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宗概要 第五章 禅宗 第四十七节 南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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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让(677—744),初参嵩山慧安,后参慧能,从八年,有省。能曰:“西天般若多罗谶汝足下生一马驹,踏杀天下人。”后入南岳般若寺观音台。让传道一,姓马氏,初从资州唐和尚(处寂)出家,后从怀让受禅法,密传心印。后居洪州南康龚公山(今江西赣县),世称马祖,有《语录》一卷。南岳怀让之道,经马祖道一而大弘。马祖居洪州,当时亦称为洪州宗。其宗旨以分别动作即是佛性,念念皆真为悟,信任性情,随心为修。
    宗密《禅门师资承袭图》云:“(道一)后于洪州开元寺弘传让之宗旨,故时人号为洪州宗。”又云:“洪州意者,起心动念,弹指动目,所作所为皆是佛性全体之用,更无别用。全体贪瞋痴,造善造恶,受乐受苦,此皆是佛性。如面作种种饮食,一一皆面。以意推求,此身四大骨肉喉舌牙齿眼耳手足并不能自语言见闻动作。如一念命终,全身都未变坏,即便口不能语,眼不能见,耳不能闻,脚不能行,手不能作。故知能言语动作者必是佛性。且四大骨肉一一细推,都不解贪瞋烦恼,故知贪嗔烦恼便是佛性。佛性体非一切差别种种,而能造作一切差别种种。体非种种者,谓此佛性非凡非圣,非因非果,非善非恶,无色无相,无根无住,乃至无佛无众生也。能作种种者,谓此性即体之用故,能凡能圣,能因能果,能善能恶,现色现相,能佛能众生,乃至能贪瞋等。若核其体性,则毕竟不可见不可证;如眼不自见眼等。若就其应用,即举动运为一切皆是,更无别法为能证所证。
    “彼意准《楞伽经》云:‘如来藏是善不善因,能遍兴造一切趣生,受苦乐与因俱。’又《佛语心经》云:‘或有佛刹,扬眉动睛,笑欢謦欲;或动摇等,皆是佛事。’既悟解此理,一切天真自然,故所修行,理宜顺此。而乃不起心断恶,亦不起心修道。道即是心,不可将心还求于心;恶亦是心,不可将心还断于心。不断不造,任运自在,任意自在,名为解脱人。无法可拘,无佛可作,犹如虚空,不增不减,何似添补!何以故?心性之外更无一法可得故。故但任心,即为修也。”放此宗与神秀的北宗敌对相违。北宗一切皆妄,而此宗则一切皆真。
    马祖不安,院主问曰:“和尚近日尊候如何?”道一曰:“日面佛,月面佛。”僧问:“请和尚离四句、绝百非,指某甲西来意。”道一日:“我今日无心情,汝去问智藏。”其僧乃来问藏。藏曰;“汝何不问和尚?”答曰:“和尚令某甲来问上座。”藏以手摩头曰:“今日头疼,汝去问海师兄。”其僧又去向怀海。海曰:“我到这里却不会。”僧乃举似道一。道一曰:“藏头白,海头黑。”百丈怀海、南泉普愿、西堂智藏于弟子中称为三大士。怀海传弟子灵佑,建立沩仰宗。又传弟子黄檗希运,运传临济义玄,建立临济宗。普愿传赵州从谂,虽未立宗而玄风高于一世。
    怀海(720—814),初参道一。一见海来,便竖起拂子。怀海问:“即此用,离此用?”道一遂挂拂子于禅床角。良久,道一却问怀海:“汝已后鼓两片皮,如何为人?”怀海取拂子竖起。道一云:“即此用,离此用?”怀海将拂子挂禅床角。道一振威一喝,怀海当时直得三日耳聋。后住洪州大雄山(今江西奉新县)。以居处岩峦高峻,称为百丈。创立禅院制度,世称“百丈清规”。
    僧问:“如何是奇特事?”海曰:“独坐大雄峰。”僧礼拜,海便打。马大师与怀海行次,见野鸭子飞过。大师云:“是什么?”海云:“野鸭子。”大师云:“什么处去也?”海云:“飞过去也。”大师遂扭怀海鼻头,海作忍痛声。大师云:“何曾飞去。”
    怀海上堂,常有一老人听法,随众散去。一日不去,海乃问曰:“立者何人?”老人云:“某甲于过去迦叶佛时曾住此山。有问学人:大修行底人还落因果也无?对他道:不落因果。堕野狐身五百世。今请和尚代一转语。”海云:“不昧因果。”老人于言下大悟。
    普愿(748—843),姓王氏,初学相部律,历听《楞伽》、《华严》,入中、百、门观。后参道一,豁然超悟。住池州南泉山。因东西两堂各争猫儿,普愿遇之,白众曰:“道得即救取猫儿,道不得即斩却也。”众无对,泉便斩之。赵州从谂从外归,泉举前语示之。从谂乃脱履安头上而出。泉曰:“汝适来若在,即救得猫儿也。”普愿与归宗智常、麻谷宝彻同去参南阳慧忠国师。泉先于路上画一圆相云:“道得即去。”智常便于圆相中坐,宝彻作女人拜。泉云:“恁么即不去也。”智常云:“是什么心行。”泉乃相唤回,不去礼国师。
    百丈惟政问曰:“诸方善知识还有不说似人底法也无?”泉曰:“有。”政曰:“作么生?”泉曰:“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政曰:“恁么即说似人了也?”泉曰:“某甲即恁么,和尚作么生?”政日:“我又不是善知识,怎知有说不说底法。”泉曰:“某甲不会,请和尚说。”政曰:“我太杀为汝说了也。”
    希运(?—850),出家于黄檗山(今福建福清县)。往参百丈,传其心印。后住洪州万安县黄檗山。著有《传心法要》一卷。希运在南泉时,普请择菜。普愿问:“什么处去?”曰:“择菜去。”普愿曰:“将什么择?”希运举起刀子。普愿曰:“只解作宾,不解作主。”希运扣三下。普愿曰:“大家择菜去。”尝示于众:“汝等诸人尽是噇酒糟汉。恁么行脚,何处有了日。还知大唐国里无禅师么?”时有僧出云:“只如诸方匡徒领众,又作么生?”希运曰:“不道无禅,只是无师。”
    从谂(778—897),参南泉普愿,周旋南泉之门二十年。遍参诸方,年八十以众请住赵州城东观音院。
    僧问:“狗子还有佛性也无?”师曰:“无。”僧曰:“上自诸佛,下至蝼蚁皆有佛性,为什么狗子却无?”师曰:“为伊有业识性在。”又有僧问:“狗子还有佛性也无?”师曰:“有。”僧曰:“既是佛性,恁么撞入这个皮袋?”师曰:“为他明知而故犯。”
    有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庭前柏树子。”僧云:“和尚莫将境示人。”师曰:“我不将境示人。”
    从谂问投子大同:“大死底人却活时如何?”大同曰:“不许夜行,投明须到。”
    僧问:“如何是佛?”师曰:“殿里底。”僧云:“殿里者岂不是泥龛塑像?”师曰:“是。”僧曰:“如何是佛?”师曰:“殿里底。”僧曰:“学人迷昧,乞师指示。”师曰:“吃粥也未?”僧曰:“吃粥也。”师曰:“洗钵去。”其僧忽然省悟。
    示众云:“金佛不度炉,木佛不度火,泥佛不度水,真佛内里坐。菩提、涅槃、真如、佛性尽是帖体衣服,亦名烦恼。问既是烦恼,且实际理地什么处著。一心不生,万法无咎。汝但究理坐看二三十年,若不会,截取老僧头去。梦幻空花,徒劳把捉,心若不异,万法一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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