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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上春来忆友情——斯诺夫人在武汉答记者问

郭令圻 邱长寿

斯诺夫人下榻在东湖之滨。 　　一九三八年，当埃德加·斯诺为关心中国抗战来到武汉，周恩来同志就是在珞珈山上会见他的。也就在那一年，周恩来同志在东湖边接待了又一位一贯同情和支持中国革命的美国朋友艾格妮丝·史沫特莱女士的访问。当年，周恩来同志与他们分别合影的照片，至今珍藏在八路军武汉办事处旧址。 　　四十四年过去了。 　　历史竟是如此巧合。一九八二年二月二十八日，在这个春光明媚的日子里，斯诺夫人又在美丽的东湖湖畔，接待了首都和武汉地区记者访问，并回答了记者们提出的问题。时间是这天夜晚七点钟。 　　记者：斯诺夫人，您在昨天说过，一九七二年四月初，为了答谢中国医疗小组在斯诺先生逝世前对他的照顾，您曾经由路易·艾黎先生陪同到过武汉。据我所知，一九三八年，斯诺先生和艾黎先生曾在武汉为支援中国人民的抗日战争并肩战斗，关于这方面的情况，您可以向我们介绍吗? 　　斯诺夫人：啊，那是组织工业合作社，就是“工合”(她用中文说出了这两个字)。一九三八年，斯诺在《红星照耀中国》(即《西行漫记》)出版后，在上海与路易·艾黎再度相遇。埃德总是热爱人民。信任人民，支持弱者，他和艾黎商量，决定组织工业合作社支援中国抗战，他们倡导成立了工业合作促进会，简称“工合”。当时，热心这个工作的除他们两人以外，还有斯诺的前妻海伦，还有很多人。斯诺曾经写过许多这方面的文章和通讯，向世界人民报道这项工作的进展情况，为“工合”寻求国际援助。他也到过菲律宾和香港，为“工合”征募到大批捐款。在他遗留下来的档案中，关于“工合”的档案是最多的。 　　这是一件很有意义的工作。在日本发动侵略战争以后，中国的经济实力遭受破坏，而他们却通过工业合作促进会，把失业工人和流亡的难民组织起来，成立工业合作社，依靠群众，通过各行各业，把人力物力都动员起来，支援抗日战争，当时是发挥了很大作用的。斯诺在《为亚洲而战》中，很详细地记叙了这方面的情况。我听说路易·艾黎每年到武汉一次，他是个“活材料”(当斯诺夫人诙谐地说出这个新闻界行话时，她笑了)，希望在他以后来时，你们把他抓住。许多人同我谈过，“工合”这个工作，现在还值得提倡，当然，由于现在条件不同，它的组织形式也应该有所不同。 　　记者：斯诺夫人，还在中国革命极其艰难的时刻，斯诺先生就去访问了红区，他深信中国革命必然胜利，他为什么对中国革命具有这么坚强的信念呢?您认为学习他的精神，我们还应当作哪些工作? 　　斯诺夫人：我并不认为我丈夫初到中国的时候，就认为中国革命是必胜的，他那时对中国革命是不了解的。但是，他到了红区，他同人民接触，他听到人民的心声。他接触到了毛泽东、周恩来、彭德怀，他相信这些革命者是可以救中国的。他了解当时中国革命遇到的困难，但当他了解了中国革命的领导人的情况后，却深信他们是能够领导中国人民克服这些困难，并取得胜利的。 　　无论是斯诺还是史沫特莱，还是其他的许多热爱中国的美国人，他们都为美中两国人民架设友谊的桥梁，做出了贡献。现在应该把这种友好交往积极发展下去，还可以更广泛地开展科学、文化、学术方面的交流。我是美中友协和瑞中友协两个友好机构的成员，我将积极参与这项工作，著书立说，介绍中国的情况。 　　在座的各位都是记者。至于斯诺，我们通过他的作品就可以了解他本人。无论是过去或现在，人们都是通过他的作品来了解中国。我们学习斯诺，主要是把他的思想方法和工作作风用之于自己的工作中去。他作为一个记者，最感兴趣的是人民，他了解人民，采访人民，向人民了解事实本身情况，从而得到了正确的结论。我认为，作为一个记者，他的成功的秘诀就在这里。 　　斯诺夫人还表示，她从北京经西安转道来到武汉，在这里受到了与北京等地同样热烈的欢迎。今天白天她在纪念斯诺学术讨论会上作报告时，会场内外听众达五千人，这使她很受感动。她说：“这次到中国来虽然时间短暂，但是内容丰富，这么丰富的内容是出乎我意料的。今后，我还想再到中国，再到武汉来，再同大家交谈，看我们沿着斯诺的足迹，各自作了哪些努力。” 　　当我们告别斯诺夫人踏上归途，她热情奔放的谈话一直萦绕在我们脑际。在中国革命经受严峻考验的艰难岁月，中国人民的亲密朋友、杰出的国际主义战士斯诺，是那样热爱中国，对中国革命具有坚强的信念。现在，热情的斯诺夫人又与我们共同勉励，而今，我们难道不更应该热爱他，尊敬他，学习他，踏着他的足迹，以更加旺盛的革命激情，投身于建设社会主义的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伟大事业之中吗! 　　(原载1982年第5期《时代的报告》) 　　 纪念埃德加·斯诺/刘力群主编.—北京：新华出版社，198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