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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东北人民政府委员会第三次扩大会议上的总结讲话

高岗

(一九五一年三月一日) 　　这次会议开得很好，对一九五〇年的工作总结和一九五一年的工作任务，大家的意见是完全一致的，大家发言中对完成任务有高度的信心。讨论中所提出的一些具体问题，将由办公厅收集分交有关部门研究解决。这里我想解答几个具体问题，并着重讲一下我们的工作作风问题。 　　一、解答几个具体问题 　　(一)关于少数民族问题 　　凡是少数民族占多数的区域，就实行区域自治。如一个区少数民族占多数，就实行区的自治，仍归县人民政府领导；如果一个县少数民族占多数，就实行县的自治，仍归省人民政府领导；如果一个专区少数民族占多数，就实行专区自治，也仍归省人民政府领导。 　　关于培养民族干部问题，民政部、吉林省、松江省、辽东省、辽西省、热河省都要注意。今天朝鲜民族干部缺少是事实。朝鲜在打仗，东北的朝鲜民族干部志愿赴朝反抗美帝国主义的侵略，这是正义的行动，因而必须更加注意培养朝鲜民族干部。中国人民有责任帮助朝鲜解放。东北与全国已经胜利地开展了抗美援朝保家卫国运动，任何民族的利益应当与国际主义的利益一致起来，不能片面地从一个民族的利益出发。 　　负担问题，各个民族都应该一样公平。 　　(二)不要提“中农化“口号 　　同志们在发言中提到“农村中农化“，一、这种提法是不恰当的，在土地改革前东北农村的雇农贫农，有的占总户数的百分之五十、六十，有的则占到百分之七十以上。现在农村里中农占百分之五十至七十。中农多一点不好吗?中农增加一点，农民生活好一点，这是好的。但不要提“中农化”的口号。到了中农生活水平，可不可以再提高?中农化就达到了革命目的吗?不是的，还有集体化哩!中农增多是农村经济发展的一个过程，是农村经济上升的一种表现，但不是我们奋斗的最终目的。因为中农化并不能免除农村阶级的分化，使农民最终地摆脱贫困。农民的最终胜利，只有在工人阶级及其政党——共产党的领导之下，在条件具备时，经过农业经济的集体化，走向社会主义、共产主义。因之，农民要摆脱他的贫困，要充分提高他的生活，是集体化而不是中农化，这要经过长期的努力。所以，必须遵照毛主席所指示的方向前进，即：由个体逐步地向着集体方向发展的农业经济。 　　关于问题的解答，就说这一些。 　　二、关于作风问题 　　有了正确一致的方针和共同的任务，这仅是事情的开始，还不是执行任务的结果。任务能否很好实现，要看我们努力如何。同志们都要是勤劳奉公很辛苦紧张地工作着。但是，我们有不少同志往往对于怎样做好工作不很自觉。毛主席经常教育我们：做好工作要有自觉，要考虑是否合乎人民群众的利益，是否和大多数人民群众的愿望一致。毛主席教育我们要经常联系群众，要实事求是，要进行批评和自我批评。我们只有贯彻了这样的正确作风，才能很好地完我们的工作；如果不是这样，那就一定脱离群众，任何工作都做不好。 　　那么，看看我们政府(包括东北人民政府和各级人民政府)的作风是什么样呢?大家检讨一下，那些做得好?那些做得不好?我们有那些类型的人和事值得表扬?哪些需要批判?哪些值得我们警惕? 　　我看大体上有四类： 　　第一类：相当一部分同志，在工作中认真研究情况，钻研问题，能抓住工作关键，注意学习，注意总结经验，注意对干部的思想领导和政策业务领导。凡是这样做的，那一部门就工作情绪饱满，任务也就完成得很好。各部门各省市、各种工作岗位，要发现这种人物，这种经验，这种事业的成就，加以表扬，介绍和推广，把这些人的经验系统化，巩固起来，鼓励他们积极前进。报纸、广播、戏剧、文学、美术各方面，都要找这样具体、生动的例子，不论是军事的、工业的、农业的、商业的、合作事业的以及其他方面的例子，都要好好进行宣传。其目的在使这样的人物，这样的成绩，这样的经验，增多起来，以便各种工作岗位都出现这些积极的典型，增加积极因素，把工作提高起来。 　　这种人，目前虽还不很多，但是在政府工作上则是很得力的，因为他们最能联系群众，发现问题，搞出成绩来，所以应该奖励这些人。 　　第二类：有相当的一部分干部，事情很忙，但处理事情的把握不大，经常处于应付和被动状态。在一般情况下，他们工作还可应付，也有若干成绩，任务“照例完成”，但是质量不高。他们不精心研究上级指示的目的和意图，不精心研究当地的情况，而是上边交来的工作就照办，因此，形式主义和革命主义就不少。不研究上级的指示决定，就不能稳当地掌握政策；不研究下面的情况，就不能发现新鲜事物。革命工作是不断前进的，新问题不断产生，一切工作方法就不能拘泥于过去一套。这些同志如果不精心研究上级的指示与不深入地了解当地情况，就会迷失方向，就不能发现新鲜事物，因而就不能有预见，工作一定陷于忙乱被动。 　　正因为不精心研究上级决定和下面情况，对问题就搞不清楚，往往随风倒，这个人讲的对，那个人讲的也对，这样也可以，那样也可以。没有定见，摸不到事物发展的规律性，处理问题没有决心，没有魄力，摇摆不定，抓不到工作的关键问题。如果不改变这种作风，工作就很难有生龙活虎的气概，工作的情绪也很难牢固。很多工作顺着他，就苦得很，就难以深入下去，也就容易出乱子。对这些同志，我们要进行教育，用检查工作，总结工作来帮助他们，提高他们。各省市的宣传教育的领导机关，应当特别注意帮助这些同志。 　　有些同志说：上面发的文件很多，下面看不了。这是值得注意的，以后发文件要简单扼要，要及时。开会也一样，要真正使到会同志都明了，不要把问题搞一大堆，而是要解决最重要的问题，一个一个地解决问题。饭要一口一口地吃，路要一步一步地走，事情要一件一件地做。开会如果一讲一大堆，使干部不知道先做哪件，后做哪件，这样对干部的教育作用就很差。开会应该只找确实有关的人参加，最怕开“陪绑”会议。比如，开发行会议，把炼钢的、化学的、电气的都找来，问题和他无关，结果耽误了他的时间，就行成“陪绑”会议。开会一定要有充分准备，要能解决实际工作中的问题，要能告诉干部如何做工作，先做那一件，后做那一件。要很具体，不能抽象。毛主席在其天才的著作“实践论”一文中教导我们说：“辩证唯物论的认识论把实践提到第一的地位，认为人的认识一点也不能离开实践”；他又说：“我们的实践证明：感觉到了的东西，我们不能立刻理解它，只有理解了的东西才更深入刻地感觉它。感觉只解决现象问题，理论才解决本质问题”。因之，我们各级政府的工作人员，特别是领导干部，必须深入实际，并很好地学习马列主义与毛泽东思想，这样才能把工作的主要，次要摆好，以便一件一件地钻研，一年三百六十天，钻研三百六十件不可能，那就钻研十二件也好。一年钻研十二件，十年就能钻研很多，这就变成内行了。在运动中摸得的经验，把它写出来，加以修理化，系统化，提高一步，那就有了自觉性，克服了盲目性。领导上要帮助他们总结工作，总结新的东西，指出新的发展方向，而把不正确的东西抛掉。 　　这类干部占了很大的数量，把这些人提高了，工作效率就会普遍的地提高起来。 　　第三类：自满骄傲情绪在一部分同志中是存在的。这些同志往往在局部的、一时的在一地的工作中表现不错，有成绩。但是，他把成绩夸大了，因此只看到成绩，而不精心研究自己的工作是否还有缺点。本来他的成绩是七分，如果再把缺点纠正就加大二分，可达到九分，可是骄傲自满妨害了他的提高。这种人觉得自己搞得不错满足于已得的成绩，对群众的要求和呼声，对新鲜事物，就不去注意和钻研，甚至认为老百姓不懂得什么，他不知道一切事业都是人民创造的。对上级的指示，认为“不了解我的情况”觉得还不是那一套，没有什么新东西，而不去认真研究。这种对待群众和对待上级的态度是错误的。我们应当懂得：离开毛主席的领导，离开东北人民，我们这些人能做什么?一切事业都要是人民创造的，无论铁路、工业、农业、商业，成绩都应归功于人民。但犯有这种错误的人往往只觉得自己高明，眼目中没有人民和上级的领导。还有，这些人对同级同志的不同意见，不考虑也不研究，不懂得同志们提出不同意见，哪怕是错误的意见也好，都能从各方面帮助自己观察问题，分析问题，使自己进一步发现问题的本质。毛主席经常说对不同意见要展开讨论，反复研究。然后再作出正确的决定。在原则上不随风倒，经常坚持真理，修正错误，乃是对人民、对政府的负责态度。骄傲的人，往往把事业看成是个人的功劳，对上级、对群众，对同志的关系不正常，看不起上级，群众和同志。他不自觉，本来有病，却不医治，结果病倒了，又要吃药，又要打针，那就很难过。与其那时候难过，就不如早点预防，及时医治。 　　人民政府的工作人员，责任就是为人民服务，得到成绩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呢?应当懂得：我们作的工作还很少。假如我们各个部门的所有干部，都把自己的工作检查一下，改正了缺点，会把今天的成绩更提高一些。工作天天在发展，在变化，有许多新问题等待我们去解决。如果骄傲，就不能前进，这对本身、对人民、对国家都是有害的。发现有人骄傲，就要进行教育，进行批判。我们常讲要善于运用批评和自我批评的武器，但是遇到实际问题就不大会用，受到批评很不舒服，觉得还不是“整”我!我们要告诉这些同志，进行批评，是为了把错误思想方法去掉，换上好的东西，这有什么不好呢? 　　第四类：有极少数工作人员，作风极端恶劣，是人民政权所绝不允许的。这种人，损人利已，脱离群众，是官僚分子和贪污腐化的蜕化分子。他们为数虽极少，但对人民和人民的政权为害很大。他们自私自利，天天给自己打主意，而不为国家和人民的利益打主意。 　　这里所说的官僚分子，不是指一般的文质主义，事务主义者，而是指那种成天发号施令，摆架子，抖威风，不办什么好事情的人。我们有些人从旧社会刚转到新社会，新的习惯不熟悉，往往以旧习惯办事，沾染了旧社会的坏作风，甚至被其所腐蚀、溶化。这是很危险的。对于这些人，要告诉他们去掉这些肮脏东西；要号召干部坚决和这种现象作斗争，肃清这些坏现象。这就要依靠教育，依靠法令，依靠群众，依靠检查工作。检查不是泛泛地进行，而要深入地认真地进行，从重要的部门，从具体的工作业务中去检查，要发扬民主，发现我们工作上制度上所存在的问题和毛病，切实加以解决。 　　我们有了大政方针，有了实施计划，我们干部又具备高度信心，再加上联系群众，实事求是，进行批评与自我批评的正确作风，那么我们就能很好地完成任务。因此，要在各种工作岗位上，想一切方法，把第一类人加多，把第二类人提高，把第三类人的毛病去掉，把第四类人的肮脏东西扫除。这样，我们就能很好地实现我们所担负的光荣任务。 　　同志们!我相信：我们全体政府委员和各级人民政府的工作人员，在一九五一年，一定能把积极因素增加，把消极因素去掉，胜利地完成我们各项工作任务。 　　 高岗文集/薛骏富，白浩亭编辑.—香港：华夏文化艺术出版社，2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