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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纪念李鼎铭先生就任陕甘宁边区政府副主席60周年学术研讨会上的讲话

黄 钟

各位代表、各位来宾： 　　今年11月是中国共产党的忠实朋友、著名党外爱国人士李鼎铭先生就任陕甘宁边区政府副主席60周年纪念日。由陕西省社会科学院等单位联合发起的这次纪念会和学术研讨会很有意义。在此，我代表省政协，对前来出席会议的老同志、各位专家、学者、教授，以及李鼎铭先生的亲属，表示热烈的欢迎，预祝大会圆满成功。 　　李鼎铭先生1881年出生于陕北米脂县，他的青少年时代是在腐败的清王朝封建专制即将崩溃中度过的。而鼎铭先生幼年聪敏好学，熟知“四书”、“五经”，1903年考取廪生，后在家乡从事教育工作。辛亥革命时，他拥护孙中山先生的革命主张，并身体力行，提倡放足、剪发、禁赌，破除封建迷信。1931年到榆林殖边学校当教员；1914年返米接办临水寺学校；1916年，受聘于榆林中学，担任国语、数学教员；1918年返乡，和当地群众在桃镇创办国民高等小学，担任校长。他从事教育十余年，成绩卓著，甚得当地群众赞许。1923年，李鼎铭任榆林道尹公署顾问、科长等职。1926年因病返里，专心钻研医学，成为米脂人所共知的名医。鼎铭先生平生热心公益、乐于助人，为人公正，刚直不阿。 　　1935年中央红军长征到达陕北，加之西安事变和抗日战争的爆发，在我党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政策的感召下，他以爱国主义者的目光与胸怀，顾全大局，明确表示拥护共产党的团结合作、抗战救国的政治主张，反对蒋介石消极抗战、反共反人民政策。由于先生积极地为人民办一些有益的事情，使他在当地群众中的影响和声望日高。1941年，陕甘宁边区实行“三三制”选举，鼎铭先生作为开明绅士的代表，被选为米脂县参议会议长、陕甘宁边区参议员。同年11月，在边区二届一次参议会上，又当选为陕甘宁边区政府副主席，从此，他连选连任，在边区政府副主席岗位上就职七年，真诚地与共产党携手合作，团结抗战建国，直到病逝前还念念不忘党和政府的事业。 　　李鼎铭先生为边区的各项建设事业，如民主建政、文化教育、医药卫生等均作出了重大贡献。主要表现在： 　　(1)提出了“精兵简政”。当时的形势是：其一，抗日战争正处在最为艰苦的阶段，日本帝国主义的野蛮进攻和蚕食扫荡，对根据地实行惨无人道的“三光”政策；而国民政府却消极抗日、积极反共，对陕甘宁边区实行严重的经济封锁和军事包围，不仅停发八路军的军饷和截断邮路，而且使国外侨胞及大后方人士的捐款也不能进入。国民党顽固派还接二连三地制造摩擦和流血事件，企图从根本上取消边区。其二，陕甘宁边区的自然条件本来就差，地广人稀，土地贫瘠，交通不便，灾害频繁，生产力低下，经济落后，保障供给能力很弱。党中央曾规定边区脱产人员不能超过总人口的3％，而1941年边区脱产人员比重已占总人口的5.37％，大大超过了规定。多出这7万多人，再加上8千多马匹的供给，使边区财政不堪重负。面临这种严峻的形势，政府只好向农民多征公粮作以弥补，而且逐年增加，1941年人均公粮的负担比1938年增加了3倍，造成边区群众实际消耗粮食每天每人不足1斤。加之自然灾害连年不断，群众负担到了难以承受的地步。这种状况，李鼎铭先生在家时就观察得一清二楚，他是带着“精兵简政”的提案来参加边区参议会的。他说：“自从去年，因边区受着经济压迫，没有办法，只有自力更生，解决生活。在这个原则下，无论是军界、政界负责人，都在筹划，也想不出其他的办法，只有经商，便做出脱离政府法令的事情，这样甚至侵犯老百姓的利益。”他提出：“计划经费的负责者，具体的办法只有开源节流，在政治方面可以加强，可以在不违反抗战建国的原则下，实行精兵简政，也可能加强抗战力量。”当他的提案获得通过交政府实施时，他在边区政府政务会上深有体会地说：“当时我还有点怕，后来经过十几天的会议，又加之毛先生的指示，林老在政治上的指导，我才敢大胆讲出。”由于边区和其他根据地都先后实行了“精兵简政”，结果财政状况都有所好转，政府机关和军队的供给状况也得到改善，同时，人民的负担迅速减少。比如边区征收公粮：1945年比1941年的最高数几乎下降了一半。所以，毛泽东表扬说：“精兵简政”这一条意见，就是党外人士李鼎铭先生提出来的；他提得好，对人民有好处，我们就采用了。他的“精兵简政”思想对于指导今天我们党和国家机构改革，仍然具有现实的借鉴意义。 　　(2)推行“三三制”政策的典范。李鼎铭先生忠实于抗战建国事业，不仅为民族解放战争奉献出自己的全部家产，而且将四个儿子全部送往革命队伍，毛泽东称他为开明绅士。参政后，他作为“三三制”政权内的中间代表人物，在民主人士中有一定的政治影响。我党通过他团结了许多爱国民主人士，他也经常用自身参加“三三制”政权的切身感受，向外宣传各项方针政策。他当选边区政府副主席之后，在米脂县各界干部欢迎大会上，首先告诉大家：“参议会通过的五一施政纲领，政府要切实执行，尤其是对于‘三三制’和保障人权、财权各项，特别注意。我们向来在地方上最为惶惑不安的就是感觉到党员专权，我们的生命财产似乎无保障。今天望大家放心，就‘三三制’说，政府已实行了，像我一个非党员，但在政府里却从未感到政府对我不信任或党员非党员之间的界限。总之无论党员与非党员，有什么地位就有什么实权。”李鼎铭先生不辞劳苦，还亲往米脂杨家沟与当地士绅畅谈关于共产党实行“三三制”的真谛和决心，以及延安各方面的印象，解释疑虑，纵论国事，深得当地士绅的拥护。此外，对于推行“三三制”中存在的缺点和问题，他也敢于直言不讳地提出批评和建议。在边区举行第二次政府委员会议，听取政府三个月工作报告后，李鼎铭发言肯定了前段工作的成绩，并尖锐批评了当时工作中的缺点。认为“三三制”在实际执行过程中，还未达到令人满意之境。实行“‘三三制’，把数字摆出来是容易的，但主要的却在贯彻‘三三制’的精神”。他说：在延安感到党与党外人士之间全无隔阂，在下边各县，党员依然以主人自居，事事包办，党外人士也自以为在做客，不肯多讲话，讲了话，也未必被采纳。李鼎铭认为，边区工作中缺点的中心所在是没有系统的工作制度和秩序。为此，他特别强调：对边府以下各级机关干部要加强教育，必须实行奖惩制度，有赏有罚，然后政务才能走上正轨。对此，党和边区政府非常重视，并且完全接受李鼎铭的批评和建议。 　　李鼎铭等党外人士在陕甘宁边区的“三三制”政权中，和共产党人合作得非常融洽。1943年，国民党顽固派发动第三次反共高潮，正准备分兵九路“闪击”延安时，一些无耻之徒却制造谣言，挑拨离间，谎称“副主席也被撤职”。李鼎铭听后非常气愤，当即在《解放日报》上发表文章，《驳斥关于我被“撤职”的谣言》，指出：“你们的谣言既然造到我的身上来，那么即使你们不愿意拿眼睛对着事实，我也必须拿事实对着你们的眼睛!”他说：“我还是陕甘宁边区政府的副主席……我身为党外人士，与共产党合作两年，并没有感到共产党的任何歧视与排斥，我亲眼看到全边区参加‘三三制’政权的党外人士，同样没有一个人感受到共产党的歧视与排斥。共产党对于民选来的党外人士是开诚相见，崇尚友谊，表现了最高的信任与尊重。”李鼎铭先生这种高度负责的精神，成为党外民主人士参政议政的表率，他对民主政治建设作出了重大贡献。 　　(3)留下丰厚的理论著作。李鼎铭先生一生从事理论著述，留下了丰厚的理论成果。早在榆林中学任教时他于1917年就写下了《北方民族历史教科书》。他在延安认真学习马列主义和毛泽东思想，先后攻读了《资本论》《列宁选集》和毛泽东的许多经典著作，努力研究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从而对中国古代哲学有了进一步的认识。他利用公余之暇，于1943年撰写了《中国哲学思想体系与民族传统概论》。李鼎铭说：“我从中国古代哲学的观点来观察与探讨唯物论的马列主义，深信这种主义不但适合于中国的传统，而且适合于中国的国情，是解决中国问题的唯一途径。”他驳斥了那种认为“马克思主义不适合中国”的谬论，并且对毛泽东同志“一贯创造性的马列主义思想”倍加赞赏。他还指出：“我认为中国古代的这种唯物哲学体系与马列主义辩证唯物论和历史唯物论是一脉相通和血肉相关的。”为此，李鼎铭先生阐述了中国古代的民主自由思想和唯物思想的优秀传统，特别阐述了《周易》中的精粹思想，主张将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真理与中国古代的优秀传统结合起来，对于中国历史上的专制独裁思想进行了批判，充分表现了李鼎铭先生的进步立场。他的这些重要论著，既是极其宝贵的历史文献，也对指导今天哲学研究有着借鉴和现实意义。 　　总而言之，李鼎铭先生任陕甘宁边区政府副主席期间，工作严肃不苟，勇于负责，获得了各界人士的一致崇敬和敬仰。他以主人翁精神，深思远虑，在民主参政、合作抗日、建设边区、保卫边区的各项工作中，作出了许多有益的贡献，因而受到广大人民群众的敬仰和钦佩，得到党和政府的高度评价。1947年12月11日他病逝后，边区政府隆重举行追悼大会，中共中央、毛泽东、林伯渠等领导，以及边区党政军各部门与各解放区都送了挽联、挽词，表示哀悼。中共中央挽词称：“李鼎铭先生在陕甘宁边区政府工作中，作了许多有益于人民的贡献，人民对他的功绩永志不忘。”毛泽东的挽词说：“李鼎铭先生抱着正义感，毅然和中国共产党合作，为人民民主事业作了许多有益的工作。” 　　今天，我们纪念李鼎铭先生就任陕甘宁边区政府副主席60周年，开展学术研讨，缅怀李鼎铭先生对边区各项事业所作出的功绩，就是要学习和继承李鼎铭先生高度的爱国爱党热情，始终与共产党肝胆相照、患难与共的精神；学习他在国家民族处于危难关头，为党分忧、为国分忧、勇于创新、敢于直言、向党献策献计的忧患意识；学习他以国家前途、民族大义为重，力主团结一致，挽救中华的赤子之心。现在，我们国家的改革开放已进入攻坚阶段，在祖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事业中，我们全党和全国人民一定要进一步解放思想，不断开拓前进，坚持在共产党领导下实行多党合作的方针，努力结成更加广泛的爱国统一战线，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调动一切可以调动的积极因素，特别是要充分相信和团结广大党外民主人士，发挥他们的聪明才智，让他们积极参政议政，主动接受党外人士的监督，为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经济、政治、文化服务，为维护安定团结的政治局面服务。 　　同志们，江总书记在新世纪即将到来的时候向全党发出号召，要鼓励各民主党派当我们的诤友，能说心里话，敢于讲不同意见，各级党委和领导干部要主动接受民主党派的监督，闻过则喜，从善如流，特别是要听得进逆耳之言，容得下尖锐批评，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广纳群言，以收众益，应成为我们党的各级领导干部的座右铭。在新的世纪里，我们面临的任务是十分艰巨的，我们全党和全国人民，一定要高举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和邓小平理论的伟大旗帜，紧密地团结在以江泽民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周围，认真学习落实“三个代表”的思想。根据邓小平同志“一国两制”的伟大构想，为实现祖国统一，振兴中华，把我国建设成为富强、民主、文明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而共同奋斗。 　　谢谢大家! 　　 李鼎铭与陕甘宁边区/陕西省社会科学院编.—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2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