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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边区仓库主任联席会议上的讲话

高岗

(一九四四年九月二十日) 　　同志们讨论粮食问题，这是大事，特别在今天，我们更需要粮食；我们要训练军队，装备军队，准备大规模的打日本。兵要吃饭。大家看到，前天去了一架飞机，昨天又来了一架飞机，不久还会来飞机，就是说，现在外国人要把我们放在一个位置上去，要和我们商量商量怎样打日本；把日本打败以后，世界和平，东亚和平。怎样和平?要把共产党、延安放在一个位置上，就是说，世界大事要和延安商量一下，不然就不好办。这个问题，蒋介石过去没有想到的。蒋介石对王云五说，我过去很有本事，我说德苏必战，德苏就打起来了，我说日美必战，日美也打起来了。日苏必战我也讲了，但是没有打起来，很奇怪。蒋介石这一宝没有压到，蒋介石还想美帝第二条战线不可能开辟，苏联必败，德国的力量和苏联的力量拼，英美要德国把苏联消灭，他压了这一宝，但第二战场开辟了，英美打德国，德国要垮，蒋介石这个投机生意没有搞好。蒋介石在开罗会议的时候，挟了一包文件，向罗斯福、邱吉尔讲共产党不好，苏联不好，罗斯福调过脸去，不听他，这些话没有味道，蒋介石弄的莫名其妙，跑回来又打电报，又写信，一直到华莱士来华，公开告诉他，任何同盟国之一，如果反对另一同盟国，这就是消灭自己的力量，罗斯福是不做的。蒋介石骚情，这个事情没有搞好。还有中国的问题、打日本的问题，要把共产党放在里头。华莱士到中国来，经过苏联西伯利亚，威尔逊、赫尔利来中国，要经过莫斯科，奇怪!打日本，开一个会议，苏联不出席不行；美国到中国来，解决中国问题，先要到莫斯科商量好再来。他莫明其妙，很奇怪。蒋介石这几宝没有压到。解决世界问题要把苏联摆进去，解决东西问题要把延安摆进去。大家看的很清楚，一些记者、军事使团来来往往，必须要和延安商量一下。在这样的条件下，大家看到，前天蒋介石耍了一个花枪：民主、宪政时期可以提前，就是说，早点实行民主，政府也可以开放，农林部长、铁道部长、不管事部长，也可以摆几个。现在把盛世才搞去当农林部长；铁道部长，中国的铁道光了，他也可以请别人去做。基本的统帅部，反动的堡垒，是不会放弃的。蒋介石在参议会上开始说军事危机已经过去了，河南战争结束了，湖南衡阳的战争结束了，日本人前天打到桂林，他又说有危机了，美国把飞机场也碰了，参议会上开始的时候讲危机过去了，现在危机又来了。日本人要打昆明，他看到屁股后面被人抄了，很危险，他的军队不经打，一打就烂了。这是日本人的压力，日本人打得他没有路走，他一打就垮。美国人、英国人批评他，说他不民主，不好，也是一个压力。还有一条，我们打的好，前几天在冀东我们的区域里，打下来十一个飞行员，他们以为是在日本人的区域里，结果却是在我们区域里，华中华南都有，有四五十个落在我们的根据地里。他们到处打电报，告诉许多人，说我们能打仗。最近有二十多个美国飞行员，在晋西北被救出来，到延安来，记者来了，消息搞出去了。我们有五十万军队，现在还不止，有五十四万，九千万人口，很能打，天天打。这里一个是军队能打，一个是民主，一个是大家生产。有民主政治才能生产，老百姓也能够打，军队能打，才能够坚持。他那里不生产，民主吗?他叫独裁，打仗一打就溃。英国有一个报纸，叫《星》，提出要考虑延安是合法政府，还是重庆是合法政府。蒋介石见了，大吃一惊，“父亲连我这个大儿子都不要了!”这是我们的力量增长，还有地方实力派，小党派。蒋介石把陕西十二个军长撤职了；许多地方军队，今天一个集团军司令、军长、师长，过几天搞去做什么部长，地方军队被他吞并光了。没有光的就很不平，要想办法。地方实力派也好，小党派也好，中国人民都反对。现在威尔逊、赫尔利来了，他便不得不表面上答应编十二个师也好，承认边区也可以，民主可以早点搞，政府里可以请几个客。这是一个样子，给英国人美国人看。把四百八方的压力，利用这个方法解决，这是蒋介石企图。但是我们要知道，统帅部不改造，政府里参加一个农林部长、一个铁道部长不能做什么，基本的关键要改造统帅部。“军令统一，政令统一，”统一于你?河南一个月丢了十五万支枪、二十八万人，统一于你?不但河南统到日本人那里去了，桂林也要给日本人。我们要统一于民主，统一于抗战，真正为国家民族服务。把反动的司令部改造以后才能统一；统一于你，我们就统丢了，不行!要统一，军令政令统一，必须要把反动的脑壳彻底改造；不改造，还有什么统一?蒋介石这一次特别强调国家统一，政治统一，外交统一，一方面是对付我们，一方面是对付美国。美国把飞机这样飞来飞去，到延安来的军事考察组，美国报纸上叫做军事代表团，他们说来的是兵，我们也以为是上校，但其中许多是直接归美国统帅部管的，叫做军事代表团，蒋介石便不高兴，认为美国这样做，把我们搞得不统一。他开参政会，一方面是对付我们，一方面是对付美国：“你这样和延安直接搞，把我放在什么地(方)呢?”有点吃醋的味道。要解决反攻日本的问题、战后和平的问题，要把我们摆进去，道理就是我们有力量，我们有军队，军队能打，我们的区域里老百姓和政府、军队是一致的。美国记者说我们有什么力量，他们的军队到什么地方，到太平洋，嫌脏，不自由，打架闹街，到延安来，从来没有讲一句。这个地方很好，实事求是，进步，没有贪污，没有抽鸦片的，说我们很不错，和美国差不多，这里很自由。美国人也感觉这里好，美国报纸上最近登了好多关于延安的东西。重庆的报纸骂福尔曼，说他是疯狗，见了什么也送出去，大概福尔曼登的东西多点。他们骂福尔曼、斯坦因，说明我们进步，有力量。外国人认识这样的力量，他们感到这个力量有前途，有希望，不是没落的，他们希望这样的力量打日本。打仗不是容易的，假如武装一个现代化的师，一百架运输机天天运，要一年才可以；武装现代化十个师，要多少时间?大家知道一个炮，一个山炮，一个野炮，本身并不重，一个炮弹就相当重，一个炮不能只打一个弹炮，要打几千万。假如英国美国和日本打，飞机全部集中起来，欧洲战争结束了，要把日本的飞机打掉，把日本的海军打掉，往岸上爬，容易不容易?不容易。日本有一万万人口，陆军有相当的数目，海军也保存着，如果美国要武装一百个师团，要一九四九年才能运输完，日本还有四年的时间可以称王，那不行，因此必须要装备中国的军队来打。听说美国这几年有九千八百五十万吨钢(苏联是二千八百万吨)，是最厉害最多的，他的飞机坦克那样多，过去一个月搞五百万汽车，现在把汽车改成坦克，坦克搁下有没有用?德国垮了，必须要把东西用在打日本上，他将来生产的东西，全世界变成他的市场，不然他的繁荣就成问题。因此美国必须要打日本，必须要装备中国的军队。美国机器那样多，枪炮那样多，中国的人来打很好，他不要死人，这样的事也划得来。武装中国的军队，蒋介石要用来进攻延安，他就不许，因为世界的问题，不能打。世界上要反法西斯，这就要共产党，罗马尼亚、保加利亚、南斯拉夫、芬兰、波兰，不和共产党商量，不经过苏联，问题不能解决，所以蒋介石看到买卖不好做了。我们的力量增长，世界潮流所趋，他就不好搞。在这样的条件下，我们的军队要搞好，五十万军队，现在开代表大会，练兵。去年打手榴弹、刺枪、射击，今年就不是了，掷弹筒怎样打?高射炮怎样打?坦克怎样用?也要想象的学习一下，将来用的时候可以熟练。五十万兵练好了，一个顶两个，能不能?完全可以做到。兵在精不在多。五十万兵，如果他们政治上坚强，情绪很高，勇猛果敢，技术熟练，练的好，能当一百万人用，我们装备起来，力量就很大。 　　练兵也需要条件，除了我们本身的，要干部，要教育设备，要有训练的东西，重要的是要吃。延安如果有六个旅，毛驴小驼小米，要多少毛驴子?还要吃油，青油。练兵必须要米，必须要肉，必须要草。我们仓库便是管兵吃的米，马吃的草。历史上大家知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大家也看过岳飞。宋朝岳飞打仗，牛皋大将管粮草，你们就是延安新民主主义共和国的牛皋，这个责任非同小可，很大的一件事。粮食搞好了，有粮食，有草吃，不发生问题，这是很大的一件事。我们一年穿的布，加上各种办公费用，要多少钱?大概七十万万到八十万万，要吃的米要一百万万，你想这件事大不大。其余的人管多少?叶季壮也好，南汉宸财政厅(除过粮局)也好，贸易公司也好，整个合起来才七十万万到八十万万，而你们管一百万万，你看你们的责任大还是小。你们是现在新民主主义的牛皋，命脉在你们手里，粮食在你们手里，将来打仗的粮食在你们手里，今天各机关吃的粮食在你们手里，很要紧。工作性质要搞清楚，我们军队的命脉、机关部队的命脉操在你们手里。 　　诸位过去做了许多工作，那些工作不错的，我们应该表扬。但是我想我们工作里头还有许多毛病，毛病在什么地方呢?就是不大负责，马马虎虎。“我是管仓库的，收粮支粮，盘来倒去，没有大的味道。”还有什么事有味道呢?管一百万万。将来打仗要吃饭，哪个不吃饭能走路?你们不吃饭就不能走到延安来。人一辈子吃饭是大事，不吃饭就不能活。每家老百姓有一年余粮，就轰动全中国。边区老百姓长一年粮，这是大事，他长一年粮，腰就硬了，跌下年成也不要紧。没有粮食，没有穿的，冷的不得了，搞一个农具也没有铁。边区短啥，啥就要搞好。粮食现在够吃，如果保管不好，顶什么呢?为什么费这样大的劲，不如打扑克、跳舞、看看《逼上梁山》、闹秧歌、下围棋，不要叫老百姓生产。生产下来的粮食，为的是改善人民的生活，争取战争的胜利。我们对于粮食要保管的好。在我们的保管工作中有毛病，而且毛病很多，负责的人把这件事看成不要紧，马马虎虎，这样，我们县委区委，一年搞变工队生产，转变二流子，辛辛苦苦，搞的粮食保管不好，岂不是白费吗!搞的东西要保管好。领导的同志，在脑子里要划一道。我们天天搞生产，生产的小米，收的公粮要保管好。这是一条，领导的人要注意这个问题，检查这个问题，慎重的配备干部，保管好，达到保管粮食不浪费，不霉掉，保管的好，二科长也好，仓库主任也好，就是说我们的官，管仓库的人，对于仓库要多注意。这个仓库是好，还是坏，还是象这边挂的有三个人的好仓库，还是有那边画的有驴子的坏仓库呢?还是有三个人的第六七号的好?还是那边的一个个坏仓库?大家看一看，仓库很潮湿，那样多的老鼠洞，门窗也不好，门槛下面有很大的洞，猪娃可以钻进去，雀子从洞里飞来飞去，里面老鼠洞六十八个，老鼠吃了也不管，地下潮湿，就把粮倒下，沤了三千石也不管，人偷去了也不管，总之不大管，不负责。浪费了两万石，要值八万万元。甘泉的老百姓可以吃两年。这是我们的官僚主义，戈尔洛夫。前线邮政局里有官僚主义就要他来舐沟子，假使我们的仓库里有官僚主义，不管，粮食来了一倒，入了多少马马虎虎，出了多少马马虎虎，帐也不记，仓库里有多少粮食不知道，怎样管呢?人家拿去多少石，也不知道。假使仓库主任卖掉一点，贪污一点(就有一个人贪污跑了)，这是老百姓的血汗。贪污了，你说这个罪是什么?这是危险的，脑袋搬家的事。老百姓的血汗，你贪污几十石，这是很大的事，这样的毛病要克服纠正。这是第二条。仓库要搞好，什么叫做好仓库，不管是窑洞是房子，在离地五尺高的地方开几个洞，上面铺石板，下面风可以流通，就不会潮湿，一沤三千多石?地上开个洞，铺上石板，然后倒下粮，根本不潮湿。石板的缝要合起，象这地上的砖一样，要对齐，老鼠搞不进去。第三，你们选择粮食窑洞，不要选择老鼠、瞎鼠、鼠多的地方。选择老鼠少一点的地方；还可以喂两只猫，一个仓库喂两只猫，给它吃点肉，吃点小米，放在粮食窑洞里，让它跑来跑去，不叫老鼠吃。第四，不要靠水洞，看水不容易到的地方做仓库。老百姓家里放粮食，也不让水进去。这几件事，一年三百六十天，吃了饭做什么?一天搞一件事，也用不了。老百姓的仓库，也不要有一个人天天照仓窑，只要稍微注意下，就做好了。窗上糊纱布，麻雀飞不进去。这些问题要搞一下。你们大家研究怎样好办，找一个典型，谁的仓库是典型，没有烂，没有老鼠吃，没有短了粮食，账目清楚，谁的仓库好，就照着办。收粮的时候要注意，小米一下送来很多，征收公粮，一个人办不下，区县干部这个时候都可去帮助，这是中心任务。仓库主任、二科、县府的人这几天要帮助把账搞好，入了多少。收粮的斗要公平，不要大斗，对老百姓多搞点。收粮必须要放在热锅里炒一下。老百姓有这样的毛病，八升米，倒进四马瓢水，拌起来，放在院里一冻，收公粮多是在冬天，冻好早上驼来，看到颗子很好，结果老百姓省了两升，我们不注意，往仓库里一倒，一沤就是几千石。这样落后的老百姓，在米里拌水，我们发觉了，说老百姓米里放水，喊出来，老百姓就不敢再拌了。不要倒在一起，另外放起，马上就吃。把帐一项一项的写得很整齐，你们讨论一下会计制度，不是一问有多少粮我不清楚。当仓库主任，仓库里多少粮也不清楚?谁有借粮，也不准，有人说你这个话不对头，今年借出了五六百石荞麦。这不同，老百姓没有荞麦子，借给他几百石，可以收几千石，你把粮借给你的亲戚朋友，或者自己做生意更不得了，仓库的粮食不能借。收粮收的好，保管保的好，出入帐清楚，还有什么事情呢?经常去看一看，把粮食看一看，不浪费，周围看一看，不浪费，你一个人一年吃多少?吃一石八斗，也不要紧，并且一个人实际吃不了一石八斗，一斤三两一天，有什么不得了的事?但是仓库一定要管好。浪费两万石就不得了，罪恶大极了，老百姓要恨死你。老百姓辛辛苦苦搞的，我们征收来，你沤两万石，怎样得了?你说我没有沤这样多，你这里十石，他那里十石，合起来就多得很。每一个仓库要做到不沤坏一升，不短一升，不浪费一升。我保管的好，大家向着这个道路做。这个工作，各县要检查，要彻底的检查。 　　还有库仓设在什么地方，哪里装运粮多的地方。向哪里运去要注意，比如青化砭的粮，送到蟠龙，蟠龙又送到延安，这样就把老百姓害死了。要照顾粮食的用途，军队驻扎在什么地方，学校、机关在什么地方，哪里需要多少粮，从哪里运来?向延安运，还是向绥三边运。粮食消费在延安，仓库设在川口，又要从川口驮回来，过去这样的事很多。仓库合理化，要以运输力不浪费，节省老百姓的劳动力，又吃粮方便为原则。研究哪里需要粮食，需要多少，大家负责搞好，不要浪费。窑洞铺石板，那里都有石板，清涧、延长、延安石板很多，要搞好，今天把粮食工作彻底地转变。 　　草也是大事，延安吃一斤小米多少钱?一百三十元，一斤草也是一百三十元，怪不怪?一斤洋芋才五十元，一斤西红柿多少钱?我想也不过百多元；一斤白菜十元，一斤干草一百三十元。天下有这样的事?十斤草就等于吃十斤小米?牲口吃草没有办法，将来练兵，驮口还要多，我们是一个四万人的城市，有三部烂汽车，老爷坐的，大车还不是橡皮轮，是铁轮子，载不了多少。要毛驴子驮，不驮吃不上饭，(边区三千个驮口)。草远的地方不行，三边有草，绥德也有草，到这里要一礼拜，一天牲口吃十斤，来回十六天，驮的还不够吃的，这还不是浪费吗?草运不来，没有办法。“千里不运粮，百里不运草。”草的问题是大事，如果不解决就不能运输，饭也吃不上。我们的盐运出去，换进来布匹、棉花。盐在家里也是放着，驮出去可以换进白银黄金(要有资本，要驮出去才能换进来)。我们运输组织起来了，没有草吃，这还不是大事?是很大的事。没有草吃，盐不能运出去，棉花、布换不来。我们要出入口平衡，今年高干会算了半年账，我们要多少棉花呢?四百七十万斤，值三十八万万元，要解决。今年种了，但下雨多了，棉花到现在没有开。还有打农具要铁，需要四百五十万斤，我们现在在蟠龙、永平炼铁，中央委员陈郁同志在拐峁搞了一个火柴厂，一天可以出三、四箱，可是没有硫酸钾，因为国民党封锁。还有染料，过去老百姓穿白布不好，福尔曼到米脂，给美国许多报纸写文章，说他到米脂看老百姓穿的白衣、白裤、白鞋，还很干净，因为没有颜料，国民党封锁。今年我们种蓝，老百姓没有经验，种的不好，也不够，还要向外边买，今年没有办法解决。工业必需品也没有解决，特别是一年来我们丰衣足食，国民党专意封锁限制我们。人家封锁我们，我们去买要多出钱，边界的军队你给一点钱，东西才可以过去，我们要多出钱。我们必须要把边区不要的运出去，食盐不要，石油、羊毛用不了，可以送出去，能换进来东西，换来必需品，我们的金融才巩固。边币调济，我们需要的东西很多，边币是交换东西的，这才有作用。我们的边币拿到西安，他说这是奸区的，伪区的，要打屁股，坐班房。他要封锁，我们的物资不够，必须要买。基本的是要生产，我们没有工业基础，原料缺乏，没有解决以前要向外买。我们把盐运出去，把要的东西换进来。运输没有汽车，没有运输机，有一架运输机，在飞机场烂了，只有毛驴子，“得啾，得啾”，必须要吃草。我们割草一大堆，有什么用处?这关系于外国人参观的问题，关系于新民主主义。有了草才运输方便。我们发动种苜蓿，许多人不种，他们说西北局、边区政府吃了饭没有事做，搞这样的事。再想一想，种苜蓿都是不大好的地，种了几年苜蓿，开过便是顶好的荒地，多种一点苜蓿就不得了。我们发的苜蓿籽沤了，丢了，不种，损失了好多。种了锄一下，不锄也可以，只种一年就可以割草。地刨一刨，放上种，盖二三分厚的土就成了，有什么不得了?但大家不种，我们运输没有草吃，运盐贵，就要赔钱。种庄稼，一垧谷子至多能收一石六斗，谷草也不过十大把，六十小把，没有二百斤。种蓿苜可以得多少钱呢?一垧地可以割三千斤，一百三十元一斤，要收多少!东西多了便便宜，西红柿前年那样贵，去年，我们山底下有一个菜园，姓高，他骂我，跟我的勤务员说，你们高司令就做坏事，前年我种西红柿卖了多少钱，去年卖不掉烂了。东西多了就便宜，过去铁二千元一斤，现在各样都涨，我们的铁反而便宜了，一千元一斤。东西多了就便宜，我们苜蓿种多了，运盐的驮口就多，运输队就发展。你们回去想一想，研究一下，不种苜蓿，对于边区是多大的损失，这是第一条。 　　第二条割野草，今年雨水很旺，什么白莠子、白草……割一斤便是一百三十元，十斤一千三百元，一百斤一万三千元。这件事很可以做，对于边区是很大的收入。 　　第三是公草，各农场可以收许多草，自己的牲口可以吃，剩下的堆起来，放着有用。 　　第四，老百姓的草，有的地方鬼不生蛋，根本不去人，你把草收起放在那里做什么?堆草必须要在大路两旁，才有作用。不是好坏一堆便算了，草底下要挖一个十字沟，上面放上高梁杆，堆成人形。老百姓家里也都有草，保管的非常好，头向里，根朝外，下面有沟，上面盖高梁。公家的草一堆便算了，有多少不知道，谁领了多少也不知道。草要集中在有用的地方。必须要照这四条办，经常检查。草要过秤，不然人家偷了也不知道，交来就一堆，领去多少也不知道。要建立制度，怎样收，怎样保管，怎样发，要登账。怎样搞好，我们都可以发表意见，搞好了对于练兵，对于全边区都是大事。粮草历来就是大事，我们看苏联打仗的时候，莫洛托夫还小吗?粮草是很要紧的，我们管的不好，对于公家的损失不知多大。希望大家保管好，不浪费，使得军队供给不发生问题。大家讨论，谁搞的好，做一个典型，大家照着做；那一个不好，大家小心注意。粮食草料贪污，最近发现了一个，大家要负责，一个老鼠坏一锅汤。我们以后要保管好。最近有一个消息，外国人来和我们谈判，国民党卑鄙龌龊，搞了一些人，到处破坏，在外国人中间破坏，在边区破坏，我们正讨论对付这个问题。粮草要注意，他放一个瓶子在里面，过半个月才发火，把粮草烧掉一点。你们要警惕。总而言之，我们在南厅长、黄局长的领导下，把粮食工作一定搞好，不要马马虎虎，我的话完了。(大鼓掌) 　　 高岗文集/薛骏富，白浩亭编辑.—香港：华夏文化艺术出版社，2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