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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红安!

(新西兰)艾黎，秋莹译

我们离开红安前，曾参观了县城裏旧日的衙门，一九三一年红军第四军占领红安时，把城裏的衙门作为政府办公处所。在封建帝制时代，这裏是应试士子的试塲。现在则已辟为宿舍，供一部分县干部居住。後来，我们从这裏转到董必武副主席故居所在的地方去参观。国民党军队把董老的故居完全拆毁，片瓦不留，但是，现在红安总工会已矗立在原来的基址上。在红安县，董老并不需要甚麽纪念物，为的是每个红安人都以有他这样的革命前辈而感到自豪。 　　在由红安回武汉途中，我在黄陂县作了一天的逗留。 　　黄陂县共有公社一百零三个，人口七十三万，他们靠耕种一百零三万亩可耕地为生。黄陂有工人九万名，都住在武汉或其他城市裏。在汉口和上海，都有「黄陂路」。在过去的日子裏，荆州专区天门县的人每多渡南海到外国去闯。而黄陂县的人多是走进中国各地的城市去。 　　当地的一位朋友说，三国时代，曹操挥兵八十三万南下。而黄陂县的人个个都在家的时候，其人数同曹操的兵力就大致相等了。像黄陂这样一个人多地少、而每个人又都切望着改善生活的地方，可以作三件事情：首先，通过广泛使用肥料、良种并且精耕细作，同时通过更加良好的保健措施来促进社员的健康，以便提高谷物的产量；其次，扩大农田灌溉面积；最後是开垦沼泽田。在农业问题上，我已经列举过许多数字了，我希望太多的重复不致使读者感到不耐烦。 　　一九四九年，黄陂全县的稻谷收获量为二亿四千万斤，收成特别好的一九五八年，激增至四亿四千万斤。而一九六三年，又比一九五八年的数字提高了百分之十七。一九四九年的棉花收获量是五万斤；一九五八年是七十万斤；今年则是一百四十万斤。现在，全县的拖拉机站拥有拖拉机七十二部。一九四九年，全县有用作灌溉的大水塘八处，蓄水量五千一百万立方米。而现在，水塘的蓄水量为三亿二千万立方米，并且开凿了一整套渠道系统。全县建起了大型水库五座，每座可灌溉农田十万亩以上。此外还有十一个可灌农田万余亩的中型水库，以及一百一十二个可灌溉农田十余亩的小型水库。一九四九年，一年收获稻谷、小麦各一造是常规，而现在，在百分之七十以上的耕地上，一年三收（稻谷两造，小麦一造）已成通例了，此外还插种蚕豆或蔬菜。 　　电力已输送到了十一个区中心和二十五个公社去；除了灌溉工程以外还有二百二十四座大米和面粉加工厂获得动力供应。 　　一九四九年时，同别的县比较起来，黄陂人民被认为是生活得比较好了，当时每人每年平均得到稻谷二百七十斤，而在一九六三年，平均每人可以得到稻谷五百多斤，有一些公社是六百斤，而有些生产大队达六百五十斤。 　　如果可能，真愿意在湖北城乡和公社继续参观下去，不过，经过了五十一天的逗留，走遍了不少山川和溪流以後，我认为我还是应该满足我所已经收集到的资料了。 　　七里坪是我的湖北之行的一个很好的终程，因为在历史上，七里坪地区就像一个惊叹号一样，它代表着这样的意义：当人民坚持自己的事业，并斗争到底的时候，那是大有作为的。 　　从政治学的观点来看，湖北是一个吸引人的地方。事实上，在全世界规模上人们所必须学习的课程，已经一次复一次地在湖北讲授过了。当年的革命种子，在洪湖深深地扎了根，并鼓舞了整个革命运动。在鄂东北山区和整个七里坪，革命的种子成长开花，同大别山的山花同其烂熳。说洪湖地区的斗争鼓舞了当时中国的全体革命者，那是准不会错的。 　　今天，湖北人民依旧与革命同在。他们辛勤劳动，检朴自持，在宏大的任务面前，他们晓得怎样团结起来，努力以赴。湖北境内，大江在最富饶的庄稼地上穿流而过，两岸的堤堰，高出了附近的地面。假定遇到了坏天时——比一九三一年或一九五四年还要坏的天时，那末，洪湖地区的人民可能还要离开他们的庐舍和庄稼，到後来才回来重建家园。但是，这并没有阻止他们竭尽全力地去完成正在进行着的任务。 　　在红安城（那时候叫黄安）裏，人们过去经常唱这样一首民谣：—— 　　小小黄安， 　　人人好汉； 　　铜锣一响， 　　四十八万； 　　男将打仗， 　　女将送饭。 　　就像对洪湖地区的人民一样，数人曾经力图杀尽斩绝红安农村地区的老百姓。目前，红安县的人口还没有恢复到一九二七年四十八万人的数字，但是也快到达这个数字了。红安人的父辈曾经在全中国为了他们所信奉的共产主义事业而战斗。没有疑问，到了必要的时候，这裏的新生一代将同样不屈不挠地进行战斗。 　　在目前，如同省内其他各县的人民一样，红安县人民正在辛勤地劳动，以便建立强固的农业基础——强固的农业基础是工业发展的首要因素。在这方面，他们正在取得成功的事实，已见於上面的记载了。 　　 贺龙·贺英·洪湖/(新西兰)艾黎，秋莹译.—香港：香港万源图书公司，197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