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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洛夫医生— 八 『组织，一切在于组织!』

方 纪

一九四三年八月，阿洛夫医生被任命为中央医院的外科主任。这样，他不仅能更好的发挥他新的医学思想和治疗方法；同时在医务工作的组织领导和医务干部的培养教育上，也起了很大作用。 　　在阿洛夫同志的思想中，治疗和组织是统一着整个医务工作过程的。他认为：如果没有严密的组织和科学的分工，治疗便不能有效地进行。这是一个社会主义的医生与资产阶级的医生的单纯技术观点的基本区别之一。因此，当他接受任命以后。首先在中央医院外科打破了过去的传统作风，创造了科学的工作制度和工作作风。 　　『如果我们要工作做得好，首先要组织起来。』阿洛夫医生在第一次外科会议上说：『共产党员做任何工作，都必须依靠组织。在医务工作中也一样。医务工作，是一种科学的工作，而科学，就是有组织的工作。从今天起，我们要消灭一切无组织的现象。』 　　他把外科系统的手术室，病房，和实习医生，分做三个工作单位。每个单位由自己选举的人负责。并在每个单位里实行严格的分工：手术室，甲护士，负责一切手术器械；乙护士，负责一切敷料；卫生员，负责抬病人……。 　　外科在阿洛夫医生的领导下，一改过去的消沉散漫，立刻变得沸腾起来了，紧张而有规律。手术室里不再是嘈杂紊乱，而是像一架灵活的机械一样，谐和地工作着。从前在手术日必须医生亲自指挥准备工作的忙乱现象没有了，医生可以在开始手术前的一分钟到达一切都准备得整整齐齐的手术室里，以前在手术过程中临时缺少机械、药物或敷料，曾经是平常的现象；而现在，手术室像一个全部器官完全健康的人一样，随时都可以应付任何的工作。各种器械已不再是哭丧着乌黑的睑，而变得明亮活泼起来。当阿洛夫医生发现那个黑色的器械消毒锅时，对护士长说： 　　『这东西需要洗个澡，而且必须你亲自替它洗干净!』 　　于是护士长费了好大气力，才把那多年的积垢擦洗干净。 　　为了保证组织机构的健全和巩固，提高干部们的责任心，阿洛夫医生又在外科建立了严格的检查制度。除了每三天一次护士长的集体汇报外，他随时随地在工作中检查，找同志们个别谈话，了解情况和进行教育。凡是工作中所需要的每一张表格，他命令医生护士必须无遗漏地填写清楚，即使在某一项中没有发生问题，也必须注明『无』字而不准许空白。 　　『这样，就可以知道你究竟是检查过了没有，还是你遗忘了空在那里!』他这样解释着。 　　在每一次开刀之前，阿洛夫医生一定按着手术名单再到病房做一次最后检查。如果病人身体情况有变化，便把手术推迟几天；或者某个病人还有希望用药物治疗解决，便又从手术名单上抹掉那个名字。接着，他又到手术室。检查室内温度的高低，或者拿起一块纱布，在墙壁上轻轻一揩，如果他发现纱布上有灰尘，便会立刻对卫生员说： 　　『这不好，有灰，会染菌的!』 　　他的检查便是这样严格! 　　有一次，手术室的护士长领『肠线』，领物单上开了三罐，经过阿洛夫医生签了字(所有每天的病人病历、用药处方和物品出纳等，他都要亲自检查签字的)，但在领物品时，护士长为了省事起见，把个『3』字改成『5』，领了五罐。到第二天，阿洛夫医生检查药品的时候，他发现药箱里多了两罐肠线，而领物单上的字也改了!他立刻把护士长找来。 　　『你以后领东西再不必找我签字了!』他生气地说。 　　护士长涨红了险。 　　『这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行为!而凡是经过我签字的，是代表着我对工作负责的。』 　　当护士长承认错误以后，他立刻变得和霭起来了： 　　『这不是两罐肠线的问题，而是对于工作的责任心。』 　　另外一次——一个护士在消毒器械里煮破了一支空针。当他要用的时候，发现空针是破的。当时他没有说什么，立刻用另外的空针继续工作了。到了晚上，他把护士长找去问： 　　『今天有一根空针是破的。』说着，他把那支破空针摆在桌子上。 　　护士长去问消毒器械的护士，而那个护士撒了谎，说是卫生员打破的。 　　阿洛夫医生生气了，他把护士叫来问： 　　『这支空针是怎么破的?』 　　『小鬼打破的!』 　　他拿着空针审视了一会，然后望着那个护士问道： 　　『那么，为什么你在消毒时竟没有发现呢?』 　　护士窘迫了……。 　　『况且，』阿洛夫医生接着说：『这不像是打破的。一支玻璃空针跌到地上，不要粉碎吗?而现在却只是两道裂纹，显然是蒸气压力的结果。』 　　他揭穿了护士的撒谎。而当护士承认了错误以后，他又变得温和起来： 　　『你不应该撒谎!任何人在工作中都会犯错误的。只要敢于承认错误，就等于改正了一半。』 　　成为延安医务人员不安心工作的重要原因之一，是得不到合理的休息。这个问题曾相当严重地影响着医务工作的进展。阿洛夫医生科学地解决了这个问题。 　　他认为没有适当的休息，也就不会有紧张的工作。不能使两者合理解决的人，生活和工作就会变得枯燥无味。阿洛夫同志很懂得这一点，于是在他把工作科学地组织起来之后，便能自如地运用人和时间了。 　　他首先把过去的六小时工作制改为八小时，同时在外科实行了精简。而这是正当其他各科正闹着护士不够的时候。他把外科病房的护士从十六个减到七个，把手术室六个护士和两个卫生员各减了一半。而在工作中，却做到了护士们每礼拜有一天的休息，保证政府规定的假期放假，并且在这些以外，还做到了每人每年中有半个月的休假。 　　时间和人数减少了，而工作效率却惊人地提高了——过去中央医院外科的最高手术记录是：从上午八时至下午六时开七个病人，而现在是四个钟头十八个，或者五个钟头二十三个! 　　这些数字使那些一贯在工作上落后的人们吃惊了。他们带着惊异和好奇来访问阿洛夫医生底秘密。 　　『请告诉我们，阿洛夫同志，你的工作是怎样搞的呀!』他谦谨地微笑着，指着那些统计数字简单地说： 　　『组织，一切在于组织!』 　　 白求恩与阿洛夫/周而复 方 纪著.—东北书店印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