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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兵临城下围困长春，兵不血刃心战破城 攻心为上

张洋

萧劲光认真执行中央军委和东北局“久困长围”的方针，政委萧华及时提出“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的口号。为此，围城部队广泛开展声势浩大、形式多样的战场政治攻势，如战场喊话，散发宣传品，发射宣传弹，举行战场联欢，利用内线在城内秘密发送“蒋军投诚官兵通行证”等。各围城部队在阵地前沿设立投诚官兵接待站，东北军区敌工部设立总招待站，负责对投诚官兵的安置。在解放军强大政治攻势下，长春守军从土杂武装到正规军，从非嫡系到嫡系，从士兵到军官，从徒手到携械，整班整排出城投诚，据不完全统计，从 6月25日到9月底，共有1.3万余人投诚，约占守军的1／7，显示了政治攻势的强大威力。 　　蒋介石得悉曾泽生起义，大为恼火。10月17日即派飞机赴长春轰炸。当空军向郑洞国联络时，郑告诉他们：“现在轰炸已无意义，徒使老百姓受损，我看还是停止吧。” 　　曾泽生起义后，解放军围城部队于当日进城接管长春市东区，市西区新七军防区处在一片混乱之中。这时，围城部队只需一个突击，便可占领长春全城。但是为了减少自己伤亡，围城部队采取了争取郑洞国、李鸿(新七军军长)等起义的方针，广泛开展政治攻势，大批瓦解国民党军。 　　10月18日，中央军委副主席周恩来以黄埔旧谊写信给郑洞国，信中这样说道：“欣闻曾泽生军长已率部起义，兄亦在考虑中，目前，全国胜负之局已定，远者不论，近一个月，济南、锦州相继解放，20万大军全部覆灭……吴化文、曾泽生相继起义，即足证明人民解放军必将取得全国胜利已无疑义。兄今孤处危城，人心士气久已背离，蒋介石纵数令兄部突围，但已遭解放军重重包围，何能逃脱……望兄回念当年黄埔之革命初衷，毅然重举反帝反封建大旗，率领长春全部守军，宣布反美反蒋反对国民党反动统治。”周恩来力劝郑放下武器，不要再作无谓的抵抗。与此同时，林彪、罗荣桓、刘亚楼也去电劝降。 　　在解放军的巨大军事和精神压力下，新七军于10月18日决定投降。19日上午10时，解放军受降部队在新七军代表引导下，从四面八方开入市区，整个长春市只剩下一座中央银行大楼尚为国民党军占领。郑洞国已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陷入绝境，郑洞国的兵团司令部人员也决定投诚。蒋介石此时要杜聿明打电话给郑洞国，说想派直升机去接他出来。郑接电后，只好付诸一叹，答复杜说：“现在已来不及了!”原来此时郑洞国已经身不由己，同于软禁，自己的配枪都被部下藏了起来，要成仁都没有工具，身边的随从等人员皆已作好投诚准备…… 　　10月21日，经兵团司令部人员私下与解放军谈判，双方商定郑洞国“体面投降”。兵团司令部让报务员打开电台，与南京作了最后的“诀别”：“职率本部副参谋长杨友梅等共约千人，固守央行，于10月19日竟日激战，毙伤匪300人，我伤亡官兵百余人，入夜转寂，但匪之小部队仍继续分组前来接近，企图急袭，俱经击退。本晨迄午后5时，仅有零星战斗。薄暮以后，匪实行猛攻，乘其优势炮火，窜占我央行大楼以外数十步之野战工事。我外围守兵，均壮烈成仁。现仅据守大楼以内，兵伤弹尽，士气虽旺，已无能为继。今夜恐难度过。缅怀受命艰危，只以德威不足，曾部突变，李军覆灭，大局无法挽回，致遗革命之羞，痛恨曷已。职当凛遵训悔，恪尽军人天职，保全民族气节，不辱钧命。唯国事多艰，深以未能继续追随左右，为钧座分忧、竟革命大业为憾。时机迫促，谨电奉闻。” 　　兵团司令部警卫队轻重武器一齐开火，好让南京从电波中听到。然后，郑洞国被身旁随从们及兵团部人员从卧室床上架出中央银行大楼。 　　破城当日，解放军安排列车，紧急调运30万斤救济粮，连夜发给饿得奄奄一息的老百姓。长春，数月的封锁解除后，终于又见炊烟在城市的上空袅袅升起。未到一周，长春的电灯、电话、邮局、自来水、电车等均恢复正常，10月27日，全市商店开业，29日，中小学均已复课。 　　一个新的长春在曙光中迎来了新的生活。 　　蒋介石一直以为郑洞国已经“壮烈成仁，为国捐躯”。蒋介石还在高级干部会上，号召学习郑洞国杀身成仁、忠于党国的精神。岂知就在此时，郑洞国等一批被俘和投诚的国民党军高级将领已被运抵哈尔滨。 　　此后，东北野战军根据毛泽东关于全力抓住沈敌，暂不打锦、葫的指示，除以两个纵队继续阻击锦西、葫芦岛之外，主力从锦州挥师东进，前阻后断，在运动中歼灭廖耀湘兵团。10月26日夜，东野对被包围在大虎山以东地区的廖耀湘兵团实施分割围歼，至28日全歼10余万人，生俘兵团司令廖耀湘等高级将领。 　　在围歼廖兵团的同时，为防止沈阳守军从海上撤走，东北野战军以 3个纵队与5个独立师构成对沈阳的四面包围，又以3个纵队直插营口，断其海上退路。11月1日，向沈阳市区发起总攻，次日攻克，歼13万余人。2日解放营口，歼1.4万余人。敌第五十二军一部从海上撤往葫芦岛。辽沈战役至此结束。锦西、葫芦岛地区国民党军12个师于9日经海上撤向关内。 　　辽沈战役历时52天，共歼灭国民党军47万余人，东北全境获得解放。这一战后，国民党军总兵力下降到290万人，解放军总兵力上升至 300万人。国共双方的正负位置，已经颠倒过来了。毛泽东信心十足地说：“这样，我们原来预计的战争进程，大为缩短。现在看来，只需从现在起，再有一年左右的时间，就可能将国民党反动政府从根本上打倒了。” 　　 萧劲光大将画传/张洋.—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2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