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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俞昆讲战斗
(美)艾格尼丝·史沫特莱;袁文等

  你以为我当一个红军战士年纪太小了吗?不小!因为我是一个工人,刚七岁时就下井当了矿工,我们工人是没有童年的。我们在童年时期就肩负着大人的责任。
  我年青,但我参加过许多次战斗。在所有战斗中,最大的战斗是我十六岁时红军打败围剿我军的十五万国民党军队那一场恶战。决战时间在一九三○年元旦前夕,我说的是阳历。敌人几个师集结,前来围剿我军,在东固兴国地区集中。毛泽东和朱德指挥我们作战,彭德怀从西面来参加会战。
  白匪军用飞机轰炸东固,造成很大的破坏。要不是内部出了意外事件,我们是不会被迫后退的。几个星期前,白军一个旅包括军官在内举行兵变投奔红军,这个旅扼守进入东固地区的北山口。在军官们的策划下该旅又发生兵变,接应白军两个师,第十八师和五十师通过东固北面山口。后来我们才知道那些军官是奉反革命组织A、B团,也就是反布尔什维克团命令,伪装兵变投奔红军;等待时机,里应外合,企图从内部搞垮我们的反革命分子。地主、资本家组织的A、B团分子就暗藏在我军内部。这回他们串通一气,通谋投敌,把东固出卖给敌人了。
  我们的红军这时在东固。有三万人,加上农民赤卫队,康克清的五百妇女大队,康是万安县妇女游击队队长,长工出身。东固兴国有我们坚强的苏维埃政府,白匪军的来意在于破坏苏区,消灭我们。
  一因为内部叛乱,二因为飞机轰炸,我们被迫撤出东固。撤退以前,我们守住了北山口、平定了叛乱。他们把参加叛乱的军官通通枪毙了,我们把许多跟他们逃跑投敌的士兵也都干掉了。于是我们从南山口撤退,诱敌深入苏维埃腹地。那里群众基础很好,我们可以同群众并肩作战,消灭来犯之敌。
  我们向龙岗镇方面撤退,龙岗那边有一个苏维埃政府。一切乡村远近各地都成立了苏维埃。东固的老百姓跟我们一起撤退,我们一大群移动的老百姓,三万红军加上赤卫队、妇女大队以及好几万农民工人。老百姓把他们所有的一切东西都带上,我们帮助他们。我们把他们的被子衣服坛坛罐罐,六畜五谷,印刷机,缝纫机,修械厂零件,以及苏维埃政府的文书档案等等通通运走。我们赶着牛羊猪狗大搬家。我们坚壁清野,不给敌军一件东西,我们知道他们靠抢老百姓过日子。他们带的粮食并不多。
  我们到九层岭山脚下的时候,同我们红军一起撤退到苏区国土腹地的各村镇的老乡们至少有十万人之多。
  敌十八师和五十师从东固北山口到东固盆地进行疯狂破坏。他们见屋放火,把小学校舍,苏维埃政府和群众组织的办事机构都烧光了。只有山里的寺庙原封不动,因为白军讲迷信,害怕神道报应。
  土豪、劣绅和地主为白匪军带路当向导。他们中间有些逃亡在外,并不熟悉山间小路,有些人在一年前钻进我们红军和群众组织里,这些地主的子弟、亲戚为虎作伥,引狼入室,带路还乡,我们后来也把他们都收拾干净了。
  两师白军火烧东固即下九层岭追赶我军,我军在龙岗附近停下来。敌十八师住在镇上离我们不过两里路停止追赶,准备过年。敌人的军官们打算在旧历年三十晚上庆祝他们的胜利。敌五十师在我军西面二、三十里一带活动。第五十师师长是谭道源,第十八师师长是张辉瓒。另外拥有帝国主义装备新式大炮的三整师白军从西南面包围我们;第二十八师驻在我军西北面,第二十四师在西南面,第七十七师在南面。白军一个师约有一万人,第十八师特别强,号称嫡系王牌军师,它装备有我们作梦也没有梦见过的大炮。最糟糕的是他们还有飞机助战。
  当地的老乡们如潮水般的纷纷跑来向我军报告:十八师军官正筹办酒席准备庆功大宴。时间很晚了,满天大雾,敌人的飞机无法出动轰炸,我们知道飞机晚上不能丢炸弹。于是我们作好消灭第十八师的一切准备工作。
  我们把不能参加打仗的妇女、儿童留在安全地带。然后我们的一切武装部队和能找到武器的农民结成一条牢固的战线去同敌军作战。东固的赤卫队不但有梭标、大刀,有带着大树掏空制造的木炮。五百妇女大队,都背着步枪。我们红军有步枪机枪,但大部分人只有梭标大刀。我们缴获的武器很不够,不能人人都有枪。
  天黑以前,我们对十八师发起猛攻,战斗持续仅仅打了两个小时。枪从四面八方扫射。我们的农民赤卫队、梭标队直扑敌人的机枪阵地,勇敢冲杀,决不后退,直到把枪夺到手里。妇女队长康克清指挥的妇女大队,冲锋陷阵,毫不畏惧,打得勇猛顽强,真是气壮山河。她们的表现赛过我军最优秀的男战士。组织起来的农民妇女一组一组地挨近敌人阵地,对白军齐声喊话。他们一面对白军喊话,告诉白军我们都是工农,是为了穷人和被压迫者的利益而战的。
  敌人的阵脚开始动摇。部分原因由于我们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猛打猛冲、打垮了他们。同时还由于地理和天时,我们熟悉地理,每个角落我们都清楚。山雾掩护着我们的各路纵队,掩护了我们的妇女宣传队员。白军士兵兄弟们投到我们这边来了。我亲眼看见敌人一整连人跑过来了,有些白军士兵就地等待我们去抓俘虏。
  我在这一仗里负了伤。一颗子弹打穿了我的大腿,我跌倒在地又打了一阵,然后我把枪交给一个同志,我不能让敌人拿到枪。一个农民同志爬上来把我抱起来背上走了。我人事不省。醒来时我发现躺在龙岗一家老乡的屋子里,后来老乡们又把我背到东固坪山上红军医院所在地的一个庙里。
  医院里住着我们许多同志,大多数是同第十八师作战中负伤的。我受伤以后的一切情况他们都告诉了我。
  第十八师整师人带着武器向我们投降了。师长张辉瓒也在俘虏中间,我们进攻时他正在举行盛大宴会。我们还俘虏了旅长代岳和许多军官。缴获了全师所有物资装备辎重。其中有军用电报收发报机,几百箱药品,腊肉、粮食、驮子和许多弹药。我们搞到了一些漂亮的新式大炮。我们还得到了整箱整封的大洋和七只驮运武器的骆驼。
  就在那天晚上,我军摸黑连夜进军去攻打西面的敌军第五十师,它位于白军包围圈中心,天色未明,我军猛扑敌军,一直打到正午。同志们告诉我这一仗战果辉煌,打得非常漂亮,太阳当顶我军连人带枪俘虏两千。战场上敌人死伤遍地。敌人许多军官包括师长在内逃掉了。当然他们总是那样拚命先逃的。
  我们打败了第五十师,解除了敌人的武装,告诉他们愿意干革命的就参加红军,不愿意的就遣散回家,我们发给他们足够的路费。他们大多数愿意参加我军,说他们出身贫苦,因为养活不了家口才吃粮当兵为军阀卖命。他们说他们并不知道共产主义是什么。我们告诉他们在战争中学,在政治课里学,在群众组织中学,很快就会学懂弄通的。因为我们红军的组织健全,政治训练很好。
  我们的部队休息了一下午,当天夜里又向西南急行军去打第二十四师,但是听到第十八师和第五十师覆没的消息,敌二十四师早已跑得无影无踪了,我们找不到它。我们再向南去打第七十七师,它也跑了。我们再调头横扫西北面的第二十八师,也不见影踪。于是我们进行剿匪、清理内部的工作。两周时间完成了消灭苏区内部反革命武装的任务,苏区国土又回到了人民手中。老乡们庆祝胜利,各地男女老少唱着革命的新歌·《十愿》有情哥,“有情哥,小妹十愿唱一唱:对付白鬼子上战场,工人农民手牵手,我拿刀哟你用枪”……
  就在我军打败敌人,剿匪清乡这个时候,老百姓回到东固。他们把我们伤病员安置在寺庙医院里。投奔过来的白军士兵押着那些充当向导的地主土豪和张辉瓒、代岳等四个旅长,四个团长等战犯回到东固。
  回到东固的老百姓一齐动手重建家园。我们红军战士和白军士兵帮助群众盖房子。白军士兵对重建家园赞扬备至,齐声说好。我们说最好不过的是,现在我们都是同志一家人了。他们干活非常卖力,因为老百姓的房子是他们烧的。修建起来的第一幢房子是儿童游戏的幼儿园,东固很快恢复正常,我们的小兵工厂和印刷厂开工生产,我们的苏维埃机关、群众组织同以前一样,处理日常工作。大约在十天以后召开群众大会,公审敌军军官和土豪地主。头一个被审讯的是十八师师长张辉瓒,只能由十八师的士兵公审他。老百姓集合参加旁听。我们红军里有几个同志被选进了革命法庭。他们对十八师士兵提出张辉瓒是好人还是坏人,拖不拖欠军饷,打不打士兵问题。每个士兵都能回答,但是必须先要张辉瓒自己回答。
  “好”,张的士兵说:“听他那个肥猪大王八胡说八道吧”。首先张辉瓒作了一通辞藻华丽、自以为一贯非常革命的,又长又臭的演说。他说现在我们必须革命,为群众艰苦作战!这时,他底下的士兵们哄堂大笑,嗤之以鼻。这使得他非常紧张。接着他说过去他是一个恶人,同人民为敌,罪该万死。对待士兵弟兄们不好,拖欠军饷,情况属实。他有罪,今后改恶从善,立功赎罪,从头作人。
  他的话讲完,几个亲信士兵走到前面。他们开门见山,简单明白,既不讲非常革命也不讲罪该万死。他们直接了当地说,张辉瓒是狼心狗肺的狗崽子,走遍中国没碰见过的最坏的坏蛋,他有成箱成驮的大洋,可是他克扣军饷,士兵的饷几个月不发,关饷也只发一两块钱不够买日用品。他们的草鞋军装都要算钱,并且高过市价。他给大家吃七块钱一个月的伙食费,实际不过是三块钱的猪狗食。他鸡蛋里挑骨头敲榨一切,士兵一双草鞋钱市价一角他要扣三、四角钱。他没有钱发饷,但是每到一个市镇却嫖赌逍遥、大吃大喝。至于体罚,许多士兵身上的背花伤痕就是鞭打的证据。
  “红军里面没有一个指挥员敢动一下战斗员!”一个士兵说:“我们帮军阀打仗卖命,我们的命猪狗不如。对我们的士兵体罚是家常便饭,动不动就鞭子抽,拳打脚踢,把士兵不当人待,而对军官不管犯多大的罪,都不军法从事。”
  其它白军士兵控诉,他们到军阀部队里吃粮当兵,为的是挣钱养家,但给家里很难寄回一文钱,他们打仗一无所得。军官总是讲“军人的天职是战死在沙场”。
  张辉瓒垂头丧气地听着他手下的士兵倾诉自己一切心里话。末了他站起来说道:“以往都是我缺德丧尽天良,今后我要为民众而打仗。”
  一个士兵站起来说道:“你也害怕了!你的心术不正,以后也不会变好的!”
  士兵们要说的话都说完了,最后,主持大会的同志说:“大家控诉张辉瓒有罪,认为有罪的请举右手,别人不要举手,只是十八师的人举手!”
  他的人都举起右手。
  “不同意的也请举手,不要害怕。人民面前可以自由讲话”。
  无人举手,没有一个人为张辩护。
  “该判什么刑?”法庭上十八师的审判员问。
  “死刑!枪毙他!”许多声音喊。
  于是表决,人人举手赞成。我们的同志一再提出谁不同意死刑的可以讲话。没有人吭声。
  “张辉瓒的死刑如何执行?”
  这时,兴国兵工厂一个工人要求发言,他上台说道:
  “十八师的同志们!大家想一下我们许多革命同志在国民党城市是怎样被杀害的。他们被严刑拷打,然后绑赴刑场砍头示众。国民党发动战争,屠杀老百姓。张辉瓒是一个为国民党出力拚命发动战争并且只要可能就卷土重来的家伙。他可以左拥歌女,右抱美人,一边饮酒作乐,一边眼看我们的千百同志人头落地……。大家必须记住,白匪军洗劫村庄杀了我们多少同胞,多少同志,张辉瓒一师人把老百姓当牲畜一样奸污、掳掠,必须记住,张辉瓒是如何命令你们火烧东固民房的。鸡犬不留,黄口小儿都不得活,这些事都要记住在心!
  兵工厂工人说罢,十八师一个士兵说:“忘不了,执行张辉瓒死刑,要象城里国民党杀革命烈士一样,砍头示众!”
  十八师士兵人人举手赞成这个意见。我们的同志们一再提出谁反对判处砍头示众死刑的可以讲话,始终没人反对。
  张辉瓒看到听到这一切,恐惧发抖。我们参加审判的同志告诉他,想活命可以发言,恳求自己的士兵宽大。然而他不向士兵低头。相反,他要求去见彭德怀。这个要求得到同意。他的卫兵送他到彭老总那里。
  接着革命法庭公审其他罪犯,东固人民担任法官审问地主。不过五分钟,他们表决把地主砍头示众。之后公审十八师其他军官,表决结果,除了代岳旅长,通通枪毙。
  当问到代岳这个人如何时,许多白军士兵回答代旅长并不是一个作恶多端的坏人,在条件许可下他尽力地做好事。待人接物通情达理,他是十八师最好的一个军官。他们赞成释放他。我们参加法庭的同志说同意释放,他愿意留下我们欢迎,如不愿留可以回白区去。他选择了后者。东固苏维埃政府给他一张通过苏区的路条,他安全地回去了。发给他们路费,百姓给他们自由吃住。过了很久以后我们听说他在国民党报纸上发表文章谈到十八师的失败和张辉瓒的下场。他不胡说八道,但毕竟是一个白军军官,对白军一类我们不过分要求。
  押送张辉瓒的警卫班带他去见彭德怀。张希望见彭,因为彭过去在白军里当过军官,同张有过交往,以为白军军官皆有同胞之谊。
  他的卫兵站在他身边,有趣的听他同彭讲话。他请彭救他的命,说他们过去是朋友。声称“与朋友交,生死不渝”。
  彭德怀回答他说:“不然,我们红军干革命事大,六亲不认,遑论朋友。我们是为劳苦大众而奋斗,为工人阶级而战。不错,我当过白军的军官,但我始终是一个共产党员,时机一到,我就站在革命群众一边了。现在你要我救你命,可是整个红军全军无论那个首长都没有权力办到这个。你自己的士兵兄弟判处了你的死刑。他们判错了,你自己要能够说服他们你就能够得救。”
  张辉瓒强调他下了决心为民众作战,但是彭德怀跟他说,向自己的士兵兄弟去作说服工作吧!
  张十分丧气,他不相信一个司令长官居然没有权力改变群众的意志,于是他要求去同毛泽东谈话。他想毛泽东是一个大而有权的将军,会救他的命的。
  他的卫兵问毛泽东在哪里?人们领他们到一个农民家里。在那里找到了毛泽东。毛正睡在一个床上。因为他不是一个结实的人,而且咳嗽很厉害。卫兵把张带进去的时候,靠近毛的头边一张小桌子上放着一个空饭碗和一杯冒着热气的茶。几个农民在他身边正说着话。
  张辉瓒一看躺在农民茅屋里、穿一身普普通通红军士衣服、同一屋子贫苦农民正在谈话的毛泽东,他想是他的勤务兵恶作剧跟他开玩笑。此人决不是大而有权势的毛泽东大将军,红军中最有威信的人物之一、中国共产党的书记。但是毛泽东起来说道:
  “我就是毛泽东,你来有什么事!”
  张辉瓒看见屋子里的农民和警卫都很严肃,在他面前的这人也是一副庄严相。他害怕极了,他这时见到的毛泽东并不是一员大将而同一个普通群众一样的人,一个共产党员。张于是不再提为民众服务,只是祈求:
  “救我一命,我不想死!”
  毛泽东坚定地回答:“我不是一个白军军官,具有改变群众决定的权力。就是我要救你,我并没有权力。你是身在苏维埃国土,唯有你自己的士兵们能够救你。向他们提出请求吧!”
  张辉瓒呆若木鸡站在那里望着毛泽东。也许他知道他不会活命了。我们红军经常想到革命,经常想到我们的同志们在国民党城市里象狗一样抓起来被严刑拷打砍头枪毙。而现在这里这个人就是杀害他们的刽子手中的一个。
  张辉瓒的士兵们如何答复他的请求,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们砍了他的头。红军里面禁止逼供拷打,所以他们对他也没有那样作。他们火化了他的尸体,但是把他的头用红布包好钉在一块木板上。上面写着:
  “人民公敌白匪第十八师师长张辉瓒的头”。
  他们把张辉瓒的头丢到赣江里漂到吉安。后来我们从国民党统治区的报纸上看到人头被捞起送往南昌,蒋介石举行了一个隆重的葬礼,国民党大小军阀、政客、地主、资本家参加了葬礼,帝国主义鬼子洋人也参加了。对人头致祭,国民党军阀和政客作了长篇讲话。说什么,张辉瓒是一个伟大的爱国者,他的牺牲,对中国对全世界都是一个损失。什么什么的狗屁。
  我们看到报上送葬的图片,那些穿着长袍马褂大腹便便的国民党的政客、地主、资本家们站在那里好象每个人怀抱着一个大西瓜,肥头大耳活象猪八戒,使我们大笑不止。大礼服马褂上佩戴国民党的徽章,我们把这张图片钉在东固的墙壁上以便群众能够看到那些人民公敌的形象。
  “唉哟哟,这些都是张辉瓒的狐群狗党酒肉朋友呀!”人们看到相片哈哈大笑。
  

史沫特莱文集(2)/(美)艾格尼丝·史沫特莱著;袁文等译.—北京:新华出版社,198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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