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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震平原

黄新廷

一九三八年十月，毛主席亲自主持召开了六届六中全会，提出了“统一战线中的独立自主”的正确路线，批判了王明“一切经过统一战线”的投降主义路线。全会确定了发展独立自主的游击战争，巩固华北抗日根据地，发展华中抗日根据地的战略方针。贺龙同志坚决贯彻毛主席、党中央指示，于一九三八年十二月下旬，亲自率领一二〇师主力，离开晋西北，长途跋涉，挺进冀中。 　　冀中，地处河北省中部，西起平汉线，东至津浦路，北临平津铁路，南越沧(州)石(家庄)公路，平原辽阔，沃野千里，河流纵横，物产丰富。在我党领导下，抗日战争爆发不久，冀中人民就拿起武器，开展敌后游击战争，创建了冀中抗日根据地。这块抗日阵地，迫近敌人的华北大本营北平，威胁平汉、津浦和平津三大铁路，它象一把锋利的尖刀，插在敌人的心脏上。 　　日寇攻占武汉、广州以后，改变了对国民党正面战场的战略进攻，把主要兵力转向敌后，疯狂地对我各抗日根据地实行残酷扫荡；国民党顽固派则采取消极抗日，积极反共的反革命政策。在冀中，日寇原有一个半师团，这时，敌酋冈村宁茨又从华中正面战场将其精锐二十七师团调来，加紧对冀中军民实行围攻；国民党顽固派张荫梧之流，一面与日寇勾结，阴谋妥协投降，一面大搞反共反人民的摩擦活动；一些混入抗日武装中的汉奸、特务也乘机大肆活动，妄图瓦解我抗日武装。就在这样的严重时刻，贺龙师长、关向应政委率领一二〇师到达冀中。贺师长一到冀中，认真贯彻党的六届六中全会精神；宣传统一战线中的独立自主政策；执行毛主席、党中央确定的巩固冀中抗日根据地，协助冀中抗日武装和进一步扩大八路军等三项任务，巩固和发展了冀中抗日根据地，对抗日战争的胜利作出了贡献。 　　一九三九年一月中旬，一二〇师到达冀中。日本侵略者正在发动对冀中的第三次“围攻”。日寇在平汉、津浦两条铁路上，集中了敌伪军七千余人，分五路，从东、西、北三面向冀中抗日根据地中心区域的高阳、任邱、肃宁、河间地区大举进攻，企图压迫我冀中部队于潴龙河两岸歼灭之。一二〇师在河间西北的惠伯口地区与冀中领导吕正操、程子华等同志会合以后，贺龙同志立即向冀中的同志传达了毛主席、党中央的指示，传达了党的六届六中全会精神，共同分析了当前的敌情。贺龙同志认为，当前日寇大举围攻，来势凶猛；我一二〇师刚到冀中，情况不熟，又经长途奔波，尚未休整，应暂避敌之锋芒，与敌周旋于平原，在运动中相机集中兵力，歼灭其一部，以阻止敌之进攻，并争取时间传达贯彻六届六中全会精神。贺龙同志的意见得到冀中领导同志的一致同意。贺龙师长随即率师直、七一六团及冀中军区三纵队一部，回旋于河间、肃宁之间，寻找战机。二月二日，贺师长指挥我们在河间以西曹家庄地区，歼敌一百五十余人。然后直逼河间城下，给日寇宫崎联队以歼灭性的打击，粉碎了敌人的第三次围攻。冀中人民，看到八路军英勇善战，节节胜利，非常兴奋。他们冒着枪林弹雨，给我们送情报、抬担架、送汤饭，甚至把准备过春节的食物也送到阵地上来。良村一个正在结婚的青年，战斗一打响，连结婚礼服也没脱，立即跑来运送伤员。冀中人民支援人民子弟兵的战斗热情，大大地鼓舞了广大的干部战士。随后，在一个半月左右的时间里，贺师长灵活运用毛主席的军事思想和人民战争的战略战术，指挥我们和冀中部队，经过多次战斗粉碎了敌人的第四、第五次围攻，狠狠地打击了华北日寇的疯狂气焰。 　　长期以来，由于我们一直在山区作战，对平原作战的特点和规律摸不清，心中底细不大，存在这样那样的疑虑。贺龙师长针对这一问题，运用毛主席的军事思想，通过总结平原作战经验，为我们多方面解决了平原作战的战术问题。他说：“山地作战有山地的条件，平原作战有平原的条件。平原作战就是要依靠村缘、村庄和房屋。你看，冀中村庄稠密，房屋坚固，要用它来争取有利的作战条件。”我们认真执行了贺师长这一指示，在对敌作战中，都取得了胜利，大大地提高了我们的胜利信心。大家高兴地说：“师长的办法真灵，我们打惯了山地战，总觉得山地条件好，哪知平原也有平原的好条件。”在冀中，敌人据点多，道路四通八达，敌人是机械化的，说来就来。怎样随时了解敌情，防止敌人袭击，掌握主动权，也是指挥员感到麻烦的事。这个问题，贺师长也给我们解决了。他指示我们：“你们的部队一宿营，一定要把工事搞好，把警戒放出去。侦察员要一直放到敌人鼻子底下。”他说：“这样一来，敌人一动，你不就知道了嘛!不会吃亏嘛!”他还常常叮嘱我们：“在平原上打仗，马虎不得。每天宿营，你们不论怎么劳累，一定要组织好值班分队。”他对我们说：“在宿营前，你们这些当干部的，要多做点工作，把值班部队带上，到村子周围走一趟嘛。让部队把村庄周围的地形摸清，将敌人可能从那里来的方向搞明白，把我们怎样对付敌人的办法研究好。进入阵地的道路，进入阵地的位置，怎么进入阵地都交待得清清楚楚，让他们一不脱衣服，二不解背包，随时准备迎击敌人。”他还十分关切地叮咛我们说：“同志，千万别马虎，马虎了，你是要吃亏的!”虽然，我们日日夜夜在敌我犬牙交错的情况下活动，但因为有了贺师长的指示，所以从没有受到敌人袭击，始终掌握着主动权。 　　贺师长十分重视构筑工事。有一次，他来到我们团的驻地，亲自指挥我们构筑工事，地上筑什么工事，房上筑什么工事，村子周围怎么搞法，交待得非常具体。真比我们这些当团长的细致得多。贺师长的言传身教，对我们是最好的教育，最大的帮助。贺师长教会了我们在平原开展游击战争。 　　日寇的第三、四、五次围攻被粉碎以后，他们将其王牌二十七师团第三联队吉田大队从沧州调到了冀中前线。这个大队有八百多人，因为侵占南京，屠杀中国人民有功，从官佐到士兵，每人都佩带一枚“勋章”，十分骄横，不可一世。一九三九年四月二十日，在大队长吉田率领下乘五十余辆汽车到达河间县城，第二天，这伙自命不凡的敌人，就倾巢而出，奔河间城北，寻找我军作战。 　　当时，一二〇师正集结在河间东北大朱村、齐会一带进行休整。吉田大队携带山炮和满载弹药的八十余辆大车出河间向北活动的消息传来，贺师长、关政委就判断，吉田大队在驻任邱、吕公堡、大城之敌配合下，有可能向我进犯。贺师长分析，任邱有敌三百人，但伪军占了三分之二，战斗力较弱，吕公堡仅有敌一百余人，大城则驻日寇二百余人，我师周围敌人不多，而我师七个团的兵力都集中于齐会附近，如敌人来犯，有把握集中优势兵力，予以歼灭。贺师长以一个卓越指挥员特有的果断，决心抓住这一有利战机，歼灭来犯之敌。当即将此决心部署给旅团干部，命令部队作好战斗准备，随时待机歼敌。这天晚上，仍按原计划在师部驻地大朱村召开全师联欢大会。 　　我一二〇师从晋西北出发，转战千里，在冀中重新编队以后，在齐会地区首次会合，大家心情都很兴奋，开个联欢会来庆祝全师部队的大会合。贺师长精神抖擞，十分高兴地在会上讲了话。他首先指出，我们一二〇师到冀中后，打了一些胜仗，这次全师在这里会合，是令人高兴的。贺师长说：“我们到冀中来，一定要服从冀中党委、冀中政府的领导，要搞好军民关系。没有老百姓，我们是不能打胜仗的。”正说着，侦察员回来报告，吉田大队今晚已宿营三十里铺。三十里铺在齐会地区以西，中间隔着一条古洋河。贺师长听了侦察员的报告，微微一笑，略加思考，摸摸他那整齐的短须，向大家宣布说：“同志们，日本鬼子从河间出发，到了我们西面的三十里铺，看来，明天有可能向齐会方向来，我们要有这个准备。你们七一六团不是住在齐会吗?要特别注意嘞!”接着，他诙谐地说：“同志们，今晚大家辛苦一下，熬个夜，把工事修好，准备和敌人干!”他要求全体同志英勇作战，做好防炮、防毒、防火(敌人烧房子)的战斗准备。最后，他大声说：“我们到这个地方来，就是协助这里的抗日武装打鬼子的，我们就是来干这个买卖的。敌人来了，就要打。敌人来多少，我们就消灭他多少!”他把手用力一挥，结束了这个简短有力的战斗动员。我们望着师长高大的身躯，听着他充满信心的风趣的讲话，心中充满了胜利的希望。 　　这时，伟大的国际主义战士诺尔曼·白求恩大夫也在我们师。他是在一二〇师挺进冀中时，随贺师长来平原的。他的医疗队一直随我们转战冀中。贺师长在战斗动员以后，对白求恩大夫说：“你的医疗队和我们在一起好吗?”白求恩大夫请求说：“还是靠前一点吧!”贺师长抹一抹他的胡须，饶有兴趣地问他：“为什么呢?”白求恩同志郑重回答说：“战士们需要我们和他们在一起。”“好!”师长对白求恩同志的革命精神十分钦佩，同意了白求恩同志的要求，并派人告诉部队：“告诉战士们，白求恩大夫就在你们身旁，和你们一起战斗!”白求恩同志高尚的国际主义品德，极大地鼓舞了战士们。冀中平原四月的夜晚，凉气袭人，但指战员们的心却象火一样。个个摩拳擦掌，决心在贺师长的指挥下，在冀中平原再打一个漂亮仗。 　　会议结束后，我们连夜投入了紧张的战斗准备。我们团的几个领导同志都认为，贺师长对于三十里铺之敌可能东向齐会进犯的判断十分正确。我团三营的驻地齐会，离河间城只四十里，是从三十里铺东向的敌人必经之路。为了实现贺师长抓住战机，坚决歼敌的决心，我们团的领导骑上自行车，连夜到齐会去找三营长王祥法同志，部署战斗。 　　齐会，是一个较大的村庄，有四百多户人家。村里有一条南北大街，两旁是住房和小巷。街东是一片较坚固的砖房。村四周有通往各村的交通沟，村南有一座小石桥，桥下一片大坑，水比较深，除村东地形平坦外，其它三面都有许多坟地、树林和塄坎，地形较复杂，利于固守。 　　我们同王祥法营长反复研究了贺师长的指示，告诉三营长：如果吉田大队明晨从三十里铺东犯齐会，三营必须利用这个村子的有利条件，坚决固守，死死拖住敌人，尽量消耗敌人有生力量，争取更多的时间，便于师首长集中兵力全歼该敌。王祥法同志是战斗中成长起来的青年干部，作战勇敢，善于思考。他兴奋地向我们保证：“坚决完成任务!” 　　果不出贺师长所料，二十三日早晨，吉田大队直奔齐会而来。一阵炮击之后，八百多鬼子将齐会团团围住，对三营发动猛烈进攻。三营战士发扬我军英勇顽强的战斗作风，坚守阵地，寸土必争，一次又一次打退了敌人的冲击。鬼子无计可施，在村子周围放起火来，熊熊大火包围了齐会村。三营战士在大火中利用砖瓦房和工事奋勇抵抗。敌人放毒气了，战士们将大蒜塞在鼻子里，预防中毒。他们根据贺师长充分利用村缘、村庄、房屋造成有利条件的指示，把各家房屋打通，把长板和梯子架在屋顶之间，把许多砖瓦房变成了打不破的堡垒。使敌人始终不能进入村庄，死死地拖住了吉田大队全部人马。 　　为援助三营，我们命令一营由齐会东北向敌进攻，造成反包围之势。一营将日寇压缩在村沿，双方形成对峙。 　　这时，任邱、吕公堡、大城之敌全部出动，企图援助吉田大队。贺师长指挥若定，对此早有部署，阻击部队正在等待他们的到来。在贺师长指挥下，任邱、吕公堡向南蠢动之敌，被我独二旅第五团阻击，被迫向西北方向退走；大城之敌，窜到大广安，即被冀中三分区二十七大队所阻，不能前进一步，使齐会吉田大队成为孤军。这时贺师长对我们说：“天一黑，敌人有可能逃跑。要抓住战机给以围歼。”他当机立断，马上命令七一六团一、二营从齐会西、北两面发动攻击，与村内的三营和后来进入村内增援的七一五团七连，对敌形成夹击；七一五团一、二营和第二团一营到齐会西南的刘古寺、西保车一带设伏，以防敌南逃河间；独二旅第四团在齐会以西的四公村、杨庄一带设伏；第五团一个营在张庄附近设伏，防止敌人西撤。贺师长巧布兵力，为敌人撒下了天罗地网。不可一世的吉田大队已成瓮中之鳖，末日就要到了。 　　贺师长部署完毕，已是下午三、四点钟。他轻松地来到师“战斗”篮球队几个队员的住处，对他们说：“怎么不抓紧时间打球啊?前线不比后方，你不抓空子，哪里有时间呀!”在贺师长的鼓励下，一场激烈的球赛，便在师指挥所旁边一块空地上展开了。师部驻地大朱村，离齐会只有三里来地，激烈的战斗就在身边。稍远的地方，时而有一、二发敌人的炮弹爆炸。贺师长却神采奕奕，从容不迫地在球场边上坐了下来，一面看球，一面给队员们指点着战术和动作。贺师长重视开展部队体育活动，这是谁都知道的，师的“战斗”篮球队随军转战，到处打球，活跃部队生活。可是，队员们却没有在这种场合下打过球，心情不免有些紧张。有的同志看着飞来的炮弹，担心地劝师长回指挥所去。他却笑咪咪地挥挥手，让大家安心打球，还风趣地对大家说：“有我们亚五、亚六(七一五、七一六团的代号)在前面，没关系嘛!打嘛!等天一黑我们就去收拾那伙小鬼子。”同志们看到贺师长这样镇定自若，谈笑风生，个个精神大振，球打得十分活跃。临走，贺师长用烟斗指着大家说：“你们要记住，打球和打仗一样，最要紧的是作好调查研究，要知己知彼。你心中无数，要战胜对方就不可能，这叫做‘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是啊，对于当前这场战斗，贺师长运筹帷幄，稳操胜券，不正是象他说的这么一番道理吗! 　　此时的齐会，硝烟弥漫，烈火冲天。日寇死伤很多，村外、村边丢下了一片片尸体。他们既无力击破我村内部队的抵抗，又不能打破我们的反包围。于是，敌人兽性大发，又向齐会和大朱村等地施放毒气弹和毒气罐，作垂死挣扎。 　　这时贺师长在大朱村前沿观察齐会方向的战斗情况。突然敌人的毒气弹在附近爆炸了，大量的毒气马上散播开来。贺师长及其他同志中了毒。一时头晕目眩，感到窒息。卫生人员立即赶来救护。贺师长微微一笑，一面从卫生人员手里接过来一只蘸了水的口罩戴上，一面坐下来休息。但没有片刻功夫，就又坚持指挥战斗了。 　　敌与我激战竟夜，仍未能突出重围。二十四日拂晓，我团一、二营与村内三营打通联系，同时向敌人发动进攻。敌人溃退了，吉田率余部向马村方向逃窜。我一、二营在团参谋长率领下尾随逃敌向南穷追，敌逃至马村，即遭贺师长预先设伏的七一五团迎头痛击，又掉头向东抢占了找子营，并向南留路猛攻，妄图夺路逃跑。遭一旅三团顽强阻击，被迫固守找子营。三团是冀中的新部队，但在贺师长派去的红军老骨干带领下，打得英勇顽强。激战终日，敌人始终不能前进一步。团政委朱吉昆同志三次负伤，不下火线，最后身中六弹，英勇牺牲。 　　这时，贺师长命我七一五团、七一六团将吉田残部团团围住。他对我们说：“经过两天激战，敌人死伤惨重。但是他们固守找子营树林坟地，四周地势平坦，白天攻击不易奏效。你们的任务是白天围困，晚上攻击。”贺师长还判断，发起攻击后，敌人可能从找子营以南的张曹村夺路向河间逃窜；随即命令我七一六团二营去张曹设伏，断其退路。贺师长真是料敌如神，夜晚，当我七一五、七一六团发起攻击，占领找子营后，老鬼子吉田果然于二十五日拂晓，率残部向张曹溃逃。我二营和冀中二十七大队群情振奋，立即给予迎头痛击。吉田象一只没头的苍蝇向东回窜，最后被我七一五团、七一六团围困在南留路和张曹之间的张家坟地中。 　　这两昼夜，在吉田大队的历史上是从来没有过的。显赫一时的王牌部队在冀中平原上，乖乖地被贺师长装进了口袋，东窜西撞，逃脱不了。现在，被困在这小小的坟地里，又挨过了一个整天，吃不上，喝不上，既无援军，又没逃路，等待他们的只有彻底灭亡。 　　黄昏，贺师长下令攻击。战斗将结束时，狂风骤起，广阔的平原上，飞尘遮天，无法观察。狡猾的吉田率残敌乘隙逃走。我紧追二十余里，又歼敌后尾一部，只剩下八十余人连滚带爬逃回了河间城。 　　经过三昼夜连续激战，齐会之战胜利结束了。在贺师长的亲自指挥下，这次共歼敌一个大队七百余人，活捉七人，缴获大量轻重武器和弹药，创造了平原歼灭战的范例。 　　齐会一战，贺师长威震平原。日寇华北占领军司令部极为震惊，向他们上司报告说：“贺将军此来，对北支的威胁，更非昔比，尤其直接危及平津……。”齐会一战，极大地振奋了冀中军民坚持平原游击战争的胜利信心，平原人民的游击战争如火如荼地广泛开展起来。冀中人民中到处流传着贺师长的神奇传说，我亚五、亚六团也受到了人民群众的称赞。 　　我们在贺师长指挥下，在冀中平原战斗了八个月，同冀中军民一起，粉碎了日寇的第三、四、五次“围攻”，平定了柴恩波的叛乱，歼灭了国民党顽固派张荫梧的顽军，进行了大小战斗一百一十六次，共歼敌近五千人，巩固了冀中抗日根据地，帮助和锻炼了冀中部队，我们的部队也得到了很大锻炼和发展，圆满完成了党中央交给的三项任务。八月，我们奉中央命令，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金色的冀中平原，开赴晋察冀边区。 　　今天，当我们回想起在冀中不平凡的战斗岁月，心里充满了对贺龙同志的无限怀念。贺龙同志忠实执行毛主席的革命路线，善于领会和运用毛主席的军事思想，他的卓越的指挥才能，大无畏的战斗精神，联系群众，团结兄弟部队，艰苦朴素的良好作风，以及在任何艰难困苦的环境下，始终洋溢的革命的乐观主义精神，都深深地教育了我们，得到人民群众和全军同志的爱戴。贺龙同志为创建和发展我军建立的巨大功勋，永远铭记在人们心底! 　　 回忆贺龙同志/人民文学出版社编.—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