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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建立海军各兵种 二、“两杆炮”建设成为当务之急

《萧劲光传》编写组

在组建鱼雷快艇部队的同时，萧劲光又着力抓了“两杆炮”，即海岸炮兵、高射炮兵部队的组建。 　　这一决策，是由当时的政治形势和条件所决定的：因缺少舰艇、装备，许多舰艇部队一时无法组建；即使组建起来，由于舰艇性能和人员技术上的原因，短期内也难以真正形成战斗力。华东军区海军少数舰艇部队组建稍早一些。由于浙东沿海众多岛屿尚未解放，为保存实力、发展部队，也采取了“力量后缩”的方针。这样一来，保卫海军基地、港口、海岸重要地段，迎击来犯敌舰，封锁海峡、航道，掩护近岸海区的交通和舰船，支援濒海地区陆军作战等一系列重要任务，便历史地落在海岸炮、高射炮部队的肩上。所以，萧劲光上任不久，在向军委、周恩来汇报海军机关筹备工作时，就提出了先行组建海岸炮兵、高射炮兵部队的建议：“在我们还没有水面战斗力之前，先用炮兵把海防大门看起来。这可以很快形成战斗力，我们自己也能够做得到。”时过不久，朝鲜战争爆发，战火烧到鸭绿江边，台湾国民党军也蠢蠢欲动，沿海形势更加紧张、复杂，从而进一步坚定了萧劲光率先组建岸炮、高炮的决心。8月召开的海军建军会上，与会人员形成共识：优先发展空、潜、快，是海军建设的方针，而立即把海岸炮、高射炮部队搞起来，是海军建设的当务之急。 　　萧劲光这一思想得到了军委首长的充分肯定和支持。海军领导机关一经成立，机关司、政、后、卫等各部门机构尚在组建中，炮兵部队的建设就紧锣密鼓地展开了。《海军编年史》、《海军大事记》中，均清楚地记载着：1950年—— 　　5月下旬：萧劲光主持召开办公会议，按照中央军委批示部署筹建海军海岸炮兵学校。在此期间，第四野战军后勤二分部副部长靳虎率本部官兵298人，从湖南衡阳抵达青岛，在国民党原“青年之家”旧址，着手进行校址选定、营房修缮、营具购置等工作。 　　7月：中央军委伞令伞北军区并函告海军司令部：“因海岸炮兵学校急需成立，炮六师师直及两个炮团全部携带随身武器及两个高射机关炮连的高射炮，汽车及大车20余辆，在7月底以前到达青岛，交海军作训练海岸炮兵之基础。”炮六师(师直及第三十四、第三十五炮兵团官兵共4088名)奉命，在师长王效明、政委宋景华带领下，于23日、24日分两批由沈阳启程，于26日、27日抵青岛，仍以原番号代炮校名义进行炮校筹建工作。 　　8月：西南军区特纵第十炮兵团奉命调归海军。该团官兵在政委朱波、副团长周维富带领下从湖北花园地区出发，18日抵达青岛，编入炮六师，为第三团(六师原部依次编为第一、第二团)。9月，海岸炮兵学校正式成立后，为便于施训，将3个团改编为5个学员大队和1个干部大队。 　　9月24日：海军司令员萧劲光等发布海军“干字第一号”令：奉军委9月19日命令，任命王效明为海军海岸炮兵学校校长、宋景华为海岸炮兵学校政委。 　　10月9日：海军海岸炮兵学校举行开学典礼，翌日，第一期学员正式开课。本期共有学员4799名，几乎全部来自陆军部队，其中大多数经过战斗考验，不少是功臣模范，但文化程度普遍较低。根据这种情况和任务的急需，海军党委决定，第一期教育计划分为本科和速成科两个部分。本科班的任务是培养营、连、排干部和主要炮手、仪器手。教学时间为6个月；速成科的任务是训练建制部队和专门人员。教育时间据实酌定。最长45天，最短的8天。 　　12月19日：海军海岸炮兵学校第一期学员如期毕业。经过短期突训，学员初步掌握了海岸炮兵知识和操作技能，由其组建为12个炮兵连，纳入海军编制序列，分赴各战区，走上了保卫祖国海防前线的岗位。 　　与此同时，即1950年12月26日，以苏式37毫米高射炮为主装备的海军第一支高射炮兵部队，即“海军青岛基地高射炮兵第一团”也在青岛组建。新组建本团的骨干，是原第四野战军高射炮兵第一师第二团的二营。这个营于1948年初组建后，先是转战于长春、沈阳等东北战场，当年年底调至当时的中共中央所在地河北西柏坡执行防空任务。1949年3月，为掩护起义的“重庆”号巡洋舰，又赶赴地处辽宁的葫芦岛港与前来轰炸的国民党空军飞机多次交火。第一团成立大会开过半个月后，即1951年1月7日，以四野第一师第二团另一个营为基础，又调来青岛基地警卫团等单位的部分官兵编入，成立了“海军青岛基地高射炮兵第二团”(1952年9月16日，海军命令，将“海军青岛基地高射炮兵第一团、第二团”分别改称“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高射炮兵第一团、第二团”)。这两个高炮团的组建，使华北最重要的军港第一次有了自己的海上防空火力。之后，这两个团不仅圆满完成了肩负的战备训练任务，而且为新的海军高炮部队组建培养、输送了大量技术骨干。 　　如萧劲光最初所设想的，随着海岸炮、高射炮部队陆续组建、部署到位，各战略要点均有炮兵把守，国民党海军舰艇再不敢明目张胆的到近岸袭扰。基于是，在海军创建初期，海岸炮、高射炮部队建设是很受重视的。20世纪50年代，海军部队中有一种说法：“空、潜、快，两杆炮，工程部、后勤往后靠。”此话是就部队建设中的军事资源分配讲的。言下之意，海军建设，包括经费使用、军需保障、兵员调配等，均要以航空兵、潜艇、快艇，海岸炮、高射炮为序，其他部队，包括辅助舰船部队、甚至部分水面战斗舰艇部队等，均在其后。 　　由于军委首长支持，萧劲光和海军党委重视，全军各大单位积极配合，海军“两杆炮”发展迅速。此后几年内，又从苏联购置火炮若干门，接收旅顺口防务时，又有偿地接收了各种型号的火炮185门，炮弹一部分。到1955年，海军部队已有海岸炮团19个，180毫米等等各种口径的海岸炮343门；已拥有高炮团8个，各种口径的高射炮336门。从海军、舰队直到基地，各级机关都设有岸防部门，从华北、华东到华南，沿海基本上形成了可支持海军舰艇部队战备训练、迎击海上、海空敌人入侵的海岸防御作战体系。 　　“两杆炮”不辱使命。尽管海军当时装备的岸炮、高炮大多已几经战火、型号陈旧，由于海军官兵熟练的操作驾驭，充分发挥其效能，岸防部队在配合兄弟部队解放沿海岛屿，打击入侵的敌机、敌舰，保卫海防安全方面，仍然屡建功勋，在人民海军历史上留下了光辉的一页。 　　1953年，驻守上海淞沪地区的海岸炮兵部队组建不久，就派出部队赴朝参加了抗美援朝。他们与朝鲜人民军一道，扼守西海岸平安北道培山地区，为挫败侵朝美军在翼侧登陆的企图，作出了贡献。 　　1958年7月，为了打击窜犯、袭扰大陆的国民党军，粉碎蒋介石反攻大陆的迷梦，警告无视中国主权、干涉中国内政的美国侵略者，毛泽东亲自领导指挥了撼然震世的炮击金门之战。在这一重大军事行动中，海军受命派出14个海岸炮连参加了炮击作战。官兵们虽大都初次参加战斗，但英勇无畏，敢打敢拼，与兄弟军种的部队一起，打出了中华民族的气概，打出了新中国的尊严。 　　20世纪60年代，美国对越南北方发动武装侵略以后，中国政府应越南政府的请求，派出部队援助越南人民的抗美救国战争。其间海军先后派出多个高炮团、营，参加了越南人民的抗美救国斗争。特别是高炮某团指战员，凭着高超的战术技术，上下密切协同智斗“百舌鸟”(美国的一种专门对付防空雷达的反辐射导弹)，战绩显著。最后连美军也不得不承认：“北越”找到了对付“百舌鸟”的办法，“百舌鸟”再不是大威胁了。 　　事物在发展，历史在前进，任何辉煌都是暂时的。随着被称之为“战神”的各型导弹的诞生，20世纪70年代后，海岸炮、高射炮再不继续在海空、海岸防御上唱主角了。加之自1985年开始，进行了几次大裁军，海岸炮、高射炮部队被大大压缩。有的撤编，有的简编。许多原先驻扎着人民海军岸防部队的古战场，开辟为旅游区，当年的“军事禁区”而今游人如织……这是科学发展的结果，是辩证法的胜利!是值得高兴和庆幸的。 　　然而，是否从此海岸炮、高射炮再无用武之地了呢? 　　1984年秋，新中国第一个海军预备役高炮兵师在大连组建时，已从海军任上退下来，担任了中央顾问委员会常委的萧劲光曾与人论及此事。他说，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战斗没有程式。导弹威力大，是现代化的，但并不能就说明岸炮、高炮从此就没有用了。据有关资料载：1960年，美国率先从军队编制中撤销了所有高射炮部队，地面防空武器系统全部由防空导弹取代。结果，此后开始的越南战争，从1964年至1968年，美军在越南北方上空共损失飞机近千架，其中750多架是被高射炮击落的。许多事情都须实践证明，武器装备更是这样。他认为，军委决定继续保留“两杆炮”的简编团，组建高炮预备役师的举措，是非常正确、英明的。 　　 萧劲光传/《萧劲光传》编写组.—北京：当代中国出版社，2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