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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喜临门,好事成双

李 蓉


  参加七大,是许多代表终身难忘的喜事。但对强晓初来说,七大期间,他是双喜临门。强晓初受革命思想影响,15岁参加革命。1934年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1936年转为中国共产党党员,那时刚18岁。以后,他先后担任县的苏维埃政府副主席、代主席,特区政府副主席,县长、分区专署行政专员、中共中央党校第五部副主任。出席七大时,他担任延安大学行政学院院长、党委书记。他曾经充满感情地回忆起这段历史:
  1945年4月23日,是一个终生难以忘怀的日子。这天,晨曦照耀下的宝塔山是那样的红,延河潺潺的流水是那样的清。树欲绿,花欲绽,春风袅袅,万象一新。庄严古老的山城,在迎接着中国共产党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的召开。清晨东方刚刚发白,他就离开床头,做好各种准备,带着激动紧张和无比兴奋的心情,去参加七大的开幕式。
  4月的延安,早晚还是凉意袭人,但对于怀着一颗火热的心的青年来说算不了什么,整日感到热乎乎的,这大概是七大的光和热的反射。是的,经过近8年艰苦的抗日战争和无比坎坷的奋斗历程,全党、全国人民对这次关系到党和国家命运的会议,自然十分关注,并寄予殷切的期望,这是人民热爱党和党的威望空前提高的表现。
  七大的会场里悬挂着排排标语,代表们一进入礼堂,就能看到醒目而熟悉的标语:“坚持真理,修正错误”,这突出的会标,正反映了党内已经基本澄清的两条路线斗争的实际。
  强晓初第一次参加中国共产党的全国代表大会。这天,他聚精会神地聆听了毛主席的开幕词,心情非常激动,全身是劲,心里特别亮堂。毛主席说:中国之命运有两种,一种是黑暗的中国之命运,这是蒋介石已经写了书的;另一种是光明的中国之命运,即放手发动群众,壮大人民力量,团结全国一切可能团结的力量,在我们党的领导之下,打败日本侵略者,建设一个光明的新中国,这就是我们这次大会的任务,也即是全党的任务,全中国人民的任务。
  第二天即4月24日,是毛主席作报告。下午,刚宣布休会,强晓初便直奔兰家坪中央医院。他年轻的妻子在中央医院顺利地生下了一个女孩,强晓初第一次做了爸爸。此刻,喜悦的心情实在按捺不住。他爱人高兴而含羞地说:“给你生了一个女孩。”“女孩、男孩都一样。”他们亲昵地抚摸着孩子。“你看孩子像谁?”“耳朵像我,鼻子像你。”“不,像你多。”夫妻俩讨论着,争辩着,充满了感情和幸福。强晓初还将七大的盛况简要地向妻子作了介绍,让她也分享快乐与幸福。直到护士把孩子接去,他才依依不舍地踏着夜幕回到行政学院。
  当强晓初走上学院山坡,就碰见几位熟悉的同志,笑呵呵地对他说:“院长,你双喜了,祝贺你!”说得好,是双喜,但最大、最重要的喜,还是全党全国人民关注的七大啊。当晚,强晓初心情激动地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
  七大期间出生的七大代表的孩子,还有“七中”、“会生”,仅从这些名字就可以看出其中的纪念意义。
  曾经参加红25军长征的冀鲁豫军区保卫部部长刘德海,1943年下半年到延安,妻子和他同一个目的地,但为安全起见,男女同志分成两个组行动。途中,他妻子在兵站生孩子,遇到敌人“扫荡”,妻子被抬到山沟里躲起来,敌人没抓住,可是孩子死掉了。刘德海有一年多时间得到没有妻子的任何消息,焦急万分,但却无可奈何。忽然有一天,妻子骑着小毛驴到了延安,夫妻得以团聚。七大期间,他妻子生了一个女儿,也是他们的大孩子,小名叫“七中”,就是为纪念党的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
  七大期间,来自山东的七大代表李桂枝在延安生下一个可爱的儿子。既出席党的全国代表大会,又生了孩子,这对李桂枝来说也算是双喜临门。
  此前,李桂枝和胶东军区参谋长兼西海军分区司令员赵一萍结为夫妻。结婚后一个星期,因为赵一萍要到延安去学习,组织上决定让李桂枝和他一起去,并通知他们随时作好出发的准备。两个星期后,他们就踏上了去延安之路。
  从胶东到鲁南走了40多天,路上很艰苦。特别是李桂枝身体较弱,行军中的困难很多。但延安是她早就向往的地方,她鼓励自己:就是吃一点苦,也要咬紧牙关坚持下去。从鲁南到冀鲁豫就更艰难了,这时,敌人对华北各抗日根据地都进行了分割和严密的封锁,平原和山区都建立了密集的据点和碉堡,铁路沿线都修筑了无数的封锁沟并设置了一道又一道的电网。过津浦铁路时,李桂枝发现自己怀孕了,行军更加困难了。由于敌人的严密封锁,平汉线和同蒲线两条铁路很不容易通过。为了寻找机会,他们在冀鲁豫和太行地区停留了很多日子。这期间,李桂枝的产期也日益临近了。
  在过同蒲路时,李桂枝已怀孕8个月,实在不能在一夜之间穿过120里的封锁区。当时赵一萍带着队伍在前面走,无法照顾她,她被当地的同志收留下来。孩子终于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在敌占区平遥县的罗城村出生。可是,孩子出生后没吃、没穿,不到20天就冻死了。李桂枝强忍着悲痛埋葬了孩子,在饥寒交迫中跟着路过这里的交通队同志继续向延安行军。对李桂枝来说,这真是到了最艰苦的时刻。但是她想着前面是党中央,前面是延安,这一切像磁石一样吸引着她前进。
  经历了1年多的艰苦行军,李桂枝终于在1944年6月到达了陕北绥德县,这里设有中央处理委员会。到了处理委员会,她好像到了自己的家,见到了自己的母亲。在登记时,她哭了。想起自己痛失可爱的孩子,想起路上1年多的艰辛,想起自己终于活着来到了陕北、来到了党中央所在地,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了。她把一年来的情况向党作了汇报,党给了她安慰和鼓励,并决定她到中央党校二部学习。
  6月中旬,李桂枝正式进入中央党校,开始了学习生活,学习的主要内容是整风。这时整风学习已快告结束,她只听了彭真同志的报告和几位同志的典型发言,接着就是整顿党风。通过学习和思想检查,她认识到自己在组织上虽然入了党,但政治水平还差得很远,还需要努力锻炼。1945年春,开始转入政策学习。
  不久,党的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要召开了。原山东代表有个别的变动,同时根据山东党的发展情况,需要补选代表。1938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时任胶东妇联宣传部部长的李桂枝被选为候补代表。
  4月23日七大召开,这时李桂枝已怀孕8个月,只参加了《关于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的讨论,听了毛主席和朱总司令的报告。4月29日因临产住进了延安中央医院,当天傍晚孩子出生了。因此,虽然她参加了这次具有历史意义的大会,但大部分时间在过产假,很为遗憾。为了纪念七大,她给孩子起名为“会生”。
  来自山东的七大代表王枫,1945年4月5日生下了一个男孩。她和同样是七大代表的肖岗商量,盼望等待已久的七大就要召开了,小孩必须送人,因为不能耽误参加七大;同时七大闭幕后,就会马上奔赴前线去战斗,带着孩子也不方便。所以他们积极想法找能接受这个小孩的人家。终于托人找到一家。为了七大和党的工作,王枫夫妇送走了出生才13天的孩子。送走孩子已经令王枫难过伤心,偏偏又得了产后热。幸亏她是七大代表,可以照顾得到磺胺药,用这种药退烧较快,所以产后第16天,王枫就参加了七大的预备会,第18天就参加了七大的正式会议。朱瑞是山东代表团的副团长,他很亲切地告诉王枫,他在主席团后边,给王枫找好了放小孩和喂奶的地方。王枫告诉他已把孩子送人了,谢谢领导的关心。王枫后来感慨,那时领导对同志真是关心备至。
  七大期间,七大代表任志远,除了聆听大会报告、参加讨论外,还完成了结婚这一终身大事。他和爱人任远是1944年初在延安认识的。他的同乡、同学和好朋友当的牵线搭桥,认识了当时在中国医科大学学习的任远。任志远经常在星期六去找任远。交往了一段时间后,任志远觉得任远这个人不错,学习认真,政治思想水平较高,想到七大完了以后,自己就要回到在山西的工作岗位。一个在山西,一个在延安,相距太远;加上相互认识时间也不短了。于是,便向任远提出结婚的要求。可是,任远却回答等抗战胜利后再说。可能她感到有点突然吧。经过参加七大的山西代表们去做工作,加以说服,任远才同意6月2日结婚。
  这天,正好是星期六,天气特别晴朗。任志远很早就派警卫员牵着马去接新娘。有五六个同学送任远来到任志远当时学习的延安中央党校。任志远已提前将宿舍布置成了新房,墙上挂了一些苏联画片,还有同志们的贺词及大红的喜字。他们在食堂要了饭菜,摆了一桌子,大家一同吃饭。在当时的困难时期,这样一桌子的饭菜就算是很丰盛了。
  晚饭后,开始举行婚礼仪式,约有四五十人参加。他们中有太岳地区的七大代表刘开基、王锐等,薄一波同志也来了。大家在窑洞前的院子里就坐,各自带的小板凳。帮忙的同志们摆了些花生、瓜子、大枣之类的干果。婚礼上没有张灯结彩,也没有锣鼓喧天,但大家在一起,有说有笑,说说闹闹,体现出十分欢乐的气氛。简朴而隆重的婚礼仪式很快就结束了。因为七大召开是一件大喜事,在七大期间举办的婚礼也特别令人难忘。
  还有的七大代表是因为七大而加深了解,七大结束后结为夫妻的。
  左英,上海人。全国抗战爆发前后,积极参加抗日救亡运动。1938年2月,在上海仁济医院工作时参加中国共产党。当时党中央正将南方各地区坚持游击战的红军整编组建为新四军,挺进敌后作战,急需医务人员。因此,左英申请参加新四军。经组织批准,她于1939年3月到达皖南泾县云岭新四军军部,正式入伍。整训数月,分派在新四军军部军医处任教员。1941年皖南事变后,在军部卫生部学校任教务主任。去延安之前,任新四军卫生部的保健科科长。1942年底,由于华中形势紧张,部队实行精兵简政,并组织一批知识分子、专家、科技人员去延安学习。1943年1月,左英在新四军卫生部部长沈其震的率领下,经过10个月的长途跋涉,到了延安。因为中央医院缺乏医生,中央卫生处把她调到内科作临床医生。1944年她被评为模范医生,参加了陕甘宁边区劳模大会。因为表现突出,1945年2月,她作为华中代表团中新四军医务界的代表,被选为七大候补代表。
  当选七大代表后,左英到住在中央党校第一部的七大华中代表团第二组报到,和段焕竞、李珊等编在一组,组长刘培善。当时刘培善的爱人因病逝世半年多了。3个月后,也就是七大召开期间,组里有同志来说合,连陈毅也带口信给左英,说刘培善是个好同志,可以考虑。但左英却有些顾虑,不敢轻易允诺。
  一天,左英在皖南的老师罗琼的陪同下到蔡畅大姐处,蔡畅大姐待人亲切,问她有什么想法,可以谈谈。左英是多年的党员了,也不隐瞒自己的想法。她坦率地说:自己是一个长在大城市的技术人员,和工农干部合不来,听到一句“他妈的”口头禅就很反感。如果结了婚,弄不好也要离婚。其次,左英把事业看得很重,她热爱救死扶伤的卫生工作,不愿过分牺牲自己的工作去照顾对方,影响自己的事业和发展。
  蔡畅听后,丝毫没有勉强左英,而是诚恳地谈心。她讲到,革命队伍中的夫妻,不仅是丈夫或妻子,也是革命征途上的伴侣和战友,革命目标的一致是结合的基础。所谓帮助,叫对方教你ABC不可能,但红军干部对革命的坚定,在困难面前百折不挠不怕牺牲的精神,艰苦奋斗的作风,坚定的党性原则,立场观点,是值得好好学习的。如能学其所长,补己之短定会获益匪浅。至于生活方式、语言和互相理解等,结婚不是终端,而且是对方适应的开始。在婚后也要努力培养。只要互爱互助互勉,潜移默化是可以改变的,可以做到互相取长补短相得益彰,共同建设一个美满家庭的。经过3个小时的谈心,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左英被打动和说服了。
  在左英眼里,刘培善是一位比较典型的工农干部。他出生在湖南茶陵县一个贫苦农民家庭,文化程度不高。9岁进私塾读书两年,后因家庭困难辍学务农。17岁参加中国工农红军和加入中国共产党,出生入死,对人民和革命事业十分忠诚。红军主力长征后,他在湘赣边区坚持了三年艰苦卓绝的游击战争。当时任新四军第一师第二旅政治委员。1943年4月到延安出席七大。他政治坚定,工作能力强,对同志真挚、诚恳。左英经过认真考虑,决心以学习其人之长,婚后建设的积极态度,和刘培善结为夫妻。
  七大结束后不久的1945年7月1日,左英和刘培善喜结连理。婚后,他们互相关心,互助帮助,成为一对相知深、感情深的革命战友和伴侣。在没有结婚前,左英住在中央党校,和同是七大代表的李建华住一个窑洞。两人常常在一起聊天,非常投机。在左英的印象里,李建华是南方人,是经过长征过来的女同志,人很开朗也很能干,在中央的一个部门里从事机要工作。根据左英提供的情况,这位江西高安籍的女红军,在有关七大代表的著述中得到了反映。
  

中共七大轶事/李 蓉著.—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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