北新一军。 　　到1935年，续范亭不满国民政府的不抗日政策，来到南京请缨。结果出现了悲愤自杀、剖腹明志的壮举…… 　　 续范亭与毛泽东/高建中著.—北京：解放军文艺出版社，20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