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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国焘在赤江、巴中活动分子大会上的演讲①

张国焘

(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四年五月十五日) 　　我们的要紧任务是消灭当前的敌人。我们的敌人是谁呢?当前的敌人就是刘湘! 　　为什么要消灭刘湘呢?消灭刘湘才能过日子，才能保护自己田地，保护自己的父母和自己的娃儿!大家晓得有万源这个地方吧，这个地方的工作做得很坏，工会非常坏，党里非常糟，苏维埃里一塌糊涂!工作做得都不够，肃反肃得乱七八槽，穷人他把他肃了，地主、富农、反革命还有很多留在那个地方，甚至包庇起来。田地没有分，穷人得不到利益，苏维埃工作人员到处欺压穷人。结果红灯教起来，把穷人整得很厉害，大家都晓得这个事情。后来刘湘来了，拉老百姓当夫子，厉害得很，他拉的夫子，背完东西便拿去当兵，年纪老的便累死了。如果是为红军当运输队，那是为自己做的，有饭吃，也不受人家打，而且当运输队还有优待。在刘湘这个地方拉去当夫子，连吃的东西都没有，有得吃就都很不好吃，睡瞌睡连谷草都没有，挨到边边上去也要把你撵开，结果在他们里面死的不知多少。他们不光拉男人，还要拉女人，他们拉来的女人关在屋子里边，白天当夫子，晚上侮辱妇女，啥子事情都做出来了，这样又不知死了多少穷人。刘湘把老百姓一升半碗的粮食都倒了，连种籽都没有了，牛也吃光了，小的牛也杀了，到处都这样闹。还要做工事，老百姓的犁耙、锄头、家具把连拿去了，什么东西都打破了。他骗这一般老百姓说他来了有盐吃，绥、宣老百姓一样没有盐吃，盐贩子的盐把连被他倒了，人拉去当了夫子。他为什么要这样整呢?因为他们的粮食要到后方去弄，他经常要四万个夫子，天天拉夫。当夫子的病的病，死的死，这样拉夫子的结果，把老百姓都赶到老林里去了。 　　老百姓受过这一次痛苦，现在才明白了，这次红军打到万源，一个跑反的都没有，红军一到，者百姓都围了我们哭，告诉我们：刘湘把他们整狠了! 　　为什么刘湘这样整穷人呢?他是否报仇呢?他是否第一次?是否在别处好一点?不是的。他在什么地方都是这个样子!他在成都拉夫一样地凶，整穷人一样地凶。大家还记得田颂尧怎样地整我们的款子，刘湘也和他一样，只有比他还要凶一些。只有把这些敌人消灭干净，穷人才有出头的日子，这是一定的道理。因为从刘湘起直到他放出来的县大老爷，直到团正、甲长都是这样。他们就靠穷人吃饭，如果不这样就没有鸦片抽、小老婆耍，没有那样安逸了，这是一定的道理，不是偶然的。如果穷人有一点反抗，轻的便捉去坐牢，重的便拉去砍头。有人说刘湘来了不杀你，假的!不砍你，假的!不要款子，假的!有盐吃，假的!没有老虎不吃人，没有猫子不吃耗子。万源的事没有奇怪，他强奸拉夫，砍穷人，活埋，抢粮食，把锅子打破，这没有奇怪的。如果老百姓和有些同志相信刘湘、田颂尧来了或者可以讨点便宜，或者可以吃点相因盐，那就错了。同志们，往年田颂尧在这里，一般穷人几曾吃过盐?卖了粮食得了钱，还是完了款子。只有红军在这里，穷人才有盐吃。猫子不会替耗子掉眼泪。正因为通南巴产生了穷人的队伍——红军，保护穷人的利益，穷人建立了自己的苏维埃政权，分了发财人的田地，所以刘湘才来进攻，就是为的整穷人。穷人必须明自现在只有一条路，不要风吹一根草，可以两岸倒。不打刘湘，只有受他整，睡岩洞，吃观音土。只有坚决消灭刘湘，才是出路。 　　所以现在这个地方打火线，是什么人同什么人打?是不是红军同川军打，这是不对的。红军同刘湘打意义又在什么地方?就是发财人、豪绅地主、国民党蒋介石、刘湘在帝国主义指使之下和全国工人阶级的战争，是整个穷人反对刘湘的战争，是全国穷人反对国民党蒋介有的战争，全中国穷人打地主资产阶级、打帝国主义的战争，这是整个的阶级战争。红军是由苏区工农组织起来的，这个战争是和吃人魔王的战争，现在打得很激烈，现在正是这一战争的决战关头。 　　刚才我们讲了，蒋介石、刘湘要整穷人，现在正是穷人的政府和军队与他打得很凶，这是第一。 　　第二、帝国主义加紧瓜分中国，各帝国主义要想把中国吃下去，想把中国变成殖民地。他为什么要瓜分中国?就是为的要整中国的穷人啊!田地种出来才有用，矿挖出来才有用，一块荒地没有用。帝国主义瓜分中国就是为的要整穷人。日本帝国主义整高丽人，五家人共一把菜刀，别的不说了。在东三省穷人的小刀子都被日本帝国主义收去了，怕穷人造反。帝国主义到中国来要整穷人整到怎样呢?就是把穷人做活路做出来的东西把连归他，逼穷人饭吃不成，吃胡豆叶子，把穷人整得要死不活，子子孙孙做奴隶牛马，把庄稼做出来，把矿开出来把连给他。我们苏维埃中央政府主席毛泽东同志为这事特别发表谈话反对。国民党便是帝国主义的走狗，通江县有个县大老爷是外边来的，底下有团正、甲长都是帮县大老爷说话整穷人，国民党也就象这些团正、甲长帮助县大老爷一样帮帝国主义整中国穷人。 　　现在帝国主义都在争中国，他们自己就要争了，要打了，这是一件事。顶要紧的是世界穷人要抬头了，苏联穷人已成立了自己的政府，要推翻全世界的地主资产阶级，反对帝国主义瓜分中国。苏联是全世界无产阶级顶重要的一部分，就象我们党是共产国际的一部分一样。所以帝国主义天天想把苏联整下去，想把中国苏维埃整下去，他才好到中国来整穷人。为什么刘湘整穷人整得这样凶?就是中国的地主资产阶级要整穷人替帝国主义做走狗来瓜分中国。正因为帝国主义要瓜分中国，所以拼命来进攻苏联、进攻中国苏维埃红军。现在顶重要的就是全世界的穷人在苏维埃旗帜之下同帝国主义作斗争，帝国主义拼命要把苏联和中国苏维埃整下去，我们穷人也要把帝国主义整下去。另一方面，中国被瓜分的民族要起来反对帝国主义，就要首先打倒帝国主义的走狗国民党。啥子是中国的民族革命战争呢?就是为反对帝国主义和反对帝国主义的走狗国民党这一个大的斗争，这是整个无产阶级运动的一部分。因此我们现在的战争有两个意义：第一、是代表穷人反对款子、反对拉夫，反对地主资产阶级国民党刘湘、县大老爷、团正、甲长等，平均分配土地；第二、是在无产阶级领导下反对帝国主义瓜分中国。如果不打，我们便要被整死。如果我们把帝国主义、国民党刘湘打下去，我们便可以得到土地，中国就可以独立自由，中国穷人就可以永远得到解放，永远不完租，不完款，分得土地。这是我们很要紧的战争啊! 　　现在大家要问了，不错，刘湘把我们整苦了。田颂尧这一股在苦草坝一带，穷人冷天都打个精巴子，没有衣服穿。问他为啥子，他说田颂尧整苦了!刘湘、田颂尧这些东西都是帮助帝国主义瓜分中国，整穷人的。 　　共产党来了，成立了苏维埃，穷人得了好处，没有得的好处很少。因为我们共产党还没有把工作弄好，没有把田分好，红军家属没有代耕，苏维埃内混进了许多坏蛋，强迫穷人当运输队……。 　　可是还是好了一点，大家都有白米饭吃了，有一百万人以上有新衣服穿了。但苏维埃还没有办好，我们要好好领导苏维埃，不要整穷人，把苏维埃工作改造好。同时要告诉穷人，随便啥子事情总要有点代价。苏维埃是穷人自己的，是一把刀子；刀子用不好可以砍掉自己的指头，要好好学习使用这把刀子。工农群众掌握政权不经过难产、错误是不会有的，不要奇怪，不要惊惶，好象女人生娃儿一样，总要痛一下，这是免不了的。群众有种心理，就是只想好处不想出力气，说起整田颂尧、刘湘非常好啊，说起用力气就没得话了。问他不收款子好不好?他说好。问他不完租、不完粮好不好?他说好。问他田地分了好不好?他说好。问他怎么办?他们总不大想出力气，这是非常错误的。列宁同志说：“只有战争才能消灭战争”。就是说穷人要用力气才能消灭发财人，只有革命，只有流血才能消灭反动统治。要田地、要猪、要牛，如果不用力气便要不到手。现在只有穷人自己拿起武器参加红军，大家卖一口力气参加运输队，许多弟兄在火线打伤了好好抬回来，运粮食给他们吃，才能永远不受刘湘等压迫。如果要子子孙孙的粮食不被刘湘倒去，就要花点本钱，能做啥子的做啥子，能拿枪作战就拿枪作战，不能作战的加紧生产，忍点饿吃点苦，节省为革命的战争。这样才能永远土地归农民，八小时的工作才能得到，苏维埃政权才能建立起来，帝国主义国民党才能打倒下去! 　　在这紧急斗争关头，要去告诉群众不要动摇，不要害怕，要坚决斗争，苏维埃不好，是穷人自己还没有学好掌握政权，共产党员没有学会领导，因此苏维埃混进了地主、富农捣乱，要穷人自己起来负责。苏维埃旗子虽然扯起不久，但已经指示一条道路，只有苏维埃之下才能有饭吃，要得解放，就要大家卖点力气花点本钱! 　　共产党对群众的领导是什么呢?就是要领导群众不出款子、得土地、不受帝国主义国民党压迫，要得到这些解放，就要领导群众起来干，首先要党员以身作则。有许多同志入党象是来作官一样，做个团员只是打跳；当个共产党员不是做官不是整穷人，而是无产阶级的先锋队。为了反对帝国主义，为了打刘湘，为了工农得到解放愿意牺牲一切。要特别吃苦英勇，这才是一个共产党员。如果有些打土豪我来一个，吃苦的工作便没人了，得好处有人，一收紧阵地缩起头来了象一个乌龟，这不是共产党员。共产党员任何时候都是牺牲一切为革命奋斗，特别是在艰难困苦时候更要牺牲一切，做群众的模范，坚决领导革命的战争。  　　第三个问题要把斗争认为是自己的斗争，是我们广大劳苦群众的斗争，是整个阶级的斗争有的问群众，问他干啥子去当红军，好像是替红军打的一样。要向广大群众宣传，一切拥护红军的行动就是拥护自己；一切帮助红军的家属的行动就是帮助自己；一切吃苦就是为了自己的子子孙孙解放吃苦；一切共产党员的斗争，都是为了自己的，为了自己阶级的解放。要领导整个阶级来斗争，完全为了自己，不是为了区委工作，不是为省委工作；一切牺牲，一切吃苦都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阶级。 　　群众还有(的)这样了解：“不错啊!革命成功要花力气啊，一切都是为自己干的啊，不过有一个问题，革命能不能成功啊?”他怀疑到革命能不能成功时，他就说四川有五个军长，我们打不赢。同志们!必须了解穷人起初抓起来什么都不知道，怎么编队伍，怎么使用武装都不知道，怎样组织苏维埃，怎样组织共产党、共产主义青年团都不知道，事情不能一下子做得完完全全，这是不会有的。社会民主党说：“我们革命首先要无产阶级啥子事件都要比资产阶级懂得多些，个个都要念过书，认得字，还会带兵。”这个事情不会有的。因为穷人在没有夺到政权前，发财人一定想尽一切办法，啥子事情不让穷人知道，穷人越蠢，发财人越好剥削穷人。 　　马克思、列宁说，要革命成功，就要有少数的先锋队领导大多数群众起来坚决斗争，就一定能使革命成功。这便是真正的马克思列宁主义，这便是马克思列宁主义和社会民主党不同的地方。 　　我们现在只有领导群众坚决斗争，就一定能消灭刘湘。要告诉群众，不要两边倒，不要吃现成饭。码头是打出来的，成功不成功全靠自己干，死干就干得出头，缩头就只有被刘湘发财人整死。 　　大家知道革命要卖力气，卖力气还是替自己卖的。如何卖力气法子呢?我们共产党员、青年团员里面发生了许多毛病，发生了右倾——不领导群众斗争，他缩头逃跑开小差，不够一个党员的资格。要怎样才能尽自己的责任呢?我们的同志大家都是宣传家，可是组织的力量还少得很，宣传工作也还是没有做好。我们同志说的非常凶，可是办法非常少，说了又打跳去了。打跳加上说漂亮话，革命那得成功?要说得到做得到才是共产党员。有些同志便是瞎干，命令群众，我们个个同志，个个共产党员不光口里说革命的话，妇女部的也会说得很，可是啥子工作没有做，这样革命不能成功啊!每个同志要反对官僚主义、命令主义。不要打跳，要真正做点工作，自己要想一想不光自己做，还要领导群众做。怎样做法呢?许多同志在开会时说(的)非常响，扩大红军。扩大红军多少个，那几个领导，多少群众去呢?没有了，越说越空。革命不能变成空谈，空淡不能使革命成功。革命要做实际工作，口说不能打倒敌人，要有实际的行动。每个同志不仅要做一个宣传家，同时要做一个组织家，这是我们这次会议特别宣传的一点。党员不是做官，怎样做实际工作，支部要做些啥子，怎样才不是官僚主义、命令主义……。所有这些，我们的同志还要好好学习。 　　我们到底能不能战胜敌人呢?你们打过架没有?如果你打架你想到你打不赢，你一定打输；如果你想不要紧，死都要打，你一定要打赢，就是被人按倒了，你爬起来还舍命的打，你一定胜利，你想你一定胜利你便是胜利。战争和打架一样。  　　我们看着这个刘湘他的力量空得很，好象一个人块头长得大的很，又长杨梅症，又烧鸦片。他有几个兵?范绍增的兵从前来时，一连百把人，现在只五、六十人，只有班长排长是老的，其他都是拉来的新兵。王芳舟早先一连百把人，现在只四、五十人，生病的非常多，兵多是拉来的，他死了三万多，每师有七千人以上的伤亡，只要我们好好宣传就行了。现在田颂尧和罗泽洲又开起来了，说敌人有多大力量简直是笑话。在刘湘的后方有许多逃兵破坏交通，共产党领导许多游击战争起来了。各地方工人罢工、农民暴动，穷人都反对刘湘、田颂尧，这样刘湘还算个什么力量呢? 　　在我们的力量呢?我们锻炼出来了，我们的力量有很大的增加。但是，为什么收紧阵地呢? 　　这很容易答复。战争，不是很简单的事，总免不了困难，就是敌人兵力比我们多，消灭敌人要用些方法，同志们还记得去年消灭田颂尧的方法吧!王芳舟来把他打垮了，范绍增、郝耀庭、陈兰延……都把他打下去了，每个部队都不敢动了。再把我们的力量养足些，一下子把他打垮下去，现在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一个地方要让给敌人就收紧一点，可是队伍没有乱过一次，都是有计划的。打仗时，地方有时大一点，有时小一点，这是常事。在屋里打架，前进后退不能决定胜负，如果一下子把他头打破了这才是胜利。我们又没有被敌人打垮，有许多同志便动摇起来了，这完全是右倾。要把敌人队伍打垮了才能算胜利，这次打倒刘湘，一下子可以撵到成都、重庆去。同志们永远记住要战胜敌人，只有每个共产党员、共青团员坚决领导群众拼命斗争得来。不是说空话能够得来，不是打跳，不是动摇，不是逃跑，也不是害怕敌人所能得来的。 　　刚才说了，坐了不能消灭敌人，打跳不能消灭敌人。紧急时期共产党的唯一任务，就是要不管时势如何紧张，百倍努力领导群众起来斗争去消灭敌人。我们共产党是领导群众斗争的党，不能这样，开小差滚开去，动摇的和他斗争。我们是有政权的党，要每个同志能挺身去作战。动员群众起来参加红军，参加游击战争，解决经济物资各项问题；动员群众拥护票子，加紧春耕，加紧节省……。 　　巴中赤江的党员、团员的任务，就是这样动员群众起来作战，做白色士兵工作瓦解敌人。每个党员要有这样决心，不是官僚主义、命令主义来执行，而是领导群众来执行。只要我们能坚决领导群众斗，我们就一定能消灭刘湘，胜利就一定是我们的!刘湘没有什么狠处。 　　中共川陕省委会 　　五月十六日 印 　　(政一六八七号) 　　(选自《川陕革命根据地历史资料选辑》) 　　①一九三二年十二月红四方面军由鄂豫皖苏区转战川北，迅速解放了通江、南江、巴中，创建了川陕革命根据地，红四方面军总部和苏维埃政府设在通江县，后迁巴中县。这是张国焘在赤江、巴中活动分子大会上的演讲。 　　 张国焘问题研究资料/盛仁学编.—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8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