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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到生命最后一息
谢绍明

  回忆我的父亲谢子长烈士
  1934年1月,我的父亲谢子长以中共中央驻北方代表派驻西北军事特派员的身份,回到了陕北。这是他自1927、1928年间和唐澍、刘志丹同志发动清涧、渭华起义后,又一次回到家乡进行革命斗争。同年8月,在一次粉碎敌人对陕北根据地“围剿”的清涧河口战斗中,他身负重伤,但继续带伤指挥战斗。到10月,他终因伤势严重转移到定安、安塞一带养伤。从这时起,我跟着家里人一起照顾他,这一个时期,我和父亲接触较久,并受到深刻的教诲。
  “共产党是杀不绝的!”
  一天,父亲和家里人闲谈。二妈对他说:“你二哥被白军抓去害死在监里,你侄儿福成和绍斌被关在监狱里,游击队的强世清队长兄弟俩和白德胜、任志贞也被白军抓去杀害了。这样下去,你们还能把革命闹成吗?”父亲听后,坚定地说:“共产党人就象毛脑柳树一样,割了这茬,那一茬还会长出来。有的同志虽被杀害了,被关进监牢,但是我还活着,整个陕北还有许多共产党员。白军杀人越凶,恨他们的人就越多,共产党是杀不绝的!”
  在党和红军的教育下,在父亲的带领下,我们一家从1924年到1937年先后有11人投身革命,9人参加了共产党。全家在战场上、刑场上牺牲了9口人,留下老少寡妇6人。但是,父亲对革命事业的坚定信心和英勇献身精神,使我们一家在敌人的残酷镇压面前,更加坚定了对革命事业必胜的信念。
  机智沉着 临危不惧
  父亲身材不高,也不十分健壮,却有着不寻常的机智和胆量。在开辟陕北根据地的日子里,他常常只身一人黑夜出没在白军的虎口,开展群众工作,或者侦察敌情。记得大妈曾跟我说:“你大(指子长)胆子真大。那还是在民国十八年的一天晚上,白军一个团长带了一连人住在咱家上院,要我们管饭。我正在磨房磨面,突然你大从并沟渠上来,走进磨房。我吃惊地赶忙说:‘上院住满了白军,你咋敢回来?’可你大却没事似地说:‘正因为白军在上院住,他们根本想不到我敢回来。’他把敌人的情况打听完后,又顺井沟渠走了。”
  父亲的警卫员白盛武也常给我们说,子长同志胆子可真大。一次白军一百多人占领我们家住的枣树坪村,他却常在晚上到离村只二、三里路的马圈坪、张家坪、刘家屹崂和地方党组织联系,恢复和发展武装力量。大家说离敌人这么近太危险了,可子长同志却说:“越离白军近的地方,敌人越不信红军敢到他们眼皮下来活动。”
  1934年春的一天,父亲一个人到马圈坪。为保护他的安全,我和玉虎就到对面台坡上拦羊放哨。大约八点多,我们发现几十个民团正从庙墕则沿小路往马圈坪沟里走。当时我们真着急,可既不能喊,又不能跑,只得让玉虎吆着羊,我连滚带爬地到了父亲住的窑顶,往窑口扔土块。父亲听到动静就走了出来。他知道情况后,马上向我们的羊群靠拢。玉虎焦急地说:“三叔,你还不快跑,白军已进到沟底下了。”父亲不慌不忙地说:“现在不能跑,一跑敌人就会马上开枪。”父亲悄悄地数着进沟来的敌人,自然地随羊群转过小山坡,直到离开敌人的视线后,才急速翻山到榆树湾沟,立即布置游击队和这股白军打了一仗。父亲机智沉着、临危不惧的作风,给我很大教益,使我以后在打游击遇到国民党军队包围的紧急时刻,也能沉着灵活地和敌人周旋,最后安全脱险。
  关心人民胜过自己
  1934年腊月的一个晚上,父亲的一个警卫员(我的二哥)福成告诉我们:河口战斗三大(指子长)受伤后,我拉一匹马让他骑上向后撤,可三大用盒子枪朝我肩上推了一下,厉声说:“别管老子,快去把山下的伤员救上来”,结果,那天直等到山坡下挂花的同志都撤上山后,他才和大家一同撤出战斗。
  1934年农历十一月的一天,我们从安定王龙河村向牛家山转移,经过小界墕村,在薛殿革家休息一下。薛家热情地为我们烧开水,父亲虽因伤重坐着说话都困难,但还十分关切地问长问短。他见薛家五、六口人,炕上连一床被子都没有,临走时,告诉警卫员白盛武:“把我的被子留给薛家。”白为难地说:“你只有这床被,留下了你盖什么?”父亲果断地说:“我有这件皮袄就行了。”在一旁的薛殿革也说:“这可不行,你受伤了,我们帮不了你什么,怎能留下你的被子呢?”父亲坚持说:“被子留给娃儿们盖吧!”薛一家非常感激,含着热泪送我们出村。
  父亲还很关心妇女解放,提倡放足剪发,反对买卖婚姻。我们村里有个佘大婶,因生活所迫,不得已将女儿嫁给一刘姓富农作儿媳。因其脚大,她婆婆用绳子和缠脚布给她强行缠脚,结果脚被缠得化脓,干活走路都得爬行。佘大婶的儿子是大革命时期入党的农民,一次和父亲谈起这些情况,父亲马上找佘大婶说:“刘家这么折磨你女儿怎么行呢?快把娃接回来,和刘家退婚。”佘大婶担心刘家有权有势惹不起,父亲说:“他们不答应时,就说我讲的。”在父亲的关怀下,佘大婶的女儿终于退婚回到了娘家,后来她嫁给一个红军战士,生活很愉快。
  1934年1月,父亲从北平回到家乡时,穿得象个叫化子,家里人看了都很难过。可他却乐观地说:“现在吃点苦,是为了将来所有的穷人都过好日子。”他身为陕北游击队总指挥、红26军42师政委、西北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但直到临牺牲前,仍然穿着那件紫褐色夹袄。他伤势严重时,一些乡亲冒着生命危险,带着蛋、肉、水果等物来探望,他却痛苦地说:“我怎能白吃人家的东西,我给百姓没办多少事啊!再说穷人家的东西来之不易,咱不能要啊!”父亲为革命献出了亲人、家产乃至自己的生命,却从不占百姓分文。
  和志丹叔叔的深厚革命友谊
  凡是了解和熟悉西北红军历史的同志,都知道我父亲和刘志丹叔叔用鲜血凝成的深厚的革命友谊。广大熟悉他们的陕北和陕甘边人民,也都亲切地称呼他们为“老谢”和“老刘”。
  1935年1月19日晚上,保卫队中队长薛兰岗表哥向父亲报告:“刘志丹同志明天前晌来看望您。”第二天刚吃完早饭,父亲就急切地关照我到村头去了望。大约9点多钟。看到一队人马朝村子跑来,我赶忙跑回来向父亲报告,志丹和两位红军叔叔也随后进了门。志丹叔叔用双手紧紧握住父亲的手,充满深情地问:“你的伤好点了吧!”父亲也热切地说:“我想你这几天快来了。”两位老战友互相问候一番,便就两支兄弟部队的统一指挥问题交换意见,谈得十分融洽。一会儿,志丹叔转过身子,摸摸我的头问:“你叫什么,几岁了?长大干什么?”父亲在旁兴奋地说:“长大了跟你刘叔去掂枪当红军。”我高兴地说:“好!”临走,志丹叔叔摸摸父亲盖的薄被,关切地说:“你的被子太坏了,应当给你换条好的。”父亲笑笑说:“只要能把伤养好,被子坏点没关系。”志丹叔走后,父亲对身边的同志说:“老刘来了就好了。”
  1935年2月初,陕北特委和陕甘特委在赤源县周家崄召开联席会议,决定成立西北工作委员会,领导陕甘和陕北两地区的工作,成立西北革命军事委员会,统一指挥两支革命武装。会议推选子长同志为军委会主席,刘志丹同志为副主席。选举中,有的同志考虑到子长同志身负重伤,不能到职,建议由志丹同志当主席,志丹同志坚决反对,他深情地表示:老谢是老大哥,是中央驻北方代表派驻西北军事特派员,只要他在世一天,就应当选他,我协助他完成任务。在艰苦的斗争中,他们都能从革命利益出发,从大局着眼,团结一致,共同努力,创建西北红军根据地。他们的革命友谊,永远是我们学习的楷模。
  “我给他们做的事太少了”
  父亲的伤,由于当时条件困难,缺医少药,除了用盐水洗伤口外,别无他法。1935年初,父亲的伤势急剧恶化。乡亲们得知他们的“老谢”病危的不幸消息,都跋山涉水、冒着危险,从早到晚纷纷来到灯盏湾。他们挤在父亲住的院落,渴望见他一面,有的默默地流泪,有的放声痛哭,捶胸顿足……。2月21日,父亲不幸与世长辞了,时年才39岁。他临终前念念不忘红军的建设,念念不忘根据地的发展。他为中国人民解放事业耗尽最后一滴血,为共产主义的美好明天战斗到生命的最后一息。他留下的遗言却是:“就这样死了,我对不起老百姓,我给他们做的事太少了!”
  父亲牺牲后,中共西北工委鉴于他在西北地区的影响,为防止敌人乘危袭击,避免影响根据地军民的斗争情绪,决定对父亲的逝世绝对保密:不开追悼会,不发讣告,家属和战友们都不着孝服。甚至在一段时间里,公文落款仍沿用西北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谢浩如(子长的字)的名字。我们忍着内心的悲痛,一一执行了党的指示,对父亲进行了秘密安葬。    
  为了纪念子长烈士,1935年中共西北工作委员会决定,改他的故乡安定县为子长县。1939年,陕甘宁边区党委和政府决定,将父亲遗体移葬于我们的家乡枣树坪,修建了烈士墓,并举行了追悼大会。毛主席为谢子长烈士亲笔题词:“谢子长同志,民族英雄”;“谢子长同志,虽死犹生”,并书写了碑文。1946年,中共中央西北局和陕甘宁边区政府在瓦窑堡为子长同志修建了陵墓,举行公葬典礼,毛泽东同志再次题词:“谢子长同志千古,前仆后继,打倒人民公敌蒋介石。”朱德同志也题了词:“子长同志,陕北人民领袖,前仆后继。”
  

革命英烈/陕西省革命烈士事迹编纂委员会.—西安:《革命英烈》编辑部,19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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