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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的记忆(代序)——怀念林伯渠同志
丁玲

  一九七九年春天,我刚从山西回到北京不久,林老的女儿秉元同志和本书的作者涂绍钧就到文化部招待所来看我,要我谈谈林老在延安时的一些情况。对于林老这位革命前辈,可惜我知道的不是很多,而且时间已过去了几十年,但他那豁达、慈祥、平和、诚挚,以及他那爽朗的笑声,给我留下的印象却是那么清晰。由于历史的原因,这位为中国革命作出过卓越贡献的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逝世多年了,很少看到有人写他,宣传他,实是憾事。幸喜在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历史逐渐恢复了本来面目。在不少老同志的鼓励、帮助和支持下,经过作者几年的努力,《林伯渠》这部文学传记终于捧献在读者面前,这是一件很有意义,值得庆贺的事。作者要我作序,我理当应承,我愿意借此表示我对这位革命老人的敬意和怀念。林老一生的功绩,现在人们已有定论,党中央也有了正确的评价,这本书里也写得比较详尽,翔实,我只是想追忆我和林老最初接触的一些情景。
  那是一九三六年初冬,在党的帮助下,我秘密逃出南京,随后党组织把我送到当时中央所在地陕北保安。象一个孤儿回到母亲的怀抱,我从来没有感到那样快乐,那样幸福。保安的一切对我都是新鲜的,我几乎无往而不觉得新鲜。保安就是现在的志丹县,那时虽是县城,但实际只是一个荒村,城里的房屋都被国民党保安队烧毁了,仅仅剩下一栋房子,做了苏维埃政府外交部办公的地方。外交部长李克农同志,便住在这里。这栋房子边上有两个大一些的土窑洞,一间住的是我,另一间住着三、四个从白区上海来的学生。我刚来没什么工作,整天串门,到党中央、苏维埃政府的这个部,那个部,去看这个首长,看那位首长。我进进出出,发现外交部外面的场院上,在一块石头上总是坐着一位老人,白胡子,白头发,穿一件老百姓的羊皮袄,老是笑眯眯地看着我。开始我以为这是一位老乡。后来一打听,人们告诉我,他就是林伯渠同志,那时任苏维埃政府财政部长。这位财政部长,就坐在我们院子外面的大门口,我进进出出,他总是对我笑眯眯的。有一天,我挨着他走近去。他招呼我坐,问我在这里生活习惯不习惯。我说太新鲜了,什么都有意思。我便问他;“好象我们两个沾点亲戚。小时候听说我们有个亲戚,姓林,参加辛亥革命,后来又参加北伐,那个人是不是就是你?”他朗朗笑了,说:“是我。”我说:“我应该称呼你什么?是叔叔,伯伯,姑爹,还是什么?”他说:“不,是表亲。”后来我又问他:“我伯父有个孩子,是我的堂兄,也参加了北伐,你记得他吗?”他说:“我记得。他就是跟着我出来革命的。北伐失败以后,革命更艰难了。他年龄还小,只有十五岁,我就劝他回老家了。这人还在吗?”我说:“不,不在了。我这个堂哥从外面回家不久就疯了。因为他在家里呆不住,亲戚、熟人,他的父母都逼他去自首,填脱党的自首书。他始终不愿意,分辩说自己不是共产党。但这样他就成了一个见不得人的人了。在乡下很可怜,慢慢地成了一个疯子,越来越疯,总是躲人,不见人。‘九·一八’事变,‘一·二八’淞沪抗战那一阵,他又出来了,讲要打倒日本,打倒国民党。有一天他死了,怎么死的谁也不清楚。他算是我们蒋家第一个参加革命的人,但不幸却成为一个人人笑话,得不到同情的疯子,最后去世了。”谈到这件事,我们心里都很难受。他也跟我谈到他怎么在北方满洲里参加辛亥革命,怎么跟着孙中山到日本去等等。这以后,我们的话就多了。今天坐在这个石墩上谈,明天也坐在这个石墩上谈。尽管他说我们是平辈,但对于他的经历,他的性格,他这个人,我是很尊敬的,我把他看作革命的前辈那样尊敬。从他的谈吐中,我感到他是一个平和的人,是一个非常有感情的人,通人情的人。后来我们同在延安好多年,但工作不在一起。他是陕甘宁边区政府主席,我在文艺界抗敌协会工作,或者编报纸副刊,守着一点编辑事务,写点小文章,同他就很少来往了。我这人还有个毛病,不喜欢跑首长家;也不是一个爱交际的人;有时甚至偏激到讨厌那种喜欢交际的人。但是到林老那里去,我没有这个感觉,以为自己到他那里是交际去了,是讨好去了,或是去表现自己了,都不是。我去只是因为很喜欢他,愿意和他谈天;我觉得有很多地方他同我谈得来。他是一个通达的长者,从不拘泥于那种细微末节。有一次几位老人到《解放日报》社来玩,徐老特立、吴老玉章等,大家谈到屠格涅夫的书信集,这是一些情书。屠格涅夫在法国和他的房东,一个什么夫人产生了感情,可是两个人从来没有在一起住过,那个房东有丈夫。屠格涅夫经常到法国去租住在他们家里。老人们聊天,称赞这些信写得好。后来,有人说笑话了,说他们两个人究竟有没有夫妻关系,有没有男女的关系?有人说,没有,他们完全是纯洁的恋爱,精神恋爱。另外的人说,不可能没有,一定有。我问林老,他说:“唉,有或没有有什么重要呢?只要他们是真的恋爱。”大家都笑了,说林老开通,按现在的话说就是思想解放。但林老却不是风流人物。他觉得结婚也好,离婚也好,完全是一件很平常,很偶然的事。他的一生,他的工作,他的为人,有口皆碑。在战争岁月中的边区军民群众,在建国年代的党内党外的干部人民,都认为他是一个最完整的人,最和气的人,最能理解人的人。他的作风最平和,最民主。我虽然没有机会和他一起工作,而且很长一段时间,我和外界隔绝,和他不通信息,他后期的工作、生活,我一点也不了解。但他最初给我的这么一点点印象却是如此之深,至今我常常叨念他,常常想到他。这位革命老人一辈子做了许多好事,有益的事,他自然永远活在善良的人们的心中。
  这部传记从林伯渠同志的青少年时代,一直写到他的晚年,历史跨度达半个多世纪。而且老人家已去世二十多年,和他早年共事的战友大多作古,搜集和研究他的生平资料很不容易。在不太长的时间里,书稿能写成现在这个样子,不少地方颇为感人,作者是花了大功夫的。当然,作者还比较年轻,不足之处也在所难免。但是我愿意向青年读者推荐这本书,我希望读过这本书的青年朋友,能从林伯渠同志一生的经历中,看到历史上的伟人,并不是什么“神”,他们同样有胜利和欢乐,也会有挫折、失败,会有彷徨和痛苦。不同的是,在崎岖的道路上,他们能百折不回,不断奋进。林老从本世纪初就投身于中华民族的伟大革命事业,他参加了辛亥以来各个历史时期的革命斗争,并站在斗争的前列。他的战斗的一生,是同中国近代、现代史的进程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在革命的紧要关头,他经受了严峻的考验,表现出一个共产党人高尚的革命情操。通过了解这位历史人物,我还希望我们的青年朋友,能由此想到中国的昨天,并从中得到启迪。林伯渠同志是一个普通的乡村教师的儿子,一个从旧社会走过来的知识分子,早年从湘西北那样一个偏僻、闭塞的山村出走,路漫漫其修远,历经了多少坎坷,遭受了多少挫折,最后终于走上革命之路,这是何等不易。他那样一辈子有益于革命,有益于人民,更是何等不易。他永远是我们的师表,我们的楷模。
  一九八五年七月廿九日
  于协和医院
  

林伯渠/涂绍钧.—北京:中国文联出版公司,19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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