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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分 徐特立研究 徐老论“五爱教育”

王志匀

徐老生于1877年2月1日，逝世于1968年11月28日，终年 91岁。他一生从事革命教育事业，为革命作出了巨大的贡献。他的桃李满天下，他的学生中有许多是党的高级干部，无产阶级革命家，毛泽东同志就是其中最杰出的一个，他是一个不要名誉、地位、赤胆忠心为人民服务的典范，是卓越的无产阶级革命家。 　　徐老的教育思想是马列主义的，内容非常丰富。他的著述很多，几乎涉及教育领域的各个方面。因手边资料少，对他的教育思想不能进行综合的研究，只能凭记忆，把他亲自对我们讲的有关“五爱教育”方面的内容作简要的介绍。 　　徐老认为，在对学生进行道德教育的时候，首先要弄清楚马克思主义的道德观和一切剥削阶级道德观的本质区别。 　　徐老对我们说：马克思主义认为，道德不是一个抽象的范畴，而是历史的范畴，道德是一定的经济基础的产物；在阶级社会中，道德是有阶级性的，经济基础变化了，阶级关系变化了，道德也随之变化。因此，统一的、超阶级的、永恒不变的道德是没有的。因此，我们要批判人类的道德是由人的天性决定的唯心主义道德观，要批判离开社会主义关系而谈人的天性的封建地主阶级的天理良心论和资产阶级的人性论。例如，在江西苏区、在陕甘宁边区、在其他抗日民族根据地里，由于实行了减租减息，分配土地以及实行了人民民主，也就是说，社会关系变了，社会风俗、习惯变了，社会上的道德风尚也变了，犯法作乱的人少了，烟赌盗贼较之旧社会少了，许多二流子都改造成劳动者，以至可以夜不闭户，这些事实充分说明，道德是由社会关系决定的，不是由人的天性决定的。 　　一 爱祖国 　　徐老的一生是热爱祖国的一生，是爱国的榜样，所以他关于爱祖国问题的讲解非常生动和深刻。 　　他说，我们的祖先及其子孙生于斯创造于斯的祖国，是美丽可爱的祖国。她地大物博，她有亿万勤劳、勇敢、智慧的人民，是他们创造了丰富多彩的文明，并因而受到世界人民的赞颂；她的自然容貌千姿百态，使无数英雄为之折腰；她在三百年以前，一直站在世界先进国家的行列里…… 　　自从帝国主义侵入我国以来，可爱的祖国遭受蹂躏，灾难深重，处于黑暗之中。她的优秀儿女，为了使祖国得到解放，前仆后继地奋起与帝国主义及其走狗斗争，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经过广大人民几十年的艰苦奋斗，我们的祖国解放了。解放了的祖国更可爱，因为她是人民当家作主的独立的新中国。我们热爱她，誓死保卫她，不准帝国主义者再来，不准反动派复辟。这还不够，我们还要把热爱祖国的理想化为积极的建设社会主义祖国的行动，把新中国建设成更加美好的繁荣富强的现代化的社会主义国家，建成社会主义不是我们的最终目的，我们的最终目的是建设共产主义社会，因此，我主张的爱国主义第一步建成新民主主义；第二步建成社会主义；第三步建成共产主义。这才是我们的最高理想。有了这个远大理想就不怕一切困难，抛头颅洒热血，在所不惜。 　　徐老说，爱和憎是对立的统一，有所爱就有所憎，我们热爱我们的祖国，热爱新中国，就必须同时教育我们自己和下一代憎恨侵略我们的帝国主义者，憎恨出卖祖国利益和人民的汉奸卖国贼，憎恨一切敌视新中国、破坏新中国建设的帝国主义分子、反动派和坏分子。 　　我们马克思主义者所讲的爱国主义就是和无产阶级的国际主义结合的，不是狭隘的民族主义或沙文主义。我们反对别人侵略我们，也反对我们侵略别人。我们自己得到解放，还要想到世界上还有许多遭受帝国主义压迫的殖民地国家和人民，同情并支持他们的解放事业。只有培养这样的理想，我们的爱国主义教育才算达到目的。 　　在旧中国，人民的爱国权利，受到当时统治阶级的限制，有时甚至被剥夺。在蒋介石统治下。爱国者被杀头，被关进监狱，以至于活埋。人民无权爱国，只有在新中国，人民才有爱国的权利和自由。这种权利和自由来之不易，是无数革命先烈抛头颅、洒热血争取来的。我们对青少年讲爱祖国的这些历史情况，可以激发青少年更深刻更热烈的爱国热情；可以使青少年更深刻地认识到，在人民的新中国条件下，爱祖国是最高的国民公德。是每个公民的权利和义务，是一种光荣。 　　在新中国的条件下，怎样才是爱国呢?对这个问题，徐老讲得很生动和具体。他说，学生学习好，工人生产更多更好的产品，农民生产更多的农产品，科学家搞好科研，教师教好学生，干部做好工作，解放军练好本领，保卫好祖国，……总之，各人做好各自的工作，对祖国作出自己的贡献，就是爱祖国的具体表现，把上面各种力量合在一起，就可以使我们祖国的各项建设事业蒸蒸日上，逐步赶上先进的国家。 　　徐老自己的一生是实践他自己所讲的爱祖国信条的光辉的一生。他开始从事教育事业之时，正是帝国主义加紧侵略中国，从清朝统治者到北洋军阀、国民党反动派都腐败无能，对内压迫人民，对外投降帝国主义，使中国陷入深重灾难，因而中国人民起来与帝国主义、封建主义作殊死斗争的时期，他怀着满腔拯救祖国的热情，在教师、学生和市民中宣传爱国主义思想，鼓动和组织进步师生参加反对袁世凯称帝、“驱张”、“五四运动”等运动。有一次，他在宣传活动中在讲到帝国主义侵略者在中国横行霸道，中国人民被欺侮、被屠杀，国家民族处于危亡时，他悲愤极了，跑到厨房里去，拿一把菜刀出来，当场把左手食指上的肉削掉一块(讲到这时。他指着左手食指给我看)，用血写道：“发誓要革命救国。”在十年内战年代，他对卖国贼恨之入骨，他教育苏区和边区的学生和人民，要打倒蒋介石，解放全中国。在抗日战争时期，他教育学生热爱祖国，就要联合各种抗日力量，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打倒汉奸卖国贼汪精卫。他自己也不辞辛苦，出色地完成了党交给他领导教育工作的任务，用具体的行动实践了他宣传的爱国主义。 　　二 爱人民 　　为什么爱人民?徐老说，因为我们的新民主主义革命是人民大众参加的，我们的新中国是广大人民出钱出力流血牺牲建立起来的，我们革命的目的是为了把广大人民从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的压迫下解放出来。没有人民，就没有新中国。所以，爱祖国和爱人民是不能分开的。要成为真正的爱国者，就必须全心全意地为人民服务。 　　要爱人民，就要弄清楚人民这个概念，它包括那些人。凡是参加反帝反封建反官僚资本主义革命的人，拥护共同纲领的人都包括在人民的范围之内。帝国主义分子、地主阶级、买办阶级及其他反革命分子，他们是反革命、反人民的，不包括在人民范围之内。 　　我们的爱不是抽象的、无立场的、无原则的爱，不是象墨子所说的爱无差别，也不是象资产阶级的虚伪说法——博爱，即什么人都爱，不，不是的。我们只爱人民，同时憎恨敌人。 　　爱人民的具体内容是什么?就是要为全国一切人民谋利益，对每一个人来说，凡是有利于人民事业的事都要尽力去做。对我们做教育工作的同志来说，就是要关心劳动人民大众的教育事业，千方百计地使学校向劳动人民开门。徐老还根据马克思、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关于“对一切儿童实行公共免费教育”的规定，主张剥削阶级子女有受教育权，(因为这些儿童无权选择父母)。并纠正了个别地方剥夺地、富子女教育的权利的错误作法。为了使劳动人民享受教育的权利，他在苏区担任中央教育部长时，曾亲自起草了“苏维埃政府群众文化教育草案”。除重视正规学校之外，大力提倡办业余教育、识字班、夜校、冬学，扫除农民中的文盲，他为红军战士编写的识字课本，受到毛主席的高度称赞，这些办法都收到空前的效果。因此，徐老的一生是热爱人民、为人民服务、为人民教育事业服务的一生。朱总司令，称他是当今一圣人。可惜他是自学成才，没有博士、教授等头衔，他的思想，没有为今人所了解。 　　三 爱劳动 　　徐老说，劳动创造世界，从一定意义上说，劳动创造了人类本身，这是普遍真理。因此，人们应该尊重劳动，热爱劳动。但是，在不同的社会，由于生产关系不同，人们的劳动方式和对劳动的态度也不同。我们不能要求奴隶社会的奴隶、封建社会的农奴和资本主义社会的雇佣工人去热爱他们的劳动。在新中国，由于废除了封建的和官僚资本主义剥削，建立了公有制，提出了“各尽所能、按劳取酬”、“不劳动不得食”的原则，因此，必须改变人们对待劳动的态度，必须把爱劳动列入国民公德的条目。 　　中国几十年来，剥削阶级散布“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的鄙视劳动和劳动者的反动观点，流毒很广很深。所以，我们在宣传爱劳动，培养青少年爱劳动的道德时，要批判旧社会留下来的鄙视劳动的错误观点和行动；要着重说明，新中国的劳动者，不论是劳心劳力，都是国家的主人，其劳动是为国家，为自己，而不是为剥削者。一个人劳动的愈好，为国家创造的财富和做出的贡献愈多，就愈光荣，愈受人尊敬。 　　徐老认为，青少年爱劳动，劳动光荣的新的劳动观点和道德，是在劳动中培养起来的。因此，他主张学校实行勤工俭学，每周至少要有半天的劳动课，使学生种树、种菜，此外，还要参加校外义务劳动等等。徐老认为，遵守劳动纪律，是爱劳动的一个重要问题，必须使青少年在劳动中养成自觉的遵守劳动纪律的习惯，克服雇佣劳动观点。 　　徐老认为，社会公益劳动的意义特别大，它除了可以养成用全部精力为共同幸福而劳动的道德外，还可以丰富学生的见闻、增加实际知识，从而可以解决学生作文内容贫乏的问题，教师稍加指导，就可以提高学生作文的质量。 　　徐老要求教师以身作则，带领学生劳动。徐老自己就是热爱劳动的模范。他虽有勤务员，但他经常自己洗衣，缝补衣服，自己打洗脸水、扫地。机关的植树、积肥、种菜等劳动，他总是争着参加。 　　四 爱科学 　　徐老说，科学是指导我们革命和建设的原理和原则，不掌握科学不按照科学的原则办事，我们的革命建设就要碰壁，就要失败，所以，我们要教育人民群众、干部、青少年学生学科学、爱科学。 　　爱科学，首先要爱马克思主义这门社会科学。因为它是科学的世界观、方法论；是我们制定革命的战略、策略以及各项政策的理论基础。我们在革命过程中，所以犯了右的和左的错误，就是因为我们的行动违背了马列主义的基本原理。错误和失败，使我们得到教训，从中知道不懂马列主义这个科学的危害，认识到马列主义这门科学之可爱。因此到了延安，环境许可，党中央组织人力，翻译出版了许多马列的书，办了马列学院、中央党校、陕公、女大许多大学，学习马克思主义。 　　其次要爱自然科学，它是我们与自然界进行斗争、搞生产建设的科学依据。离开了自然科学，我们的生产建设就寸步难行，就谈不上发展生产，满足人民的物质生活的需要。我们的国家在过去的二三百年里，之所以落后，之所以受帝国主义欺侮，就是因为自然科学方面赶不上欧、美诸国。所以，为了把我国建设为繁荣富强的先进社会主义国家，就必须大力发展自然科学，必须教育人民和青少年热爱自然科学，努力学习，钻研并掌握它。 　　科学是老老实实的学问，爱科学还要培养实事求是、坚持真理、改正错误的科学态度，反对自以为是。只有这样，个人才能进步，国家才能发展。 　　徐老本人就非常重视和热爱科学。他很早就开始自学自然科学，中年时期，还到法国巴黎大学专攻自然科学三年。为了发展我国的自然科学，他向党中央建议制定一个全国的长远的发展自然科学规划，因为发展自然科学，培养自然科学人材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徐老认为，一个国家没有一个发展科学的规划，其前途是暗淡的，同时也是一个先进的政党——共产党的大缺陷。党中央同意了徐老的意见，并任命徐老为延安自然科学院院长。 　　徐老在极端困难的条件下筹建自然科学院，他把延安懂得自然科学的专家都集中起来，进行工作，还附设了中学部，培养了大批人材。经过徐老的苦心经营、艰苦创业，终于把自然科学这株幼苗，在经济文化落后的延安培育起来了，为解放后的新中国，打下了研究自然科学的基础。 　　五 爱公共财物 　　徐老从党、国家和人民的根本利益出发来看待爱公共财物这一国民道德。他认为爱公共财物是发展生产、繁荣经济的一个基本条件。 　　徐老所理解的爱公共财物的含义比较广泛，包括爱惜节约一切物质财富，精简非生产人员，紧缩非生产开支，节约人力，反对铺张浪费等等。他把爱护公物，节约开支，作为积累资金、发展生产的重要环节，他说，我们多保存一分，少用一分，就增加了一分生产资金。过去，敌人对我们实行经济封锁，因而边区的经济状况处于极端困难的境地，而我们就是实行了精兵简政厉行生产节约的办法度过难关，取得胜利的。因此爱公物，厉行节约是我们党的一个优良的革命传统。它所以把爱护公物定为国民道德，就是要我们全国一切人民继续发扬这个优良的革命传统。节约更多的资金，以更快的速度把生产搞上去，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 　　徐老对我说，要把培养青少年学生爱公物的道德和培养他们社会主义劳动的态度联系起来。因为一般说，学生对自己的劳动成果是非常爱护的，所以，培养起新的劳动态度就会使学生对劳动成果即公共财物产生新的态度。 　　徐老是爱护公共财物的模范。他对国家的一文一物都是爱惜的。他坚决反对铺张浪费。也反对请客送礼，从不赴宴，也不设宴进而连国家发给他的生活用品，也省吃俭用，把一部分退还政府。这些都是我亲眼看到的。 　　徐老这种厉行节约，爱护公物的优良品德是一贯的。早在解放前任长沙幼师学校校长，他就写过这样的诗：“半截粉笔犹爱惜，公家物件总宜珍。诸生不解余衷曲，反谓余为算细人。”他说：浪费是犯罪的行为，贪污是犯罪而且是犯法的行为，这个人容易识破。浪费似乎不是犯法，其实以种种借口进行浪费，它的害处更大，特别是领导干部，一带头，使是上有好者，下必甚焉，能造成一种风气，为害很大。 　　徐老关于“五爱教育”方面的思想，言论和行动是很深刻、很生动的，由于时隔三十多年，有些事想不起来了。所以，上面的回忆不一定很全面。仅供整理和研究徐老丰富的教育遗产时作参考。 　　 徐特立在延安/王云风主编.—陕西人民敎育出版社，199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