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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特务生涯

路海江

1938年4月22日，张国焘在国民党的《扫荡报》发表了《张国焘声明》。5月6日，又发表了《张国焘敬告国人书——并与中共同人商榷抗战建国诸问题》。在这篇文章中。他掩盖逃离延安，背叛共产党，背弃马列主义，投降国民党的事实真相，反诬中共中央开除其党籍，是什么“妄肆攻击，横加诬蔑。充分发挥其非政治的、偏狭自私的、阴谋煽陷的宣传。”他极力鼓吹国民党炮制的“一个主义、一个党、一个领袖”的谬称，宣称：“三民主义是中国救国建国的唯一主义”，“中国国民党为主持抗战建国大计之领导中心，蒋先生为全国唯一之最高领袖”。①这实际上是他叛党投降的自首书。 　　蒋介石对张国焘的叛变投靠，一开始大为高兴，以为捞到了一个反共的法宝，并同戴笠讲，这是对延安的致命打击。②张国焘在同陈立夫晤谈中，泄露了我党大量机密。当陈立夫问他今后想干什么工作时，张国焘表示希望办一刊物，“从思想理论上揭发共产主义不适于中国……唤醒一般青年人的幻觉，迷途知返。”但未得到批准。③在武汉期间，张国焘曾会见过陈独秀、罗汉、张东荪等人。并曾对包惠僧说，想再组织一个共产党．拉陈独秀来顶这块招牌，但陈独秀没有理他。④1938年10月，武汉失守后，张国焘应邀到广西桂林观光，但广西省建设厅长却在张到桂林的第三天，在他所办的《建设》杂志上全文公布了1938年7月共产国际作出的关于批准中共中央开除张国焘党籍的决议案全文。张国焘大感丧气，认为这是广西当局有意戏弄他。因此景未观成，便匆匆离开广西，去重庆住进“张家花园。”④ 　　张国焘到重庆之初，国民党并没有给他安排具体工作。他曾应戴笠之邀到磁器口军统局办的特务训练班讲课，每周两小时，内容主要是如何从思想上理论上反共的问题。但是特务们相信的是武力反共，对他讲的那些“道理”根本听不进去。因此，张国焘讲课时，特务们极为冷淡，反映不好，张为此深感失望。⑥ 　　1939年初，张国焘通过关系，认识了北大同学、国民党中央组织部长朱家骅，并被朱推荐担任国民党中央组织部“反共设计委员会”委员兼主任秘书。但他在这里是“无计可设、无公可办”，每日坐一二小时，颇为无聊。就常在张家花园3号住处约三五好友一起喝酒，玩麻将度日。⑦不久辞职。后由朱家骅推荐，张国焘于 1940年3月起历任国民参政会第二、第三、第四届参政员。国民参政会本是国民党政府的咨询机关，是个摆设。张国焘既无党派，又是共产党的叛徒，所以他在参政会活动不开，也无政可参。1940年12月24日，中共参政员还向国民党当局提出了“取消张国焘的国民参政员资格”的要求。 　　1940年，为了让张国焘施展反共本领，戴笠为他设置了两个机构：特种政治问题研究所和特种政治人员训练班。张国焘任少将所长，该所联络组的任务是登记外勤各站(华中、华北、西北特联站)已联络的中共“来归”人员，并指导外勤站的工作；研究组则专门研究共产党的政治、军事、经济等方面的策略并提出对策供军统局及蒋介石参考。⑧张国焘在特种政治人员训练班，亲自讲：“马列主义之批判”。虽然张国焘十分卖力，戴笠却对他怀有戒心，特派黄逸公当研究所的秘书，实际上是监视他的行动。在戴笠的安排下，张国焘积极参与向陕甘宁边区、华北太行根据地等处设立策反站。但干了一年多，一切计划全部落空，不但从我党我军中拉不出人来，也无法打进我党我军。以后，国民党特务机关只好搜罗在各地叛变的叛徒，先后把郭潜、何畏、徐梦秋召集来和张国焘一起搞策反，可是仍无成果，各地策反站也只得相继撤销。⑨ 　　由于张国焘劳而无功，国民党特务头目对张国焘的态度也起了变化。戴笠几个月都不见他一次，即使见到一次，不是被戴笠讽刺几句，就是被严厉训斥一番。国际特种问题研究所解散后，张国焘和叛徒何畏合伙，在重庆歌乐山农村养了几百只鸭，由何畏经营，出卖鸭蛋，以补助生活的不足。⑩ 　　1945年5月，张国焘作为特准列席人员参加国民党六大，以倒数第4名的得票，当选为中央执行委员会委员。8月，日本投降前夕，蒋介石召见张国焘，叫他草拟一个如何管理全国粮食和物价问题的方案。他尽管在这方面一窍不通，却不负主命，到处搜集资料，熬了几个夜，写成一个万言复命书，但蒋介石急于准备内战，对此既未采纳，也无回音。 　　不久，张国焘通过同乡朱家骅和国民党中央设计局局长熊式辉，向国民政府行政院善后救济总署署长蒋廷黻推荐，于1945年 10月24日，被派任善后救济署江西分署署长。同年冬，在参加一次省议会讨论建设厅拟订的修整全省公路计划时，张国焘反对“义务征工”，主张按工计酬，表示省府如无此经费，可由救济分署济助，省主席王凌基和建设厅长对此却不赞成。⑾张国焘愤而辞职。⑿ 　　注释： 　　①《张国焘问题研究资料》，第614—615、622页。 　　② 成仿吾：《记叛徒张国焘》，第147页。 　　③ 蔡孟坚：《悼反共强人张国焘》，(台)《传记文学》第36卷第1期。 　　④ 蔡孟坚：《悼反共强人张国焘》，(台)《传记文学》第36卷第1期。 　　⑤ 蔡孟坚：《悼反共强人张国焘》；雷啸岑：《我所认识的张国焘先生》，(台)《传记文学》第36卷第2期。 　　⑥ 刘建皐：《张国焘叛逃以后》，《张国焘问题研究资料》第191页。 　　⑦ 蔡孟坚：《悼反共强人张国焘》。 　　⑧ 张之楚：《我所知道的张国焘》，《春秋》1989年第1期。  　　⑨ 成仿吾：《记叛徒张国焘》，第149页。 　　⑩ 张之楚：《我所知道的张国焘》。 　　⑾ 费云文；《细说张国焘》(六)，(台)《中外杂志》第29卷第4期。 　　⑿ 张国焘被免职的时间是1946年6月26日。一说张辞职是，王陵基曾在川陕屡受红四方面军重挫，王怀旧恨，对张的工作常加刁难，对张本人也常加非礼。见蔡孟坚《悼反共强人张国焘》。  　　 张国焘传记和年谱/路海江著.—北京：中共党史出版社，2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