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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钩
薛聚洲

  一九三四年四月十七日的晚上,谢子长同志带着一百二十多名红军,从甘肃南梁通过敌人的封锁线,在夜深人静时,回到了安定县(即现在的子长县)城西二十里的东沟门村。
  十八日早晨,老谢刚起床,县苏维埃副主席薛光兰和县苏维埃军事部长木仁来见。
  老谢亲热地说:“大家都快坐下,光兰、木仁把这里的情况谈一下。”
  光兰首先说:“敌人在安定县扎一个营和四十多名民团。自从你们正月间走了南梁以后,敌人很猖狂,经常出城来抢劫。二月十八日,敌人还抓走了你的二哥和侄子,又在红石峁沟拉走了红军游击队长强世清和他的弟弟,三月十七日那天,他们都被杀害在安定县东门滩。强世清同志英勇不屈,临就义时还駡敌人:‘你们把我杀了,会有人替我报仇,共产党是杀不完的!’”谈到这里,薛光兰的眼泪流了下来。
  老谢离开了座位,难过地朝窑洞后壁站着,沉默了半晌。转过头来严肃而坚决地说:“同志们!他们为党的事业牺牲了是光荣的,难受是没有用的。我们只有把悲痛化为力量,给他们报仇!”他停了一停又说:“来!咱们研究一下先打哪里的敌人。”
  木仁疑虑地说:“打县城消灭敌人的主力倒好,不知我们有没有力量?”
  老谢忙说:“我们回来一百二十多个人,有七十多枝枪。虽然我们力量还不强,但是我们一个人要抵敌人十几个。再动员二三百赤卫军,就完全可以消灭敌人的主力。不过,方法是要敌人出来上鈎。”
  这时大家一致赞成:“对!先消灭县城里的敌人。”
  老谢站起来严肃地说:“那么就这样决定。光兰,你物色一个人到城里把敌人引出来;木仁,你回去动员赤卫军,明天一早带来,不要走漏消息。”停了一下,又说,“准备些红布,纸炮。”
  第二天拂晓,木仁带了二百多名赤卫军和少先队员来了,手里都拿着各色各样的武器,有土枪、大刀、长矛等。
  刚住下,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泪流满面,哭不成声,给大家哭诉:“我的儿子叫白军杀死了……媳妇也叫那群野兽糟蹋跳井死了……你们可回来了,要把那群土匪杀光,给我们报仇啊!”老太婆说着一下昏倒在地。
  几个战士把老人扶起,喊了半天,老人才苏醒过来。战士们和许多在场的人都流着泪,失声痛哭了。突然站出一个战士,脸气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暴得很高,怒冲冲地左手提着枪,举起他那粗壮的右手,握紧拳头喊道:“同志们!我们一定要为大娘报仇!”
  大家异口同声地说:“一定要为大娘报仇!要为被害的同志和群众报仇!一定要把那群吃人的野兽杀光。”战士们一个个磨拳擦掌,咬牙切齿,准备战斗。
  十八日晚,薛光兰引着南双,一同来见老谢。光兰说:“南双是东沟门村的甲长,是共产党员,人们给他送了个外号叫‘牛皮灯笼’,说他里头亮。”
  老谢一见,亲切地握着南双的手说:“好,你敢去城里吗?”
  “做什么?”
  “报告情况。”
  “报告什么情况?”南双有些摸不着头脑。
  老谢停了一下,又说:“你去城里把敌人引出来上鈎。”详细地给他交代了任务,南双连夜走了。
  十九日,天不亮,鷄还没叫,红军已布置停当等待敌人上鈎。
  南双赶天明进了城,刚走到营部门口,有个哨兵把枪端起 哗地拉了一下枪栓,喊:“站住!干什么的?”
  “我有要紧事,要见营长。”南双气喘吁吁地说。
  这时,从门内出来一个高个子,戴顶灰色的大盖帽子,腰里挎一只短枪,懒洋洋地朝门外问:“什么事?”
  哨兵猛地一个立正说:“报告副官!他说要见营长,有要紧事。”
  敌副官把南双打量了一下问:“什么事?”
  “报告红军的事。”
  “跟我来。”南双跟那人进了院子,只见院里齐齐的一排三眼砖窑,敌副官走到中间一眼的门上问:“营长在吗?”
  门里出来一个背短枪的匪兵,向他做了个鬼脸,压低嗓子说:“营长不在。他昨晚跟太太喝酒,把太太灌醉以后就走了,一定又是上那个‘破鞋’家去了。”说着又朝门里看了一眼,噘着嘴说:“营长走了,到半夜太太酒醒后就问我,营长哪里去了?我说不知道。她叫我去找,我又不敢去,只好说找不着。她把我臭骂了一顿。”
  副官听完后,一声不响的把南双引到下房里。
  一直到吃早饭时,才听外边有人喊:“营长回来了!”副官把南双领去。一进门,见炕上铺着栽绒毯,炕中间摆一副大烟灯。那个敌营长长了副刀条脸,面皮又青又黄,一看就知道是个大烟鬼。门外进来了人,他不在意地看了一眼,躺在炕上又抽起大烟来。
  那个副官立正说:“报告营长,这个老乡有事要报告。”
  敌营长斜了一眼问:“有什么事?”
  “老总!我们庄里,昨天半夜不知从哪里来了几十个红军!”南双装出一副又紧张又惊怕的样子说。
  敌营长也很吃惊地问:“有多少?”
  “老总,有四十几个人。”南双稍微平静了一点说。
  停了一会,敌营长忽然冷笑了一声说:“是红军叫你来报信吗?”
  “老总!我是甲长……”
  刚说到这里,忽然外边喊:“报告!”
  “进来!”
  一个人手里拿着一封信,递给敌营长,敌营长拆开一看,原来是董家峙的敌人送来的。说是十七日晚,从白庙岔过去几十个红军。这时敌营长才相信了南双的话。敌营长说:“把老乡引下去,吹号集合,准备出发。”一个背短枪的把南双引出去了。
  不一时,敌人在操场站好队。那个高个子副官腰挎短枪,手里拿着一根鉄棍子,走来指着南双说:“老乡,带路。”
  南双说:“带路我是愿意的,就这样带去,我以后就无法再在乡里住了。”
  “你说怎么办?”
  “我看把我化装成一个兵,旁人就认不得了。”
  “很好!就给你一套衣服,一条枪。”
  一出西门,敌人紧紧跟在后面,催南双快走,不一会已通过张家岔。这时东沟门村红军的哨兵打了两枪,敌人慌了,乱打一阵子枪,分兵三股向东沟门村围攻上来。老谢早已计划好,为了把敌人进一步引到口袋里,东沟门村只留下二十几个红军,顶住打了一阵,就佯装败退,向后沟跑。敌人不知是计,紧紧在后边追赶。
  这时敌营长也从后面赶来了,问:“红军哪里去了?”
  高个子副官说:“朝后沟里跑了。”
  敌营长说:“他妈的,跑不了!赶快追!今天一定要捉活的。”
  敌人象群马蜂一样,紧紧追赶,一步步进入包围圈。这时,猛然一声爆炸,一颗手榴弹在敌群中开了花,两边山上枪声齐鸣,红旗招展,杀声四起,山上满是红军。
  敌营长怒冲冲地说:“把那个带路的拉来!”
  “早已不见了。”副官回答说。
  敌营长知道中计,马上命令前队作后队,后队作前队,向沟口迅速撤退。眼看快到沟口,游击队长一声喊:“打!”三挺冲锋枪从两边山上猛烈地向敌人射击。步枪、手榴弹,踞高临下,一齐向敌人打去。步枪声夹杂着手榴弹声,就象过年时放的“万子头”鞭炮一样,热闹极了,打得敌人昏头转向,纷纷倒下,活着的哭爹喊娘,狼狈逃跑。敌营长命令一个连向左面山上冲去。敌兵象蠢猪一样拼命往上爬,刚到半山腰,又被山上的红军一排手榴弹照头打来,打死二十多人,剩下的连滚带爬滚下去了。就这样左冲右突,象乒乓球一样两头挨打。敌军死伤了不少,始终冲不出去。这时敌营长面如死灰,怕得走也走不动了,在副官的扶持下,带领十几个亲随护兵和两挺机枪,偷偷地从后沟的山峁上冲开一条路,象丧家狗一样逃跑了。
  敌兵无人指挥,就更乱了,爬在沟里动也不敢动。这时我们的冲锋号响了,左右山上的红军、赤卫军、少先队象潮水一般地涌来,只听见一片喊声:“缴枪不杀!”这时,枪声、杀声交织成一片,震动山谷,漫山遍野都是红军。敌军都一个个地缴了枪,当了俘虏。
  经过一小时的紧张战斗,打死打伤敌人七八十人,缴了步枪、机枪两百多枝,还有很多弹药。我们唱着凯歌,胜利地转移了。
  消息象电一般地传开了。黄草湾、董家峙的敌人,怕得连夜窜回城里去了。从此红军的声威大振,局面打开了,游击队壮大了,扩编为一个师。群众斗地主、拉豪绅、打恶覇的革命运动在陕北地区又轟轟烈烈地展开了。陕北的革命根据地逐渐扩大到十几个县。
  至今陕北根据地的人民还常常谈起这次战斗,怀念着革命先烈谢子长。
  

回忆刘志丹和谢子长/阎红彦.—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19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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