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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军老战士

(新西兰)艾黎，秋莹译

梁业聪（译音）是另外一个七里坪的老革命者。他向我叙述他从两位兄弟那裏第一次晓得革命是怎麽一回事的经过，这两兄弟就是住在他隔壁的一所小学裏，一个当校长，一个当助手。梁业聪获得他俩的信任，为他们传送书信消息，接着就在他们的影响下，参加了黄、麻秋收起义。他叙述了准备起义的经过。後来又谈到了国民党军队和尾随国民党军队回来的地主及其帮凶怎样作难人民。撤出红安後，他穿山越岭走路，以便避开国民党军及其奸细的注意，後来在途中同四位志同道合的人遇合，一起商量了发动人民、待机行动的方式方法。国民党的军队突然调到河南去作战的时候，他们的机会终於到来了，这时，他们得以深入人民，并协助他们建立新的组织，此後，人民的新组织就像燎原大火一样蔓延四方了。 　　在国民党军队的一次窜犯中，梁业聪全家遭到了残杀，他的祖先坟墓也受到国民党军的亵渎。後来，他随同新四军的第五师开到山东和苏北去，随着全国的解放，他在安徽参加了工作。一九六一年，他因病退休。他现在已经六十四岁了，他有一个聪明活泼的五岁大的孩子，正在七里坪幸福地成长。 　　第三位老战士是方贺明（译音），他十八岁参加革命，像前述两位老战士一样，他也参加了黄、麻秋收起义。三十年代初期，当他随同红四军转移到四川去的时候，他结婚才四个月。後来，他的团经甘肃、宁夏进入边区政府地区，同在延安的主力部队会合。在延安，他进入军校学习多年。他曾经七次负伤，由於健康问题，解放後回家休养。他不告诉别人他是一个参加过长征的老战士和红军的指挥员，他只是说，他是一个回到家乡来为乡亲服务的老兵。他同别人一样从事普通的工作，因此，隔了好些时候，他的真实身份才为别人所查悉。他执行他的日常工作是那么出色，他领导得那么良好而明确，以致人们开始注意起他来了。经过调查，人们才知道他在各个时期的军事生活中，曾由於行为英勇和工作出色而受到了十三次通报表扬，此外，他曾经参加过无数次的战役作战。 　　这位老战士回到家乡来以後，英勇顽强地面对着水灾和旱灾的问题。作为公社一个生产大队的党支部书记，他本来有许多办公室的事务要处理，可是，他却也成功地为其他公社的管理人员树立了一个榜样，卽一年中抽出最多的时间同社员一起劳动。他说，他是为社会主义战斗而参加红军的，现在，只要还有气力，就要为社会主义工作。他喜欢简朴的生活，并热爱人民，因为他们都是他自己的乡亲。 　　同这三位老战士会见，同他们坐在一道游廊上，沐浴着午後的阳光，俯瞰哺育了他们的七里坪，真是一种殊遇哩! 　　老战士方贺明所在的公社位於七里坪之南。全社耕地七千八百七十二亩，土壤微带沙质。全社共有一千三百六十三户人家，人口六千三百一十六名，分为十个生产队。一九五〇年，稻谷收成量二百八十万斤；一九六三年为四百八十万斤。当地的特产是花生，种在社中最贫瘠的一千四百亩耕地上。今年，在副业生产上，共收获四十五万斤，预料可以榨出十二万斤油来，其中一半将卖给国家，余下的就留供社员充分消费。 　　我们沿着一条路走，越过稻田，在这个公社的另一个生产队所属的两条山村裏经过。人们对我们说随着十个新水库和十六个排灌站的建立，全社百分之九十的耕地现在都能够得到灌溉。这裏的小孩子都长得很壮实。我们到这裏来时，孩子们群集於村後山岗上的一个古塔的塔基周围，活泼欢快之态，有目皆见。据说这座古塔初建於汉代，那是为了纪念农民领袖陈胜而兴建的，人们认为陈胜和吴广就是在这裏一带起义的。这是在公元前三世纪动摇了秦二世皇帝的暴虐统治的一次起义。这座塔可能在宋代经过重建，而在太平天国时代，它却成了一些地主的避难所。於是起义军在塔基周围生起了柴火，用火烟把他们熏了出来。随着地主制度的完蛋，塔旁的一些建筑物已成了附近两条村庄的小学校舍，人民政府准备将整座古塔加以重修，以纪念陈胜这位英勇的庄稼人。我审视了塔基，看到了一些古砖，其中包括汉代经常用的舌状凹槽砖。 　　在一片夕照中，我们经过了红安县的国营畜牧塲，它也是由七里坪区负责管理的。更加优良的牲畜、种子、肥料，工具、交通、灌溉，以及对进一步发展农业的基础的加深认识，正在给七里坪革命的一代提供了巩固他们的经济独立的机会，随之而来的也就是国家独立的进一步巩固。七里坪城裏的手工业生产合作社，一片繁忙，工人们忙於制造消费商品，供应当地居民的需要。而城裏的发动机和机床的转动所发出来的轰隆声，木匠的锯木声，金属匠的敲击金属声，同中国内地山区同样的市镇没有甚麽两样。红色的大型汽车把乘客载到红安县城和武汉去，卡车则从那裏对开过来载运农产品，太阳在从河南流来的河水上洒下了金光，而在旧日的列宁小学附近，传来了孩子们琅琅的读书声。人民生活在和平中。他们为了争取和平，一直在进行斗争，他们以惊人的持久力和勇气，年复一年地进行斗争。他们知道，没有真正的独立，就不可能有和平，就像在一九二七年那时候一样，他们时刻准备着一致奋起以捍卫和平。这就是他们对一切侵畧者的回答，美国政府正是凭藉这些，认为可以继续霸占中国的一个省（台湾）并且一有可能就沿中国的边界进行渗透并建立新的基地。十几年来，美国千方百计地企图推翻中国人民（他们过去是穷人和被压迫者）建立起来的政府。老战士方贺明的父亲、祖父和曾祖父，在旧社会都是暴虐地主的雇工，现在，无论是方贺明本人，还是他的孩子，或是他邻居的孩子，都是不愿回到旧有的境况去的。 　　 贺龙·贺英·洪湖/(新西兰)艾黎，秋莹译.—香港：香港万源图书公司，197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