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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为百姓乡民喜送匾
李泽民

  李先生在榆林道尹公署任科长不久,深感政界有许多不尽人意处,便借故养病回家暂住。
  一日,有村民向他报告:“石拐子的戏班子在杨家沟唱戏3天了,听说就要到咱桃镇来唱,戏价比一般戏班子高出十倍还多,这可如何是好?”李先生早知村民们都不愿意看石拐子的戏,却无奈这是个所谓的官方戏班子。原来这石拐子是陕北镇守使井岳秀的部将,驻军绥德县,身为旅长,官兵称他石旅长,因其腿拐,群众都叫他石拐子。石拐子为了发家致富,便让他的朋友毛狗领了一个戏班子,以官家的名义强行在各地唱戏,且想要多少钱就得给多少钱,老百姓敢怒不敢言,只好背地里怨声载道。李先生立即召开全村会议,对民众讲道:“看戏自愿,岂能勉强,况且戏有戏价,怎能借唱戏任意敲诈乡民百姓,此等戏班子百姓有理由拒之不看。不论是官方的还是当官的戏班子都得说理,不说理百姓就应反对,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村民们对李先生的话一致响应,纷纷表示:“李先生说得对,这戏我们不看,看那石拐子敢把我们怎样。我们桃花镇人可不是好欺负的。”说来话长,桃镇人祖辈出身将军,后代文武人物也时有出现,似乎天然赋予了他们一种强悍不屈的个性。曾有一次,一个戏班子到桃镇唱戏时,将剧中人物李自成化装成了白脸反贼。桃镇李氏与李自成本是米脂太安里二甲同族,见之立时大怒,呐喊着要将白脸改画为红脸,可这戏班主执意不肯。桃镇人一时性起,一个个跳上戏台,揪住戏子们便打,直打得戏班主告饶,将李自成的白脸妆改画红脸妆,连同唱词、道白也都做了改动方才罢休。
  第二天将近中午,石拐子的戏班子果然从杨家沟来到了桃镇。只见戏班男女数十人,男的牵拉着十多匹骡、马牲口,骡子和马背上驮着沉重的大戏箱和铺盖行李等。他们进得村子一看街上空无一人,竟连一个帮忙抬戏箱和行李的村民都找不见。戏子们和班主毛狗见状大怒,狐假虎威地对着村民的院子大声吆喝着。尽管他们吼破了声仍无人理睬。此情景让一个小名叫老虎的村民看到了,他不由走出家门来到街上看热闹。这戏班主毛狗见有人来了,使对他大喊道:“站着看什么,赶快来抬戏箱子。”老虎扬手说:“我有病哩,抬不了这戏箱子。”
  “啊!你说什么?”戏班主毛狗睁眼怒喝,同时,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拉住老虎便打,边打边骂道:“你这刁民,竟敢抗官戏,该打!该打!……”戏子们也在一旁帮着破口大骂。
  群众见戏子们开始打骂自己村的人,便陆续走出来与之说理。不料这伙不讲理的戏子,出口就骂,动手就打。众村民忍无可忍,一时间都动手与戏子们打起了混架。戏子们将唱戏用的刀、枪、棍、矛抽了出来,像戏台上格斗一样对着村民们挥舞起来。此时正赶上下地劳动的青壮年农人中午回家来吃饭,见此情景,一齐上前帮村民。这一下,几十个戏子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况且这些农人大多是民团训练出来打土匪的能手,这些只会玩招式使花样的戏子在真功夫面前顿时变得束手无策。转眼,不少戏子倒在地上哭爹叫娘爬不起来,有个戏子已口吐白沫爬在了地上动不得。戏班主毛狗眼看着再打下去全都要完蛋,于是“急中生智”,领着戏子们一齐动手将驮载箱子行李的骡子、马往桥下掀。想以此栽赃陷害村民,扩大事态,激怒石拐子领兵复仇。可是,尽管戏子们拼命将骡子、马向桥下推,但骡子、马也怕死,使劲向后退着,戏子们只好先将骡子、马背上的戏箱、行李都掀下了桥底。
  正混乱不堪时,只听村民中有人喊了一声:“李先生来了。”人群中迅速让开一条路。只见李先生穿着宽宽的白衣裤,大步走到戏子们面前问:“你们还准备打架不?”戏子们不知所以然,大声说:“又不是我们要打!”
  李先生说:“这就好。”接着转身对村民们说:“小伙子们下沟去,将那戏箱子、行李全都扛上来。”话音刚落,十多个年轻小伙便向桥下河槽跑去。只见这些小伙每人用肩膀扛了一驮,轻松地沿桥边的石坡走了上来。戏子们见状顿时吓得惊叫道:“爷爷呀!难怪我们打不过人家,我们四个人抬一驮,人家一个人就扛一驮!”那几个小伙子将驮子放上骡、马背后对戏子们挥手说:“好啦,怎到别村唱戏去吧,我们这村子看不起你们这高价戏。”
  可戏子们七嘴八舌地说:“你们打伤了我们的人。”、“还有一个人事不省哩,这戏没法唱,你们看怎么办哩。”、“你们把我们都打死好啦。”说着一个个坐在了地上赖着不走。
  李先生问戏子们:“你们谁是班主?”毛狗斜眼看着李先生说:“是我。”
  李先生说:“你是班主,你怎么敢领着戏班到处敲诈勒索乡民百姓,随意抬高戏价,乱要戏钱,搞得百姓叫苦连天,此事若传到榆林府还要问你们个欺民勒索罪哩。你知我是何人?”“不知道。”戏班主翻翻白眼说。
  村民中有人抢着说:“这是我们村的李鼎铭先生,东区区长,尔今是榆林府民政科科长,专门管教你们这些欺压民众的强人恶霸的。”
  戏班主赶紧站起身眨巴着眼望着李先生哈哈腰:“噢!你是李鼎铭先生。”戏班主还算识趣,他立马笑眉笑脸地说:“戏不唱算了,可打得一个戏子已动不了,我回去没法交差呀!”
  李先生说:“啥事都有个前因后果,其一你们不该以唱戏随便要钱欺压民众,其二你们不该先动手打人,事情全因你们而起。那个伤的我刚看了没大事的。你回去将此事向石旅长禀明,我若有空也会向他谈明原委的。你们若不听我劝告,赖在这里不走,再和村民们摩擦闹出事来,恐怕到时你更没法回去交差哩。”
  戏班主低下头沉思一会儿说:“既是李先生这等说,我们便回去了。”说完招呼戏子们拉着骡、马,驮着那受伤的戏子,离开了桃镇。戏子们刚走,李先生告诉村民说:“今这事还未平息,我得即刻到榆林周旋一下。”他吩咐两个能干的村民装扮成商人,骑上村中最好的快马先到绥德打探情况。经李先生如此提醒,村民们方知此次事态的严重。
  李先生一到榆林,便找到陕北镇守使井岳秀,告其部下石旅长以戏班子敲诈勒索乡民百姓及在桃镇打骂村民引起混架导致伤人一事。井岳秀听了大怒:“妈的,这小子,怎敢胡作非为,待我好好教训他。”原来这陕北因是边陲之地,时常受内蒙、宁夏等地少数民族侵犯,加之混乱年代土匪猖獗,故在榆林道设了道尹与镇守使一文一武来治理陕北。井岳秀本是陕西蒲城县人,出身地主官僚家庭,因其弟井勿幕是孙中山的共同起义者,井岳秀在其弟的导引下,也加入了同盟会,积极参与反清活动。辛亥革命胜利后,他便成了工兵独立营营长,曾两次北上榆林剿灭陕北盗匪并妥善处理了其它事件,于1917年被任命为陕北镇守使,驻守榆林。
  李先生果然料事如神,绥、米两县城相距八十里,那石拐子的戏班子仅—天多时间便回到了绥德县。戏班主毛狗见了石拐子旅长后就一把鼻涕一把泪添油加醋地哭诉自己在桃花镇的挨打情况,石拐子旅长立时气得拔出手枪朝空中“叭叭!”就是两枪,吹胡子瞪眼睛大喊着:“不出此恨,绝不罢休!”并立即让文书呈文井岳秀汇报情况,他则集合部队,发誓要血洗桃花镇。
  去绥德打探消息的桃镇村民得知此情况,飞马直奔榆林,向李先生告知此十万分危急情报。李先生当即面见井岳秀请求其下令阻止石拐子的野蛮行动,孰料井岳秀一反常态,竟犹豫不决。原来他也刚刚收到石拐子送来的报告。井岳秀拍着桌上的报告对李鼎铭说:“打伤这么多人,还损坏了许多东西,难怪石兄弟要大动干戈了,李先生,不是我不给你面子,你们桃花镇村民也太刁蛮了,竟敢对我部下弟兄班子此等无理,是该好好教训教训的了。不然我这弟兄们如何在这陕北站得住脚。”李先生深知井岳秀看重兄弟义气,恐一时难以说通延误了时间,桃花镇乡亲们便有灭顶之灾。于是立即去找景道尹帮忙劝说井岳秀。话说这景道尹是富平县人,与井岳秀同是关中道邻县老乡,二人一文一武倒也融洽相合。景道尹自以为井岳秀会听他的话,却不料吃了井的闭门羹!李先生见情况不妙,便加紧活动所有与井岳秀有关的人物一齐出动来说服井岳秀。井岳秀见道尹府和榆林这么多头面人物登门游说此事,心中不免七上八下,心想:这么多人为此事来劝说自己,若全拂了大家的意思,岂不冷落了许多人心,况且景道尹与李先生也是非同寻常的人物。井岳秀一时犯了难。
  正在此时,景道尹与李先生又来拜访,景道尹开门见山说:“岳秀,你就看在李先生家乡的份上,看在我的份上,赶快下令停止出兵!若是迟了,事办坏了,后悔就来不及了。”井岳秀迟疑片刻后终于挥手说:“既是景大人如此说,那就看在你二人的份上,我令石旅长停止围剿桃花镇。”说着提笔在纸上写下“勒令”两个大字,下文内容为:石旅长接令后不得围剿桃花镇,此事不得再行追究。以后要严加管教部下,不得肆意胡为惹怒百姓造成事端。军令如山,不得抗拒。”落款盖上了井岳秀的大印。随后命近身侍卫火速骑马直达绥德面交石旅长。事到此时众人方才松了一口气。
  再说石拐子骑着马带着全副武装的部队,已浩浩荡荡出了绥德城,正行进在去桃镇的路上,忽见井岳秀的近卫骑马赶到面前。石拐子看毕勒令,恼火异常,前行不得,后退不愿,站在路上怨天怨地乱骂了一通,方才叹口气,命令部队退回了绥德城。事态总算平息了。
  乡民百姓在佩服李先生的谋略之余,也吸取教训,学会了如何以智取胜的道理。
  李先生任榆林道尹公署民政科长将近两年半后,着实厌倦了官场,便递交了辞呈。道尹公署和一些老朋友见李先生执意不想为官,便劝说李先生在榆林道道尹公署当个自由自在的“顾问”。在诸多人的劝导挽留下,李先生只得受聘担任了榆林道尹公署顾问。不久,李先生借着二儿子、三儿子已到结婚年龄,便告假了。
  回家后,李先生在自己原有的三孔窑洞旁并排为二儿子、三儿子新修了两孔窑洞,一共合成了一线五孔窑,又在五孔窑脑畔上新修了大沿头穿廊及鸽子的窝巢。一部绿树掩映的住宅以新的面貌出现在了麒麟湾。以后这住宅便成了李先生一家有永久纪念性和百姓们永久怀念李先生的地方。
  当李先生欲为两个儿子娶亲的消息传出后,便有不少人家遣媒人上门来提亲。李先生总是让媒人去找自己的儿子亲自去谈。这一来使得媒人们奇怪不已,有的便退避三舍,不敢再去,对李先生这种做法实在觉得不可思议。原来从封建社会刚刚脱胎出来的民国,民间的人们仍遵循着包办买卖婚姻的古老规矩,特别在乡间,婚姻全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决定,不得违背。许多人家只要男家肯掏钱,不论年岁大小,相貌人品如何,便将女子出嫁过去听天由命。还有的穷人娶不起媳妇,就用女子相互换亲,有时男人已经三十多岁,女子只有十三、四岁,不管女子如何哭天喊地,但都得遵父母之命。当然还得请算命先生排排生辰八字,八字相配便可“定亲”,再选黄道吉日按旧规矩举行结婚礼仪。如此一来,本该结的婚结不了,不该结的婚却结了。
  这种陈年败俗的风气,李先生早打心眼里憎恨。他从发动剪辫子、放足、破除迷信始,就主张婚姻要自主,办婚事要从简,要移风易俗。为了给群众做榜样,他曾鼓励大儿子自己去找对象,多去女家走动,看看找的对象究竟如意不如意,婚事全由大儿子自己决定。其中有个趣事说大儿子李之纲到了圪陀店女家见媳妇脚太小。便对来过门的媳妇说:“尔今不兴缠脚了,受苦受罪不说,以后像你这三寸金莲走路也困难,我看大脚比小脚好。”未过门的媳妇听之纲如此说高兴地放开了脚。但之纲一走,丈母娘坚决反对,女儿只好白天缠着,晚上偷偷放开。
  在父亲的指导下,二儿子、三儿子全都找到了自己的意中人。二儿子之常找的女家在刘渠村,三儿子之伦找的女家在姬家岔村。这刘渠村女家姓马,是李先生的亲姊妹家,如此一来便是亲上加亲的姑舅亲。眼看着就要过年,李先生决定腊月二十四日那一天为两个儿子同时举行婚礼,这样既节约省事又双喜临门。他决定废除旧的结婚礼仪,结婚不抬轿、迎亲不要引送人,不设宴不请客,有自愿贺喜上门者家常便饭招待。此消息很快传遍了桃花镇。
  到了结婚这天,李先生一家很早便都起了床,忙着准备家乡的红豆米汤迎亲饭,当然还有点着红的白馍头。院子里一驴一马头上系着红绸火丹,鞍上搭着崭新的花被褥,显得格外精神,昂头“噢噢”直叫。这毛驴是从镇上借来的,为的是毛驴比马乖,驮着新媳妇稳当,而这白青色的马却是李先生家自养着耕地用的,因性情很乖,也被选去迎亲。迎亲饭吃罢,放过炮,李先生便让两个儿子一个牵着毛驴一个牵着马分头去迎娶自己的媳妇。
  中午时分,迎亲的两弟兄先后带着新媳妇回到了家。围观群众纷纷好奇地议论着新娘的发式。原来传统上讲究所有结婚女人的头发必须向后盘成圆形,称之为“上头”,可如今这两位新娘照样梳着做女子时的齐耳短发。接着让群众不解的是新娘下马时,新郎只是扶着新娘。按乡俗新娘娶回出轿时应由新郎抱着出轿抱着进洞房,谓之“卡轿”,可李先生定下了的“放头”不“卡轿”、小脚“放大脚”的“规矩”。
  正在群众百思不得其解时,忽然从远处传来了欢快热烈的唢呐锣鼓声。人们涌出院子一看,只见麒麟湾山坡上有一队民众正向李先生住宅走来,鼓乐喧天的唢呐队后跟着8个壮男子汉抬着披挂红绸火丹的蓝底金字巨匾,匾后还有一长排各分区的老百姓和分区长。你看那两班唢呐手鼓着双腮起劲地吹着,将唢呐头高高扬向天空,一时间麒麟湾沉浸在了一片欢声喜气中。这时,跑在前边放铁炮的高个子小伙对着李先生家大门喊道:“各分区老百姓给李先生送大匾贺喜来啦!”随着“咚!咚!咚!”三声巨响和两声大号声,送匾的队列依序进了李先生家院中。鼓乐声中各分区区长上前拱手祝贺李先生。李先生忙拱手还礼说:“鄙人心有余,力不足,实在愧对乡亲们了。”此时大号声又起,唢呐鼓乐声更响,8个小伙子将巨匾摆放在了李先生窑门面中间。但见得此匾足有8尺长、4尺宽、2寸厚。正中雕刻着“造福桑梓”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其下有赞词两排,写着:“自来豪杰英雄,其远而在上,莫不以富教,本兼善之心,行兼善之事,如我李先生者。先生以布衣之士,以树国人权利,为桑梓造幸福,亦不外富教新端原夫。条陈长官改建已废之,桃花镇为实行富教之起点,广扩市场招商贾地,方于以繁荣。兴学校,造人才,风俗因而大变,先富后教,福在其中矣。至于保持团体,排除纷争,口碑载道,毋庸赘述。噫!如我先生者,真可谓为识时务之豪杰,造时势之英雄。设使得志,岂仅造福桑梓而已哉!公民等衷心悦服,用特悬匾记功,以昭来许。非敢立报,略表崇拜之意耳。致词赞曰:山不在高,有仙则名;地不在大,得人则灵。异口同声称颂。李先生幼读古人书,壮怀济世志,从未登舞台,号称布衣士。惟其重气节,有识力,无折腰之取辱。碑从心之所欲,地方祯以富教育,赖以兴君,予曰莫大之功。”落款写着:“中华民国十四年腊月吉日米东区公民为李鼎铭先生敬立”。
  就在大家围观巨匾之际,李先生的文友、一块共过事的教师以及经李先生培养长大成人的弟子们,也一一前来给李先生送诗送对联以表祝贺。李七七将自己精心制作的锦红绸对联双手高举,只见对联上写着:“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随口又吟诗道:
  米脂东区一卧龙,
  才高德大非常人,
  救国育人万民敬,
  双喜吉日见真情。
  众人听了李七七激昂之辞,连声喝彩叫好。有人高声说:“将‘造福桑梓’的大匾挂起来!”鼓乐声又起,众人相帮着架梯子、钉钉子,将蓝底金字的巨大木匾抬起来挂在中窑正中间的大沿头穿廊下,满院一片风雅文气,喜气盈天。
  

李鼎铭先生/李泽民著.—西安:三秦出版社,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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