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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感激的心情再读《西行漫记》

阿弟

偶然看到“《西行漫记》与我”的征文启事，我心中有所动，以前几次读这本书的感受又在脑里显现。我觉得自己应该为此写点东西，但是写什么呢？心里却颇为犹豫。我是一个24岁的青年，战争的岁月对我来说几如传说，而《西行漫记》则有如一本传奇故事。这记述往昔的书对于青年的我到底意味着什么？我能在这本书中得到些什么呢？ 　　我带着这些问题再一次翻开《西行漫记》，就如当年斯诺带着一连串问题进入苏区一样。我把书再读了一遍，心随着斯诺的叙述而激动着，血液也似乎变得如参加革命的青年一样热烈流动着。我体会到斯诺的冒险性追求，也感受到苏区那一批革命者的理想和热情。当我翻到书的封底时，读到路易·艾黎的诗句：“后代的青年将会／以激动的心情／诵读他的经典著作／《红星照耀中国》”。我忽然明白，也许很难说明能从书上得到什么，但读罢此书，我的心怀着一腔感激的心情：我感激那些创造历史的人们，同时也感激这位冒着风险记述这些历史的记者。 　　这个美国记者的胆量和经历真是不简单啊！想一想当时去苏区的困难，那恶劣的自然条件和紧张的政治气氛，这个记者是冒着生命的危险进入苏区的。是什么驱使这个本可以在北平或上海过安逸日子的人去那里呢？也许是因为他对中国革命的同情，也许如艾黎所说的“为了他开始信仰的一切”。当青年的我探求这个问题时，得到的除了上述两点外，另一原因便是事业和工作，是作为一个新闻记者的事业和工作驱使他去苏区的，在那里有一个正直记者的辉煌的事业和工作。 　　52年前，当这位正直的记者怀着一颗同情心踏入那片红色土地的时候，当他把这片红色的土地的故事公正地告诉人们的时候，更多的人们了解到苏区的一切，更多的人们同情并向往苏区。这就是这位记者的事业和工作！但是我们自己的呢？什么是我们今天青年人的事业和工作呢？我曾长期思索这个问题，但至今仍没有十分确切的答案。 　　在一个初夏的黄昏，我一个人坐在南京玄武湖的岸边草地上，又想到这个问题。那时天将暮未暮，鲜红的太阳在我前面的天际欲沉未沉，它的霞光照射到碧净的天空上，使天空披上一层绯红的轻色，它的霞光也照射在巨大的湖面上，湖面上浮光跃金，如舞台上放射的彩色的光芒。天光和水色之间虽被一层黛色的树影阻隔着不能相连，但天光和水色却有着美妙的和谐。这和谐的气氛和霞光也笼罩着我周围的一切。我周围的无数树木在轻风中显得欢跃，我坐着的草地茁壮茂盛，如厚厚的地毯，青草沿着湖岸那稍微起伏的地势蔓延着。夏虫在草地和树木之间轻盈地飞来飞去。我对着这美景，忽然想到：倘太阳不亮，那么环境就不会这么美好；倘若太阳自身发亮而不照射到周围的一切，那么一切也将是黑暗的，美景也自然不会有；即使一切永远都这样的美好，但如果永远只有我一个人来欣赏时，一切也就平淡无奇了。我知道自己之所以觉得这样是美好的，是因为会有更多的人来欣赏这一切，他们对于美好有和我相似的认识。我由此想到了事业，想到了工作。虽然我仍不能得到确切的答案，但我知道，哀叹失恋的痛苦不是我们的事业和工作；应付考试不是我们的事业和工作；一杯茶、一张报纸打发日子不是我们的事业和工作；只说不做不是我们的事业和工作；为了自己升官发财不是我们的事业和工作。也许对事业和工作有许多不同的定义，但我想道德和责任却是任何定义都不能忽视的。对社会的责任，包括对家庭父母的责任，乃是我们当今事业和工作的核心。 　　斯诺的事业和工作是他的不朽巨著《西行漫记》。这本书不仅描述了革命者的事迹，也体现了作者正直善良的高贵品格，以及他的强烈的事业精神。这对于当今的我们是很有教益的，也是我所要感激他的。 　　但我所要感激的不仅是这些，使我感激敬佩的还有书中所描述的革命者们。当年的苏区聚集着一批中国最优秀的人物，他们追求真理，为着拯救中国，为了民众的幸福，他们在那黄土高原上过着艰苦的生活，就如盗火者普罗米修斯一样，为了世人的光明，自己甘愿忍受苦难。他们当中有军事家，哲学家，还有像周恩来一样懂外语的知识分子兼政治家。他们本可以使自己过上舒适的日子，但他们却甘愿过着那样的生活。他们中年长的乐观，年青的富于理想和热情，年少的积极向上。他们的心中都有一个崇高的理想，就是拯救中国，解放民众。今天的我读着他们的故事，禁不住要羡慕他们的生活，羡慕他们的理想和热情。今天的我们似乎缺少一个共同的理想，缺乏为社会服务的热情。也许我们每个人都有着理想，但却各不相同。他们的理想是中国灿烂的太阳，是永远不落的。在那阳光下，可以见到整个中华大地。我们的理想宛如夜空的星辰，虽也发亮，但却是分散的。而且理想的星辰有时会变成流星，匆匆地消失了。也许，我们的星辰也是美丽动人的，但我的内心总希望有一个不落的太阳，我愿有这样的太阳指引我的思想。当我再读《西行漫记》时，我隐约地感受到一缕理想的阳光。我愿在这样的阳光下生活，我愿在这样的阳光下工作，进行我的事业。 　　当年的革命者们凭着他们的理想和热情，缔造了一个新的国家；当年斯诺凭着他的正直和事业心，完成了不朽的《西行漫记》。今天我在漂亮的台灯下再读这巨著时，心里禁不住怀着一腔的感激。我感激革命者们创造了壮丽的生活，也感激斯诺为我们记述了这动人的生活。 　　我“以感激的心情，诵读他的经典著作，《红星照耀中国》”。 　　 《西行漫记》和我/中国史沫特莱研究会，中国斯特朗研究会，中国斯诺研究会编.—北京：国际文化出版公司，1991.2