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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 柯棣华 七 永垂不朽

任鸣皋

柯棣华自1940年秋发现绦虫病后，因当时无对症药物，试用偏方煎石榴根汤，又无疗效，病就拖了下来。这两年来，他没命地工作，又缺乏营养，所以身体慢慢地衰弱下来。残暴的日寇每隔几个月就“扫荡”一次，每当敌人要来时，就得把重病号东一个西一个地分散隐藏到山洞中去。这样，柯棣华每次巡诊都得走好多路。在这种艰苦的情况下，柯棣华在1941年6月病倒了。由于发烧，他自己就开了个药方当疟疾治。吃了奎宁后病就好了。其实他的病这时已转为癫痫了。 　　1941年犯病后，柯棣华的身体越来越差。在繁忙的工作之余，他每天晚上都不能早些休息，因为当时没有课本，他必须写出一本书《外科总论》来做教材。他先用英文写，然后再翻译成中文，这就必须付出双倍的劳动。他常常写作到深夜，可是当时连个煤油灯都没有，只能在一盏小小的植物油灯下熬夜，这就会耗损更多的目力和精神。 　　1941～1943年，是世界法西斯最猖獗的时期，也是中国抗日战争最困难的时期。日本帝国主义者对抗日根据地实行一系列残酷战术和恶毒的烧光、杀光、抢光的“三光政策”，财物被掳掠一空，村舍变成一片废墟。在日寇“扫荡”之后，老百姓回来吃住都发生困难。柯棣华在1941年秋季“扫荡”后回来，就曾告诉郭庆兰说，“扫荡”断粮时他吃过生小麦，连食盐都没有，真是困难极了。 　　柯棣华第二次犯病是在1942年6月，在生活极端困难、工作极度紧张的情况下，柯棣华于当年9月、11月又连续犯了两次病。 　　1942年12月6日，柯棣华的房东老大娘把她住在外村的、得了重病的弟弟庆顺抬了来，找柯棣华医治。病人已不省人事，瘦得皮包骨，眼看就要不行了。柯棣华一检查，发现是慢性阑尾炎，已经化脓，如果再晚来半天，就没命了。柯棣华看到病人太虚弱不能马上开刀，就为病人先抽脓，第二天动了手术。手术后柯棣华满脸虚汗，他自己的身体并不比病人强多少。那天晚上，他还硬撑着几次去探望病人，又一宿没有好好休息。8日，柯棣华还去给庆顺检查、换药，接着在葡萄架下给学员们讲课，又抢救从冀中送来的一批重伤员。 　　12月8日晚上，这位忘我工作、不知疲倦的人倒下了。从晚上八点四十五开始，每隔10～15分钟就犯一次病。由于抢救无效，于1942年12月9日凌晨六时十五分，柯棣华的心脏停止了跳动。这位伟大的国际主义战士、光荣的中国共产党党员同我们永别了。 　　柯棣华27岁时远道来到中国，32岁就献身于伟大的国际主义事业。他宝贵的青年时代，是在我们最艰苦的地区、最艰苦的战斗生活中度过的，最后为壮丽的事业而牺牲，贡献了自己的一切! 　　追悼会上，悲歌声起： 　　你从温暖的印度洋岸边， 　　到中国北方抗拒严寒； 　　你为明天的世界， 　　在中国苦战了五个秋天。 　　你竟在长夜的尽头， 　　流干了生命之泉。 　　啊!亲爱的柯棣华同志， 　　你巨大的形象， 　　将在我们的行动中复活， 　　在我们的记忆里，长存到永远。① 　　恒河与黄河之水，滚滚流入大海大洋，交融在一起，拍打着印度和中国的海岸，为之呼唤；卷起万丈怒涛，为之哀泣。 　　柯棣华逝世后，中国领导人给印度人民的使者——柯棣华题了挽词，给他在印度家属发了唁电，解放区的报纸用整版的专栏报道了这个不幸的消息，登载了纪念他的文章。 　　毛泽东主席亲笔题的挽词是： 　　印度友人柯棣华大夫，远道来华，援助抗日，在延安华北工作五年之久，医治伤员，积劳病逝，全军失一臂助，民族失一友人。柯棣华大夫的国际主义精神，是我们永远不应该忘记的。 　　朱德总司令在《纪念柯棣华大夫》一文中写道： 　　……柯棣华大夫……崇高的国际主义和献身精神，是印度民族精神的伟大表现，值得一切反法西斯人民、一切殖民地半殖民地人民珍重与发扬的。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胜利，亚洲人民的解放，无疑要依靠人民的这种团结一致的斗争，才能得到。 　　周恩来同志在给柯棣华的印度家属的电文中说： 　　柯棣华大夫是中印人民友谊的象征，是印度人民积极参加全世界反对日本侵略和反对法西斯的共同战斗的范例，他的名字将在我们两国伟大人民中间永垂不朽。 　　宋庆龄同志写道： 　　柯棣华大夫的名字永远不会被人们忘记，不仅中国人民和印度人民怀念他，争取人类自由和进步的杰出战士们都缅怀他，未来将赋予他比今天更高的荣誉，因为他正是为未来而战斗的。 　　①方行同志作诗。 柯棣华/任鸣皋著.—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