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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独特的外交家

田森

1979年11月17日，在加拿大举行的纪念白求恩逝世四十周年大会上，一位年近七十头发斑白的长者出现在主席台上。他就是中国代表团团长马海德。他高度评价了白求恩在中国的活动，那铿锵有力的声音象鼓点似的震憾着与会者的心。 　　散会后，多少朋友把他围了起来。不少人争着瞻仰他的丰采，好些人向他提出了各式各样有关新中国的问题，还有些朋友坚持要他在百忙中抽空去为加拿大听众讲演。这位外国血统的中国人望着大家期待的目光，满口答应说：“我努力去做吧!” 　　接着，在加拿大的广播里、电视上、医疗机关、学校，到处都可以听到他的声音，看到他的身影。他在电视广播里发表讲演时，每次观众均达四千万之多。 　　在这之前——1978年5月，他回美国探亲时，曾在美国电视台作了一次谈话。这次讲话后，他收到大量美国听众的来信，赞扬他的演说。 　　1981年6月，马海德又应约访问澳大利亚和新西兰。他回国后，一见到我就说：“我和苏菲又完成了三次长征。” 　　是的，这个七十高龄的老战士的确又完成了三次长征，不过是现代化的长征罢了，这次访问行程八万里，所到之处，备受欢迎。马海德以独特的风格向外国朋友热情地宣传了新中国在粉碎“四人帮”后发生的巨大变化。在五十天的访问中，他几乎每天都要工作十几个小时，他发表公开演说十三次，广播讲话十七次，电视演说九次，接见新闻记者十九次，他在人们的心田里播下了友谊的种子，多少颗纯朴的心随着马海德的声音也来到了中国。对他说来，能把新中国的巨大成就介绍给国外的朋友，那是令他极为快慰的。高度的革命事业心和对新中国的热爱使他忘却了疲劳和困倦。他相信，播种自有收获时的朴素真理。所以，他不顾年迈，总是辛勤地耕耘! 　　马海德在国外访问获得的成功绝不是偶然的。他是一个成熟的外交家。他在从事外事工作时始终牢记周总理的教导：外交工作是政治艺术，我们要做政治艺术家。马海德就是一个善于运用政治艺术的能手，他懂得外国朋友的心理和他们的需要，所以他做起对外宣传工作来，总是能取得满意的成效。 　　外国报刊称马海德是“有识之士”，这个评价是非常中肯的。马海德确实是一个很有见解的人。当中国革命还处在少年时代，他就看到了它的希望!在寻求革命真理的道路上，他通过自己的观察、分析，看到革命的理想要到延安去找。他认识到中国的未来寄托在中国共产党身上。自他成为这个队伍的一员后，几十年如一日地为中国革命和建设付出了自己全部的力量。可以说，多少年来他既是一位八路军的优秀的医生，更是一位独特的外交家。 　　早在延安时代，他就曾担任中共中央外事组的顾问。是他作为八路军的代表陪同白求恩到了五台山。他还做为中共的代表同美国观察组的朋友们进行过无数次的接触，反复地向他们宣传中国共产党的政策和主张，争取他们的支持。后来，马海德又做为军调执行部中共代表团的医疗顾问参加了军调执行部的活动，在叶剑英同志的领导下做了许多卓有成效的工作。马海德曾奉周总理之命，在国民党准备炸毁黄河大堤的时候，向世界报界揭露了蒋介石这个罪恶的计划。他利用自己在外国记者中的影响，争得了许多新闻记者的同情。由于世界舆论的压力和其他诸种因素，蒋介石的炸堤计划未能实现。 　　外国记者对当时在军调执行部中共代表团做对外宣传工作的黄华、马海德、龚澎等同志的能量评价极高。他们用赞赏的口吻说，这几个人的威力简直抵得上国民党几个师的力量。马海德担任过新华社的顾问，对扩大国际宣传，颇有一套办法，外国记者对他的赞扬一点也不过分。 　　在长期的外事工作中，马海德显示了他的才干。他虽然身在中国，然而胸怀世界。他常想，做为一个共产党人他要为全人类的彻底解放而做出自己的贡献。一个献身世界革命的人怎么能不讲国际主义呢?所以，在他的心目中，凡是对推动世界革命、促进各国人民友好有利的事情，都必须全力以赴。 　　在北京后海，马海德有一座安静的住所。他常常在这里接待来自世界各国的朋友。他们向马海德介绍各自国家的情况，同时向他了解新中国的成就。马海德经常以他渊博的中国知识和诚恳谦逊的态度赢得了许多外国朋友的赞服。 　　这些年来，他病魔附体。身体和精力都不似先前了，然而在夜深人静的时刻，他还经常伏案处理大量的外国来信。有时一写回信就是十几封。苏菲不止一次心疼地劝他早点休息，可他总是说：“只要我还活着，我就要拿起笔来宣传新中国的成就。”早在延安时代，他就是当时中央出版的对外宣传刊物《中国通讯》的经常撰稿人。从那时到现在，多少年过去了，可不管风云如何变幻，马海德始终紧握他的笔，为新中国讴歌! 　　1980年2月，我去看一位在华的著名的美国朋友，当我们谈起马海德时，他翘着大拇指对我说：“乔治是一个外交家哩!”。我补充说：“是的!他是一个外交家，而且是一个独特的外交家!” 　　 马海德/田森著.—北京:三联书店出版,1982.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