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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珍贵的照片

张爱萍

一张有些发黄的照片摆在面前，我久久凝视着，心情很不平静，那难忘的岁月又呈现在我的眼前…… 　　那是一九三六年夏秋之交，在中央红军经过万里长征刚刚到达陕北不久，埃德加·斯诺就冲破重重险阻，长途跋涉来到我红色根据地党中央所在地保安。一天，斯诺先生来到我们红军大学一科讲演，他生动而形象地介绍了美国当时的政治、经济概况，增加了我们对美国的了解。 　　又一天的傍晚，我们几个同学正在城边的一块空地上打网球，斯诺先生散步走过来，用惊奇的目光注视着我们，他十分兴奋，过来打招呼，说：“这真是奇迹!我万万没想到，经过万里长征的浴血奋战之后，在这样荒僻的山沟里，会看见红军的高级指挥员竟矫健活泼地进行着这种不寻常的运动。……我要拍一张珍贵的照片，我来当导演!”然后，他就叫这个握球拍，又叫那个拿球网，排成一行，拍下了这张照片。他紧紧和我们握手，意味深长地说：“听说你们每个人的头值五万大洋，这是国民党悬赏的价格。我不明白，他们付出了这样高昂的代价；可是你们呢，却是这般神态自若，个个又是球艺高超的网球健将，这叫人如何理解呢?”引得我们都大笑起来。几天后，他将照片洗好，送给我们每人一张，后来，用在《红星照耀中国》这部书里。 　　岁月流水般地逝去了!我们的党领导人民经过了怎样艰苦卓绝的战斗，才取得了今天的胜利!每当我回忆起斯诺先生在“红大”同我们短短相处的日子，他那饱满的政治热情和真挚的友谊，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深深地印在我们的心里! 　　(原载1982年2月15日《解放军报》) 　　 纪念埃德加·斯诺/刘力群主编.—北京：新华出版社，198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