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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敬爱的爸爸贺龙

贺鹏飞 贺晓明 贺黎明

一九六九年六月九日，我们亲爱的爸爸贺龙同志永远地离开了我们，到现在已经整整八年了。八年来，爸爸生前那亲切的音容笑貌，经常重现在我们的睡梦之中，他对我们的深切教诲，还清晰地回响在我们的耳边，他那崇高的无产阶级革命品质，忠心耿耿为党为人民勇敢战斗的革命精神，以及他对革命後代亲切的关怀和爱护，使我们受到了深刻的教育，永远难忘。现在，英明领袖华主席领导全党、全军和全国人民，一举粉碎「四人帮」篡党夺权阴谋，高举毛主席的伟大旗帜，抓纲治国，取得了伟大胜利。在这扫净阴霾、欢庆胜利的时刻，缅怀先烈，追思往事，更激起了我们深深的怀念! 　　在我们家里，珍藏着一张照片。那是伟大领袖毛主席在一所窑洞前面给部队讲话的情景。从我们幼年直至青年，爸爸不止一次地和我们一起，专注地看着毛主席那亲切的面容。爸爸说：「这就是在我们家住的窑洞前面照的。」接着，他就指着毛主席裤子膝盖上的补钉，给我们讲起毛主席的伟大革命实践，讲起艰苦奋斗的光荣传统。这时，我们就看到，在他眼裏洋溢着对毛主席无限的敬爱之情。 　　在关於爸爸的许许多多难忘的记忆中，我们印象最深、永远铭记的就是：爸爸对伟大领袖毛主席那极其深厚的无产阶级感情，对毛主席的无限热爱和崇敬。 　　记得是一九六四年底的一天，中共中央办公厅通知爸爸去参加政治局的会。当时他正生病，发着高烧。我们建议他请个病假。他摇摇头说：「不!」稍停，他深情地对我们说“「今天是十二月二十六日，是主席的生日。主席从来不让为他做寿。趁着开会，我到主席身边去；不说话，坐坐也好呵!」他那热爱毛主席的深厚感情，深深地教育和激动了我们。我们连忙扶他起来，换了衣服，然後搀着他走出门去。 　　一九五九年，第一届全国运动会开幕的前几天，审查开幕式预演节目。开始前，他自己一个人从休息室走上主席台，也不让人搀扶，而且走了一遍又一遍，还不时停下来，仔细观察通路和台阶的情况，指点着哪些地方需要铺垫，直到他认为十分安全了，才离开。原来，他知道毛主席要亲临运动会的开幕式，他要亲自检查这一段通道。可是，因为他年纪大了，台阶又高，在一次试走的时候不慎从台阶上摔下来，把腿跌伤了。医生给他扎了綳带，让他卧床养伤，他却坚持要求医生给他施行按摩。他说：「全运会就要开幕了。党分工让我管体育，到时候我给主席当向导、带路。按摩好得快，疼点怕什么?!」开幕式那天，爸爸的伤还没有好。我们看见，他一跛一拐地紧靠毛主席身边走着，小心地卫护着毛主席安全地走上了主席台。当伟大领袖毛主席向欢呼的群众招手的时候，爸爸抚摸着伤腿幸福地笑了。事後，他自豪地说：「我是毛主席的老战士，任务就是保卫毛主席嘛!」 　　「我是毛主席的老战士!」这句话生动地体现了他对毛主席的深情，也是他为自己革命的一生所作的最好概括。从坚持湘鄂西地区艰苦的革命斗争到长征北上，他都是在毛泽东思想的指引下战斗。在艰难的抗日战争期间，他带着部队，先是守卫在黄河岸边，後来又直接守卫着陕甘宁边区、守卫延安。一九四二年，在著名的延安文艺座谈会上，一九六四年，在毛主席检阅训练中的解放军部队的时候，一九六六年，在毛主席检阅红卫兵大军的时刻，爸爸都作为一个忠诚的老战士，站在毛主席的身边。 　　爸爸热爱毛主席，也谆谆教导我们要永远热爱毛主席。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最爱说的是这么一句话：「孩子们，你们可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呀!」一听到这句话，我们就知道爸爸又要讲毛主席的丰功伟绩和光辉思想了。正是这样，每次爸爸从毛主席身边回家来，总是把毛主席的教导、毛主席的生活情况，直至毛主席朴素的穿着、简单的陈设，都讲给我们听。他讲得那么具体、详尽，又那么满含感情，使我们受到深深的教育和感染。而且，我们也看到爸爸是在时时处处直接受着毛主席的教育、学习毛主席。甚至连小事上也不例外。一次看见毛主席冬天不穿大衣、坚持锻炼，他也不穿了。看到毛主席床上铺的是素白布单，也要求换上素白的床单。在我们长大些以後，爸爸在一次与晓明和黎明谈话的时候，他才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感受。他说：「我只要看见毛主席，在主席身边一站，就是一句话不讲，我也就觉得满身都有力量了!」是的，这正是爸爸毕生革命经历凝成的重要的体验：毛主席是力量、胜利、幸福的源泉。 　　爸爸对毛主席爱得这样深沉，是有着深深的阶级的和历史的根源的。爸爸家庭出身贫苦，从小就深受阶级压迫和剥削的痛苦；青年时期，又经历了本世纪初那个极为黑暗的时代。劳动人民悲惨无助的境况，引起了他对阶级社会中许多根本问题的思索。最初，他曾朴素地认为有了枪杆子就能消灭压迫和剥削，就能救中国；军阀混战使他认识到：枪，如果没有革命党的领导，只会给人民造成损害。於是，就在革命低潮的严重时刻，他找到了党，并立刻参加了党，把枪连同自己一起交给了党。还在大革命期间，他早就知道毛主席的光辉的名字。还在土地革命初期，他的思想就受到毛泽东思想的照耀。他曾经满含感情地回忆过：一九二八年，在他回到湘西展开武装斗争的最初的日子裏，由於还是按照旧的一套打法打，战斗失败了。就在艰苦地探索致胜的方法的时候，爸爸知道了毛主席在井冈山斗争中创造的游击战争「十六字诀」。一位和爸爸在一起的叔叔回忆起那时的情景说：「当时，胡子(同志们对爸爸亲切的称呼)高兴得眉开眼笑，拍着大腿连连说：『我们有办法了』。」就是这样，他从长期革命斗争的具体实践中，深刻地认识到：毛主席是中国人民的伟大领袖，毛泽东思想是指导中国革命走向胜利的唯一正确的思想。 　　他曾经严肃地教育他身边的工作人员，也教育我们：「不认真学习毛主席著作，就是不听党的话，就是党性不纯的表现。」并且反覆指示：「一定要在斗争中学、在斗争中用。」他不管工作多忙，总是挤出时间，捧着大字本的主席著作仔细阅读。毛主席的指示和批示，他总是马上阅看，坚决照办。凡是送给毛主席的文件，他都是仔细看过，写好报告送出。现在，我们还保存着徐寅生同志那篇著名的《关於如何打乒乓球》的讲话，就是爸爸亲自阅读、批注过的。当时，他拿到这篇闪耀着毛泽东思想光辉的好文章，高兴极了，一口气读完了，作了批示，热情地推荐给运动员们学习，并立即把这篇讲话呈送毛主席。一九六五年一月十二日，毛主席就这篇讲话作了重要批示。爸爸对毛主席的批示非常重视，不但自己学、要求办公室同志学，还广为印发、宣传。这件事，体现着爸爸对毛主席、对毛泽东思想的深厚感情。但是，叛徒、野心家江青却夥同林彪反党集团，恶毒地造谣诬衊贺龙同志，甚至胡说是她发现徐寅生同志的讲话送请毛主席批示的。真是无耻! 　　爸爸是毛主席的老战士。他对毛主席的无限热爱和忠诚，像一条红线一样贯穿着他光辉的一生，直至最後的一息。八年前，林彪反党集团夥同江青一夥，对爸爸横加诬陷，残酷迫害。就在他备受折磨的期间，他还坚持用他那握了一辈子枪的大手，抓着铅笔，一笔一划地抄写着毛主席的语录。就在他弥留人世的最後那些日子裏，他还在唱《东方红》；还把毛主席的手迹挂在面前，深情地仰望着，用那支磨得只剩寸把长的铅笔头抄写一遍。当写完了最後一笔，他深情地对妈妈说：「我又见到了毛主席!」一九六七年，在和我们分别的时候，他最後叮嘱我们：「今後无论发生什么情况，你们一定要决心跟着毛主席干革命!」这是我们兄妹在爸爸生前见到他的最後一面，听到他讲的最後一句话。在他即将离开人世时，仍然以革命乐观主义的豪情谈论着将来。他坚定地相信在毛主席领导下，革命事业一定会胜利前进。他指着桌上他亲手抄录的那一大叠毛主席语录，对妈妈说：「留给孩子们吧!这是咱们家的传家宝!」然後，他说：「我死後，骨灰要能放在高山顶上也好，我要看着毛主席登上天安门……」 　　爸爸对党的忠贞和热爱，还表现在他对老一代无产阶级革命家们怀着始终不渝深情厚爱。他经常教育我们：要好好向老一辈革命家学习。 　　爸爸对敬爱的周总理非常爱戴，还在我们幼年的时候，爸爸就常常和我们谈起周总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初期，鹏飞幸福地多次见到周总理，直接得到总理的教诲，受到了深刻的教育。每次回到家来，就向全家详详细细地讲述。爸爸总是静静地听着，然后无限深情地说：「要好好向总理学习啊!」开始，我们对这句话当作一般的提醒，理解得不深。一九六七年一月，我们全家有幸在周总理家住过一段时间。 　　一天，爸爸当着我们的面，对周总理说：「总理，你真是教育了我们两代人!」直到这时，我们才真正懂得了这句话的份量，才理解了爸爸说这句话时所流露的那热爱和感激的深情。四十年前，我们敬爱的周总理就曾经教育和帮助过爸爸，领导他毅然地投身於中国共产党直接领导的武装斗争，在南昌举行武装起义，向国民党反动派打响了第一枪。南昌起义後南下途中，周总理又介绍他参加了中国共产党。四十年後，在文化大革命的疾风暴雨中，周总理又亲自教育我们这些革命後辈。我们是多么幸福啊!一九七五年六月九日下午，当周总理扶着衰弱的病体突然来到八宝山，出席爸爸的骨灰安放仪式的时候，我们全家更是激动万分。周总理的到来，以及他代表党对贺龙同志所作的高度评价，对於死者无尚光荣，对于生者也是极大的慰勉和鼓励。望着周伯伯那慈祥的容颜，我们又想起爸爸的嘱咐：「要好好向总理学习!」是的，我们一定要好好向周伯伯学习，周伯伯那崇高的品质和革命精神，永远是我们学习的榜样。 　　爸爸常常给我们讲朱德委员长以及其他革命前辈的故事，引导我们向他们学习。他常说：这些伯伯叔叔们都是党和人民的宝贵财富，要热爱他们、学习他们。记得是一九六五年，一天，警卫战士教我们一些年青人学刺杀。我们不懂什么要领，只是戴着护具、端着枪，凭着一股子勇气蛮干。正在乱打乱刺的时候，叶剑英叔叔和聂荣臻叔叔来了。他们看了一会，叶叔叔把鹏飞的枪拿过去，给我们作了几个示范动作。叶叔叔那时已是六十多岁高龄的老人了，动作仍然准确而又利索。叶叔叔边作边讲：过去的一种刺法，防左防右刺不是跨前一步迎敌，而是向後缩一步，拨开敌人的枪刺，自身如满弓待发，再刺向敌人。我们回去以後，很兴奋地把这事告诉了爸爸。爸爸就讲起两位叔叔的故事来。当讲到长征中叶叔叔挺身而出、保卫毛主席、保卫党中央安全的事情时，爸爸流露出衷心的敬佩和赞扬，给我们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受到了深深的教育。 　　鲜明的政治立场、强烈的阶级爱憎，这是爸爸为人处事的重要特点。对毛主席、对党、对同志，他爱得深沉；对敌人，他恨得痛切。他对待爱憎唯一的标准和界线，就是看你反对还是拥护毛主席。爸爸经常对我们说：「你们脑子裏一定要有这一根线。」 　　在对敌斗争的战场上，爸爸紧跟毛主席勇敢作战；在激烈复杂的党内路线斗争中，爸爸也总是坚定地站在毛主席一边，旗帜鲜明，立场坚定，坚决与机会主义、修正主义作斗争。 　　许多与爸爸一道走过长征道路的人都记得：在那艰险的征途上，红二方面军和红四方面军会师以後，反党野心家张国焘反党反中央反毛主席的罪恶活动达到了登峯造极的地步，当时，爸爸和朱德、任弼时、刘伯承等领导同志一起，团结广大指战员，与张国焘反党活动进行了坚决的斗争，胜利地带领红军北上。 　　远在抗战时期，爸爸就曾面对面地斥责过高岗目无毛主席、闹「独立王国」的罪恶行为。建国以後，爸爸也曾当面批评过彭德怀，并在庐山会议上和彭德怀进行了针锋相对的斗争。 　　一九六五年夏天的一个晚上，刘少奇不预先通知就突然来访。刘少奇坐了一会儿，沉着脸走了。爸爸气得在屋裏走来走去，愤怒地自言自语：「想搞什么名堂?!有什么了不起?不尊重毛主席，我就要批评、就要提意见!……」原来，他当面批评了刘少奇。 　　对反党野心家、阴谋家林彪的斗争更是由来已久，抗日战争初期，在蒋介石召集的、有八路军将领参加的会议上，林彪不经请示，擅自在个人发言中无耻地吹捧蒋介石，卑躬屈膝地向蒋贼献媚，丑态毕露。对於这种丧失立场的行为，爸爸当时就给予了批驳。 　　林彪反党集团和江青一夥，在爸爸生前和逝世之後，对他进行了凶残的诬陷、迫害和恶毒的诬衊攻击。但是，就在爸爸身受残酷迫害的日子里，也依然通过各种方式和这一夥混进党内的敌人进行了坚决斗争。 　　列宁说：「资产阶级的疯狂的仇恨，往往是被诽谤、被陷害、被迫害的人正确而忠诚地为无产阶级服务的最好证明。」林彪和「四人帮」之流的卑劣的行径正从反面证明了贺龙同志与修正主义斗争的正确和光荣。 　　爸爸好动，从不喜欢一个人呆在屋子裏。在我们年幼的时候，还以为这仅仅是他长期戎马生活养成的性格、习惯。後来才发现：不和人们在一起，他就心烦甚至动气；一到群众之中，他就心情舒畅，彷佛一下子变得年轻了，立时响起了爽朗的笑声。他的心是和群众紧紧连着的。他不能离开群众。 　　夜裏，听到了风雨声，即使是睡到了床上，他也得起来，让卫兵到走廊上来。坐车，发现司机同志踩油门的那只脚上的鞋子破了，回到家，就立刻让妈妈把自己的皮鞋拿出来，送给司机同志。还是我们小的时候，有一个傍晚，我们随爸爸到郊区去，爸爸看到路边有个女孩在打猪草，他就和我们一起帮她打草。没有镰刀，就用手拔。直到把筐子打满，天快黑了，他又叫人送这个小孩回家。他一直目送着孩子上了路，才带上我们回来。 　　有一年，在广州。在一次外出的时候，一辆卡车和他坐的车子碰撞了。第二天，他发现他车上的司机换了别人，当时也没有说什么；饭後，他走进司机同志住的屋子去看望原来为他开车的那位同志，亲切地和他谈话、鼓励他。然後，又向汽车队的负责同志说明了发生事故时的情况，直到第二天那位同志又来为他开车了，他才放了心。 　　他的这种作风，表现在许多方面。就连日常生活中的小事也是这样。他从来不一个人吃东西。有时候有人送来点水果，或者家乡洪湖送来点他爱吃的糯米「耙耙」，他也总是等人齐了一起吃。在家裏，除了我们兄妹之外，还有许多小孩子。有的是老同志的子女，有的是革命烈士的子女——常常是这样：熟识的老同志去世了，爸爸见到他的孩子，说一句：「这个算我的!」就接到家裏来。这样多人，不论东西多少，总归是要大家一起吃的。熟悉他的叔叔们说：他从来就是如此。在长征过草地的时候，部队断粮了，他钓来了几条小鱼，也是放进脸盆裏煮煮，一点点分给同志们一块儿吃的。 　　他的这个特点，在和一些领导同志在一起的时候表现得更为明显。有一次，他和周总理、陈毅叔叔谈完工作，商量着找个地方吃饭。他提议就到附近一家新近从上海遷京的小吃店去——原来，他早已注意到那家小吃店了。於是，三个人就在那裏和群众一起，吃了素汤面和生煎包子。一连几天，他都说这顿饭吃得好、吃得痛快。又一次，深夜，他们三个人从人大礼堂出来，商量着一起去天安门前扫大街去。因为警卫同志阻挠没有去成，事後，他又多次惋惜地说：「可惜!可惜!」 　　差不多已是二十年前的事了。有一天，爸爸问鹏飞：「长大了干什么?」鹏飞回答：「您当了一辈子兵，我也要当兵。」他严肃地说：「好嘛!可是要懂得：当兵、扛枪，是为了保卫祖国，为了打仗!」 　　「要常常想着打仗，要时刻准备打仗!」这是爸爸经常说的一句话，也是他的头脑裏经常想的一件事。「能不能打仗?」这是他衡量工作的一个标准。作为人民解放军的一位老战士，他的心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部队，想着保卫伟大祖国的未来战争。他的心在战场上。 　　在日常生活中，他始终保持着一个军人的作风。工作人员住的地方贴着靶纸，要求每天瞄几瞄。出差，行李简单，行动紧张、迅速。决定要去哪裏，说走就走，从不迟延。在部队要了解战备情况，他就亲自去看看；检查战士的装备，他就亲自背在身上试试。 　　他爱枪。但是，他更爱经过刻苦训练、掌握了手中枪的人。他非常重视部队军事素质的提高。经常讲：要加强政治思想工作，要加强军事训练；「练，是为了战!」他自己也常常练习射击。後来几年，因为年纪大了，目力差了，他射击少了，但还是经常到靶场看看。只见他搬把椅子坐在那裏，神情专注地看着。看到打得差，眉头就皱紧了；看到打得好，他就纵声地笑了。 　　一九六四年，他和陈毅叔叔一道，去视察部队演习。在两个山包之间，工程兵以迅速的动作架起了一座吊桥。桥面宽不到一米，是稀稀的绳网结成的，上面铺着草袋子；人一走上去就左右晃动。就在吊桥架好的那一霎间，爸爸一迈腿走了上去。只见他开始动作比较慢，两手在保持着平衡，脚在缓缓探索着，渐渐地步子加快了。他走到桥中心，还转身开心地向陈叔叔叫道：「过呀!过呀!」就这样，他和陈叔叔一起在这摇摇摆摆的吊桥上过去了。两个老战士的无声的语言，鼓励着在场的年青战士们，也给他们自己带来了巨大的喜悦。爸爸高兴地抚着胸前，自豪地说：「这是最好的心电图检查，证明找还能打仗!」 　　「还能打仗!」这就是他最大的心愿。 　　爸爸爱我们，但是也像他对许多後辈一样，表达爱护的方式是严格。 　　教我们学游泳，刚开始学不久就要我们往深水裏跳。他搬个凳子坐在那裏监督着：「跳，喝几口水就会了!」有时乾脆就往水裏推，晓明学跳水，在这严格的督责下，被水拍得胸膛红肿，被水灌得恶心、呕吐，可是终於很快学会了。 　　鹏飞在中学读书的时候，一次踢球，把腿摔断了。石膏綳带还没有去掉，爸爸就要他拴着拐杖去上学。他说：「不要娇，要坚持，打仗的时候，带着伤不也一样执行任务吗?」 　　是的，对於学习，爸爸向来是把它当作执行一项政治任务、当作打仗来看的。他最厌恶的是青年人特殊化，追求个人享受，不好好学习。每当我们学习不好，他就严肃地说：「我们家祖祖辈辈没有人读书，现在条件这么好，你们不好好学习，能对得起党和毛主席吗?」接着就给我们讲起红和专的关系，要求我们努力做到又红又专。 　　当然，爸爸也有为我们高兴的时候。我们参农村集体生产劳动，滚了一身泥回来，他高兴了，点点头说：「改造世界观，就是要滚一身泥巴!」一九五八年，鹏飞在学校打铁，回家来累得手指头都扳不开了。爸爸摸摸他的手掌，摇了摇头：「不行，光光的!还得继续锻炼!」後来磨起了一层老茧，爸爸笑着说：「嗯，有点成绩了!」 　　现在，在党的关怀教育下，我们都已经长大成人，分别走上了为人民服务的工作岗位。由於林彪反党集团夥同「四人帮」进行了残酷迫害，爸爸逝世前两年的时间裏，我们没有和爸爸生活在一起，不能听到他的亲切教诲。在他临终前，曾经给我们兄妹三人写过一封信。自然，这封信我们也永远不会收到了，但是靠着妈妈的转述，我们知道了信的内容。爸爸的遗言，千言万语，凝成一句话：「要热爱伟大领袖毛主席，高举毛泽东思想伟大红旗，永远革命!」这信，连同爸爸生前对我们的言传身教，和他忠於革命、勇敢战斗的光辉的一生，都将作为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精神财富，牢牢地记在我们的心中。 　　「忽报人间曾伏虎，泪飞顿作倾盆雨」!亲爱的爸爸!现在，你可以欣慰地看到：林彪反党集团早已灰飞烟灭，反党「四人帮」也已经被砸得稀烂。乌云驱散，玉宇澄清，你所终生热爱着的伟大的党、伟大的军队、伟大的人民，正在以英明领袖华主席为首的党中央领导下，乘胜前进! 　　爸爸，你安息吧!我们一定继承您的遗志，紧跟英明领袖华主席，高高举起毛主席的伟大旗帜，继续革命，永远革命! 　　 贺龙/沙汀，王震等著.—香港：广角镜出版社，197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