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个国王名叫须陀须摩王。这个国王非常诚心诚意地奉行佛家教诫,从来老老实实,不打诳语。
有一天早晨,国王乘车与众宫女一起到花园里游玩,刚出得城门,有一婆罗门向国王讨乞,国王痛快地答应了,并说明身边未带钱物,等从花园回来以后,保证将赐物给他。说罢就和宫女们一起到花园里,在水池中一边洗澡,一边嘻笑游戏。
当时,有个两翅王,名字叫鹿足。正当国王玩兴正浓时,忽然两翅王从天而降,在众宫女不知所措间,已经把国王抱了起来,飞驰而去。
众宫女见有人掳走了国王,顿时惊恐万端,哭成一团。众宫女的啼哭,惊动了举国上下。国人见国王不知去向,人人恸哭不已,十分悲伤。
鹿足王背负国王腾空而行,回到了两翅王的住所,把须陀须摩王安放到被他掳来的九十九个诸王之中。这时,只见须陀须摩王泪如雨下,非常伤心。鹿足王见了,很不以为然,嘲笑他说:“我说大刹利王啊!人的生死离别自有天定,你何必像小孩子一样哭哭啼啼呢?”
须陀须摩王回答说:“我不是怕死啊!我实在是悔恨对别人失去了信用。我有生以来可从没打过诳语,办过失信于人的事。今天早晨有个婆罗门向我行乞,我当时答应回去后就施舍他。没想到出了变故,使我失信于他,犯下了欺人之罪,我是为了这个原因才啼哭啊!”
鹿足王见状,觉得须陀须摩王这种诚实确也难得,于是对他说:“你何必害怕诳语呢?你干脆回去,七日之内办完你布施婆罗门的事,然后再回到这里。如果过了七日不回来,我就再飞去把你背回来,这是很容易就办得到的,你去吧!”
须陀须摩王返回本国后,连忙广为布施,同时立太子为国王,向大众表示忏悔和谢罪,说:“我的智力迟钝,天生愚笨,治理国务不得其法,请大家多多原谅。我现在已经是身不由己,性命也不由自己掌握了,将要远离你们,到不知有多远的地方去。”
举国之人及国王的众亲众友都给国王叩头,不让国王离去。大家都说:“请大王留下来吧!留下来保护我们,保护和治理国家,不要怕那个什么叫鹿足的鬼王。他要是飞来,我们可以准备铁笼,设奇兵,与鹿足王决个胜负。鹿足王虽然神勇,但并不可怕。”
国王听了后,对大家说:“不能这样做啊,你们请听我的劝告。”
说罢念了一首偈语:
实话第一戒,实话升天梯,
实话小人大,妄语入地狱,
我今守实话,心中无悔恨。
念罢,国王就出发前往鹿足王住所。
鹿足王看看将到七日之限,遥遥望见须陀须摩王果然如约赶来,心中十分敬佩十分欢喜,对须陀须摩王说:“你真是个讲实话、守信义的人啊!茫茫众生,谁人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你已经从我的手里逃走了,还回来践约,恪守信用,你真是个伟人啊!”
这时,须陀须摩王却连连称诵说实话。他说:“讲实话是佛家要戒。讲实话者是人,不讲实话的不是人……”
须陀须摩王连连赞颂说实话,贬斥说假话、打诳语、不守信用,真把鹿足王说得身心清净,受到感悟。于是他对须陀须摩王说:“我现在应该把掳来的九十九王都送还他们的国家,愿他们都得到超度和解脱吧!”
——据《大智经》第四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