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录——陕北红军游击队的创建和发展见闻*—2

高朗亭

　　二、从红九支队到红一支队
　　1932年7月间，我伤愈归队，目睹先锋队的现状，报告请示延川县委，准备整顿部队。我们在上田家川第五号联络站，在田得雨站长、一中队长杨秉权和高文秀、田汝霖、高元亮、田霈霖等同志协助下，于7月26日晚，按预定计划将一批坏分子诱入队部，缴了他们的枪，处决了为首谋叛的杨作栋和高文清，开除了几个胁从分子。同时，召回了一些失散的指战员，进行思想教育，调整了组织，使这支部队迅速恢复了团结稳定的局面。
　　先锋队整顿后，积极宣传组织群众，打土豪斗地主筹得银币1200元，重新在陕北地区活跃起来了。为了接受中共陕北特委的领导，搞好队伍建设和明确斗争方向，1932年7月28日，我到安定县井尔湾联络站，派先锋队经济员王保民化装去清涧县城，找到党员惠世温(即马万里)、惠金瑞、刘国梁、霍建德(后改名王俊)等同志，要他们协助与陕北特委联系。陕北特委得悉后，经联络站秘密通知先锋队派人去米脂县镇子湾联络站接洽。我和王保民化装到镇子湾。9月25日经杜世宏、高庆恩找到陕北特委书记赵伯平，宣传委员马明方，秘书长崔逢运。当时陕北特委急需工作经费，即派经济员王保民提前回部队，给特委奉献800元银币。在叶家岔(马明方家)我向特委汇报了延川游击队、西北先锋队组建以来的情况；阅读党的文件，学习毛泽东的《中国的红色政权为什么能够存在》、《井冈山的斗争》、《关于纠正党内的错误思想》、《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等油印文章；马明方辅导我学习这些文件与文章。这时，赵伯平、马明方决定我由共青团员转为正式共产党员。
　　1932年10月1日，“以中共陕北特委名义命名这支部队为‘中国工农红军陕甘游击队第九支队’，任命高朗亭为支队长，艾龙飞为政委。”(引自赵伯平《回忆1930至1932年陕北特委领导下的斗争》)张承忠、王保民为经济员。特委书记赵伯平还指示要艾龙飞到职后与中共延川县委取得联系，接通与特委的组织关系，红九支队的活动地区仍然在延川、安定、清涧、绥德、延安、延长等县，并指定延川县永坪区上田家川的第五号联络站为陕北特委与红九支队的联络点。陕北特委派共产党员马万里、贺吉祥、栾新春、高庆恩、杜修植等十几位同志参加红九支队，由马万里任红九支队委员会书记，艾龙飞、张承忠、景乐礼、王保民和我为委员。10月20日，在延川县高家圪塔，由毕维周代表特委，正式宣布红九支队成立，并授旗发关防。特委命令红九支队积极筹款，寻机打击敌人，壮大自己，巩固扩大游击根据地，组织群众进行斗争。
　　同时“指示九支队向杜甫川一带活动，以打土豪、分财物为主要任务，不搞土地革命，因为还无这样条件，他们接受了特委的指示，还给了特委一些钢洋做活动经费。第九支队不仅保存下来，而且成长壮大，最后加入陕北红军的主力部队。”(引自赵伯平《回忆1930年至1932年陕北特委领导下的斗争》)
　　12月9日，红九支队到清涧县城东高杰村抓获大地主白明杨，筹得银币3400元，羊毛衣100套，蓝黑市布各15匹，关押30天后释放。随即组织了9名精干指战员，分3路，于1933年1月18日出发，第一路由政委艾龙飞带着杜修植、高庆恩解款1000元，第二路由队委书记马万里带着高明有、宜宝财解款500元，第三路由经济员张承忠带着高嘉德(以后叛变)、高力雄(当年秋被土匪打死了)解款500元，秘密武装护送给陕北特委共2000银元(艾龙飞送款后没有回队)。还相继缴了民团、土匪武器10余件，壮大了自己。还组织了一些秘密农会，从中发展了一些党、团员。红九支队的游击根据地进一步巩固了。
　　1932年11月，强世清、史法直等同志由陕甘游击队回到陕北老家。红九支队委员会先派我经过地下党组织成员刘昌汉去动员他们参加陕北游击队，强世清说回家养病，现在还不能参加战斗。史法直说他是回家结婚的，可以参加，还把自己带的1支枪交给了红九支队，并参加了一些作战活动。以后陕北特委巡视员毕维周又去动员，强世清才出来参加了红九支队。这时地下党组织的赵福祥、薛玉瑞给红九支队送来可靠情报：国民党安定县长刘述明于1933年2月9日(农历正月十五)由安定县城去瓦窑堡。毕维周和强世清合计，在刘必经之道——栾家坪进行伏击，并找到史法直和高嘉德等。他们带着机关枪1挺，自来得枪1支，手枪2支，埋伏在栾家坪秀延河桥的左侧。上午10时左右，刘述明骑着白马，后面跟着两个护兵，刚走上桥头，强世清便端起冲锋枪，一夹子弹射出去，刘述明一头栽倒在桥下的冰滩上丧命，两个护兵1个抢骑了县长的马逃掉了，1个被缴了枪，并把红九支队的布告张贴在大路旁和栾家坪的显眼地方，即迅速撤离。打死敌县长的消息很快传出，对敌军震动很大，敌军派出3路人马出城搜捕，折腾一番扫兴而归。
　　这期间我又负了伤，陕北特委批准毕维周的报告，任命强世清为九支队副队长。1933年4月下旬，陕北特委决定，把红九支队改称中国工农红军陕北游击队第一支队，强世清任支队长，李成荣任政委。我伤愈后调回特委另行分派工作。
　　此后红一支队在强世清领导下进行活动。强世清带了长短枪5支，20余名战士于5月10日南下寻找红二十六军第四十二师第二团。红二十六军指派杨重远为政委，并补充了些枪械。强世清与杨重远率队于5月29日回到安定县谭家崄时与瓦窑堡敌军发生战斗，杨重远政委英勇殉职。
　　*本文编者有删节。
　　

陕北革命根据地/中共陕西省委党史研究室、中共榆林地委党史研究室编—北京：中共党史出版社，19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