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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黑妈妈』大夫
郭庆兰口述,徐宝钧整理



  边区军民称柯棣华大夫是“第二个白求恩”。
  柯棣华大夫对伤病员有火一般的热情,有慈母般的心肠,有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精神,有白求恩精益求精的技术。柯棣华对人真诚,态度和蔼,平易近人,一说话就带笑,大家都说他脾气好,从来不发火。大家都称呼白求恩为“白大夫”。对比白求恩同志,因为柯棣华脸色黑,大家就亲切地叫他“黑妈妈”。为此,葛公村有位老先生还写了一副对联:“华佗转世白医生,葛洪重现黑大夫”。“黑妈妈”这个雅号,既反映了晋察冀边区军民对柯棣华大夫发自内心的热爱和尊敬,也是对柯棣华大夫最高的奖赏,也是柯棣华大夫真心实意为广大伤病员服务的真实写照。金碑、银碑不如口碑,这个绰号是非常珍贵的,能得到这个雅号也是很不容易的,是金钱买不到的,也是对柯棣华大夫的最高评价。原九分区卫生部长王恩厚同志在一篇回忆文章《忆柯棣华老师》中是这样说的:“开始我们想,柯棣华教员是医科大学毕业生,又是外国来的,会不会盛气凌人?共同生活一段时间后,我们发现,他非但没有派头,而且脾气非常好。穿着一身八路军军装,腿上打着绷带,不管对谁说话都笑眯眯的,不管问他什么问题他都不厌其烦。所以只要有机会,我们都喜欢和他说点什么,逗逗趣。他也喜欢接近学生,每天早上起床号一响,天边刚刚泛出鱼肚白,他就和我们一起出操、跑步,一边跑一边用半生不熟的中国话喊:“一、二、三……”一切行动和装束俨然是个八路军战士。
  1941年抗日战争进入相持阶段,那时正是抗日战争最艰苦的年代,老百姓和我们部队没有粮食吃,只好以树叶充饥,因而急腹症病人特别多。柯教员带领学员不分白天黑夜抢救病人,在非常简陋的条件下做了许多大手术。一天夜里,运来十多名负伤的民兵,他连续手术到天亮,大家刚刚准备休息一下,接着附近的连队送来了两名疝气发作的战士,几个学员思忖柯大夫累了,就没有叫醒他。当他醒了后很不高兴地说:病人来了,为什么不叫我?在柯大夫的带动下,又忙乎了半天,两个八路军战士转危为安。事后,他还批评那几个学员说:“作为一名外科医生,抢救病人是第一位的事,休息是第二位的事。”由于过度劳累,加上没有什么营养,柯大夫的癫痫病不时发作,人也越来越瘦了,但他的精神却非常乐观,始终保持着高昂的战斗情绪。在带领学员实习期间,他还经常亲自到病房给伤员喂饭,把自己的被子、褥子、衣服拿去给伤员用。行军路上,更是形影不离地跟着担架走,亲自照顾伤病员。对病人化脓的伤口,他总要切一点脓块亲自闻一闻,弄清是肌肉还是骨髓化脓,是特殊感染还是一般感染,以便对症治理。在给病人换药包扎时,有的伤员忍不住疼痛喊叫,他就百般安慰他们,从不大声训斥。护理伤员有许多本是护士的事,他也抢着去做,从不计较是护士的事还是医生的事,只要有利于伤员,他不分份内还是份外,他的行为堪称是医护人员的楷模。
  柯棣华大夫对伤员的感情很深,他常说我们再苦,也没有伤病员苦。他处处为伤病员着想,不允许医护人员有对病人的失职和马虎行为。一次,医院按照上级指示到深山里去隐藏,正在这时从前线抬下来一名伤员,柯大夫立即进行检查和手术处理。手术时,伤员铺的褥子被血染得不像样子,他忙把自己背包上的褥子抽下来,给伤员换上,转移途中,他紧紧地跟着这副担架,由于山路崎岖不平,担架不免有些颠簸,他一再提醒大家:“要小心,走慢点。”天已经黑下来了,柯棣华顾不得休息,马上组织医护人员对伤员进行安置,并亲自把这名伤员安置在一个避风御寒的山洞里。这天晚上,夜已经很深了,柯棣华还要去看望伤病员,同志们说:“天这么黑,又不安全。再说了那边有护士守护,还是天亮再去吧!”柯棣华不同意,说道:“还是伤员要紧,我们不能等到天亮再去看望,万一出了事怎么办?我们休息是小事,伤员的健康是大事。”话毕,摸着黑,深一脚,浅一脚,朝山洞走去,看伤员没有危险,他才安心回来休息。
  1941年,日本帝国主义为了巩固其占领区的后方,消除后顾之忧,对坚持敌后抗战的八路军根据地采取蚕食和封锁政策,强迫占领区群众挖掘又宽又深的封锁沟,构筑星罗棋布的碉堡,修建密如蛛网的公路,一块一块向解放区推进,企图围困、最后消灭抗日军队,以利于以战养战,向南方扩大战果。我军遵照毛主席的指示,为了粉碎敌人这一阴谋,针锋相对地实行了填沟破路攻碉堡、打入敌后方的策略。当时,张怀礼同志担任晋察冀军区教导团的通讯参谋,12月8日这一天,奉命随一营攻打河北省唐县儿磋趣村的碉堡,不幸被敌人的子弹击中左侧胸部,血流不止。部队领导为了挽救他的生命,很快用担架将他送往阜平城南庄附近的后方医院。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不见好转,且有继续恶化的趋势,只得将他转到当时晋察冀根据地惟一高级医院——白求恩国际和平医院。说是高级医院,但医院设在农村,环境条件不好,加之敌人严密的封锁,医疗设备简陋,药物匮乏,他的伤继续恶化。医院很快决定给张怀礼做了手术,做手术时,柯棣华大夫因事不在医院,手术是别人做的。手术后不但未见好转,反而发展成脓胸恶症,每次排脓多的时候达两脓盘,身体非常虚弱。这时正值初夏炎热季节,脓液臭味四溢,苍蝇围身飞舞,为了避免苍蝇下蛆,只得系紧领带、腰带、袖口,但仍无济于事,腐烂的伤口还是长了蛆,几天功夫,就长得像黄豆一样大,看来生命危在旦夕。医院有的同志考虑到他的伤势难以好转,为了减小同病房伤病员的恐惧心理,将他安排到另一单人病房,一方面继续治疗,一方面为他后事做准备(做棺材),这是他事后出院时护士告诉他的。正在这危急时刻,柯院长和几个国际友人由中国大夫陪同来查看病房,得知他的病情后,立即详细询问了他的治疗情况,并且当场拍板进行第二次手术,手术由柯院长亲自动手。
  第二天上午九时许,张怀礼被抬到平房手术室,不一会儿,柯院长穿着洁白的衣帽,戴着口罩和胶皮手套,来到他的床前,用他那不太流利的中国话对他说:“现在感觉如何,不要害怕,动了手术,你的病很快会好的。”他感激地点了点头,顿时消除了紧张心理,接着护士将麻醉药放在他鼻下闻着,让他数一、二、三、四……很快他失去了知觉。柯棣华大夫以他精湛的技术,认真细致地操作,完成了手术,手术做得非常成功。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内,柯院长几乎每天都到他的床前问他感觉怎么样,亲切地安慰他,劝他不要着急,病一定会慢慢好的。每次细心察看伤口的变化,亲自嗅闻脓液的气味,并向陪同的助手、护士嘱咐用什么药、怎样护理、注意什么问题,甚至连饮食要加什么营养、吃什么、吃多少等都一一交待明白,并督促检查是否落实。为了及时排除脓血,防止再次感染,柯大夫又让人专为他做了一床厚达20公分的垫褥,在他躺下时胸口流脓处开了一个洞,还特意从敌占区天津买来了15公分长的胶皮排脓管。
  经过柯院长那次成功的手术和护理人员的精心护理,张怀礼同志的病一天天地好转,很快就封了口。经过柯院长三四个月的治疗,使他基本上恢复了健康,重新回到了主力部队,继续打鬼子,直到抗日战争的最后胜利。
  张怀礼同志在纪念柯棣华大夫的一篇文章中说:“柯棣华大夫不辞辛苦,不畏艰险,为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的胜利,流尽了最后一滴血。当我们纪念这位中国人民忠诚的朋友的时候,我要学习他那种对工作极端负责,对同志、对人民极端热忱的精神,并且祝愿中印两国人民的友谊,如同长江、恒河一样源远流长,像喜马拉雅山一样万古长存。”
  有一次,一位老乡刚从庄稼地里干活回来,满身泥土,到柯棣华家里找他看病。柯棣华就让这位穿着脏衣服、脚上满是泥巴的老乡躺到刚换上干净床单的床上,给这位农民检查看病。
  江一真校长接受白求恩牺牲的教训,对柯棣华的健康非常关心,派警卫员时刻不离开他。江校长还把一条毛巾剪成两半,放在自己衣袋里,一旦柯大夫有病情就把半块毛巾塞到他嘴里,防止咬断舌头。一次他们二人同台做完手术后,柯棣华没到食堂吃饭,江校长得知后,便派人到处找他,结果在另一间病房找到了他,原来他出了手术室,挂记一位伤员,又进了另一间病室。柯大夫说:“你们不必大惊小怪,我晚一点吃饭没什么关系。”
  一个老乡得了阑尾炎,痛得在炕上打滚,脸色煞白,豆粒大的汗珠从脸上滚落下来,眼看就要没命了。柯大夫得知后,小跑赶到这位老乡家里,做了紧急手术,老乡的病化险为夷,绝处逢生。老乡的家属激动地拉着柯大夫的手说:“柯大夫是一位医德高尚的活菩萨,是柯大夫救了我们一家,这个救命之恩我们一辈子也报答不尽啊!”
  1942年4月13日,活跃在敌后的一支抗敌剧社小分队,在山西崞县敌占区对敌人进行政治攻势时遭到日本鬼子的袭击。在突围中,演员胡朋同志的左脚受了重伤,一颗子弹从脚后跟穿过,贴着大脚趾穿出。经过治疗,伤口虽然愈合,但走起路来总是一瘸一拐的。如果她的脚治不好,就不能再演戏了,大家为她惋惜,她自己心里更着急。领导上把胡朋送到医院,柯棣华为她认真细致地检查。治疗开始后,柯院长每天下午都端来一盆用中草药熬成的药汤,给她热敷,并按摩每块脚骨的关节,一直揉到药汤凉下来为止。他为病人细心地治疗,又细致地指导病人锻炼,使她的脚终于恢复了正常。胡朋见人就激动地说:“是柯大夫的精心治疗,使我重返舞台!”
  1942年的一天,柯棣华从军区司令部回医院,路过离葛公村不远的一个小村庄,想弄点吃的,因为鬼子即将来“扫荡”,村子里空无一人,他好不容易买到几根油条,正要吃时,忽然从一间破屋里传出妇女的呻吟声,他急忙循声找去,只见一个难产的妇女因失血过多危在旦夕。村干部要抬她进山,她觉得自己生命无望,不想再拖累大家了,执意不肯走。柯棣华不顾随时可能碰到日寇的危险,决心抢救这位产妇,于是他顺着进山的小路,说服几个埋伏在那里的游击队员,用担架把她抬到葛公村医院。柯棣华先回到医院,这时许多人奉命“坚壁清野”,柯棣华坚持要等那位产妇,领导最后决定派人同他一起留下来。不多时,那个妇女被抬到医院,柯棣华立即对她做了剖腹产手术,大人和婴儿得救了,这位妇女感动得泪如雨下。这件事在老乡中传开后,大家都说:“柯大夫真是一位功德无量的好大夫!”
  柯棣华房东家的一个女孩,得了寄生虫病,营养不良,面黄肌瘦。柯棣华悉心为这个女孩看病,在食品极端困难的情况下,他宁可以黑豆、野菜果腹,也要将不多的一份口粮长时间留给孩子,使这个孩子终于恢复了健康。1976年,柯棣华的妹妹在他生前居住过的地方访问,那个当年的病孩已成为两个孩子的母亲,当她回忆起柯院长对她的关怀时,含着眼泪向柯棣华家属说起柯大夫生前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一个医生要活着,就不能忘记伤病员。”
  “大扫荡”时医院经常转移,柯棣华总是背着药箱紧跟着伤员。一次,遇到了大雨,柯棣华便把自己的草帽盖在一名头部刚动过手术的伤员头上。伤员不认识他,就感激地问:“你是哪位大夫?”柯棣华就回答:“我是柯棣华。”伤员听了有点惊喜地说:“哎呀呀,你就是柯大夫。”他见伤员没有衣服换,就让供应员打开库房把要发给他的一件新军衣送给伤员。那时战士穿的是土粗布,干部穿的是细布,伤员不肯穿,说:“我是战士,不能穿干部衣服。”柯大夫便说:“分什么干部不干部的,你快穿吧!”
  还有一次,从前线抬回来一个腿部受伤的伤员,柯棣华对他进行护理,看他还穿一条浸血的裤子,便回去拿来一条干净裤子,让护理员给伤员换裤子,伤员感动得不知说啥好。柯棣华大夫就是这样处处体贴伤员的。“黑妈妈”大夫柯棣华是当之无愧的。
  

我与柯棣华/郭庆兰口述,徐宝钧整理.—北京:解放军文艺出版社,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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