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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定的信念 光辉的业绩——纪念林伯渠同志诞辰一百周年
钱之光

  林伯渠同志是我们党的一位德高望重、学识渊博的革命前辈和领导人,是久经考验的无产阶级革命家。他一生为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作出了不朽的贡献。
  我曾经在林老的领导下工作过,以后又有较多的接触,对于林老的长者风度和革命家的风范,一直怀有深切诚挚的敬意。一九八六年三月二十日是林老诞辰一百周年,缅怀这位老革命家的光辉业绩,回顾我同他在一起的那些战斗岁月,林老的音容笑貌,言谈举止,又不时地展现在我的眼前。有些往事虽已时隔多年,但他那种无比坚定的革命信念和热情奔放的工作精神,至今仍然使我感到鼓舞。现仅就记忆所及,作此短文,以志纪念。   
  一
  我与林老第一次见面,他就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九三三年春夏之交,我奉命从上海进入中央苏区,到了瑞金叶坪。当时陈云同志任党中央白区工作部部长,我先到他那里报到,汇报情况。在他接见以后,就让我去找林伯渠同志谈工作。对于林老,我早已知道他是一位老革命家,曾同孙中山先生一起闹革命,是老同盟会员。那时他是中华苏维埃共和国政府人民经济委员、国民经济部部长。我来到林老的住处,那里是一座平房,屋子不大,比较简朴,既是他的办公室,又是他的住房。我进到屋里,他热情地和我握手,让我坐下,倒了开水,便和我谈起话来。他态度和蔼,虽然是初次见面,但没有拘束感。这时,我注意到他已有银白色的头发,嘴上蓄有不太长的八字胡,戴着眼镜,看上去有五十来岁。但他语言幽默,性格爽朗,精力充沛,仍然充满年轻人的活力。屋里的摆设很简单,只一张桌子,桌上放些书和文件,一支毛笔架在砚台边,桌旁有几把木头的靠背椅,还有一张床。这一切对我这个初从上海“十里洋场”来的人看来,感到十分新鲜。觉得这里的物质条件虽然较差,但却洋溢着莲蓬勃勃的革命朝气。   
  我们的谈话很快转入正题。林老对我说,红军要打仗,要扩军,根据地要扩展,要吃的,要穿的,要用的。而敌人却对我们实行严密的经济封锁,使我们物资缺乏,经济困难。象食盐、布匹、医药等等,供应十分紧张,急需打破封锁,在根据地内外搞进出口贸易。他说苏区经济建设很需人,要我就在经济部门工作。临别时,他要我写一个对外贸易的章程。我按照他的要求,起草了一个书面材料。他看了认为写得不错,可以用。当即,就让我担任贸易总局局长,兼粮食调剂局副局长,属国民经济部领导。就这样,我开始在林老的直接领导下进行工作。
  那时,我们正胜利地粉碎了国民党的第四次反革命“围剿”,中央红军约有十万人,还有赤卫队员二十万人,这就给经济工作提出了很高的要求。加之,国民党又在加紧部署第五次反革命“围剿”,采取联防堡垒的封锁政策,推行保甲制度,这对苏区的财政经济工作和对外贸易工作,造成了巨大的障碍。为了打破敌人的封锁,支援红军作战,粉碎敌人的反革命“围剿”,改善苏区军民的经济生活,发展工农业生产,发展对外贸易和发展合作社,就成为当时根据地建设的最重要的任务,也是当时苏维埃政府工作的中心之一。那时,毛泽东同志已被错误地解除了对红军的领导权,但他还是中央苏区人民政府主席,因此,就把主要精力放在抓政府建设和根据地的经济建设上。毛泽东同志指出:必须把组织农业生产放在经济建设工作的第一位,以解决根据地最主要的粮食问题和日用品的原料问题,必须有计划地发展手工业和某些工业,以解决经济自给和出口贸易,必须有计划地组织人民的对外贸易,管理食盐和布匹的输入、粮食和钨砂的输出,才能打破敌人的封锁。这些任务,都需要国、民经济部统筹安排。林老肩负重担,常去调查了解情况,召集会议,草拟文件,发布通令,经常工作到深夜。他召集我们开会时,先让大家畅所欲言,各抒己见,然后归纳出几条,商定后,就坚决执行。他作为经济部长,配合毛泽东同志做好政府工作,经常在政府的政权建设、土地改革等方面提出很好的意见。有时,他还把我叫去参加一些会议。
  这期间,前方虽然打仗,财政经济很困难,但我们大家在他和其他同志的领导下,积极想办法、出主意,努力开展工作,使一些工业、小手工业都有了较大的发展。我们的粮食和钨砂输出也有增长,特别是利用钨砂的出口,换回了一些急需物资。由于这些工作的进展,在相当程度上,改善了苏区的经济状况,突破了敌人的封锁,有力地支援了红军反“围剿”的战斗,也改善了苏区军民的生活。而林老还是穿着那套粗布衣服,和同志们一样吃红米饭,喝南瓜汤。他的艰苦作风,为我们做出了榜样。    
  在第二次全国苏维埃代表大会以后,林老担任了财政部长。那时,第五次反“围剿”战斗已经开始,由于王明的“左”倾错误,我们的仗越打越被动,越打越艰难。为改善这种困境,最大限度地支援前方,林老想了很多办法,提出不少好的主张。例如,开源节流,发展经济,削减政府开支,支援前方作战,恢复红军边打仗边筹款(按王明的错误路线,一度强调红军就是单纯地打仗)等等。第五次反“围剿”的战斗,红军在那样艰难情况下,能够坚持战斗一年之久,可以说,中央政府各部门、特别是财政经济部门的努力,就是一个重要的因素。因为财政经济状况的改善,才保证了红军的物资供应。在这方面,林老是付出了很大心血的。
  二
  一九三四年十月,我们开始长征。起初,林老和我都是中央工作团的,随同军团行军。不久,成立了没收征集委员会,由林老任主任,委员会中有毛泽民、吴亮平、曹菊如和我等十多人。后来觉得“征集”两个字不贴切,又改为“征发”,叫“没收征发委员会”。这时候,我们是一个独立的工作单位。“没收征发委员会”的主要任务是:筹粮筹款,保障红军的后勤供给。打土豪分物资,开仓济贫,扩大红军队伍。每到一处,林老都忙着布置任务,分配物资。还给大家讲解政策,如什么样的地主、资本家剥削最重,应该全部没收;哪些人只应该没收一部分;哪些人的财产不应该没收,只能征集,照市价购买,等等。他一再强调不能违反政策。此外,还安排我们搞些对白区的贸易,例如没收了土豪劣绅的食盐、布匹后,就把其中一部分分给穷人,一部分留给部队用,还有一部分剩余,就用来调换一些我们红军需要的物资。  
  一路上,林老没有因为自己的职位高、工作重,而与众不同。他和普通红军战士一样,行进在漫长的征途中。在长征路上,我们遇到了难以想象的困难:国民党反动派前后左右围追堵截,天上有飞机轰炸;遇到了终年积雪的大雪山;遇到了无人行走的泥泞草地;遇到了大渡河的急流和金沙江的惊涛骇浪,还有吃的、穿的,都很困难。这一切,对于年轻的红军指战员也是一场严峻的考验,然而年近半百的林老,既要坚持行军,又要一路工作,吃的苦比年轻人还要多。由于工作的需要,他带领一个小分队,到藏民区作少数民族工作,多翻越了一个大雪山。粮吃完了,同身边人员一样吃野菜、啃树根。他有马不骑,马背上驮的是背包和文件。黑夜,他一手提着马灯,一手拄着棍子,打着绑腿,穿着草鞋,和大家一样跋涉行军。他常常走在队伍的前头,无声地鼓舞着同志们前进。在这样艰难的征途上,林老表现了多么坚定的信念和顽强的毅力啊!   
  三
  到达陕北,开始很长一段时间,林老一边抓财政经济工作,一边抓政府工作和统战工作。为了打破敌人的经济封锁,林老曾几次派我到国民党统治区去执行任务,每次交待工作很细,想得也很周到。我们住在保安时,有一次,他让我到陕南富县东北军驻地去执行任务,要取回一笔数额相当大的款子。他安排了好些武装同志护送我。到了我军辖地和东北军驻地之间,有一个缓冲地带,我就只能单枪匹马到东北军防地去。为了策应我,在我们这边埋伏了大约有几个连的部队来接应。这样,使我安全取回了巨额款子,驮在马上,顺利回到了根据地。回去后,他很快来看我,听了我的汇报很满意,还说了些鼓励的话。
  在瓦窑堡时,我和林老住得很近,相距不过十多米。但是没有工作,我一般不到他那里去的。因为我想到他是革命老前辈,在我们党和政府里肩负了重要责任,怕影响他的工作。可是,林老却毫无架子,时常到我的住处来,问情况,谈时局,有时还讲些有趣的故事,使我受益不浅。本来谈工作,应把我叫去,但他时常是亲自来到我的住处和我面谈。在领导与被领导之间,不存在什么距离。我和林老接触的日子里,总是感到如坐春风,倍觉亲切。
  四
  抗日战争爆发后,林老先在西安八路军办事处担任党代表,后任陕甘宁边区政府主席,同时又担任国民参政会参政员。很长一段时间,他主要是做统战工作,常常来往于延安、西安、重庆等地。这个时期,我先后在十八集团军南京、武汉、重庆等几个办事处工作。一九三八年底我到了重庆,组建了十八集团军重庆办事处,继续担任处长。办事处设在机房街七十号。后因日本侵略者轰炸,炸毁了房屋,就搬到了红岩村。林老几次来重庆出席参政会,都住在这里。这样,我们又有较多的接触机会。林老住在重庆办事处的时候,除了参加会议,起草文件、电文,发表演讲外,还抽空做国民党上层人物和地方实力派人物的工作。刘文辉是川西有名的地方实力派,因为同蒋介石有矛盾,对抗战的信心不大,为保存实力而采取观望态度。一九三九年五月,林老和董必武同志以中共代表团的身份,亲自到曾家岩潘文华公馆与刘文辉会晤,向他分析国际国内的形势,详细阐述只有全国各阶层、各党派,全国人民团结起来,坚持抗战,中国才有出路,如果妥协和退让,中国必亡的道理。还向刘解释了我党的一些重大政策和主张。从而启发了刘文辉,对他以后思想的逐步转变起了重要作用。
  当年九月,林老还和博古、吴玉章等同志,还有王明,一起会见了来重庆访问的印度国民大会领袖尼赫鲁,交换了对国际形势的看法,介绍了国内抗日、反帝斗争的情况,解释了我党的主张,增进了彼此间的了解。
  一九四三年下半年,国民党先后调集了几十万大军,围攻我陕甘宁边区,进行无理挑衅,掀起了第三次反共高潮,遭到了国际舆论的反对和国内各民主党派、进步人士的谴责。他们迫不得已,又要我党派代表赴渝谈判。一九四四年二月,林伯渠同志又被党中央派往重庆。四月底,林老和王若飞、伍云甫先到西安与国民党代表王世杰、张治中会谈,双方达成了记录性的初步协议,各自汇报自己的中央。五月十七日,林老、王若飞与王世杰、张治中同机飞抵重庆。十九日,风尘仆仆的林老会见蒋介石,提出了我党的主张,主要是政治要民主化,承认一切抗日军队,承认我党及各党派的合法地位,释放政治犯,承认边区政府及各抗日根据地政权,实行地方自治等二十条要求。但国民党以条件提出太多,不肯接受,要求修改。经过多次谈判,因国民党坚持它的所谓“军令、政令必须统一”,拒绝承认各党派的合法地位,拒不解除对陕甘宁边区的封锁,谈判没有进展。在这期间,林老始终坚持原则,后来还写信给蒋介石、国民党中央,对国民党的无理要求提出批评,并且一一进行驳斥,希望国民党考虑抗战建国的利益,放弃一党统治的方针,认真进行谈判,公平合理地解决国共两党的关系,争取全民族抗战的最后胜利。这时,国民党军队在中原、湘桂战场上连遭溃败。九月中,林老在三届三次国民参政会上,报告了国共谈判的经过和迄今仍无结果的原因。指出只有立即实行民主政治,才能团结全国力量,拯救民族灾难。要求成立民主联合政府,组织各抗日党派参加联合政府的著名主张,赢得了各民主党派和进步人士的热烈拥护,大大推动了大后方民主运动的高潮,使国共两党谈判和中尉民主革命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这期间的谈判工作是很艰难的,斗争十分激烈。为了同国民党顽固派的反动、独裁作斗争,林老在谈判桌上和国民参政会上,表现了无产阶级政治家的坚定性。他发表演说,不但充满了战斗激情,而且具有很强的说服力。但是,在办事处和同志们相处时,林老又总是那么乐观,常常用幽默的语言,引起同志们笑声不止。可以说,只要有他在场,必然是谈笑风生,使人忘记大家是处在国统区的险恶环境里。林老历尽沧桑,见多识广,他熟悉古今中外许多掌故,节假日同志们总爱请他讲故事。他讲的故事有古代的,也有近代的。有时他还讲些在同盟会时期的轶闻趣事。讲孔祥熙、蒋介石和宋氏家族的事情。
  林老很爱作诗,擅长书法。一九四○年五月十六日,《新华日报》辟了《妇女之路》专页,林老不仅题了词,还题写了歌颂宋代抗金女英雄梁红玉的一首诗:
  南渡江山底事传,扶危定倾赖红颜。
  朝端和议纷无主,江上敌骑去复还。
  军舰争前扬子隘,英姿焕发鼓声喧。
  光荣一战垂青史,若个级眉愧尔贤。
  他以梁红玉击鼓战金山、大败金兵的故事,鼓励妇女起来斗争。有一些同志和进步人士向林老索字题诗,林老总是尽量满足来者的要求,他的熟练的书法和积极向上的诗词溶为一体,相得益彰,使来者满意而去。
  林老兴趣广泛,爱好甚多。工作之余,夜间有时也打扑克、下棋。那时,我住在红岩办事处住房的底层,由于工作关系,我的屋子稍宽敞些,只要打牌或是下棋,林老总是邀请董老、王若飞同志到我的房间。下棋时他爱和董老对垒,二位老人都很认真,有时为了一着棋,也互不相让,争得面红耳赤,但不一会就又谈笑风生了。
  林老在重庆这段时间里,要同国民党谈判,要与民主人士协商,要做中间势力的争取工作,也从事过外事活动,如一九四四年六月九日;他在曾家岩五十号举行过茶话会,招待英国驻华大使薛穆夫妇,以及国际红十字会管理人员柏朗德、美国援华会爱德生等人,与国际友人会谈。他除了进行大量的统战工作外,我们内部有些事情他也过问,整天总是出出进进,奔走不息。为了党和人民的事业,为了阻止、延缓国民党反动派发起大规模的内战,为了团结各民主党派和进步人士一致抗日,他不顾个人安危,不停地工作着、战斗着。林老这种忘我的革命精神,当时极大地鼓舞了我们同心同德为争取抗日民主的胜利而努力奋斗;现在继承和发扬林老的革命意志和战斗风格,必将为我们搞好四化建设,大大增强精神力量。
  

怀念林伯渠同志/中共临澧县委.—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9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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