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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最广大的人民群众服务①——纪念毛泽东同志《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发表二十周年

周扬

二十年前，毛泽东同志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发表了对于我国革命文艺具有重大意义的讲话。在这篇讲话中，毛泽东同志创造性地运用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原则，总结了我国革命文艺运动的经验，针对当时的实际，解决了我国革命文艺工作中长期存在的一系列重大问题；最根本的是提出了文艺为工农兵、为广大的人民群众服务的方向，并且指明了文艺为群众服务的途径。党和毛泽东同志提出的文艺为工农兵、为广大人民群众服务的方向，以及后来提出的“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和“推陈出新”的方针，经过文艺界的实践，已经形成了一条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文艺路线。这是发展我国社会主义文艺的最富于战斗性的正确路线。 　　二十年来，我国革命文艺工作者在党和毛泽东同志的领导下，深入工农兵群众，参加群众的革命斗争和生产劳动；同时以毛泽东思想武装自己的头脑，同各种反动的资产阶级思想和错误的倾向进行了严肃的斗争和批判。文艺工作者在实际斗争和思想斗争中受到锻炼，思想感情发生了根本变化，形成了一支坚强的劳动人民的文艺队伍，产生了许多为广大人民群众所喜爱的优秀作品。这二十年，是文艺和文艺工作者同群众的结合日益加深的二十年，是文艺界在思想斗争中和自我改造中不断取得新的胜利的二十年，也是文艺工作者在思想上和艺术上不断成长和成熟的二十年。经过二十年的斗争和实践，我国广大文艺工作者更加明确地认识了自己前进的方向。确立了共同奋斗的目标和路线，这是最可宝贵的收获。 　　革命文艺是团结人民、教育人民的有力武器。文艺作品以艺术形象的说服力和感染力，沟通和结合人民群众的思想感情，提高人民的觉悟，加强人民的革命团结，鼓舞人民同心同德地和敌人作斗争，同心同德地为革命事业服务。我们的革命文艺，过去四十年来，特别是近二十年来，同人民一起经历了革命斗争的惊涛骇浪，在历次斗争中起了团结人民、战胜敌人的积极作用；今后应当更充分地发挥这种作用。 　　二十年前，毛泽东同志指出，我们的革命文艺，要站在无产阶级的立场上，为工农兵以及城市小资产阶级劳动群众和知识分子服务。这在今天也是完全正确的。今天的情况同二十年前不同的是，我国人民已经胜利地完成了新民主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建立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正在进行社会主义建设。现在，各民族的工人、农民、知识分子及其他劳动人民，各民主党派和民主人士，爱国的民族资产阶级分子，爱国侨胞和其他一切爱国人士，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结成了人民民主统一战线，积极地参加和支持建设社会主义的伟大事业。因此，这个人民民主统一战线内的以工农兵为主体的全体人民都应当是我们的文艺服务的对象和工作的对象。我们的文艺应当用工人阶级的先进思想影响尽可能广泛的社会阶层，不断地加强各族人民的团结，使全国人民的心连成一条心，把全国人民的力量动员到共同的伟大目标上去。今天文艺联系的群众，比过去任何时候都广泛得多了。各种文艺形式和各种优秀作品，日益深入到新社会的各个阶层，为更多的人们所接受。因此，文学艺术也有了更大的可能去影响更多的群众，促进人民群众更广泛、更坚强地团结。 　　文艺为工农兵服务，为全国最大多数的人民群众服务，就是为工人阶级和广大人民群众的需要和利益服务，我国人民经过长期的艰苦奋斗，取得了民主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的伟大胜利。但是，我们还没有摆脱历史上遗留下来的贫穷落后的状况。帝国主义还在地球上横行霸道，给世界人民制造祸害和灾难。最凶恶的美帝国主义还霸占着我们的领土台湾。团结全国人民建设先进的富强的社会主义祖国，团结全世界人民进行反对帝国主义、争取世界持久和平和人类解放的斗争，这就是我国工人阶级和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需要和根本利益，也就是我国文艺工作当前最根本的政治任务。我们的文艺一定要充分发挥自己的战斗作用，鼓励全国人民发奋图强，努力建设社会主义新生活。我们的文艺要用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精神教育人民，帮助消除人民生活中资本主义和封建主义的影响，帮助人民摆脱各种落后思想和习惯势力，提高人民的思想觉悟和道德品质，树立新的社会风尚。我们的文艺还应当帮助人民提高对于世界反动势力的警惕性，巩固和扩大全世界人民的革命团结，鼓舞世界人民反对帝国主义、反对殖民主义、争取民族解放和世界和平的斗争。文学艺术的任务是繁重的。我们的作家、艺术家一定能够深切地认识到自己的时代使命和战斗任务，满怀热情地把这项光荣任务担负起来。 　　我国人民要在经济贫穷和文化落后的基础上，争取在不太长的时期内，把我国建设成为一个强盛的社会主义国家，这是一项十分艰巨的工作。在前进的道路上，必然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和障碍。但是，只要全国人民团结一致，发奋图强，任何困难和障碍都不能阻止我们前进。我国人民不但在革命战争时期发挥了英雄主义的精神，而且在建设时期也发挥了英雄主义的精神；不但在顺利时候表现出移山倒海的雄心壮志，而且在困难时候也表现出坚韧不拔的英雄气概。我们的文艺应当努力反映伟大的社会主义时代，表现人民在社会主义建设各个战线上的劳动热忱和克服困难的毅力，增强人民建设新生活的勇气和信心。 　　文学艺术在培养共产主义新人、用高度的爱国主义和国际主义精神教育青年一代的工作上，负有特别重要的使命。我们现在的青年一代是在和平的、比较顺利的环境中长大的，他们很容易把生活理解得简单化。可是，他们是建设新社会的接班人，需要肩负艰巨的复杂的任务，需要他们不断地去克服新的困难。社会主义文艺应当通过对于社会主义现实的真实描写，帮助青年提高共产主义觉悟，帮助他们认识生活的多样性、复杂性，认识新事物战胜旧事物的艰苦过程，培养他们在战略上藐视困难、战术上重视困难的革命精神和求实精神，使他们对于当前的时代有正确的认识，对于未来的任务有充分的精神准备。为了同样的目的，还要通过文学艺术向青年们进行革命传统的教育和民族传统的教育，让他们具体地了解我国人民革命的战斗历程和英雄事迹，了解我国各民族历代祖先艰苦创业、英勇奋斗的历史；同时，还要帮助青年们了解世界各国人民的斗争，使他们更深刻地认识全世界人民在斗争中的团结合作、相互支持的伟大意义。 　　广大人民对于文学艺术的需要是多种多样的。我们的文艺既要担负着用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精神教育人民的任务，又要通过各种方式多方面地满足人民文化生活上的广泛需要。在人民取得政权以前，文学艺术主要是鼓舞人民进行推翻反动统治的斗争；今天，人民已经成为国家的主人，正在社会主义建设的各个战线上紧张地劳动着，他们除了需要从文艺继续得到革命的教育和战斗的鼓励之外，同时又需要多种多样的文艺作品和艺术活动来丰富他们的精神生活，满足他们的艺术欣赏的要求。我们的文艺工作者决不可以忽视人民群众的这种日益增长的需要。群众需要的多样性，生活本身的多样性，决定了文学艺术的多样性。社会主义文艺的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正是符合人民群众的广泛需要，促进文艺事业发展和繁荣的最有效的途径。 　　随着人民群众政治觉悟和文化水平的日益提高，他们对于文艺作品的思想艺术质量的要求也日益提高了。文艺创作进一步提高水平的关键，首先是加强作家、艺术家同人民群众的联系，坚持深入群众生活，参加群众创造新生活的斗争。近几年来，不少作家、艺术家以各种方式保持着同人民群众的密切联系，他们写出了比较扎实的作品；可是，也有些同志同群众生活的联系比较薄弱了。必须看到，今天生活的海洋更加宽广了，那里充满着复杂的变化和斗争。新事物战胜旧事物的过程，人民内部矛盾及其解决的过程，人民群众新的精神品质的成长过程，是复杂多样的，需要深入地观察、研究才能辨认清楚。我们的作家、艺术家，如果放松了同群众生活的联系，就不可能高度真实地反映社会主义的新时代；如果不了解群众的思想和情绪，就无法充当社会主义时代人民群众的忠实代言人。我们的作家、艺术家，特别是年轻的作家、艺术家，应当下定决心，根据自己的业务特点和需要，采取适当的方式，坚持深入群众生活，和人民同呼吸、共命运，熟悉群众中间各种人物，熟悉他们的语言和心理，以便创作出深刻地反映时代的好作品。文艺工作者还要坚持不懈地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和毛泽东著作，还要丰富自己的历史知识，以正确态度学习我国和外国的文学艺术遗产，吸收前人的经验，学习兄弟国家和世界各国进步文艺的长处，不断地提高自己的政治思想水平，磨炼自己的艺术技巧，力求使自己的作品达到思想性和艺术性的高度结合。毛泽东同志说：“我们既反对政治观点错误的艺术品，也反对只有正确的政治观点而没有艺术力量的所谓‘标语口号式’的倾向。我们应该进行文艺问题上的两条战线斗争。”这是值得我们的文艺工作者经常注意的问题。 　　为了使我们的文艺更好地担负起团结和教育广大人民群众的任务，还应当加强文艺队伍本身的团结。我们的文艺队伍比二十年前已经增加了许多倍，是一支很大的队伍，包括了不同民族、不同文艺部门、不同工作岗位上的新老文艺工作者。这支队伍经过长期锻炼，有了共同的文艺路线和奋斗目标，是一支团结的、进步的、很好的文艺队伍。文艺界所有的同志，都应当爱护、珍惜在长期共同斗争中形成的这种革命的团结，随时发现和克服那些不利于团结的消极因素，不断地去巩固、扩大和加强文艺队伍的团结。 　　文艺界的团结应当是非常广泛的。凡是可以团结的力量都应当团结起来。祖国的强大，社会主义建设的成就，全国人民的劳动热情，鼓舞了文艺工作者。他们绝大多数人都愿意把自己的聪明才智献给祖国和人民，愿意为社会主义事业服务。一切爱国的、拥护社会主义的文艺工作者，都应当紧密地团结在党的领导下，充分发挥他们的积极性和创造性，为共同的事业奋斗。文艺工作者应当努力树立马克思列宁主义的世界观，这是需要经过比较长时期的斗争锻炼才能达到的。文艺界在思想上、世界观上的矛盾和斗争，应当通过互相帮助、互相讨论，采取批评和自我批评的方法，逐步求得解决。我们提倡革命现实主义和革命浪漫主义相结合的艺术方法，认为这是最好的艺术方法，但是，这应当由作家、艺术家根据他们本身的经验和条件自愿地去掌握和运用，不能强求一律。文艺工作者世界观水平的参差，他们的艺术方法和艺术风格的不同，都不应当影响我们文艺界广泛团结的范围。 　　文学艺术事业是具有广泛社会性的事业，需要党和非党的文艺工作者长期地合作共事。文艺工作者中的每一个党员，都有义务去很好地团结非党的作家、艺术家，学习非党的作家、艺术家的长处，互相帮助，共同进步。不容许任何排斥或轻视非党作家、艺术家的宗派主义倾向。在各种艺术门类、艺术流派之间，在作家、艺术家、理论批评家、文艺编辑工作者、文艺组织工作者之间，也要互相尊敬、互相帮助、互相学习，防止和克服一切不利于团结的因素。年轻的文艺工作者要尊敬年老的文艺家，虚心学习他们的经验和专长。老一辈的文艺家要爱护年轻的文艺工作者，帮助他们提高艺术水平和修养。个人的智慧和集体的智慧相结合，就能够产生更大的力量。文艺团体应当在巩固和加强文艺界的团结方面，发挥应有的作用。 　　文艺工作者要继续重视思想上的自我改造。文艺队伍的思想觉悟愈提高，团结也就愈巩固。应当看到，思想改造是需要长期不断地进行的。任何人，包括共产党员和非党员，谁也不能认为自己已经改造完成，再也不需要改造了。因为从个人的主观方面来说，旧的思想影响总是不容易彻底清除，而客观现实却在不断地变化、不断地前进，这就需要不断地改变自己的主观世界，才能适应不断改变的客观世界。思想改造既然是一项复杂的长期的工作，文化部门和文艺团体就应当耐心地帮助文艺工作者，引导他们通过自觉的努力去进行，除了参加实际斗争和加强理论学习以外，还需要通过其他的途径，包括文艺家自己的艺术实践，来逐渐收到思想改造的效果。对待思想改造的问题，决不可以采取简单急躁的态度和做法。 　　我国文艺工作者还应当团结世界各国一切可以团结的文艺家，建立最广泛的统一战线。我们的文艺工作者应当加强同社会主义兄弟国家和世界各国一切革命的、进步的作家、艺术家的战斗友谊，学习他们的先进经验，同他们一起来推进社会主义文艺事业和国际进步文艺事业。我们的文艺工作者还应当团结资本主义国家中维护和平、反对帝国主义和殖民主义、不满意资本主义世界的腐烂现实而对被压迫人民抱有一定同情的各种不同政治倾向和艺术流派的作家、艺术家，虽然他们的某些观点是我们所不赞同的。 　　社会主义文艺事业是党和人民的整个革命事业的一部分，文艺工作的健康发展，决定于党的正确领导。文化艺术部门中党的领导的主要责任，是贯彻执行党的方针政策，团结一切爱国的革命的文艺工作者，给他们各种必要的帮助，充分发挥他们的积极性、创造性，使文学艺术创作欣欣向荣，使文艺队伍中人才辈出。 　　一切文艺部门的党的领导，应当充分发扬民主，善于同文艺工作者亲切合作，在政治思想上帮助他们提高，帮助他们加强同人民群众的结合。同时应当努力熟悉业务，熟悉社会主义文艺的发展规律。应当贯彻执行党的“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和“推陈出新”的方针，为文艺创作和艺术活动上的自由竞赛、自由讨论的生动活泼和繁荣昌盛的局面创造条件。一切属于人民内部的思想问题和属于艺术性质的问题，应当通过文艺工作者自己的创作实践和自由讨论去解决，通过批评和自我批评的方法去解决，不能采用简单的行政方法去处理或者干涉。毛泽东同志说过：“对待人民内部的思想问题，对待精神世界的问题，用简单的方法去处理，不但不会收效，而且非常有害。”文化艺术部门的领导干部必须认真记住这些话。 　　在毛泽东文艺思想的指导下，我们的文艺工作已经取得了很大成就，积累了很多经验。现在我们正处在一个新的伟大的时代，在我们面前摆着新的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在纪念毛泽东同志《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发表二十周年的时候，我国全体文艺工作者应当更加紧密地团结在毛泽东文艺思想的旗帜下，提高文学艺术的战斗能力，丰富文学艺术的品种，来加强人民的团结，满足人民的需要，鼓舞全国人民为建设社会主义的伟大祖国而奋斗。我们深信，沿着党和毛泽东同志给我国文艺工作者指出的发展社会主义文艺的康庄大道继续前进，一定能够争取我国文学艺术的更大的成就，实现党和人民的殷切期望。 　　① 这是作者一九六二年五月二十三日为《人民日报》所写的社论。 　　 周扬文论选/周扬著，朱耀军编选.—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