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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敬爱的首长曹力如

梁芳春

一九三八年组织上调我给陕甘宁边区政府秘书长曹力如同志当警卫员。当时正是抗战初期，又是第二次国共合作开始，政府工作任务重，外事活动频繁。首长每天的工作都很紧张，有时忙得连饭都顾不上吃。不是接待外宾，就是批阅文件，开会。每天工作时间连续十二、三个小时，有时甚至通宵达旦。工作这样繁忙，生活却非常艰苦。每天吃的是小米、黑面。后来，粮食部门为了照顾领导干部的生活，规定每月供应七、八斤大米调济生活。曹力如同志知道后就不让领。我想他为党为人民工作这样辛苦，身体渐渐地衰弱了。我不忍心，就瞒着他去总务科领了三斤大米。一天晚上我用茶缸在火盆上煮了半茶缸大米粥，又从食堂打了点咸菜；轻轻地端到他的桌前。他正在聚精会神地批阅文件，好久没注意到。我低声地说：“首长!请吃饭。”他转过身来，打开茶缸盖，和蔼的脸上，突然带了几分严厉，问我哪儿来的大米?我不让你领，为什么领来了?我低着头没吱声。他走到我跟前开导地说：现在打日本，延安的生活很艰苦，大米是从外地运来的，只有很少的一点，应该留给伤病号吃。接着又问我领了几斤，我说三斤，我不会做，还烧糊了。此时，他脸上的严厉消失了，和霭地说，饭煮糊了没关系，一回生二回熟吗!关键是再不要去领了，懂吗?今后你不要考虑我的生活，食堂做什么，我就吃什么。他时时处处想到的是他人，把自己总是置之度外。 　　曹力如同志一贯大公无私，对自己亲属要求很严格。他是保安县(今志丹县)人，保安离延安大约有二、三天路程。家里人来看望他，他见到他们第一句话，就是：“你们的住处找到了没有?吃住要自己解决。”不知内情的人看来，感觉他太无情无义了。其实不然，我最了解首长，他深知我们当时各方面条件差，实行供给制，生活那样艰苦，不能让自己的亲属用政府的费用开支。 　　曹力如同志对战士非常关心、体贴。他平易近人。保卫部门为了加强领导机关和首长们的安全，专门调了个警卫连担任保卫工作。延安的冬天气候很冷，零下10℃～20℃，一下雪就更冷了。那时，站岗的战士既没有大衣又没有棉鞋，冷得直打哆嗦。他看到后，就把自己办公室仅有的取暖火盆送给了站岗的战士们用。警卫战士屈文清激动地说：“曹秘书长，你最关心我们战士，这真是雪里送炭。火只能温暖我们的皮肤，而党的关怀却温暖了我们的心房。” 　　曹力如同志很注意节约，反对浪费。一个信封，他总要用二至三次。对机关发文时，他用的是旧的，或用报纸作的，一个信封用过了，翻过来又用一次，先用钢笔写，下一次又用毛笔再写。而给外宾发信时，就用新的信封。有一次我打扫办公桌的卫生，见桌上放着很多旧信封，就拿去准备烧掉。他回来看到了，忙拉着我说，这不能烧，翻过来，还可以再用一次，又能节省一些好信封，要记住勤俭持家，节约闹革命，尽量少花钱，多办事。我跟随首长近二年，从这些一点一滴的小事中，看到了他严谨的工作作风，生活上艰苦朴素，对待同志胜过亲人。 　　冬天的一个早晨，曹力如同志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我刚进去，他就叫我坐下，而且叫我坐到他跟前，我以为首长要批评我了，心里有点紧张，他却微笑地看着我说：你跟我快二年了，工作干得不错。你从小没读过书，参加革命后条件不允许。你过草地时吃了很多苦，现在送你去中央党校学习文化，你有什么意见?我恳切地说：首长，是不是我的工作没作好，有什么错误，我不离开你。他语重心长地说：抗日战争是持久的，根据地要扩大，今后需要更多的干部，你还年青，去党校学习文化，提高理论知识，将来你们要担任更重要的工作呢!我听完这番话，眼睛湿润了，再也抑制不住感情的闸门，扑到他的怀里，眼泪刷刷地流了下来。临行前的那天，我去和他告别，最后一次给他擦了桌子，扫了地，望着这将要离别的熟悉的地方心里真不是滋味。这时，曹力如同志进来了，他看到我把窑洞打扫得干干净净，便亲切地对我说，你该早点去学校报到。他又紧紧地握着我的手说，我没有什么送你的，我用的这支钢笔送给你吧，到学校要好好学习。我凝视着首长，默默地点了点头，恭恭敬敬地给他行了个军礼。在党校学习以后，我当了军队干部。 　　敬爱的首长，虽然离开我们已经三十五年了，但他那崇高的品质、高尚的情操、无私的心灵仍是我们学习的楷模。他为党为人民的事业勤勤恳恳工作的精神，将激励我们向实现四化的宏伟目标进军。 　　(梁芳春同志是曹力如的一位警卫员，曾任云南省林业厅厅长，省商业局局长，现已离休。) 　　 革命英烈/陕西省革命烈士事迹编纂委员会.—西安：《革命英烈》编辑部，198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