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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到前线去
任鸣皋,李文业
    (一)
  1939年11月4日,一辆满载三十六个人及其行李的卡车向西安出发了。车上有印度大夫爱德华、柯棣华、巴思华、翻译马寒冰、德国大夫米勒和中国牙科大夫李德奇等人,另外还有被押送的两个日本俘虏,八个民兵、两名军官和三名警卫员等随行。到西安后,八路军办事处的林伯渠同志问他们还缺什么东西,印度大夫客气了一番。可林伯渠一再追问着。“好吧!弄点烟抽抽。”——有人回答说。林伯渠高兴地笑了,马上送给他们每人一条老刀牌香烟。这份宝贵的礼物他们一直带到卫校,着实解决了“大问题”呢!
  11月18日深夜,柯棣华他们在西安坐上开往洛阳方面去的火车,沿黄河南岸往东驶行。但在第二天中午,黄河北岸日军的大炮隆隆,直向河对岸的火车前方站猛烈轰击,前面一段八十里的道路被封锁了。他们只得下车越过这一段路赶到前面去换车继续前进。经过半天的急行军,直到天黑才赶到换车的车站,这是一个小站,上一班车已经开走。下一次车得等到第二天下午才开。他们只好在一辆堆放麦子的货车厢里过夜。
  火车往东驰去,到河南省的渑池休息了一天,又继续前进。下车后三位印度大夫步行或骑马穿过了一百五十里的山路向山西省的垣曲前进。北风怒号,彻骨生寒,已经是十一月初冬时令了。在路上他们遇到从前线退下来的许多国民党士兵,衣不蔽体,枪也扔掉了,有的伤兵拄了根树杈子,一边打颤一边走,可怜地沿路求乞。越往前走情景越凄惨,好几具国民党士兵的尸体扔在路旁无人收拾,已经给狼啃过了。柯棣华看着心里很难受,不觉想到八路军的战士,大家互相关心,互相帮助,真是一个在天堂,一个在地狱呵。当他正在思索、探求原因的时候,听到米勒大夫开口了:“这个部队的将军是谁呀?怎么让自己的士兵沦落到这般地步!”巴思华指着波涛汹涌、浪花翻滚的黄河说:“最好把这个将军扔到这里面!”
  大夫们走到黄河渡口,坐船过了河。过了垣曲兵站(相当于驻地的招待所),就开始向武乡县朱德总司令的司令部进发。寒冬的北风吹得他们的鼻子、耳朵直发痛,脚趾也冻麻木了。在这样艰苦的环境里,他们还一路上为驻地的战士们检查身体或治病,有时碰到生病的老百姓也一样服务。他们过了阳城继续往山西东北方向前进。在冰雪覆盖的道路上,翻山越岭,艰难跋涉。连日的行军已弄得大夫们浑身酸痛、精疲力竭。从阳城到武乡八路军司令部,直达只有近二百公里的路程,可是在战时要绕来拐去,他们已经走了十二天,还没有走到目的地。12月中旬,印度大夫们在行军途中听到了白求恩大夫不幸于11月12日去世的消息。这使印度大夫们非常悲痛。同时他们明白,如果不是敌人封锁,白求恩大夫是可以得救的。大夫们心里充满怒火,激发了他们更高的斗志。
  要越过敌人的封锁线了,这道封锁线切断了通往八路军司令部的道路。兵站的同志让他们好好休息一下,因晚上要强行军。团长先把大夫们带到东北方十来里地的一个山顶上,观望晚上要走的路线。柯棣华他们从山顶上望去,山谷里绕行的公路和远近村落都清晰可见。团长把要通过封锁线的地方一一告诉了他们。傍晚,一队用梭标、土枪和手榴弹武装起来的民兵和两个连的正规部队奉命护送印度大夫们上了路。他们一个跟着一个行进,后面的人只能见到前面同志的背影。不久,他们看到隐隐约约的村落和炮楼上的灯光,已经靠近日本人的据点了。护送的部队,分向左右两翼散开,爬到两边山上,以便在被敌人发现时,用火力钳制敌人,保护印度大夫们通过封锁线。游击队领着大夫们沿峡谷跑步前进。突然,一阵可恶的“汪汪”狗叫声,引来了猛烈的密集的机枪射击。大夫们紧张起来了,他们还没有真正上过战场、同敌人面对面的拚刺过呢!队伍并不停步,沉着地从鬼子的鼻子底下穿了过去。队伍忽快忽慢地行进着,他们从天黑走到第二天东方发白才穿过封锁线,来到离敌人只有十五里的第一二九师的一个团部,真是累极了,摊开被子倒床就睡。后来又走了两天艰苦的山路,终于在12月21日到达武乡的王家峪,八路军总部就设在这里。
  (二)
  从八路军总部里走出一位额上有许多皱纹、精神矍铄的老人,他满脸笑容地同印度大夫们一一握手。巴思华大夫在日记中曾这样描写了当时的情景:
  “他伸出双手向我们表示欢迎。一开始我们简直不敢相信这位衣着简朴的人就是朱德总司令。他热情地把我们领进了他的办公室,这间办公室不过是一家农民的屋子。我们发现墙上挂满了华北、中国、亚洲和世界地图。地图上插满了不同颜色的小旗。炕占去了屋子的一半,全部家具只不过是几把椅子、一张小桌和一盏煤油灯。总司令通过一位英语说得很好的女译员龚澎和我们交谈。他谈到了游击战争对殖民地人民的重要性,这种游击战是反对帝国主义争取民族解放的一种手段。他还简单明了地对我们说,八路军不仅在山区而且在平原也使用游击战术。”
  朱总司令招待爱德华、柯棣华、巴思华和米勒四位外国大夫在村中的饭馆里吃了一顿饭,李德奇和马寒冰作陪,之后,他们就在一间农民的小茅屋里休息了。同朱德总司令的会见,使印度大夫们十分激动,见到他的几位大夫,都在心里思量着:这位传奇人物竟是这样俭朴和平易近人,真不简单。
  1939年12月24日,司令部召开了纪念白求恩的大会,朱德总司令高度赞扬了白求恩大夫的国际主义精神,号召大家向他学习。
  柯棣华认为,这里的游击战术对他将来回国后同英殖民主义者进行斗争很有用,他希望留下来,一边从事医务工作,一边学习游击战术。司令部为他们拟订了八个月的活动计划,头两个月用来全面了解八路军所进行的各种政治活动、八路军的战术和组织方法,然后再到不同的抗日根据地去从事医疗工作。柯棣华等对这个安排很满意。
  在他们按计划进行活动近两个月的时候,爱德华病了。他们从广州到武乡已转战数千里。艰苦的生活,连续紧张的行军,使爱德华支持不住了,他显得老了许多,终日疲倦无力,缺少维他命的食品使他浑身泛起的湿疹已经溃裂,他必须回印度去治疗。1940年2月3日,朱德总司令、彭德怀副总司令等为爱德华大夫饯行,他取道西安回印度了。印度医疗队还留下柯棣华和巴思华两位大夫。
  (三)
  正当柯棣华和巴思华参观访问告一段落时,敌人又来进犯。他们就直接来到战斗部队,随军抢救伤病员。部队经常从一个地方转到另一个地方,两位大夫也常从这个部队转到那个部队。柯棣华和巴思华随军走了整整三个星期,和战士们同甘苦、共患难,跋涉几百里,来到了冀西抗日根据地。
  一天,他们参加了伏击敌人一列火车的战斗,部队埋伏在铁路两旁整整一夜,可能敌人有所觉察没有敢来。
  他们又跨过平汉路到达冀南根据地。在通过敌人交通线时很顺利,因为这是一支强大的武装力量,敌人连枪都没敢放,就让他们过去了。敌占区的村民们非常热情地帮助他们从最安全的地带通过。柯棣华深深地感受到人民在正义战争中所起的重要作用。在冀南,他们参加了欢迎会;参加了边区的军事法庭公审会;并在一次军民大会上作报告,介绍印度人民在英国统治下的苦难生活,引起了大家的同情,印中人民的感情更接近了。
  柯棣华和巴思华希望到冀中根据地去了解游击队在平原作战的情况。有一次,他们在同一位八路军干部谈话时,听他说:“我们自己造山——把人民组织起来,八路军置身于人民之中,形成在敌人面前不可征服的大山。”又是人民!是啊,人民的力量伟大,但要看谁来领导了。柯棣华这样想。
  1940年5月1日早晨,两位大夫突然被落在附近的炮弹爆炸声惊醒。战斗打响了!配备着几挺重机枪、迫击炮和大炮的二百多鬼子兵和伪军对我军驻扎的三个村庄进行袭击。军区司令员下了命令:“迅速转移!”早饭来不及吃了,马上整理行装出发。枪声一阵紧似一阵,越来越近了。他们通过四通八达的交通壕,很快地转移着。从一个村转到另一个村,这里打打,那里打打。战斗结束时,敌军方面死伤六十人左右,丢下了大批武器。我军也有些伤亡,但数字不大,一位营长大腿中弹受重伤,柯棣华和巴思华及时为他处理了骨折。
  战斗不是在一地发生,似乎日本鬼子又来大扫荡了。柯棣华和巴思华奉命随一骑兵连到冀中根据地去。他们离开了冀南军区司令部继续向西北方向前进,尽管形势紧张,但每到一个八路军驻地都受到抗日军民热烈而隆重的欢迎。每经过一个村庄,男女老少都热忱地象对自己的亲人一样,送水、送鸡蛋、水果。而穿着八路军军装的柯棣华、巴思华也象亲人一样热爱中国的抗日军民。
  一天夜里,柯棣华他们乘马渡过水深齐腰的滏阳河,两条腿和行李全浸在水里了。刚过河就被敌人发现,从河对岸射来密集的子弹。但敌人发现得晚了,或者慑于他们这支骑兵连的威力,没敢真来较量。这支轻骑兵如同一条向着惊涛骇浪冲刺的蛟龙,在敌人统治地区通行无阻。
  行军一般在夜间。在一天晚上,他们又穿越了一个静寂沉睡的村庄,马蹄声没有引起一声狗吠。原来八路军已动员老百姓扫除了夜行军的障碍,把狗都打死了。15日,他们到达第一军分区司令部,那里召开了有一千多人的欢迎会,人们用花生、水果、红薯等土产品作为礼物招待他们,表达了对印度人民使者的敬意。国际主义精神在敌后抗日军民中得到高度的珍视。
  闯过了一道又一道的封锁线,两位大夫又来到一个村庄。为了安全,行军必须在晚上,所以他们白天要睡觉。但是老百姓热爱他们,尤其是小孩,他们听说这两位大夫来自唐僧、孙猴子取经的“西天”,就缠着警卫员,非要见见印度大夫,让他们讲讲印度的情况。群众的热情使警卫员左右为难,印度大夫正在休息呢!警卫员探头张望,推开门缝的咿呀声,惊动了刚躺下的二位大夫,柯棣华忙问:“什么事?”得到了警卫员略带歉意的如实回答后,柯棣华和巴思华赶忙穿衣起床,开门出屋,群众用一片掌声欢迎他们。要讲中国话,还得让柯棣华打头阵。柯棣华招呼大家:“来,人多,我们就坐在地上吧!”五月中旬的冀中,气候温和,但坐在地上还嫌凉些,大家都搬了石头和砖头当凳子坐。
  老乡们一个接着一个提出问题:印度情况怎样?老百姓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提了足足有四十个问题,柯棣华也足足讲了半天,从印度在哪里讲起,提到历史、宗教、政治,一直说到现在人民的生活,英殖民主义者的统治。他那生硬的中国话和幽默的言词吸引着大家。
  下午,他们美美地睡了一觉,于晚上九点半上马又出发了。皎洁的明月,伴送着他们穿过公路。第二天渡过了滹沱河,来到了冀中抗日根据地第二军分区司令部。冀中地区是敌人“清剿”的重点之一。这里处在津浦、平汉、平津、石德四条铁路之间,西面与北岳山区相邻,又受到敌人的严密封锁。日军的机械化装备,在广大平原上横冲直闯,到处乱窜。为了阻击敌人,我们组织群众把公路挖成深约一米至一米七的道沟,也叫交通壕。交通壕纵横交错,四通八达,对阻挡敌人的卡车和坦克、坚持平原作战,发挥了很大的作用。柯棣华他们来到平原就感到两条腿行走时省力多了。
  这个地方儿童们出色的军事操练使两位大夫惊奇不已。小小的孩子在战争中所起的作用他们已领略过,以前“逮捕”过他们的民兵中也有孩子,向他们提问题的也有孩子,八路军中的红小鬼也是孩子,在抗日根据地的新天地里,儿童们可是一支不容忽视的力量。
  有一天,柯棣华他们来到村口,见树上挂着一块黑板,几个小家伙守在那里。他们见印度大夫走来,便笑咪咪地挡在大夫前面嚷嚷:“叔叔,请你们读一下黑板上的字,会念了我们才能放你们过去!”柯棣华高兴地念:“中印友谊”。巴思华也笑着读了一遍。小孩的神气是那么认真,真是可爱。其中一个胖胖的小孩长得特别有趣,巴思华用两只大手捧着孩子的脸问:“你几岁了?”“八岁!”孩子举起一只手,翘着大姆指和食指,其它三个指头弯到掌心。柯棣华见了也学着做同样的手势:“哦,这是‘八’!”今天他从小孩那里学了一个八路军的“八”字手势。
  柯棣华和巴思华又一次穿过了封锁线,来到了河间和肃宁之间的马湾。这是冀中司令部的所在地。在万人欢迎大会上,战士们请两位大夫站到高桌子上讲话,如众星拱月一般。柯棣华的演说越来越有经验,每次都很成功。
  1940年6月21日,柯棣华代表印度援华医疗队出席了白求恩大夫陵墓的揭幕式,他代表医疗队向这位伟大的国际主义战士献了花圈。聂荣臻司令员和其他许多领导人也都集聚在这里。这一天,柯棣华未来的夫人郭庆兰也在密密的人群中,她在这里第一次见到了柯棣华。
  柯棣华和巴思华又继续前进了。这一次征途所到的最远的地方,是北京西南的百花山。1940年7月31日,他们接受了同志们的意见,到这个高山顶上,远眺被日寇占领的北平城。不久,他们就到晋察冀军区去工作了。
  

伟大的共产主义战士柯棣华/任鸣皋,李文业.—北京:商务印书馆,19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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