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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中国交通界和能源基地建设的老前辈

俞国栋

正值郭洪涛同志百年华诞，谨撰此文，表达我对他的深切怀念。 　　一 　　初次见到郭洪涛同志是在1956年。那时，我在铁道部从事编制长期规划。是年五六月间，我随同部领导向国务院交通办公室(即六办)汇报铁路“二五”计划编制情况。两个半天的汇报会，洪涛同志亲自主持。在边听、边问、边议的过程中，我感到他对铁路工作十分熟悉，而且非常热情地想铁路之所想，急铁路之所急，提出许多重要的意见。这次会议对我们修订、充实“二五”计划很有帮助。他那种亲切务实、平易近人的态度，至今犹留给我深刻的印象。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我国进入改革开放的伟大历史时期。1982年，国务院决定成立能源基地规划办公室(简称能源办)，并任命洪涛同志为办公室主任，直到1989年春，办公室撤并入国家计委。同年，在国家经委创导下，中国交通运输协会(简称中交协)成立，各组成部门和主要交通企业共同推举洪涛同志担任协会首届会长，直到1999年四届二次全体理事会上，他恳辞会长，但大家仍坚请他担任名誉会长。 　　1982年冬，我奉调到这两个单位工作，当再次面见洪涛同志时，已时隔26年，他给我的印象依然是和蔼可亲，平易近人。那时，他虽已年逾古稀，仍感其身体健壮，思路清晰，记忆力很强，是一位颇具亲切感的长者。此后，我和其他许多同志一样，都尊称他为郭老。 　　二 　　记得我初到能源办时，郭老向我详细介绍了这个单位成立的背景和工作方向。他说：根据三中全会确定的方针、路线，建国以来我们固有的那套经济管理体制已到了非改不可的时候了。过去我们曾经搞过大区、协作区这条路没有走通。现在想探索一条新的路子，就是要打破条条、块块的束缚。为通过中心城市和工业基地形成比较合理的经济区域和经济网络，国务院决定，先选择两个试点：一个是以上海为中心的经济区；一个是以山西为中心的能源基地，范围包括山西、陕西、河南、内蒙古西部和宁夏。上头要我牵头搞能源基地，这是一件有意义的工作，但任务不轻。他又说，看来不论是现在或是在今后相当长的时间里，煤、电、运问题都越来越突出，而西煤东运、北煤南调则将是长期任务。如果把这个能源基地规划好、建设好，这将有益于经济全局。拳拳之情，溢于言表。 　　另一次，当我到中交协工作时，洪涛同志也对我作了详细介绍。他说：国家经委决定成立中国交通运输协会，其目的也是在经济体制改革的大背景下的一个尝试。因为长期以来，我国的各种运输方式、通信方式是条条分割、条块分管，再加政企不分，所以效率很低。现在参照国外一些经验，根据我国情况，着眼于大交通，先采用建立大交通、大行业协会这种形式，从这个侧面促进综合发展和合理利用，以提高整个运输业和通信业的效率、效益。希望通过我们自身努力，能够发挥桥梁、纽带和参谋、咨询的作用。他同时风趣地说：协会是一个“三无”单位：论钱、政府只拨一点事业费，只有取得各方支持，才能收一些会费和资助；论权、应该说只有建议权、咨询权，没有指挥权、决策权；论人、只有少数事业编制，主要是要善于借助和组织各方面的力量，还可聘请那些退下来的、有经验的专家、专业干部，发挥余热。关键在于我们能否为政府和企业做好服务。人们常说：“只有有为，才能有位。”所以决不能用我们在政府机关的那种工作方法和工作作风。 　　郭老的这些指示，对我此后从事具体工作有着重要的指导意义。 　　三 　　回忆同洪涛同志相处工作的日子，我有一个深刻的感受，就是他朴实无华，非常务实，体现出一位老革命家所特有的群众路线、实事求是的优良传统。在工作中，他不尚空论，十分重视调查研究，倾听各方意见，然后从实际出发、提出意见，建议和规划、方案。当能源办初步建立起来后，对如何开展工作，大家议论纷纷，洪涛同志经过商量后适时提出，先倾听各有关部门的情况介绍，再归纳研究。事实证明，经过几个月的努力，逐步形成了一个比较符合实际的能源基地规划的基本思路，包括：建设这个基地首先要以煤为主，当务之急是把煤运出去；其次考虑在基地内部搞“坑口”电站，把煤转化为电，然后再考虑搞重化工，发展高耗能工业；在煤炭开发布局上提出“十年河东、十年河西”的构想，即前十年重点放在黄河以东，兼及黄河以西，后十年继续开发河东的同时，逐步转到河西；在煤炭外运问题上，洪涛同志善于把他直接领导的能源办和中交协，以至时在国家经委的综合运输研究所等力量结合运用，发挥各自所长，提出了一整套基地煤，尤其是晋煤外运的北、中、南三条铁路大通道构想和基地内外相关铁路干线全面技术改造以及大力建设沿海深水泊位和专用码头等方案。从这个基本思路出发，经过反复深入研究，又提出了一系列专题规划、基地内小经济区规划和相应的政策、措施建议，进一步充实丰富了基地总体规划内容。 　　尽管能源办自成立到结束，前后共约6年。可喜的是，当年提出的规划建议(包括方针、目标和政策、措施)今天已得到实施。随着国民经济的快速发展，这个基地正以更大规模、更加有效地进行综合开发建设，其在国民经济中的地位和作用，越加凸显，这是可以告慰郭老的。 　　四 　　洪涛同志的务实精神和优良作风，在他主持中交协工作期间同样得到充分体现。记得在中交协创建时，大家热情很高，但对中交协如何“定位”，存在不同认识。郭老审时度势，强调协会是我国改革开放的产物，还是个“新生事物”，必须从中国的“国情”、“交情”出发。他说现阶段的交协基本上是“官办”，必须明确依靠行政部门的领导和支持；随着交通行业体制改革的推进，再逐步转到“半官半民”；最后目标才是以企业为主，实行“民办”。他又说，看来这是一个相当长的过程。由于有了这样的基本估计，在中交协成立大会及以后几届理事会通过的“章程”里，都阐明中交协的办会宗旨是在国家经委(以后是国家发改委)领导下，由交通(运输、通讯)各部门共同组织，由各省、区、市交协和全国性交通企业、事业单位参加的全国性行业性社会经济团休。郭老还一再告诫我们要充分团结各方面的力量，发挥各方面的积极性，为国民经济全局服务，为交通行业各部门和企业服务，以发挥参谋、咨询、桥梁、纽带作用。之后经过实践，在郭老指导下，进而归纳了中交协的工作经验：要服从国民经济和交通行业的中心任务开展工作；要在“综”字上下功夫，按客流、物流、信息流的要求，研究推进综合运输体系和信息传播体系的建设；要在“协”字上做文章，对有关“结合部”和“共同性”问题，积极组织好协调、协商、协作、协力。值得一提的是，由于交协有其独特的优势，通过交协这个平台有利于组织行业内相互之间、行业内外之间，以至与国际有关业界的交流协作，有利于发挥各方专家、学者和专业人士的综合研讨作用。尤其是通过大量的调研、咨询、培训、交流和各种中介服务，提出的许多建议、意见和成果，大多为政府有关决策部门和相关企业采纳。其中有些活动郭老都亲自参与，有些重要报告郭老还亲自审改、亲自签署报送中央和国务院领导。而在每年中交协召开的理事会议或常务理事会议上，郭老所作的主题报告，对于交通行业所面临的形势、任务，更为业内各方所重视。 　　在洪涛同志直接领导中交协的18年间，郭老以其崇高的声望，清廉的作风和丰富的经验，精心培育、精心指导交协走过了从创建到成长的这段历程，他为后继者，树立了榜样，激励了信心，打下了基础。这也是他在晚年为交通界所做出的又一个重要贡献。 　　洪涛同志是我国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的老革命家，是新中国交通界的老前辈，我仅在他晚年有幸在他领导下的两个单位共事18年，得到他耳提面授、受益匪浅。缅怀往事，历历在目。书短意长，谨表纪念。 　　2009年7月 　　 光辉的印记 纪念郭洪涛百年诞辰/本书编委会编著。—北京：中共党史出版社，2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