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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转变苏维埃政权为模范抗日民主政权的意见*

郭洪涛

(一九三七年四月二十二日) 　　国民党三中全会之后，国内形势有了显著的变化，南京政府开始转变过去的国策，国内和平已经基本上得到实现，中国抗日民族统一战线进入了新的阶段，我们现在正是处在准备实现对日抗战的过渡阶段。在这个时候我们的基本任务是巩固国内和平，实现民主，准备抗战。应发动全中国的爱国同胞为实现这些任务而斗争。这是我们当前的战斗口号。 　　一、民族统一战线新阶段中陕甘形势的变化 　　由于国内形势起了新的变化，陕甘苏区的形势和他的任务，和以前有了基本的不同。第一，红军和国民革命军的国内战争停止了。陕甘苏区准备对日抗战，实行普选民主制，发展经济建设，提高文化教育，这是以后特区的基本任务。第二，由于国内和平的初步实现，国内两个政权的关系得到了缓解，因此，苏维埃政权必须由工农的民主政权转变为全国模范的普选制的民主政权。第三，为了联合各阶级各党派来一致抗日的需要，我们停止了过去打土豪分田地的办法，以后应该发展经济建设，提高文化教育，以改善群众生活。根据我们应当使特区成为全国抗日与民主的模范区，根据陕甘苏区形势及任务的变化，我们必须要转变各方面的工作，其中主要的一环是将苏维埃政权转变为模范的抗日民主政权。我现在只来简单的提出这方面工作的意见。 　　二、转变苏维埃政权为模范的抗日民主政权 　　这个问题我们党内已经有过好几次的意见。去年8月中央致国民党书里已经宣布：“在全中国统一的民主共和国建立之时，苏维埃区域即可成为全中国统一的民主共和国一个组成部分”，9月中央政治局通过关于抗日救亡运动的新形势与民主共和国的决议，提出了建立民主共和国的口号，今年2月党中央致国民党三中全会的电报里，提出改苏维埃政府为中华民国特区政府。虽然经过详细的解释，然而还有不少的人们怀疑这是开倒车向国民党投降，所以我首先对于这个问题作一个简单的答复。国共合作绝不是共产党投降国民党，也不是国民党投降共产党，这仅是根据双方各有利益的让步，而成立的相互妥协，其目的在实现各阶级各党派的联合来御侮救亡。就今天的中国来讲，大部分的人民要求民主，还没有觉悟到要求苏维埃民主的程度。同时中国除在我们一小部分领土上实现了高度民主的苏维埃制度外，大部分的领土还统治着极端不民主的制度。在全国范围内实行民主，这较之国民党一党专政是重大的历史上的进步，较之一小部分(苏区内)同胞，享受民主权利，更为广泛，这决不能说是开倒车。而且民主的口号，在今天半殖民地半封建的中国是非常必要的，在准备抗战上面是中心一环，只有实行全国民主可以充分发扬全国民众的爱国热情，决心与民族死敌作战。以上是我们改变苏维埃政权为民主政权的几个简单的理由。(详见去年9月《斗争》报博古同志“论民主共和国的口号”及《党的工作》亮平同志“拥护中国共产党中央2月10日的通电”各文) 　　三、苏维埃改变为民主政权的组织形式及产生 　　特区各级政府的组织形式及产生，采取民主的办法，反对一切违反民主原则的办法。第一，各级议会由人民直接选举，除特区及县级行政长官由议会选举外，区乡行政长官也都由人民直接选举，议会定期召集会议，有权决定自己所辖范围内的各种工作。第二，特区县及区乡政权机关应当包括许多群众领袖，建立确当分工与集体领导的制度，这比起国民党政府的县长区长一人专断的制度，是极大的进步。第三，特区公民合乎选举年龄者都享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废除一切财产、知识、性别、民族等等的限制，实行直接的不记名投票的普选制度，群众完全自由选举自己所信仰的有能力的人来做工作，这样群众当然可以把真正的群众领袖，选举到政权机关里来。第四，各级行政机关首长(乡长，区长，县长等)均由群众直接选举，废除一切过去南京政府的委派制度。第五，选民有权撤回自己所选的议员，重新补选自己撤回的议员，这样群众就可以监督被选人执行民众所给予的任务。第六，行政分区的专员及工作人员由特区政府任命，不必另外成为经过选举的单独行政阶层。第七，各行政区域必须根据历史条件，天然地界及人口多寡重新加以划定改变过去国内战争时期的流动情形。 　　我们采用以上的政府组织形式及其产生的办法，可以保障这种政府是代表民意的政府，政府和人民能够团结一致。这种政府是群众所爱戴的领袖而且有能力的群众领袖所组成的，和群众有密切的联系，在群众督促之下，能够做到许多合乎民意的政绩。这种政府，是为民做事而不为贪利的廉洁政府，真正能够领导群众进行抗日斗争的政府。这样的民主政治机构，才是我们所需要的抗日的民主的政治制度。 　　四、实行言论集会结社等民主自由 　　苏区的抗日群众组织和抗日群众运动是全中国的模范，那么，苏维埃政权转变为民主政权之后，这些群众组织，是否还能保存这些模范的工作呢?我们的答案是肯定的。我们宣布一切爱国党派团体或个人，不论其信仰共产主义或相信三民主义，不论其信仰耶稣或穆罕默德，不论其爱国主张有何不同，只要站在抗日救亡的立场上，都有集会结社言论的自由。因此，我们必须保存过去的一切群众组织，发挥其抗日爱国的工作，不论武装的和非武装的，工人的和农民的，学生的和商人的，妇女的和青年的，既有的一切组织，政府不但不能阻碍，而且要站在积极的帮助地位，推动他们进行各种抗日救亡工作，使这些群众团体真正形成有力的抗日群众组织，成为全国模范的抗日团体，这不仅是抗日战争胜利的一个主要条件，而且这些组织作用之真正发挥，对于政府工作有极大的帮助。我认为抗日群众组织，是中华民主共和国的支柱，只有全中国的人民都能够组织起来，加以充分的抗日救国理论与实际工作的教育，中华民主共和国才能有坚实的基础。西班牙人民阵线军的胜利，就是因为给予了人民以民主与自由，发展了群众爱国组织与反侵略团体对于政府之精诚合作。政府正因为给予人民以民主与自由，获得人民的极诚拥护，所以能够得到不断的胜利的主要原因。我们中国虽不是人民阵线，而是民族统一战线，但西班牙政府军之胜利，对于中国，是可以借鉴的。其次，一切不同的抗日救国的主张与言论，可以公开进行理论的争论，在各种的会议里，提出讨论，充分发挥各自的主张与意见，最后得出正确的结论，大家服从执行。这样的以理服人，以党的正确主张，批评与说服各种不同的和错误的理论，就能更加保障党的路线的执行，就能真正说服一切有错误主张的人们，就能更加巩固抗日组织，保证政府和人民的上下一致。这些民主自由的发展，当然使特区成为全国的模范区域。 　　五、实行自下而上的民主工作方式 　　特区政府的领导方式与工作方法，同样的要采取民主的原则。现在国民党区域的各级政府，都是元首制度，一人包办，无所谓委员会议，集体讨论与领导。我们苏区，过去因国内战争的环境，民主的工作方式，尚未能充分发扬。这点必须改进：第一，应当建立政府机关的会议制度，一切重要问题，必须经过会议的讨论决定，下级政府应该吸收更多的群众积极分子参加，倾听他们的舆论，采纳他们正确的意见，在群众中执行某任务要经过群众的讨论，加以详细的解释，反对命令的方式；第二，政府机关建立集体领导确当分工的制度，各级政府必须建立委员会，一切大的问题经过委员会决定后，由各委员去分别执行，乡级应该吸收广大的群众积极分子，来参加各种工作；第三，各级政府定期向选举人作工作报告，政府机关的工作经常要使选举人了解，他们可以提出自己对工作的意见，使上下级关系密切起来，上级能够充分吸收下级意见，下级执行时有所遵循。同时在这些会议里要发展自我批评，使选举人有权而且事实上经常给政权机关以正确的批评，监督他们执行选举人所给予的任务。 　　六、加强党对政府机关的领导 　　党对政府的领导，必须经过党团，实现党的主张，纠正过去党代办政府工作的办法。因为这些办法，要使政府失掉单独组织系统及其单独进行工作的效能。当然这并不是说党完全不必管政府工作。相反的，党应当非常注意，并定期检查政府党团的工作。其次，党应该加强对于民主选举运动的领导，在选举前预先民主的提出候选名单，在群众中进行充分的宣传解释，保证候选人当选，争取选举运动的胜利。再次，因为特区任务和以前不同(见上)，党应当具体的领导政府，为实现当前的新任务而斗争。 　　我们着重的向我们区域全党提出：加强对于政府的领导的任务。在新的形势下我们在改变苏维埃名称之后，应当保证特区政府能够彻底执行普选民主制度的原则，使之成为全中国实行民主的模范，使特区成为全中国模范的抗日民主的区域。 　　* 本文原载1937年5月10日出版的中央组织部主办的《党的工作》第33期。 　　 郭洪涛文集/中国交通运输协会编。—北京：中共党史出版社，19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