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甘宁边区国民教育概况—小学教育

中共盐池县党史办公室

　　在从前，陕北地方，除绥德、米脂国民教育略有基础外，其他地区文化教育一般是落后的。那时小学校初级高级合计只有120处，社会教育的组织根本就没有。一般的县份，100人中，难找到两个识字的；有些县份(如华池、盐池等)200人中，只能找到一个识字的。许多穷苦的农民，简直是几辈子不识字。自从民主政权建立以后，教育就逐渐发展起来。民国26年春边区政府成立，国民教育随着有更大的发展。兹将国民教育所包括的小学教育和社会教育分别略后于次：
　　一、小学教育
　　(一)小学教育之发展制度
　　边区小学教育的发展，是和边区其他方面的建设——民主政治和经济建设分离不开的。自1937年春到1941年发展情况如下：
　　年度：1937年春，小学校数320处，小学生数5600名。1937年秋，小学校数545处，小学生数10396名。1938年秋，小学校数733处，小学生数15348名。1939年秋，小学校数883处，小学生数22089名。1940年秋，小学校数1341处，小学生数41458名。1941年，小学校数1198处，小学生数40366名。
　　后因增加农村生产，顾及边区的人力物力，同时小学教育亦应提高质量，乃于1942年至1943年两年间，合并了那些不健全的学校。如教员程度低，学生数量少，设备太差，得不到人民拥护的一类小学都把它们合并到附近规模较大的学校去。现在全边区有普小752处，学生26816人，平均每校30人。完小55所，其分布：延属分区14所，关中分区4所，陇东分区7所；三边分区4所；绥德分区26所。
　　完小学生共4974人，平均每校90人；其中高小学生约占百分之四十五。
　　在完全小学方面，规模较大办理比较完善的，有延安市第一、第二完全小学。绥德实验小学及女子小学，米脂的东关小学及女子小学，子长的第一完全小学。还有边区保育院的小学部，它是中国战时儿童保育会陕甘宁分会的事业之一，它收容很大一部分的抗属子弟和全国各地甚至海外来到边区的儿童，现有学生371人，也是一个规模较大的小学。因为各民族在边区政治上是平等的，所以在1941年边区政府对于回民较多的区域——陇东的镇原县和三边的定边县各设伊斯兰小学一处，推举回民之有威望者负责管理校务、经费；学生的生活习惯，一本回回民族的原有传统，特别尊重其宗教礼俗，以此让少数民族有受他们本族文化教育的机会。现设两伊斯兰小学共有学生58人，仍将继续扩大，在蒙地城川区，设有蒙族小学一所，教育他们本民族的子弟，学生34人。
　　(二)教育方针和教育制度
　　边区国民教育方针，是服从于革命的三民主义的政治原则，适合今天边区抗战建设需要，为边区人民服务。在此方针下，凡边区内部各社会阶级、各抗日党派、各民族，在教育权利上是平等的。而小学教员，亦同样在执行这个方针下，参加边区国民教育的工作，前述几个规模较大的完小如绥德实验小学校长霍祝三、女小校长张静斋，米脂东小学校长马次峰、女小校长杜瑞兰，延市完小校长吴汉章都不是共产党员。
　　在学制方面，缩短了小学修业年限，初级三年，高级二年，初小得单独设立，在中心地域设立中心小学，在县政府所在地或交通便利的集镇，设立五年制的完全小学。各小学大都在春季始业，过去曾实行寒暑假的制度，为适合边区农村生产情况，自1942年起改为年假、夏假，秋假的制度，三种假期计两个半月，除了个别完小外，均已实行，当夏秋农忙时，学校放假使学生回家帮助家庭的劳动，很得农民的欢迎。
　　在行政领导方面，最高领导机关为边区教育厅，在分区专员公署及县政府设科，在区政府设教育助理员，在乡政府设文化主任。各教育行政机关均有定期的会议，下对上有报告，上对下有指示、巡视、检查等制度，为加强领导效能，县(或市)政府直接领导完小，区政府领导区上完小或中心小学，乡政府领导普通初级小学。
　　为适合人民自己的需要，奖励自办小学，如米脂杨家沟的扶风小学，是一所最大的民办完全小学。近年来边区人民在发展生产、生活向上的情况下，对于文化及子弟的求学，更感到迫切的需要，不少地方或请求政府设学，或自办学校，为了使学校更与群众密切结合，政府提倡民办小学，其性质是在人民自愿的原则下，不拘形式可按照人民自己意志，创设大小不同的学校，政府则予以具体的指导和多方面的帮助。现在已经成立的民办小学，在延安附近有李家渠、锁家崖、莫家湾、杨家湾、裴庄等处，金盆湾驻军，南区合作社也各帮助当地居民，开办了小学。民办学校或公私合办，是改进边区小学教育的方向之一。
　　(三)经费及教员待遇
　　在1943年以前，国民教育经费由各县单独筹措，来源是县内公产教产的收益。从1943年起，各县教育经费归县政府统筹统支，属县事业费的一种。去年各县全年开支教育费总数共66115000元。就绥德分区来分析，全分区各县教费共支出6952382元，占该分区各县全部经费开支(61739143元)的11％强，其中清涧一县，教育经费支出663156元，占该县全部经费开支(4291561元)的15.4%。
　　上述绥德分区教育经费开支数字，同其他经费开支一样，公务人员，教职学员，其由政府供给的粮食开支未计算在内。在各小学经费开支中，一般的完小较多，中小次之，普小又次之。此项开支有的县以实物作标准，有的则以粮米数作标准，有的是规定发给边币，三种分别如下：
　　以实物作标准(下数都是去年上半年的经费)：
　　吴堡：
　　完小：纸200张、笔10支、墨8两、灯油24斤、炭7200斤、洋火1包。
　　中小：纸150张，笔4支、墨4两、灯油9斤、炭2400斤，洋火5合。
　　普小：纸120张、笔2支、墨4两、灯油6斤、炭1800斤、洋火8合。
　　以米粮作标准：
　　关中分区：完小每月麦二斗、中小每月麦一斗，普小每月麦五升。
　　以钱作标准：
　　曲子：完小每月400元，中小100元、普小50元。
　　对于小学教员的待遇，有薪米制和实物供给制两种。前者绥德、关中两个分区及富县、甘泉等县采用；后者固临、延市、子长等县采用；也有两种同时采用的。采取薪米制的县，也因当地物价及教员职别而稍有不同，但所差无几，举例如下：
　　富县：完小校长五斗、主任五斗、教员五斗。中小校长五斗、教员四斗五升、普小教员四斗五升。
　　关中：完小校长四斗三升，主任四斗二升、教员四斗、中小校长四斗一升、教员四斗、普小教员四斗。
　　吴堡：完小校长四斗五升、主任四斗三升、教员四斗、中小校长四斗、教员三斗五升、普小教员三斗五升。
　　实物供给制的标准，大致是每月小米一斗五升，菜费1200元，津贴40—50元，每年棉、单、衬衣各一套，棉鞋一双、单鞋两双、毛巾两条、肥皂六条、被服补充依需要情形供给。
　　上述两种待遇，当地教员家庭无劳动力者，由政府酌情发动群众帮助代耕。女教员在生产期给假两月休养，薪米或实物照发。有小孩者另给小孩奶费，每年还供给布五丈，棉花二斤。这种小孩补助对于领薪米的女教员则减半发给。
　　(四)小学课程与教材
　　边区小学的课程教材，教育厅虽有规定，但各小学可根据其具体情况得在当地政府指导下，作适当的变更。特别是民办小学，我们尊重人民的意见，在课程教材等方面，都不加严格限制。
　　按教育厅规定：初小课程设有国语(包括社会自然常识)、算术、美术、音乐，体育(游戏)、劳作(与生产常识结合)等科目。每周上课共约20小时。高小课程设有公民(政治常识)、国语、算术、社会(包括史、地)、自然、卫生、美术、体育劳作(生产劳动)等科目，每周上课26小时，在整个课程的配备上，小学课程是以文化教育为主的。
　　小学的教材，根据边区的实际情况，教育厅已改编三次课本。在过去由于纸的缺乏，学校人数的激增，课本常是不足。1942年以后，教材供给虽已解决，但仍不能满足所有学校要求；1943年后因高级的史地，自然等尚和边区实际距离较远，决定仅供各校参考，暂不采用，各校可依当地社会情况及学生程度自己编选教材。这样，予各县小学以更大的灵活性。而《群众报》、各分区的地方报、《解放日报》以及新华、华北两书店出版的各种通俗小册子，则是教员的参考材料和学生的课外读物。这类小册子今年教育厅计划更多的供给各校，今春已发给各分区小学者计有11种，6150册，还将继续分发，并拟增发教育挂图。
　　(五)教学与训导
　　根据教育厅方针，边区小学在教学与训导方面，教育厅除原则的指导外，在具体运用与实施上，概由各校灵活的发挥创造。一般教学方式：启发、参观、实习、实验、讨论、漫谈、互助、竞赛，在学校可能条件下，均可活用。至于训导原则是民主集中制，倡导学生自治，组织学生会(初小为儿童团)，训练学生对民主集中制的正确运用，使儿童在实际活动中，自己管理自己，自觉地遵守纪律，严格取缔了有害于儿童心身发展旧教育的体罚制度。
　　在服从于革命三民主义政治原则下，从边区的实际出发，办边区人民的教育，才能适合边区今天抗战建设需要。在过去边区小学教育与边区实际结合还不够密切。去秋以来，边区教育厅和各级教育行政领导机关，已注意及此，今年大多数的小学生都有新的改变，改变后得到了广大群众的欢迎与爱护。以下略举几个例子：
　　甲，绥德分区提出了学校和劳动、社会、家庭结合的方针。绥德分区为革新小学教育，提出学校与劳动、社会、家庭结合的方针，它的具体内容是：一、与劳动相结合：提倡教职员及十二岁以上的学生都参加生产，男生捻毛线、种瓜菜、种棉、砍柴，女生捻毛线、做针线。绥德实小、女小，米脂女小、东小等校已订出计划实行，他们准备除粮食外，一切费用全部自给，一方面增加了教育经费，减轻了人民的负担，另方面学生体验了劳动获取了生产知识。二、与社会相结合，提倡小先生制，在娃娃变工队中教识字，学校给老百姓写信写路条，帮助解决文化上的困难问题，在教学内容中讲授政府的政策法令，使学生对革命的三民主义政权有清楚的认识并随时帮助政府推动工作，去年帮助政府宣传实行农业累进税、自卫备荒、发展生产、拥军、拥政、爱民等政策法令。绥德的许多小学，组织了秧歌队——差不多每个完小都有，得到了群众的欢迎。三、与家庭结合，学生回家后，要帮助家庭担水、扫地、算帐，有的学生还要督促家庭生产。家长说：“究竟学校里教的娃娃比家里好，一回来就做事”。
　　乙，延安市第一完小革新了教学内容，该校去年上半年以前，由于教学方针脱离群众，学生只有173人，但从去秋改进了教学内容，学生激增，现有学生323人，还有许多群众纷纷送子女入学。该校实行了四年级以上学生添教记帐法、写信、写路条、写契约、学珠算、练习写字。今年除采用教育厅出版的新本外，又计划自编以边区为内容的自然和地理的综合补充教材，和边区历史、音乐着重教综合的秧歌剧。教学生则是由近而远，从延安市到延属分区，到全边区，全中国，全世界。并注意由浅入深的顺序。在和生产结合上，去年生产获得了10万元，改善了住校学生的生活，建设了俱乐部，今年便根据学生的年龄、体力，性别分成木工组(14岁以上的男生参加)、纺织组(主要是年龄较大的女生)、农业牧业组(学习种菜和养鸡，他们从劳动中进行各种生产知识、生产技术的教学)。在和学生家庭联系上，除教材上能为家庭实用外，并经过学生会去关心家长的事情，代替市民写信、写对联、呈状，订生产计划，帮助办理丧事。在训导上培养学生有礼貌，孝敬父母，帮助家庭生产(喂猪、扫地或看店招呼生意)。在于社会的联系中，今春里组织学生宣传拥军、拥政爱民的政策，宣传防疫，出演以生产、拥军、防奸为内容的秧歌剧。延安市完小在革新的过程中，虽然还有许多地方不够完善，但它与实际的结合方面，已得到了延安市市民的同声称赞。
　　丙，生产和教育结合起来的几个学校。生产和教育结合是边区小学教育革新的一个重要方向，有不少的小学，在边区发展生产的大运动中，都把生产纳入了教育计划之内，延安县一科召开的教师联席会议上，特别决定生产和教育结合起来的方针，就是明显的例证。该会在讨论中认为今后应教学生以生产知识，养成劳动观念，使和农民生活联系起来，并决定教员作榜样，每个教员生产细粮5斗，全县共计10石，以此加入合作社，作为今后的教育基金。此外，在富县有第一完小，以今年种地150亩，捻毛纺纱1000斤，喂猪15口，打柴1500捆，烧木炭4000斤，割马兰草1000斤的生产计划向延属各县完小挑战的事情。有交通区中心小学去年生产843000余元，保证全校两年开支。柳林区中心小学去年做到蔬菜全部自给的生产成绩。在关中则有赤水完小，去年生产蔬菜3600余斤、粮9斗、养猪4头、打柴60车、搓火绳1000丈、抹炕坯省洋3000元的成绩，而且把生产的意义列为主要训导项目之一，在劳动组织上，实行了教员和大同学作较重劳动，小同学送水，女同学烧锅做饭的分工合作，使学生学习了组织生产的方法。还有淳耀秦家河小学去年组织了4个生产组，男生三组，拾粪40驮。女生一组，纺纱12斤。纺线车子坏了教员帮助修理，因此，推动了当地的妇纺，且在劳动中学生互相考问与生产有关的字意和写法，同时帮助抗属秋收，老百姓称该校学生谓“能劳动的学生娃”。在子长第一完小去年生产了1600斤白菜，今年又订了计划，11个12岁以上的女生，组织纺纱，三年级以上学生参加农业生产。第二完小去年开秋荒15亩，居民说他们“真是文武双全”。二乡余家坪小学开秋荒时，教员给学生讲“毛主席号召生产，打走日本鬼子”。诸如此类的小学，各分区到处可以见到，也是教育和生产和群众结合起来了。
　　丁，赤水县小学进行教学研究。在去年赤水为了研究改进教学问题，以学区为单位进行了教学实验。办法是：在一个学区内先确定一门功课，某一课的教学作为研究材料，指定一校教学最好的教员担任实验，事前参加讨论的教员，均各在实验的一星期前共同准备，并向担任实验的教员提出意见，到实验的那天，参加讨论的教员前来该校，先听取担任实验的教员，作教学方法的报告，次即进行教学，待实验完了，大家检讨，开展讨论，然后得出经验，用以指导其他学校，再在各校的实践中加以改进。这是实际的集体研究，在没有进过师范的和教学经验较差的教员采取这种方式，是可以获得实际教学知识和改进教学方法的。
　　总之，边区小学教育的改进，己在群众的创造中获得方向。如民办小学、学校与劳动、社会、家庭结合的方针，延市完小的革新教学内容，普遍发展教育与生产的密切结合以及赤水的教学实验。它充实并具体化了边区的小学教育方针，改进了边区小学的教学与训导，活跃了学生的生活，现在教育厅正调查典型，研究这类范例，以便总结经验，并拟于今秋召开文化教育会议，进一步改进工作。
　　

陕甘宁边区概述/中共盐池县党史办公室编.—银川:宁夏人民出版社,198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