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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老战友吴玉章(77)致敬*

林伯渠

(1940年1月15日) 　　少小相知，如今都成了白首，缅怀我们这40年来共同经历的风浪，亲眼看到围绕在你周围向你祝贺60寿辰的一群英俊青年，无论是你和我，难免有一种逾乎寻常的感情! 　　记得列宁论到马克思与恩格斯的友谊时曾这样的写道；“古老传说中有各种非常动人的友谊故事。欧洲无产阶级可以说，它的科学是由这两位学者和战士创造的，他们的关系超过了古人关于人类友谊的一切最动人的传说。”(237)我们都是马克思恩格斯这两位伟大导师的忠实的学生，而没有他们的伟大天才与不朽贡献，然而我们两人间多年战斗的友情，是足以和他们先后辉映的。这一段历史，更说明早年的一些热情苦干的革命者，后来怎样变成布尔塞维克。无疑的，中国的无产阶级，也将会留存着许多关于革命战友的动人听闻的故事。 　　遥远了，是逝去了的往事，但是它在我的记忆里还是新鲜的。注视着你那头和我一般的白发，那副经历多少风霜的瘦脸，我依稀还能想象出你当年的雄姿。我记起了，我们追随中山先生组织革命同盟会(12)与中华革命党(23)的岁月；我记起了，你怎样以一个日本高等工业学校的留学生，担负接济军火参加了黄花岗之役(17)；我记起了，辛亥革命(19)前后你怎样在四川组织保路工作，领导革命武装起义；我记起了，当袁世凯(25)称帝前后那些混乱昏暗的日子里，你虽亡命远在巴黎，仍不倦怠地在国外布置工作，毫无动摇地对革命胜利的确信；我记起了，你对国民党的改组(238)尽过了不少的力量，我们聚在一起的机会最多的，是当你担任中央党部秘书长的时候；我记起了，北伐时期你进行的组织工作，曾播下了多少革命的种子；我记起了，南昌暴动失败后，我们共同辗转闽粤边上，败走流沙(239)，终于被迫离散，分乘小舟泛棹于大海中，那种长风破浪的气概；我记起了，那一年多在海参崴相处，除与严寒搏斗外，共同教育了该地成千成万的中国工人；我更忘不了，被恐怖与战争隔绝多年后，我们前年在武汉重逢时那种的欢欣与亲切。 　　这40年中，中国革命运动走了多么长的一段路，全人类又走了多么长的一段路!我们青年时代即献身的民族解放事业，虽还未完成，但这个久受压迫历尽苦难的民族，已经在抗战中奠定了新中国的远景。过去我们走过了几许曲折道路，经过多番摸索才确定了的信仰——共产主义，现在不仅为广大青年与一切受压迫的人群所接受，而且胜利地统治着地球上六分之一的地面。今天我们幸运地看到觉醒了的人民，先进的政党，革命的军队，优秀的青年，有了这样雄厚的力量，有了这样空前的进步，我们就有更大的信心来战胜敌人，同时也充满了希望来迎接这个战争与革命的伟大时代。 　　为了这难逢的佳辰，为了值得珍贵的友谊，为了胜利的明天，我们痛饮一觞吧，祝福你健康地生活下去，我们是应该活到能看到那个我们斗争了几十年所要追求的新社会的! 　　根据1940年1月30日出版的延安《解放》第5集第97期所载刊印。 　　*本文是作者为吴玉章60寿辰而作。原题为《向一位老战友致敬》。 　　 林伯渠文集/林伯渠.—北京：华艺出版社，19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