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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第三节 陕甘宁边区人民迎接抗日战争的最后胜利——3
梁星亮 杨洪 姚文琦
三、爷台山反击战的胜利
自1939年底胡宗南部侵占了陕甘宁边区关中分区的旬邑、淳化、正宁、宁县、镇原五座县城后,这五个县的大部分地区仍为中共方面控制,成为使胡宗南始终惴惴不安的“囊形地带”。胡宗南多次欲拔之而未成。1945年7月,蒋介石到西安视察,胡宗南再次向蒋介石报告中共陕甘宁边区的发展及其对西安的巨大威胁,胡宗南得到蒋介石的同意,将第三十六军扩编为特种军,专门担任对陕甘宁边区封锁线的戍守。
1945年7月中旬,胡宗南部占领的淳化县城突然发生所谓“淳化事件”。当时,驻守淳化一带的胡宗南所属梁干乔部与祝绍周所属李静谋部相互内争,发生对战。驻扎在与陕甘宁边区南部防线相距10余里的国民党梁干乔部所属警备营长刘文华及一部分士兵,由于不堪忍受国民党的专制统治,不满国民党积极反共消极抗日的政策,终于发生哗变,向陕甘宁边区警备一旅三团二营投诚。同时,淳化方里镇碉堡内守军一个排士兵起义,并将其排长捆绑起来,向边区赤水县保安大队投诚,自通润镇至方里镇的封锁线被冲破。
对于淳化事件,胡宗南不仅不承认这是国民党当局实行反动政策的结果,而且诬陷淳化事件是陕甘宁边区插手策划所致,并借此大举调兵遣将,准备进攻边区。当时正是最后战胜日本侵略者的关键时刻,中共中央正着手组织南下支队,并抽调陕甘宁边区部队和干部分别开赴华南、华北、晋西北等地,支援敌后战场,配合对日大反攻。而国民党军队却制造借口进攻陕甘宁边区,其夺取关中分区,以牵制边区八路军开赴前线向日军发动反攻,收复失地的目的显而易见。
胡宗南于7月19日致电朱德提出严词责问,于7月21日派遣第三十六军所辖之暂编第五十九师盛文部与骑二师马禄部,进入囊形地带向淳化一线发动进攻,以猛烈的炮火向关中分区淳耀县爷台山的驻军发动了进攻。当时,驻守爷台山的八路军为了顾全抗日大局,以极大的忍让,仅取自卫原则坚守阵地,并未出击。直至23日,国民党军队的进攻仍未停止,当天又调来第十六军的预备第三师准备加入进攻;同时,还有几路国民党军队从西安、耀县、兴平等地向淳化方向陆续开进。
面对国民党军队的猖狂进攻,八路军总司令朱德、副总司令彭德怀于7月23日致电蒋介石、胡宗南,指出大敌当前,国脉民命,系于国共两党之团结,揭露了国民党制造反共内战的阴谋,要求调查制止。接着,新华社严正地向国民党当局发出警告,指出:从抗日前线调动军队来反对自己的同胞,这是犯了滔天大罪。真的要打的话,那就无异于玩弄一堆燎原的大火。兵犹火,不战将自焚,玩火的人应当注意。全民族正用自己的精力同民族敌人苦战的时候,若干败类,要想违反这个意志以逞自己的私图,那是绝对不会有好结果的。
与此同时,边区留守兵团一方面命令关中分区的部队坚决进行自卫反击,一方面抽调正在进行生产的新编第四旅、教导第一旅、教导第二旅及准备开赴抗日前线的八路军第三五八旅增援关中。7月24日、26日,增援部队先后从延安、甘泉出发,相继到达关中前线。在这种情况下,中央军委任命张宗逊任司令员,王近山、王世泰、黄新廷任副司令员,习仲勋任政委,谭政任副政委,张经武任参谋长,组成爷台山反击战临时指挥部。指挥部在马栏镇召开旅、团会议,指出必须严格遵循“有理、有利、有节”的原则,敌不犯我,我不犯敌,既不放跑一个敌人,也不越过防线一步,只有坚决回击国民党顽军的进攻,才能制止内战危机。
国民党军队调集大批野炮、山炮、迫击炮及美国火箭炮向爷台山发起猛烈轰击,爷台山守军新编第四旅六个连的指战员坚守阵地,进行英勇反击。关中分区由1129人组成的56个游击小组和由37人组成的3个爆破组,有效地配合了正规军的反击作战。7月26日,国民党军队向爷台山再次发起攻击,炮火更加猛烈,大部分村庄被毁。同日,陕甘宁晋绥联防军司令员贺龙,副司令员徐向前、萧劲光,政治委员关向应,副政治委员谭政,参谋长张经武联名致电胡宗南,指出大敌当前,既属黄帝子孙,应该一致对外,枪口向内为全国人民所不许。如果胡宗南部再执迷不悟,大举进攻,边区广大军民将奋起自卫反击。胡宗南不听劝告,一意孤行,调集重兵继续向爷台山发动大规模进攻。7月27日晚,八路军为了避免遭受重大损失,主动撤出爷台山阵地,胡宗南部占领了中共关中分区首府马栏镇以南的战略要地爷台山及其周围的41个村庄,并以六个师又三个团的兵力集结在边区边境的官庄、梁庄、龙高、早胜、彬县、耀县、小丘、黄陵、洛川一线,构筑工事,企图对边区军民扩大进犯。
八路军决定在胡宗南部立足未稳时予以反击,以粉碎国民党顽固派的进攻和扩大内战的阴谋。根据地形和敌军配备,指挥部选定以爷台山为反击战役的主攻方向,以张贤约、徐立清领导的新编第四旅五个营为主攻部队,第三五八旅为助攻部队,罗元发等领导的教导第一、二旅为预备队。8月8日晚12时,八路军开始反攻。主攻部队到达南坡山脚下,试图从敌后偷袭,不料被敌发现,主攻部队随即改偷袭为强攻。敌人以居高临下的有利地形,凭险坚守。八路军为避免过大伤亡,采取声东击西战术,第三五八旅余秋里、刘彬领导的第八团投入战斗,配合新编第四旅第十六团迅速出击,经过英勇顽强的战斗,到10日,八路军全歼国民党军队正副营长以下五个连的兵力,将爷台山等地全部收复,取得了反顽战斗彻底胜利。
爷台山反击战的胜利,全歼国民党军进攻部队,收复了爷台山阵地,粉碎了国民党顽固派的阴谋,巩固了陕甘宁边区作为对日反攻基地的地位。8月13日,毛泽东在延安干部会议上作《抗日战争胜利后的时局和我们的方针》的演讲中,对爷台山反顽战的胜利予以高度评价,他说:“不久以前,国民党调了六个师来打我们关中分区,有三个师打进来了,占领了宽一百里、长二十里的地方。我们也照他的办法,把这宽一百里、长二十里地面上的国民党军队,干净、彻底、全部消灭之。”①17日,由张德生主持,习仲勋等参加的中共关中地委会议,对这次反击战进行了总结。指出:它是毛泽东机动灵活的战略战术思想的胜利,使中共赢得了政治上和军事上的主动。同时,在战斗中边区的广大群众积极送饭送水,运送弹药,护理伤员,做好后勤保障工作,配合八路军作战,极大地支持了这次战斗。
① 《毛泽东选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127页。
陕甘宁边区史纲/梁星亮,杨洪,姚文琦主编;中共陕西省委党史研究室编.—西安:陕西出版集团、陕西人民出版社2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